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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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帝摸了摸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送宵夜?” “是?!狈畛5皖^道, 桓帝陰森森地瞥了他一眼,干笑了幾聲,尖刻道,“看不出我們蕭將軍還挺矯情,這館驛的飯菜粗硬了點,他就吃不下去了,他這樣子能打仗?” 奉祥低著頭,瞥了他一眼,沒敢吭氣。 桓帝轉著手中的云珠,沉默片刻,又陰惻惻道:“好個親弟弟?!?/br> “陛下,晉王和蕭將軍走得近,也不是什么壞事?!焙鋈?,墻角里傳來一道幽森的聲音。 一旁的奉祥猝不及防,肩膀一抖,循聲看去。 只見燈光的陰影下,不知道從哪里走出一個面目模糊的人。 奉祥嚇了一跳,剛才絲毫沒有察覺到屋子里還有一個人存在,就好像那人是從墻縫里鉆出來的。如果那是一個人的話。 那人的五官像是被磨平后,又重新蒙上一張面皮,再畫上眉目口鼻,所以整張臉沒有凹凸,沒有輪廓,也就沒有喜怒。 這個人是明華宗的修士無相。 在鄭國舅兵變被剿滅,皇后死在獄中后,桓帝在衰頹不振中開始篤行明華宗。而這位無相大師也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此人見解高深,又懂得卜算方術,很快得到了桓帝的信任。 “大師為何這么說?”桓帝問。 “晉王是陛下的弟弟,血濃于水,無論蕭暥再怎么拉攏也改變不了這點,所以陛下非但不能因此怪罪晉王,還要好生安撫他,讓他知道親兄弟的情誼絕非任何外人可比,晉王的心還是向著陛下的?!?/br> “向著朕?”桓帝皮笑rou不笑地哼了一聲,“他能替朕做什么?” “可以做的事多了,他和蕭暥走得越近,反倒是陛下的機會?!?/br> 桓帝冷笑:“阿季不會,上回他和蕭暥同車,朕只是讓他看看蕭暥桌案上的往來文書,結果你猜他跟朕說什么,他說這非君子所為?合著他是要當君子的,所以如果是讓他當朕的耳目,打探蕭暥的動向根本不可能?!?/br> “誰說讓晉王去當細作的,太大材小用了?!睙o相笑了一下,“將來陛下就知道了?!?/br> 桓帝興趣缺缺地擺了擺手,“朕現在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相信大師?!?/br> 無相道,“陛下對我有疑慮?!?/br> “那是當然的,你說可以驅使狼群。說不定這次能在野獵里趁著混亂除掉蕭暥,但結果呢?大師倒是確實召喚來了那么多狼,可是它們都不聽你的,該出現的時候不見蹤影,不該出現的時候,全跑出來了,差點害死阿季?!?/br> 無相沉著臉:“是我失算了。我沒料到,狼王會出現在這鹿鳴山?!?/br> “狼王?”桓帝一抬眉。 “就是那晚驚了圣駕的那頭黑色巨狼?!?/br> “驚駕?朕有受驚嗎?”桓帝不屑地站起來,擺擺袖子輕蔑道,“只是那畜生奇怪得很,一直盯著阿季,朕忘了問是不是他把這畜生的一只眼睛弄瞎的嗎?” 無相道:“陛下,就算瞎了一只眼睛,狼王依舊是狼王,不是什么畜生,一旦狼王出現,群狼就不會聽我的號令?!?/br> 桓帝吃驚道:“你是說,狼群招來后不聽你的話,是因為狼王也被你招來了?所以它們都聽狼王的?” 無相肅然道:“我哪里召喚得動狼王啊,這狼王都消失了近百年了,居然在這里出現。我也是驚駭莫名??!” 桓帝隨便問道:“既不是你招來的?那是誰?” 無相搖頭,“毫無頭緒,也可能是狼王自己出來的,但如果它真是應著某人的召喚而來,此人的玄術修為,遠非我輩能比了。只能是……” “是什么?” 無相臉色發青,道:“邪神?!?/br> 桓帝哈了一聲,表示無稽之談,“大師不要跟朕說這些虛的沒用的,朕請大師來是為朕排憂解難。是問社稷大事,不是問鬼神之說,大師切莫要忽我?!?/br> 聽他那么說,無相倒也不急,問道,“陛下眼下之憂,不就是蕭將軍嗎?” “你說道點子上了,朕心中的大患,不是什么狼王,除非狼王能幫我除掉蕭暥?!?/br> 無相想了想,上前謹慎道:“陛下發現了沒,蕭將軍這些日子變了很多?!?/br> 聞言,桓帝眼皮微微一跳,“你也察覺了?” 其實早在蕭暥請魏瑄同車時,桓帝就察覺到他的不同。 以前蕭暥鋒芒畢露,銳意逼人,每次見到他,都讓桓帝覺得透不過氣來,尤其那雙眼睛,神采飛揚,邪魅恣意。使得他整個人就像一柄見血封喉的利劍,好像靠近一點就會被鋒利的劍風割傷。 這個人不知道恐懼,也不知道收斂。什么事都敢做,敢冒天下之大不違,縱千夫所指,也毫不在乎。 而現在的蕭暥更像是利劍入鞘,韜光韞玉,讓人覺不出危險。 可那雙眼睛卻比以往任何時候更加讓人捉摸不透,似乎如早春的湖水般淡然溫潤,又似乎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寒淵,不知通向何處。 那是桓帝完全看不懂的情緒。 沉默了半晌,桓帝道,“大師可知道,蕭暥他又在玩什么新花樣?” 無相道:“鄭國舅之變,京城流血,皇后之死更是引得天下洶洶,他大概是明白了一個道理?!?/br> 桓帝眉頭一簇,“什么?” “劍太鋒利,容易傷人,也會自傷,只有藏鋒含銳,柔中帶剛,才能所向披靡?!睙o相前行一步,道,“陛下發現沒有,這次秋狩后,蕭將軍誅滅鄭國舅的那場京城血夜,已鮮有人提及了。眾人只記得他孤身歷險,不但救了阿迦羅世子,還救出了晉王?!?/br> 桓帝咬著牙根,陰沉道:“大師所言沒錯,他這一波邀買人心玩得真是漂亮,連朕的小皇叔這么心如明鏡的人,都被他蒙蔽了。更不用說其他人,前天夜里,曹滿只是和他喝了一頓酒,就送給他了七百匹涼州馬,還把自己的兒子送到蕭暥身邊,現在那曹胖子對朕是是避而不見,連朕派去聯絡的使者,他都推三阻四各種搪塞,真是個搖擺不定老jian巨猾的家伙。還有那個北狄世子,一夜春宵帳暖風月無邊,次日就送了蕭暥五千匹草原戰馬,白送!世子真是情種,愛美人不愛江山。蕭暥得了這些戰馬,誰知道他想做什么?!?/br> 無相垂著眼皮:“陛下慎言,無中生有之事切不可妄語?!?/br> 桓帝陰陽怪氣道:“難道他們沒做……?” 無相道:“這是我跟陛下要說的第二件事?!?/br> 桓帝歪起一邊嘴角,瞇著眼道:“我以為大師你四大皆空。沒想到……” 無相看都沒看他,依舊面無表情:“是那日我觀蕭將軍的氣色,他那晚應該是發病了,只是在人前極力抑制病痛而已,還有,今日蕭將軍也不是矯情嫌棄飯菜差,而是他真的體弱,一個人身體衰弱道一定程度,是吃不下這些粗硬的東西,所以,向來大病之人只能喝稀粥。 聞言桓帝皺眉不知在想什么,思索許久后面露失望:“所以那晚阿迦羅是在照看蕭暥?什么都沒做?” 無相嘆氣,沒想到這個皇帝還在想這些緋色秩聞。 這個皇帝能幫他成就大事嗎? 但他也沒有其他選擇,他道:“我的意思是,此次秋狩,蕭暥雖然收買了人心,得到了戰馬和盟友,但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我觀他的氣色比以往更差。這樣損耗下去,他活不長久?!?/br> 桓帝一曬手,“大師的意思,是讓我跟他比誰活地更長,誰把誰耗死?”然后一嗤鼻,“真是高見?!?/br> 無相道:“當然不能干等,只要我們再點一把火,一把不夠就兩把,三把,早晚會讓他急火攻心,一病不起?!?/br> 桓帝一喜:“大師覺得……經過這一遭,他身體真有這么差了?” 無相道:“蕭暥自己清楚,他虛弱的身體是他最大的弱點,所以他習慣了隱匿病情強撐著,陛下看著吧,等到了京城,他稍為休息下來,必定傷病齊發,這個時候,我們再給他致命一擊,絕不能讓他有機會緩過氣來?!?/br> 桓帝有點急:“那我們當怎么做?” “眼下就有個極好的機會?!?/br> 桓帝問:“什么機會?” 無相道:“現在京城里王祥等人不是鬧得很兇嗎?陛下不妨暗中支持,推波助瀾?!?/br> 桓帝:“王祥?此人不成氣候,只會壞事?!?/br> 無相道:“王祥雖不成氣候,但他是盛京王氏的人,當年蕭暥借蘭臺之變盛京被毀而遷都大梁,盛京王氏驟然失勢,王戎和王勛他們就真的咽的下這口氣嗎?要扳倒蕭暥,陛下需要盟友,魏將軍雖然是王室宗親,但為人磊落,無法相謀,曹滿老jian巨猾,見利忘義,腳踏兩頭,不值得結盟,只有這盛京王氏,既有實力,還是陛下母親的親族,比起曹滿之流可是強多了啊?!?/br> 第41章 平亂(倒v結束) 大清早,蕭暥看著桌上那盤硬得可以砸死個人的饅頭,舔了舔嘴唇,掙扎著吃還是不吃。 明顯這館驛里沒有病號套餐,他默默拿起勺子,打算還是就喝碗粥算了。出門在外,不能太講究。 就在這時,秦羽大步如風地推門而入。顯然他已經接到了京城的加急文書,以及嘉寧公主逃跑的消息。 蕭暥立即道:“大哥莫急,我已經派程牧沿途去找嘉寧公主了,一有消息就會立即回報,至于京城的事情,我騎馬先行回京,把這事兒料理妥當,大哥隨后再護送陛下回京?!?/br> 秦羽道:“我不急,但是這次我去,你護送陛下回京?!?/br> 蕭暥抬了抬眉,立即想說什么,被秦羽阻止了。 “這回聽我的,你身體尚弱,還是乘車回去,我常年鞍馬,就算在馬背上都能睡?!?/br> 蕭暥道:“那么大哥打算怎么處理京城鬧事的這些人?帶兵鎮壓?” 秦羽:“難道不是?” 不鎮壓,還跟他們講道理噢? “這些豪強大族家底深厚,盤根錯節,直接鎮壓,一來會和他們結怨,如今天下未定,四面諸侯虎視眈眈,我們還需要這些豪強的支持,二來,大梁城里街巷縱橫,大軍進入,殺雞用牛刀,使不出力。而且這兩個人在打架,我們是去勸架的,不是跟著一起打的?!?/br> 這一席話,說得秦羽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而且蕭暥猜測,秦羽這人看起來勇猛,其實仁厚好忽悠,這幫人應該也不怕秦羽,對原主卻很犯怵。 畢竟原主作風狠辣,手腕又邪得很,所以他去了,憑著原主的余威,都可以鎮得住場子。 而且蕭暥還有一點點私心沒有說:他實在不想留下來陪著桓帝??! 每次遇到桓帝這奧斯卡影帝,都讓他渾身不自在。 尤其是桓帝還不停賜他花里胡哨的錦袍,不是摸著他的手噓寒問暖,就是用意味不明的眼光陰惻惻地打量他,簡直一身雞皮疙瘩?。?! “彥昭,既然你都打算好了,就照你說的辦吧?!鼻赜饑@了口氣道。 秦羽走后,蕭暥怕他改變主意,立即對云越道:“你挑選數十銳士,備馬。隨我即刻返京?!?/br> 冬日里天氣寒涼,這幾句話的功夫,桌上的粥已經涼了。 蕭暥瞥了一眼,好了,都不需要糾結吃什么了。 *** *** 一路狂奔,只花了大半天就到了大梁城外。 遠遠的就能看到城市上空升起的濃煙,看來火還沒有熄。 一路上不時有拖家帶口出城避難的老百姓。城外的客棧也住滿了人。 蕭暥很快看到了半個月前他跟劉武住過的福源客棧,此刻客棧里里外外,連院子里,墻根下都挨挨擠擠的都是難民,就像早高峰的地鐵站。 客棧里住不下那么多人,就只能在墻根下湊合了,畢竟寒冬里有一堵墻多少可以擋點兒風。 “曹璋,你去北大營調配一些軍帳來,給這些難民搭建臨時的住所?!笔挄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