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打車應該會比大巴快一點吧?”沈忱東張西望道,“買點吃的?” “同意?!?/br> 然而這破爛機場里,看起來能好吃的就只有麥〇勞、肯〇基這類美式快餐店。于是兩個人站在快餐店點單窗口排著隊,各自買了份經典的漢堡配可樂,帶到了機場外的士??空?,站在路邊吃。 季岸站著,沈忱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啃漢堡,忽地說:“這漢堡酸黃瓜放太少了,品控行不行???” “漢堡里為什么要放酸黃瓜?!奔景墩f。 “哈?漢堡好吃的部分就在于酸黃瓜好吧?!?/br> 一陣微涼的風吹過,男人再啃了兩口漢堡,咽下去后道:“酸黃瓜很難吃?!?/br> “沒品的東西,”沈忱斜他一眼,“漢堡不能沒有酸黃瓜,就像西方不能沒有耶路撒冷,懂?” “酸黃瓜只能算榨菜,”季岸又說,“跟漢堡炸雞根本不搭?!?/br> 沈忱:“跟不懂酸黃瓜的人沒什么好說的?!?/br> 季岸:“加了酸黃瓜很難吃?!?/br> 沈忱:“沒品的東西!” 季岸:“在你領導辦公室里你還說我有品?!?/br> 沈忱:“有嗎?我說過嗎?你別造謠哈?!?/br> 季岸:“有?!?/br> 沈忱:“沒有?!?/br> 季岸:“有?!?/br> 沈忱:“沒有沒有沒有沒有……啊煩死了,你別跟老子說話!” 男人吃光了漢堡,把剩下的油紙揉成團,扔進了垃圾桶里。他果然不再說話,自顧自地摸出煙,在沈忱旁邊點上。 沈忱也吃完了,喝著可樂看了幾秒對方抽煙的模樣,忽地疑惑道:“你哪來的打火機?” 季岸瞥他一眼,保持沉默。 “……”沈忱深吸一口,“好吧,你可以跟我說話;你哪來的打火機?” 男人還是不語。 “請——你跟我說話,可以嗎?” 季岸這才回答:“問那個機場工作人員要的?!?/br> 沈忱立刻道:“借我一下?!?/br> 男人猶豫片刻,忽地又露出他一貫那種要笑不笑的笑:“除非你承認酸黃瓜不該出現在漢堡里?!?/br> “你他媽幼不幼稚???小孩嗎?你今年幾歲???” 季岸:“嗯?二十四歲?!?/br> 沈忱:“…………” “所以酸黃瓜,和漢堡……”季岸優哉游哉地吐出一口煙,拿塑料打火機當硬幣似的,在手指間繞著玩起來。 “不配,”沈忱嚴肅道,“我認為你說得很對,酸黃瓜和漢堡八字不合,就像我和你?!?/br> 他出賣了靈魂,終于如愿以償點著了煙。 兩個人站在機場路旁抽了半支煙后,一輛送人來機場的的士剛剛好停在了他們面前。旅客從后備箱里提出行李,往機場入口走了;棕色皮膚的卷毛司機小哥搖下車窗,費勁兒地從副駕駛這邊探出半個腦袋:“……#*@@**#@!……” 沈忱:“他說的什么玩意兒?” 季岸:“不知道?!?/br> 司機:“go?where?very cheap!” 沈忱:“現在呢?” 季岸:“走嗎?哪里?很便宜?!?/br> 沈忱:“牛?!?/br> 季岸:“他比你英語好?!?/br> “這句可以他媽的不用說,”沈忱叼著煙走過去,拿手機噼里啪啦打了一串字,翻譯成當地語種地問,“去火車站?!?/br> “gogogo!”司機說著,殷切地下車,接過他們手里的同款行李箱,放進后備箱里。 沈忱拉開后座門,自顧自鉆進去:“你坐副……” 他話還沒說完,季岸已經拉開了后座另一邊的門上車:“嗯?” “你去副駕駛,別跟我坐一塊兒?!鄙虺老訍旱?。 “不去,”季岸說,“你去?!?/br> “憑什么?!” “我一米九的腿,伸不開,”男人的目光像雞毛撣子似的,從沈忱的臉掃到沈忱的腳,“你肯定伸得開?!?/br> “我、也、伸、不、開!” 司機也重新回到駕駛座,一邊發車一邊用他口音很重的英文問道:“ese?” 沈忱:“yes.” 司機又問:“couple” 沈忱看向季岸:“翻譯一下?!?/br> 季岸沒理會他,直接道:“no.” 車不緊不慢地開上機場路的大道,司機單手扶方向盤,另只手在手機上點點點;接著他沖手機嘰里呱啦說了一長串本地話,幾秒后手里冒出有點感情但不多的中文ai女聲,用塑料音質說: “你們的行李箱相同,我以為是情侶,酷?!?/br> 第四章 到底辛苦 “no talking,just drive(閉嘴開車)?!?/br> 在司機小哥說出更多氣人的話之前,沈忱兇巴巴道。 這話配合他的臭臉非常有效,司機悻悻地閉了嘴,專心驅車在柏油馬路上飛馳。 車里驟然陷入安靜,沈忱靠著車窗看外面呼嘯而過的風景——這壓根稱不上風景,成片的還在建設中的荒地、黃土,雜草長得比人高;除了這條車道,到處都是副“純天然”的蕭條。 來國外公費旅游?下鄉開發建設! 沈忱這么想著,一股精神上的疲倦感涌上來:“……我們能兩周弄玩嗎?說實話我現在就想回去了,這輩子沒來過這么鄉下的地方?!?/br> 跟著他幾乎中間隔出了一人位的男人沉沉地“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