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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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黛抿了抿唇角,做泰然綻妍道:“自此應該沒什么好懷疑的了,辛苦大人?!?/br> 話末的一句似是掖著諷意,而后揩起裙裾上馬車。柔軟的牡丹長裙掠過男子駿馬旁,幽淡的花香又沁入他心魂。 隋云瑾噙唇,亦回她一句:“彼此彼此,尤小姐也不無辛苦?!?/br> 大意暗諷她斤斤算計,謀劃京中官貴男兒。 姝黛容色瞬然不好看了,把半卷的車窗簾子垂下來。頓時誰也看不到誰。 隋云瑾鳳眼中的笑意退去,莫名心中空洞。一開始是敏感她的體香,如今卻覺得有些迷惘。 忽然想起她掉落的珍珠耳墜,本已預備歸還,這個時候卻不想還她。男子修長手指隔著袖袋碰了碰那枚圓物,驀地又松開。 “駕——”車夫喊了一聲,姝黛乘坐馬車離開,隋云瑾也往對面的衙門過去。 車輪子咕嚕咕嚕響,姝黛兀自端著腰肢,看向拂動的簾子不語。 絡雪擰著眉頭忽然開竅:“那郎中大人莫非專等在此候著小姐,總覺得他似還有話要說?!?/br> 姝黛哪兒顧得上這一層,冷淡置氣道:“興許是為了等我近前,好能當面奚落一番罷。眼睛長在天上的貴胄之子,不去理他?!?/br> 纖盈指尖攥緊袖子,刻意忽略去男子玉樹芝蘭的氣宇容顏。 絡雪便也順勢吐槽起來:“小姐可是瞧見他心情就不好了?奴婢理解小姐,真白瞎他長得那般好看,偏偏盛氣凌人的模樣,適才那侍御史卻不會?!?/br> 一會兒馬車馳往西市。姨母的溫府靠近東市,西市卻是姝黛進京后第一次來。 只見高高的互市門匾,巍峨高聳云霄。從外頭往里走,大道接小巷,巷巷相通,有賣首飾的一條街,賣吃食的一條街,還有專賣塞外胡人商品的街巷,琳瑯滿目好生熱鬧。 一進去就像埋入了人海里,熙熙攘攘分辨不出了。 兩人吃了一份桂花湯圓,又沿著街邊看首飾。外藩胡人色彩鮮麗奪目的鏈子、簪子,還有許多不常見的香料,正是她所喜歡的。 姝黛此次進京,身上體己總共約莫萬兩,這些她只花在大事兒上,平日買些小東西卻也無妨。 一輛不起眼的灰篷馬車悄然停在路口,車里露出男子俊朗的側臉,乃是秘書監家的二公子江禹川。 一雙狹眸老遠隔空,睇著姝黛盈盈的嬌影。 絡雪長得亦算清秀可人,放在人群里有幾分模樣,只是站在自家小姐身旁,被小姐的妍姿艷質襯得不那么顯眼罷了。 車夫粗著嗓子問道:“二爺說的可是那個丫頭?” 江禹川點頭:“抓那藍衣丫鬟?!?/br> 萬花場里的男女,需挑姿色好的,家世不能太高,如此便不會觸動各家關系。先讓案子發酵一陣,之后人都收集差不多了,大理寺少卿霍驤再隨便抓個采花賊,按個罪名結案就是。 這絡雪來自外鄉,僅一個丫鬟罷,不會引起多么注目,抓了去正好,所以那個晚上只給絡雪下了香引。 絡雪正在打量首飾,忽然覺得一股香味飄來,這香味跟她先前在凌霄閣里,有一瞬間感覺到的極為相似。 她頓然愣怔了一下,看到路口停著輛馬車,不知不覺便循著香味的源頭走過去。 姝黛回頭,看到絡雪往前走,只當這丫頭去前面看貨品,并沒注意。豈料再一轉頭,卻發現她在往一輛拐角不起眼的馬車走去。 姝黛忙叫了一句,沒回答,察覺絡雪走路姿勢也呆板,心下詫異,便跟著追上前去。 車夫問道:“二爺,那位小姐如何處置?” 江禹川想巴結五王爺,當今皇上和五王爺凌琋都不是太后親生,五王爺自小寄養在太后膝前,太后最為寵愛。眼下皇后抱恙,幾個皇子為爭權正在水深火熱舍我其誰,難保五王爺之后會如何。 想起凌琋之前看姝黛的眼神,江禹川便道:“也帶上,就當做給五王爺加一個驚喜!” 這邊姝黛才拽上絡雪的手臂,便覺頸后被重重一砸,看到絡雪被抓進馬車,自己也暈倒在了一個壯漢懷里。 -------------------- 感謝在2023-10-05 00:12:43~2023-10-06 00:12: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謬謬 5瓶;寶寶、風中的雪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9章 第十九章 邂逅 ============================== 光影幽暗的廂房內,燃著兩根拇指粗的紅燭,屋中央置一張雕鸞刻鳳的紅木大床,薄透紗簾籠罩著里頭昏睡的美人。只見眼簾輕闔,纖瑩手腕從長袖中探出,松松地覆著身下的蠶絲被褥。 門口一名紫衣侍女在看守,見有青衣的低等奴婢送來熏香,便問:“這是什么?” 青衣婢女怯懦答話:“今夜主子要過來,奴婢尋思是否給里頭姑娘燃上熏香?!?/br> 這熏香乃是催-情燃-欲之用,通常每間有人的屋子都點著。 紫衣侍女說道:“二爺吩咐過了,主子的這間房不用,讓她醒來后保持清醒?!?/br> 話說著,又回頭看了眼床上女子,但見綿綿軟軟的不見醒來跡象,軟花緞襦裙被睡姿勾勒出起伏婉轉,端得是一副旖旎畫面。 紫衣侍女便又問道:“沐浴的水燒得如何了?主子對水溫甚是講究,我同你過去瞧瞧?!?/br> 說罷,輕掩上門,隨了青衣奴婢一同去水房。 * “嗯……” 姝黛兩只手指顫了顫,吃力地睜開了眼睛。頸后酸得發麻,讓她一時力氣尚未回還。模糊地環視了四周,幽蒙蒙的,點著紅燭,而自己正睡在一張罩著薄紗的大床上。 昏厥之前所見的一幕頓時浮現腦海,她這是被人送來哪兒?對了,還有絡雪也被抓進了一輛馬車! 嚇得她立時坐起身子,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衣襟系妥,裙子也沒破,除了脖子有點酸,其余并無不適。 應當并未發生過什么,這才稍微松了口氣。 瞅見門外無人,姝黛便輕輕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猛一出去,卻頓時一股幽魅迷香沁入鼻息,入耳的皆是從各個廂房里傳出的若有似無哦-吟-粗-喘聲。饒是她什么也沒經歷過,也立時想到了青樓。 莫非竟是光天化日之下,還有人敢強綁民女進青樓? 這可是在鄴京天子腳下,大理寺和刑部那些官差衙役吃閑飯的? 姝黛緊咬了咬唇瓣,順著樓道往外走,又來到了一處大堂里。 但見堂中央的舞池中,男女皆衣縷如蠶絲,正在靡靡惘惘勾纏著極盡魅惑的舞姿。音樂聲也甚為撩撥,四面雖然無窗,卻明亮氤氳,唯有陣陣的熏香味中帶著催-欲氣息。 她正疑惑這在哪里,猛然一道熟悉的身影闖入眼簾。 竟然是二表兄溫詢。 人人都帶著蝴蝶式半張面具,看不清臉??蓽卦冿@然急不可耐了,邊走邊把面具扯下,照著懷中的女人便一口啃了下去。 旁邊公子戲謔道:“詢兄如此猴急,莫非被府上那位表妹撩得難捱,仔細將小美人嚇著?!?/br> 溫詢雙目紅赤,齜牙哂笑道:“是又如何?我自見了黛兒她,便日日思渴將她擁有。早晚非吃定她不可,今夜不過借著這女人預演一番罷?!?/br> 呵,那焦灼的面孔一改素日溫和,真叫人陌生。 即便這環境中催-情的作用不可小覷,姝黛也氣得咬緊牙關。她是無論如何也不和姨母府上的男兒扯上關系。 未免被溫詢發現,她連忙一步閃入了大堂。 大堂內的女子皆薄衣短紗,少見像姝黛如此規規整整的襦衫長裙,嫵媚中帶著天然的嬌貴。但見那牡丹翠綠散花紗裙掠過眼前,就仿佛清風般愈發惹人注目,一時不少人的目光都聚焦了過來,好奇從哪里闖入這般一個出水芙蓉的絕色佳人。 * 右側的雅座上,隋云瑾臉上戴著半幅蝴蝶面罩,英挺身軀穿一襲月白祥云紋緞袍,長發如墨用翠玉冠高束,正有一眼沒一眼地看向舞池。 旁邊男仆不時將酒杯倒滿,這酒是進來后不得不喝的,否則過于引人注目。 那日聽姝黛說起合歡與yin羊藿兩味催-情-藥劑后,隋云瑾便隨意撿了間街頭藥鋪了解過。 因此對氣味也已熟悉,雖然催動情-欲,但只要克制得住,偶爾喝上幾次卻是無妨。 萬沒想到,接連兩個多月的采花大盜案竟然跟五王爺相連。 幾日之間,這“萬花池”隋云瑾已經來第三趟了。把衣飾容貌稍作改裝后,用上回姝黛給他的那塊少府少監玉佩進入。 萬花池的地點位于弓弩造院的地下庫房,距離在凌霄閣與五王爺所住的勝業坊之間,前后十分方便。 外人或許不曾聽聞,弓弩造院底下有前魏朝留下的存儲庫房??蓱c綏侯府隋家在前朝時,乃是軍武功勛士族,隋云瑾對此卻十分清楚。 而這弓弩造院正好是在五王爺的管轄,誰能想到五王爺凌琋竟用此來經營聲-色場所,用度之奢侈,行止之荒誕,委實叫人驚嘆! 萬華池前通凌霄閣,上通弓弩造院,后連五王爺凌琋的王府。那些京中的富奢商賈,尤其是朝中的大臣,進來皆須用刻名刻職的玉佩登記身份,出去則從造院的偏門出。 雖互相戴著面具或許認不出,但都被經營者五王爺抓著把柄。而大理寺遲遲拖延不辦案,乃是因大理寺少卿霍驤亦是五王爺的左右手。 皇上與五王爺皆非太后娘娘所生,五王爺是先帝最小的兒子,比皇上小了十來歲,僅比太子大四歲,太后素來分外偏袒。 皇帝是個孝子,因為太后娘娘的偏袒,就連這般重要的弓弩造院都能交給五王爺管理。 眼下中宮皇后抱恙,太子勢微,其余幾名皇子沒一個吃素的。此時五王爺做出這些舉動,籠絡控制朝中大臣,可謂狼子野心。 隋云瑾白日已從御史臺借來幾塊玉佩,安插了手下在場內。又從刑部司傅老大人那里,調了許多差役埋伏在弓弩造院上方,傅老大人甚至本人此刻正在萬花池的一處角落待著。 但隋云瑾沒告訴刑部的同僚,這個場子里包含著哪些人物,只描述成一個采花坑人的風月場所,免得刑部畏懼退縮。 萬花池每月初一、十五、二十三皆有“大場面”,據線報說五王爺今晚也會來,隋云瑾要來他個人證物證俱在。傅老大人乃朝中剛正不阿的老臣,老人家親眼所見的,任誰想抵賴也扭不過去。 隋云瑾正要掂起酒杯裝模作樣,忽地卻瞥見人群中一道熟悉身影略過。但見女子婀娜軟衫,盈盈裊裊,那松綰的青絲,紅唇皓齒,走過之處的一雙雙眼睛都恨不得把她生吞了。 該死,她怎的會出現在此處? 隋云瑾立時拂袍起身,趕在一個中年男子靠近之際,驀地攥過姝黛的手腕,閃進了旁側的樓道里。 姝黛被晃得眼暈,低低地驚呼了一聲“唔”,頃刻便聞出那抹熟悉的催-情-藥酒氣息。 以為是企圖褻瀆她的孟浪子弟,惱得她用力攮起手臂:“是誰?登徒子,放開我,小心老娘毒死你!” 還挺兇蠻么,這會兒說話不嬌嬌軟軟了?平素那般軟弱無骨莫非裝的。 “是我。再叫就一起死?!彼逶畦谜韵究此熳?,俯視著女子皺眉抿唇的模樣,簡短干脆低語。 熟悉的冷冽聲線拂過耳畔,姝黛兀地收起掙扎,抬頭看到了一張半覆面具的臉龐。男人今夜未穿平日的青黑深色衣袍,乃是一襲翩翩玉公子的月白錦緞,襯著他那俊逸的臉骨,愈發的清正雋雅。 即便兩鬢造假的敷了點須,但那棱角分明的薄唇,濯濯的長眸,似笑卻冷的目光,卻讓她認出來了。 姝黛莫名安心,卻又反應起來:“隋云瑾,竟然是你……為官不正,監守自盜,貪飲情-藥,流連風月!” 竟然直呼他名字,哼,隋云瑾哂了哂唇角,并不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