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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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鈞也上前去,關懷一二,寧芙按照阿燼的事先交代,回著他們一個接一個的關心詢問。 之后,寧桀抬眼,看向馬車一旁的崔易。 見他此刻面色慘白,唇上更不見絲毫血色,甚至他想向自己行禮,還需要被靂縐攙扶著艱難屈膝,可見傷勢之重。 寧桀走過去,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崔易,這次多虧有你相護在芙兒身邊,你一直以來都是我信賴之人,此次公主歷難,當能窺見人心,你果然值得我的看重提用?!?/br> 聞此言,崔易下意識余光瞥向寧芙,見她神色未見異樣,他這才暗暗松了口氣,之后面不改色,向前拱手應承。 “為主效力,是臣之幸!” 靂縐眼見到了時機,于是故意面帶上明顯愁容。 而寧桀警敏,很快覺察他還有時未說明,于是直接臨眾問道:“特勤可有何為難之處,但說無妨。還有,先前你信中所提的意外之事,到底指代什么?” 此話落,靂縐一臉為難,崔易更是悶悶著臉,似乎難以啟齒。 再看芙兒,臉色忽的訕訕透窘,眼神更是閃避。 寧桀立刻蹙起眉頭,目光在三人臉上挨個逡巡打量過,他知道事情肯定不簡單。 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他把人帶進木屋內,避免隔墻一會兒之后,這才放心問話。 “還有什么事相瞞?芙兒,你說?!?/br> “我……”她遲疑地抬眼。 演戲真的好難。 何況她先前真的很少說謊,當下按照阿燼提前的交代故作委屈之態,她心里是既內疚又緊張到不行,生怕自己行止上達不到預計效果會惹疑。 寧桀已經急不可耐,涉及到小妹,他實在做不到冷靜自持,于是揉了揉眉心,又冷言命令。 “崔易,你來說!” 崔易被叫到名字,猛地跪地伏首,認罪。 “回陛下……先前為避山匪,我帶公主逃去了山林高處,之后特勤與雍岐尊主尋跡上山,才剛剛找到我們,不料卻突遇險情。因之前接連下了幾天暴雨,山道受損出現泥流滑坡現象,我們下山時遇阻,眼見泥石要將公主吞沒,千鈞一發之際,我和靂縐根本來不及奔去相護殿下,而彼時是雍岐尊主離公主最近。情急之下,他為救公主只好帶人跳入身后不遠的河湍里,如此,他的確救下了公主性命,可是男女授受不親……” 崔易咬咬牙,稍頓。 “雍岐尊主將公主安全交付時,只留下一句——” 崔易看著寧桀驟然黑沉下來的臉色,硬著頭皮將話明晰說完:“尊主說,愿意對此事負責,迎娶公主?!?/br> “癡心妄想!” 寧桀咬牙切齒,恨到幾乎要將當下出聲的這四個字都碾碎一般。 “所有人都出去?!?/br> 寧桀吸了口氣,闔目,太陽xue直跳。 寧芙從沒有見過二哥這樣子,當即也被唬住,她愣在原地片刻,剛想也隨大流出去,卻被叫住。 “你留下?!?/br> “……好?!彼嫔蠌娧b著鎮定。 見其他人已經避開,寧桀斂目,問:“到了什么程度?” “什么……” “崔易說男女授受不親?!睂庤畛雎晞C冽,開口每一個字都透著冰寒,“所以在水里,他究竟入眼多少?” 寧芙偷偷掐了自己一把,臉頰是自然紅的,眼眶犯淚卻是疼出來的。 而后她照著阿燼給出的主意,垂下眸,慢吞吞回道。 “落水后,衣衫不慎被扯開了……” 她咬唇。 心里羞得厲害。 聞言,寧桀眼眸眥裂,拳頭死死攥住。 作者有話說: 第80章 大醴極其看重女子聲名, 更嚴忌少男少女未婚前的私相授予。 所以,若芙兒當真與男子一同落水, 還不慎在水下漏了春光, 那此事便棘手難處,甚至還有可能叫芙兒在大醴百姓面前失了公主尊儀,后果不堪設想。 除了他們幾個, 此事絕不能繼續外傳。靂縐、崔易他自信得過,肯定會知輕重地對此守口如瓶,可那素來狡詐多謀的雍岐尊主, 卻引他十萬分的戒防。 若他動了歪心, 為了得到芙兒故意耍弄陰毒手段,將消息外漏, 那芙兒除了嫁給他, 便只有名節則毀的份。 此事容不得作緩,寧桀必須盡快確認其中細節。 可這般私隱事,他又不能詢問于崔易和靂縐這樣的外男, 故而當下, 他只好寬慰地幫小妹擦去糊面的淚水, 之后盡量放柔聲音,向她再次確認問道。 “芙兒別怕,你跟二哥把事情說清楚, 當時到底什么情形?” “就……我們突遇了泥流, 當時同行的四人里,只我一個不會武藝, 不能自保, 而特勤與崔校尉又被泥流逼退到另一邊, 情況危機, 只尊主在我身旁。故而為救我性命,尊主沒有旁的選擇,只好被我拖累入水,以此避禍,至于之后的事,大家都沒有料到……” 寧芙聲音越來越小。 其實落水只是韓燼為她事先想的借口之言,山村突發泥流為真,不過卻不是她與崔易所在的那個山頭。 但她不得不裝作羞意,以此來叫謊言逼真,不引嫌疑。 只是,寧桀對韓燼成見很深,聞言還是心生懷疑。 他又問:“你確認他當時沒有旁的選擇,當真是救人心切,而不是故意拖你下水,想趁機占你便宜?” 二哥問得直接,寧芙羞目避過視線,而后搖頭回說。 “不會的,當時潭水漲勢湍急,尊主水性并不十分精通,過程中他也險些嗆水,為救我承冒著很大的危險?!?/br> 這樣的解釋,雖然排除了他故意帶人入水的嫌疑,可寧桀的臉色還是緩和不下來。 他斟酌又問:“那崔易、靂縐他們,都看到你……” 礙于她姑娘薄面,這話只能點到為止。 “沒有的?!?/br> 寧芙立刻否認,“上岸后,尊主便立刻將他的披風擰得半干,搭我身上,他一直護著我的名聲,只是濕身難避,水下的窘迫只我二人知曉?!?/br> 一個入眼她身最多的人,現在反而成了救她性命,護她名聲的大英雄。 寧桀實在不忍悶郁。 又聯想芙兒方才親口所說,入水后她衣衫不慎被扯開,現在又來一句什么‘水下窘迫’,可想而知過程中不僅僅是入目的問題,或許混亂之中,小妹被其碰到實處都是說不定的。 有此聯想,寧桀咬牙恨著韓燼,同時更氣自己,可暴雨是老天爺降的,他繼續溯源反而愈發追責無力。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想辦法解決才是唯一的出路。 半響斂眸,他強作鎮靜道:“那雍岐尊主揚言要對你負責,你怎么想?!?/br> 寧芙怯怯抬眼,生怕自己的回答會叫二哥更惱。 猶豫了下,她沒有按阿燼教的那些直接點頭答允,而是退一步說道,“芙兒聽從父皇安排?!?/br> 她沒有直接拒絕。 寧桀蹙著眉,沉沉嘆了口氣,靜默半響后,他轉身向外勒令眾人,即可返回玉京。 …… 大醴,玉京。 寧芙闊別一月有半,終于再次回到故土,回到父母身邊,邁進芷棲殿的那一刻,她心頭忍不住泛起層層酸意,既感懷又歡喜,尤其見到秋葵與冬梅遠遠迎過來,那種昔日間的熟悉感更是叫她倍覺回家的真實。 冬梅眼眶紅紅的,臨面她時忍不住激動,“殿下在外受苦了?!?/br> 寧芙沖她笑笑,不想叫當下的氛圍變得太傷感,久別重逢,她并無傷病,大家該高興快悅些才是。 “冬梅倒是長胖了?!彼室馔嫘?,口吻輕松,“看來進來吃的沒少?!?/br> 對方聞言立刻羞得一窘,“……公主?!?/br> 秋葵趁時也上前來給寧芙行禮,她親眼確認過公主無礙,便比聽來的任何言語都強。 之后側身,將主路空出,忙道:“殿下快進來,皇后娘娘在里等得著急,方才吩咐我們站在門口作守,就盼著公主早到呢?!?/br> 寧芙應了聲,趕緊加快腳步奔進主殿。 門大開,她映眼便見母后并不像平日一般端坐軟榻,滿是端持矜雅,此刻她焦急地來回渡步,面上更明顯透著焦憂。 她分明是坐立難安的。 寧芙心酸了下,當即聲顫顫,一聲母后喊下,兩人目光于一處相匯。 甚至不必再多言什么,只需一個擁抱,她知道母親一定會懂她的想念。 傅歸寧原本也不想當著女兒的面哭的,可抱著她香軟軟的身時,眼淚到底沒忍住得潸潸而下。 寧芙更是小聲啜泣不停,忍都忍不住。母親的溫懷是她最軟意的港灣,回到這里,她可以不用堅強,不用掩飾,重新做回了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公主,更不必獨面任何事。 傅歸寧稍直起身,她目光柔和打量下去,“芙兒,快叫母后看看你瘦了沒,這么久在外奔逃,你何時受過這份苦?!?/br> “母后安心,我沒事的?!鄙侣娥W,她只能在母親面前說假話,“在村子里時,村民們都對我們很友善,吃穿都不缺的,我更沒有受什么罪?!?/br> 哪里是沒受罪,她分明住在整個郢都最豪奢的金屋里,吃穿用度各方面都享受著極致供應,不僅侍婢隨身伺候,就連地位崇高的尊主大人都低身為她擦發,穿鞋,寵著她而做那些伺候人的瑣事。 但這些不能說。 “好在遇到的民眾心地良善,如此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备禋w寧心有余悸地嘆慨了聲。 寧芙只能應和,她說的這些,阿燼事后一定都會妥善處理好,謊話勢必能圓。 沒過一會,寧蕖也著急趕了過來。 她其實早在謝鈞的傳信中得知芙兒安好,可沒有親自瞧看見,她作為長姐又怎么能徹底安心。 可眼下,芙兒就實實在在站在自己眼前,比任何文字描述都更具體有效,尤其,一個人的臉色是騙不了人的,寧蕖當下凝目去確認,看著芙兒一派的春光滿面,甚至比當初在西渝時還要水靈靈,于是寧蕖心頭沉壓的懸石這才終于得落,面上也掛起如釋重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