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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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忠面帶擔憂之色。 “下去!” 楊洪咬緊牙關,艱難怒吼道。 “遵命!” 那些隱匿于暗處的陌刀衛、勁弩衛。 都是尸山血海殺出來的百戰老兵,只聽從楊洪一人的命令。 等到國公爺聲音一落,散落四周的條條身影。 如同鬼魅一般,瞬間消失不見。 “本公就不信了,圣人未至,僅憑一道圣旨就能讓我低頭!” 楊洪須發皆張,悍然催動沙場稱尊的橫欄十勢。 霎時間,似是金戈鐵馬錚錚作響。 濃烈的殺伐之氣,猶如刀槍突出,狠狠沖撞那道璀璨金光。 在他想來,圣人不臨朝已有二十年,怎么可能貿然出關? 木盒之中的那道圣旨,定然是提前留下,防患于未然。 如今被太子借來狐假虎威,逼迫自己低頭俯首。 “好厲害的心思!這是拿遼東泥腿子作餌,讓老夫去咬鉤! 殿下要動遼東、壓淮西,自然得殺雞儆猴! 老夫正是最合適的人選……無愧為,狡兔死良弓藏!” 楊洪心念轉動,思索清楚其中脈絡,面色猙獰道: “哼哼,本公偏不如你的意,哪怕拼著根基受損,也要抗旨一回!” 這位戰功赫赫的國公爺,平生自視甚高。 年輕的時候就是目無余子,狂到沒邊,未曾把天下豪雄放在眼里。 曾經公然放言,這輩子唯獨只服兩個人。 一是出身微末卻氣魄絕倫,打下萬萬里江山的景朝圣人, 二是能夠將十萬之眾橫行天下,卻未嘗一敗的晏人博! 其余人等,皆為庸碌。 所以,于楊洪而言。 白含章再如何出眾,不過是后生晚輩,憑什么踩在自己頭上? 古語有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太子還未登基,又算是什么君? 轟! 腳下的厚實木板寸寸炸裂,化為齏粉。 楊洪魁梧的身軀,穩穩立足于湖面。 原本往下彎曲的腰桿,如同大龍抬首,昂揚而起! 崩崩崩,脊柱起伏彈抖,發出霹靂弦驚的弓弦炸響! 寬大的手掌如蘊風雷,重重地向下一按,想要把那方木盒重新蓋上。 然而,就在這一刻。 那道圣旨似是受到刺激,發出嗡嗡顫鳴。 璀璨耀眼的金光垂流,猶如一條鱗爪飛揚的九天真龍,俯瞰涼國公! 喀嚓,喀嚓! 虛空如鏡,綻出裂痕! “怎么可能!這是……” 楊洪睜大眼睛,似是感到駭然。 他看到八個斗大的龍蛇文字,烙印于長天之上! 面圣不拜,該當何罪? 宛若猛虎臥大崗,傲視山林百獸的涼國公,神色陡然一變。 宏大的神音,宛如轟隆天雷。 灌入雙耳,響徹心頭。 “面圣……不拜?這是圣人親自擬寫……而非此前留下的后手! 難道,圣人也覺得,本公錯了?本公有罪?!” 楊洪臉色慘然,如同領軍打仗大敗一場,意氣消沉頹靡。 五境宗師天人合一,足可移山倒海的沛然氣力,像是頃刻被抽空殆盡。 挺直的腰桿,頓時往下一沉。 恰如推金山,倒玉柱! 楊洪雙手作揖,躬身拜倒。 嘴中吐出的一字一句,好似金石相擊,闔府上下皆可聽聞。 “臣,領旨,謝罪!” …… …… 東宮,暖閣。 雙手負后,立在窗前的白含章。 忽然眉心跳了一跳,似是有所感應。 藏于大袖,緊緊扣住的指掌,逐漸松開。 “沙場爭勝,是為上將軍,可朝堂爭勝,又能討到什么好處? 奉一州之地,養一家之姓還不夠。 非得盤剝一州之民,敲骨吸髓,吃rou喝血,方才滿足?!?/br> 白含章面上并無多少喜色,反而輕嘆道: “紀九郎,你可以去了。涼國公已經做出選擇,他要以親子抵命,保住趙無烈?!?/br> 端坐不動的紀淵,眉頭微皺,似是感到意外。 并非驚奇天京與五鹿郡城相隔數千里,白含章是如何得知那邊的情形。 中央朝廷底蘊深厚,有多少奇珍重寶都不為過。 他詫異的緣由,乃是楊洪的決定。 都說棄車保帥,趙無烈是義子,楊榷是親生骨rou。 怎么看,都該舍掉前者,護住后者才對。 “所謂慈不掌兵,咱們這位國公爺,心足夠狠?!?/br> 白含章聲音淡淡道: “趙無烈一死,就等于丟掉鷹揚衛,這是鈍刀子割rou,傷及自身。 楊榷雖然是親生兒子,可他天資平平,能力庸碌,未必能繼承國公爵位。 兩者比較起來,義子更有用處。 再者,太子刻薄寡恩,苛待從龍功臣,逼國公殺子謝罪…… 殺親子,比殺義子,更能讓人同情?!?/br> 紀淵心頭微冷,搖了搖頭。 經過這樁事,涼國公府徹底與東宮決裂。 朝堂之上,恐怕又要再起風波。 還好,這些剪不亂理還亂的糟心事與自己無關。 “殿下,你如此做,當真只是為了北鎮撫司死傷的云鷹緹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