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他拍了拍笑面青江的肩膀,隱約明白了時之政府安排這兩振刀采訪的含義:“支撐到現在,已經足夠了……多接觸一下我們的主公吧?!?/br> …… 采訪進度:(3/12) 兩振刀委婉否決了“接觸審神者”的提議,寫下了長谷部想成為主公的第一直臣的愿望。 粟田口一派正在櫻花樹下野餐。 連藥研藤四郎、厚藤四郎都被弟弟們拽出了房間,懨懨地躺在櫻花樹下,望著一個個花苞、樹葉間漏下的和煦的日光。 小短刀們興高采烈地接受采訪。 “印象?那個……遠征期間,辛苦你們了?!毙艥馓偎睦刹缓靡馑嫉剜洁熘?,“我們不了解本丸的遭遇,頂撞了你們,對不起?!?/br> 他忍了忍,還是小聲叭叭:“但我不后悔私自去見大將。我們初遇時,她就幫我處理了傷口誒?!?/br> …… 一句句的感謝被寫下。 負責記錄的笑面青江近乎茫然地注視著紙張上的字跡,仿佛突然間不認識自己的筆劃。他本以為,他跟燭臺切光忠的嚴厲,是會被討厭的。 “我、我看到了!” 五虎退抱著小老虎,金眸濕潤,怯怯地開口:“你們,為小夜挖的花圃。種下了許多種子。小夜說,你們安慰他,花長出來后,正好能送給再次來到本丸的宗三左文字?!?/br> “你們,跟一期哥一樣?!?/br> “是很棒的哥哥?!?/br> 一期一振關注著兩個較為自閉的弟弟的狀態,抽空補充:“所以,遠征部隊的隊長是你們兩個,真的讓我松了口氣——辛苦了?!?/br> …… 難以置信。 他們收到的,并不是關于“逃兵”的責怪,并不是關于“蠻橫大家長”的吐槽。本丸的每一個人,都發自內心地認可他們的價值。 甚至連山姥切國廣,都紅著耳垂,縮在白布下,吞吞吐吐地表示“是你們替我承擔了許多,我才可以自我放逐……總之,萬分感謝”。 最終,他們走到了審神者的房間。 尚未康復的花子趁著天氣好,坐在廊道上曬太陽,蒼白的面容在日光的勾勒下,多了些生氣。 她捧著兒童讀物,卷翹的睫毛垂著,在琥珀色的眼睛里投下淺淺的倒影。 守著她的狐之助昏昏欲睡。 聽到腳步聲,她抬頭。 是燭臺切先生和笑面先生! 她虛弱地咳了咳,匆忙地掏出一封信:這是三日月宗近昨夜拜托她轉交的。 除了信,還有幾個動作。 她不怎么理解,但既然是三日月先生的委托,那她會一絲不茍地完成的。 “……這是?” 燭臺切光忠接過信,拆開。 入目的第一行字,就令他的額角凸出“井”字,血壓飆升:【請原諒我迫于無奈,用了“采訪”這個謊言?!?/br> ——三!日!月! 手寫麻了的笑面青江人也麻了。 【沒辦法?!?/br> 【兩個笨拙的后輩,真的太久沒有去探尋同伴的心情了……為什么要自顧自地將自己排除在“去往幸福的未來”的群體之外?】 【你們是遠征部隊的一員?!?/br> 【當初的投票,所有人都通過了的。你們從來都不是飽含罪孽的逃兵,而是為了同伴的憧憬,甘愿讓屬于刀劍付喪神的榮光蒙塵的犧牲者?!?/br> 【不這樣做,你們是不會去聆聽同伴的想法的?!?/br> 【試著伸出手如何?】 …… 伸出手…… 兩位靠譜負責的青年沉浸于同伴們的包容里,懵懵地照做——握住他們的人,是生著病、溫度比普通人高一些的年幼的審神者。 昨天晚上。 三日月宗近撫摸著她的長發,溫聲囑咐:“鉆進死胡同的后輩,就交給你了……把迷路的付喪神帶回家吧,盡職的小審神者?!?/br> 花子彎起眸子。 她的眸色淺淡,顯得分外剔透。 手指上的疤痕與別處肌膚的觸感不太一樣。女孩的嗓音虛軟,輕飄飄的,卻晴朗得沁人心脾。 像是自由漂浮著的蒲公英。 “三日月先生說?!?/br> “你們已經抵達終點了?!?/br> “該放過自己了?!?! 第42章 ……終點。 如果要反駁——是同伴們目前過得不好嗎?不是的,每個人都漸漸走出了困境,甚至有心情野餐、期待櫻花盛開、想要常伴于審神者左右。 是他們做得不夠多嗎? 也不是的。 他們的付出,得到了遠超想象的贊譽。比起當永遠的“退路”,本丸的刀劍付喪神們,更希望和他們一起賞櫻、一起玩樂。 一起掙脫過去的束縛。 抱著的本子上,記錄下的一句句發言,結合著三日月宗近的信,揭示了一個真相。 “燭臺切?!?/br> 笑面青江的語氣含著哽咽。他盡量控制著,免得失控的情緒,嚇到本就生著病的審神者。 他低聲說:“這一次,是走在前面的人,在耐心地等我們追上去吧?” 等待著快溺斃于負罪感的他們。 燭臺切光忠沉默。 青年的金眸內一片晦澀。他的發絲微遮住眉,俊朗的面容上全是躊躇:就算三日月做到了這種地步、就算聽見了同伴們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