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不困?” 男人遞過來的臺階實在是太平緩了,沈忱不下都不像話。他立馬彈起來,改換成盤腿的姿勢坐著,男人也順勢在厚厚的棕櫚葉邊緣坐下,沈忱的膝蓋剛剛好碰到對方的大腿外側。 沈忱說:“不困,想抽煙,媽的沒有煙……” 季岸仿佛早已經預判到他會說什么似的,變戲法似的遞出來一根:“抽?!?/br> “!”沈忱驚訝極了,“你又騙我,你傍晚的時候還跟我講沒了!” “這是剛烤的,”季岸說,“就烤干了這一根,一人一半?!?/br> “還能烤干啊……” “不知道,我隨便試試?!蹦腥诵毖劭此?,“你就說抽不抽……” “抽?!鄙虺烂氪?。 男人直接把煙遞到了他嘴邊,他想也沒想地張開嘴含住濾嘴;接著打火機也遞了過來,他含著煙微微側過頭湊上去。 火苗纏上香煙,沈忱淺淺的吸氣,橘色的光點便亮起來。 一口煙,就讓沈忱之前七七八八的胡思亂想都隨著它飄走了。他突然平靜下來,就坐在季岸旁邊不做聲地抽了兩口;他再瞄一眼季岸,對方垂著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忱默默把煙遞到對方嘴邊。 對方抽了口,他再收回手,又自己接著抽。就這樣輪流抽著那根浸濕又烤干的煙,誰也不在乎接觸到彼此的唾液,誰也沒有說話,安靜地待在彼此旁邊。 直到最后一截,季岸從他手里接過,淡淡道:“你有沒有想過……” “嗯?”沈忱又躺下去,就躺在季岸背后。 “如果真的沒人經過,真的沒人發現我們,之后怎么辦?!?/br> “什么怎么辦,”沈忱難得地平靜,“還能怎么辦,那就只能努力活下去了啊?!?,那我們就得一直……” “一直什么?”男人微微側過頭,和他對上視線。 對視不過一次呼吸的時間,沈忱就認輸似的率先挪開了眼:“一直是戀愛關系?哎我不知道,你別問我……” “你臉紅了?!?/br> “誰臉紅了啊,”沈忱道,“我是熱,懂不懂?!?/br> 天像是故意要打他的臉,一陣涼風就在他說這話時鉆進了洞,吹得火都晃得厲害。沈忱被涼風吹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男人嗤笑了聲,抓起毛毯蓋到他身上。 他翻了個身,背對季岸道:“你呢,要回不去了你打算怎么辦……” “怎么辦……”男人邊思索邊回答道,“先想辦法做個捕魚簍,然后弄點鹽,再找點別的能吃的,要活下去天天吃螃蟹肯定不夠,而且也不見得每天都能抓到螃蟹。在就是保溫的問題,可能也想辦法用纖維織點東西御寒……” 沈忱倏地扭過頭,擰著眉毛問:“你還真打算在這兒活一輩子???” “要是能種點吃的那再好不過了,”季岸大約也是困了,很自然地就往他身邊躺了下來,“要是能抓到點小動物那就更好了?!?/br> 沈忱:“下一步你要建立部落了是吧?!?/br> 季岸:“就我們兩個人,什么落魄部落?!?/br> 這話莫名好笑,惹得沈忱嘴角上揚。他下意識道:“至少還有兩個人?!?/br> 男人再湊近了些,兩個人額角碰著額角:“嗯,至少是兩個人?!梢杂H你嗎?” “……這兩個話題的跨度會不會太大了一點?”沈忱疑惑,“而且你每次都會問嗎?跟你前男友也這樣?前前男友也這樣?” “我沒談過,”季岸說,“所以也還在摸索。是不喜歡我問嗎?” “……”沈忱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么回擊他的直球。 但也就仗著他的語塞,男人自顧自將這視為默認,然后很輕柔地扳過他的下巴,在他嘴唇上吻了吻。 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沈忱感覺自己的青春期好像遲到了似的,都當了快一年社畜了才開始蠢蠢欲動。而季岸克制又小心的親吻,對他而言反而是種手段高超的撩撥——撩撥得他很想親回去。 ——管他的! 沈忱本能地捧住男人臉,野蠻中還帶點怯弱地回吻過去。 如同火星落在了廣袤原野上,瞬間便能燃起緋紅的火;男人扣住他的后腦勺,防止他中途表演退堂鼓般先封了他的退路,再將親吻變得綿長。很快他就察覺到沈忱不會逃了,他們都一樣沉迷這種唇舌間的糾纏。于是他的手順著青年的后頸,隔著衣服勾勒脊柱的形狀,最后落在青年有些瘦的腰上。 “唔……!”沈忱立馬往后縮了縮,“你不會想……” 季岸:“……” 沈忱:“別吧,這條件也太艱苦了……” 沈忱退了,季岸就索性再近一點,重新把人拉回“戰場”上:“來點簡單模式?!?/br> “簡單模式?!” “你別說話,”男人咬著他的下唇說,“煞風景?!?/br> “…………” * 那兩個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似的,卡列娜來來回回幾乎把納內克都跑了一遍,卻是連一個對他們倆有印象的人都沒找到。澤和警察那邊也毫無進展,因他們天天來碼頭盤查,嚇得好些私人接客的船夫以為出了什么大事,都不出來攬客了。 比起卡列娜,澤更加疲倦——這些天他除了找人,其他公司的考察人員他也得繼續接待,實在是忙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