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另一人就恰恰相反了。 能問出“你睡相好嗎”這種問題的人,極有可能沒同別人合住過。 “你第一次?”柏延問道。 電梯上行,陸意洲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道:“第一次怎么了,第一次很丟人嗎?” 柏延樂得直笑。 “我睡相很好,不打呼嚕不踢人?!?/br> 陸意洲率先回答了,他在暗示柏延給出答案。 柏延從容道:“那你慘了?!?/br> “我一旦進入深度睡眠,嘴里必須叼個什么東西才行,有時候是抱枕,有時候是我的胳膊?!?/br> 他每說一句,陸意洲臉色便慘白一分。 柏延:“打不打呼嚕我自己沒什么感覺,要不今晚你聽一聽?” “我反悔了?!标懸庵薜?。 柏延笑得像個jian計得逞的大反派,揮了揮手中的房卡:“反悔無效哦?!?/br> 陸意洲:“……” 柏延憋著笑回看他,陸意洲頓時明白他在拿自己逗樂。 “很好笑嗎?” 電梯門一開,陸意洲丟下柏延,步子邁得飛快。 這才對嘛。 柏延扳回一局,笑得直不起腰。 他趕忙跟上陸意洲,房門一開,柏延的笑容霎時凝固在嘴角。 只有一張床不說,洗漱間四周的墻壁還是玻璃做的,人在里面洗澡,外面的人能清晰地欣賞他曼妙的身姿。 要想看不到,除非那人眼瞎。 柏延不死心地問道:“你視力怎么樣?” 陸意洲挑眉:“雙眼1.5?!?/br> 當他沒說。 人總會在困境中創造出解決的辦法,柏延簡單將今晚換洗的衣物整理好,從房間衣柜里拿出兩雙一次性拖鞋,將它們擺放整齊。 然后,他在行李箱夾層摸索幾下,翻出來一個真絲面料的眼罩。 “打個商量?!?/br> 柏延舉著眼罩道:“不論我們誰進去洗澡,另一個人都要在這段時間戴上眼罩,非禮勿視、非禮勿言?!?/br> 陸意洲的視線在眼罩上轉了一圈,接著又回到柏延的正臉。 他看上去有些不解,道:“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會摘下眼罩?” 柏延咧出潔白齊整的牙齒,綻開一抹飽含威脅的笑容。 “我對著你洗,不就知道你有沒有偷窺我了嗎?” 第8章 陸意洲臉漲紅得厲害,好似熟透的西紅柿,他語無倫次地“你”了半天,卻找不到什么話反駁柏延,最終啞著嗓子悶悶“嗯”了一聲。 柏延從前在隊里就扮演著陸意洲的角色,因為年紀小,常常被頂上的幾位老油條師兄打趣逗樂,要么被他們追問戀愛情況,要么就是哄搶著要給他介紹對象。 如今地位逆轉,也該輪到他繼承這個傳統了。 但逗人總有個分寸。 柏延看了看時間,將近十二點,已經到飯點了。他草草結束“洗澡”的話題,拉著陸意洲下了樓。 這家酒店的另一個好處就是提供用餐服務,從今天算起,到選拔賽結束,所有運動員皆可憑參賽證件入場就餐。 餐廳在酒店二樓,柏延來的時候,里面零零散散有幾個運動員正端著瓷盤夾菜。 柏延簡單選取了幾樣,便先陸意洲一步坐到了靠窗的位置。 他打了一碗粥,小口喝了三分之一,身邊的椅子便被人拉開,陸意洲將那碟盛得滿滿當當的餐盤放到桌上,順手把一杯橙汁推到了柏延面前。 “謝謝?!?/br> 柏延用紙巾擦擦嘴角,道:“有件事我覺得不對勁?!?/br> “什么事?” 柏延:“國家隊連續幾屆奧運發揮失常,案例來說撥給各省的款項,應該有所減少才對。尤其平成這個地方,八百年難出一個資質尚可的,被其他省吊打是常有的事?!?/br> 說話的間隙,餐廳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胸口無一不掛著證件牌。 “你看,”白碗擋住了他小半張臉,“報名選拔的運動員只多不少,為什么?”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br> 陸意洲切著牛排,滿不在意道:“平成實力差是不爭的事實,為了提高整體水平,撥給平成的資金反而比其他地方多些?!?/br> “以及,”他頂了頂腮幫,說,“省隊福利待遇挺好的,反正上也上不去,每年的撥款又照樣給,只要進去了,就算躺平也能領到十分可觀的薪資?!?/br> 柏延道:“你懂的還挺多?!?/br> “一般吧?!?/br> 陸意洲手里的刀叉一頓,他平靜道:“在省隊呆過一陣子,多多少少知道些?!?/br> 這個話題不能多聊,柏延想。 他可沒戳人傷處的習慣。 他筷尖撥弄著一顆綠油油的西蘭花,手肘頂了下陸意洲,道:“牛排好吃嗎?” “還行?!?/br> “給我切一塊?!?/br> 柏延轉移話題的水平就像新手上路,一油門踩到底,然后穩穩地撞到了防護欄上。 陸意洲一臉“你是不是有病”,道:“我們貌似沒有熟到,你讓我切牛排我就切的程度吧?” “我以為我們算得上朋友?!?/br> 柏延無辜地眨眨眼,擺出一副被拒后低落喪氣的樣子:“看來不過是我的一廂情……” “切切切!” 陸意洲劃了一大塊下來:“我切,我切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