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何已知把筆記本旋轉180度,從背面打開,翻到中間被標記的一頁。 真正的答案是如此的荒謬。 這是一切的核心,他必須以這個為線索,串聯起劇本的內線。 而對于何已知來說,陪小符少下棋基本上就等于坐著發呆。 “在那些顛覆一切的時刻,他在想什么?” 那可不是隨口一問的眼神。何已知用手按著頭疼的太陽xue。 “你在看什么?”符玉昆聽到聲音抬頭。 任憑他想破腦袋,也不可能想到這個答案。 直到如今,時隔半年,他才終于得知了這個無論他怎么調查、思考都沒有結果的答案—— 他用筆在問題的后面寫下自己的名字,接著把它連同問題一起劃掉。 所以他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本子和筆。這已經成了他下意識的習慣。 “真的嗎?!” 因為符玉昆每落一子都至少要思考半個小時。 好在他并不反感發呆。 看他那苦苦思索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個高手在下什么曠世棋局。 他停下來,嘆了口氣:“那就一局?!?/br> 何已知。 劇作家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站起來準備離開,經過茶幾旁時,看到符玉昆有點狼狽地把剛才擺到桌子兩邊的祺罐拿回到自己面前。 何已知用手輕輕捻過筆記本封面上的暗紋,因為長期使用,內頁的間隙變大,本子比雁行剛送給他的時候顯得更厚一些。 他現在能確定,自己與自己下棋也許可以挖掘內心,但一定不能提高棋藝。 為此他查遍了網絡上所有的資料,甚至拜托鄭韓尼找了學校內網的檔案,還聯系了和雁行有糾葛的人……但都沒有收獲。 小符少大概也知道以自己的水平和落子速度找個旗鼓相當的臭棋簍子還不把人家氣走簡直是奇跡,好不容易逮到一個,無論如何也不想把他放跑,好說歹說地勸著何已知住了下來。 何已知也沒什么好隱瞞的:“雁行的資料?!?/br> 何已知倒著翻看筆記本,里面有他梳理的雁行的經歷,夾雜著以前的自己對這個問題的各種猜測。 “嗯?!?/br> 但真實情況是何已知下的不好,符玉昆比他還爛。 對此,符玉昆的反應是眼睛一亮:“要來一局嗎?” “教你的人呢?” “不了,我會得很少?!焙我阎f,“你可以找其他人過來,不用顧慮我,我馬上就走?!?/br> 這是何已知到這的第四天,這盤菜鳥互博的棋局終于進入了中盤。 封皮被燒黑的右上角和缺角的內頁提示著它們曾經經歷什么。 這一下就下了好幾天—— “哦沒關系,你可以多待一會,我只是隨口一問。我都是和自己對弈,沒跟人下過?!?/br> “劇本不是已經寫完了嗎?”小符少奇怪地問。 “是啊……” 何已知看著被涂掉的字——可不是嗎? 劇本已經寫完了。 盡管因為captain的病,他不能再參加比賽,但契約精神滿分的符玉昆還是支付了他應得的報酬,他可以帶著排練好的劇組到法國,參加哈蒙尼歐戲劇節。 一切都和他最初的計劃一樣。 就像雁行用的那個詞:“回到”原本的生活。 從結果論來看,目前的情況就是,他繞了一個大圈,得到了自己最初想要的結果。 可問題是,他感受不到應有的喜悅。 “下好了嗎?” 何已知掃視棋盤,沒有找到符玉昆落子的地方。 “沒有,我得再想想。差不多到我該出門的時間了,晚上回來再下?!?/br> 符玉昆把手里的黑子丟回棋罐中,蓋上蓋子,又拿出一個透明的罩子把棋盤蓋住,防止棋子被風吹亂。他真的很珍惜這盤爛祺。 小符少一邊打理自己的儀表一邊說:“其實我不介意你把你的貓和狗都帶過來養。你們也可以吃rou,只是最好在我不在的時間?!?/br> 何已知合上筆記本,裝進自己貼身的衣兜里,笑得有些無奈。 誰能想到大集團少爺為了一個祺搭子,竟然能做出這種違背自己信念的犧牲? 符玉昆接著說:“我是認真的,你想想。我這里難道不好嗎?” 當然好。 即便是在排戲或者跟劇組時布景,何已知也沒見過比這更好的房子—— 室內面積是雁行家的三倍,庭院雖然沒有那邊的草坪那么大,但經營得更漂亮,種滿了觀賞植物,有專門的園藝家政打理。 不同的植物中間還設置了孔洞很多的木制雕塑,一看就知道是司馬從容和姬東墻喜歡的。????“我不能這么麻煩你?!焙我阎f。 符玉昆走了。 院子里只剩下何已知一個人,還有玲瓏球般盛開的金邊瑞香。 他拿出手機點亮,出現在屏幕上的是一個半俯視的廚房,因為角度太大而顯得有些變形。 何已知一動不動地盯著靜止的畫面,手指不時地摩攃屏幕上的貼膜。 過了幾分鐘,推著輪椅的雁行從側面出現在手機里。 何已知最初購買攝像頭的時候,商家的網頁上寫著嚴禁用于偷窺、監視等違法用途。 當時的他對此不屑一顧。 畢竟他之所以買,就是為了阻止pvc偷盜垃圾桶的違法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