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柏延看向陸意洲,這人矜持地點點頭,同意了。 “我今天和陸章說的那些話,你不要當真?!?/br> 柏延彎腰找拖鞋的時候,陸意洲突然說道:“這是我氣他的話?!?/br> “嗯?!?/br> 陸意洲鞋碼似乎跟尹隨山差不多,穿書以前,原主在鞋柜里備了好幾雙同尺碼的拖鞋,五顏六色,百花齊放。 柏延心想,且不論尹隨山和原主的關系,買這么多鞋,百足蜈蚣都穿不完吧? 他為陸意洲選了雙粉色的。 “你的尺碼沒這么大吧?!鳖^頂傳來陸意洲的聲音。 柏延道:“對啊,這是尹隨山的拖鞋?!?/br> 他好心補充道:“他沒穿過的,你放心?!?/br> 但這句話沒有起到任何的解釋作用,陸意洲脫了運動鞋,踩著襪子進了客廳,看都不看小粉拖一眼。 柏延:。 幸好鞋柜有一雙包裝未拆的拖鞋,柏延嘆口氣,親自把這雙遞給陸意洲,道:“沒拆封的。能穿了嗎,少爺?” “等會兒我進廚房做飯,你總不能穿著襪子洗菜吧?!?/br> 陸意洲像是聽到了什么駭人聽聞的事情:“洗菜?” “對,你洗菜我做飯,勤勞的男人最英俊?!?/br> 陸意洲:“……” 柏延從小就是自己找看自己,雖不說做出來的飯美味程度有多驚天地泣鬼神,至少毒不死人也餓不死人。 平平淡淡,普普通通。 在陸意洲的幫助下,他完成了簡單的兩菜一湯,在那鍋鮮美的紫菜蛋花上撒了把蝦皮增鮮。 柏延用勺子攪了兩下,舀了一小碗。 “徐珂跟我講了一些事情,我覺得你應該聽聽?!?/br> 陸意洲夾了一筷子番茄雞蛋:“你說?!?/br> “省隊的情況可能并非我們想的那么美好,”柏延道,“第三輪選拔,上面下來的人里有個叫陳志佳的,關系戶。他伯祖父任省體育局副局長一職,三叔是省乒羽管理中心主任?!?/br> “哦?!标懸庵薨橇藘煽陲?。 “你不驚訝?” 陸意洲道:“沒必要驚訝,像他這樣的人多了去了,拔起一個,相當于拔出了一整條利益鏈?!?/br> 柏延:“有辦法改變嗎?” “有?!?/br> 陸意洲盯著碗里的米飯,道:“只是現在還沒有人制定出完整的應對計策?!?/br> “爺爺當年離開國乒,就是為了遠離漩渦的中心,站在局外人的視角審查全局?!?/br> 陸潤霖成功了嗎? 顯然沒有。 飯桌上一陣寂靜。 他和陸意洲單獨相處過許多次,唯獨這一次,柏延感到無可適從,他沉默著吃完了飯菜,準備收筷時,陸意洲的話語讓他身形一頓。 “柏延,你打算再婚嗎?” “再婚?” 柏延坐了回去,道:“不打算?!?/br> “為什么?” “我有很多事情要做,”他認真道,“在完成一切之前,我不會考慮發展戀情?!?/br> 餐廳的頂燈光線柔和,傾灑而下,在柏延的面部打了層柔光。他身上穿的是合身的家居服,棉麻的布料,柔和得像一株枝葉青翠的花草。 原著中,“柏延”常常模仿柏庭的樣子,穿不合適的衣裳,做令人啼笑皆非的事,現在的柏延則像一朵在天際自由飄蕩的云,他不像誰,也沒有誰像他。 他只是自己。 柏延看著他,靜靜反問道: “你呢?” 第17章 柏延頓了頓,延伸道:“你在感情上有什么想法嗎?” 不知道是不是受他的影響,柏庭、尹隨山和陸意洲或多或少地偏離了他們原先的軌道。 時至今日,如果問這個世界誰帶給他最多的安全感和歸屬感,柏延想,這個人一定會是陸意洲。 在原著劇情里,他們發揮著相同的效用,一個盲目地愛戀著尹隨山,一個癡情地追隨著柏庭,但柏延及時掙脫桎梏,成為了不受約束的存在。 他很好奇,陸意洲是否是另一只斷了引線的風箏。 “我和你不一樣?!?/br> 眼前的人和他短暫對視幾秒,撤回目光,指尖在桌面上焦躁地敲擊著:“難道喜歡是一件隨時可以控制的事情嗎?想繼續就繼續,想中止就中止,想暫停就暫停?!?/br> 陸意洲放在桌邊的手指蜷了蜷,又松開:“我不會為了完成一件事,而擱置自己的心意?!?/br> 這話的意思是……他還喜歡柏庭? “你認真的?”柏庭不死心地問道。 “嗯,認真的?!?/br> 陸意洲沒有脫離劇情,起碼在這方面沒有。 柏延情不自禁地皺了皺眉,胸口沒由來地有點發堵,他將這種“發堵”的感覺定義為對不確定因素的擔憂。 到底哪里出了錯? 他挽起家居服的衣袖,將碗筷放進了水槽,心不在焉地多倒了兩泵洗潔精。 層層疊疊的泡沫堆積起來,很快溢出了水槽邊緣。走神的這會兒功夫,柏延腹部那塊的布料已被肥皂水打濕,他肩背兀的靠上一片觸感緊實的肌rou,一只線條流暢的手臂伸到他胸前,關掉了水龍頭的開關。 廚房墻壁上掛著兩條洗碗巾,一粉一藍,柏延前段時間湊折扣買的。陸意洲將他擠到廚臺的角落里,用那條粉色的擦洗著餐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