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冥頑不靈!”那威嚴浩蕩的聲音似乎是被男人給激怒,穿在男人身體的鐵鏈更加瘋狂地攢動起來,隨著那鮮血如同下雨一般往下滴落,宋伶也顧不得看稀奇,趕緊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將自己藏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剛剛那道聲音的神威太重,竟讓他一瞬間靈臺清朗有了控制自己身體的權力,但奪得了自己身體主導權的宋伶根本來不及高興,只能忙不迭地避開這場對于他而言的無妄之災。 乖乖,這被釘在鐵鏈上的人到底是誰?這都要被穿成篩子了,竟還有余力對那一聽就來頭不小的人出言嘲諷? 宋伶腦子里猜想不斷,但在他頭頂,男人一手攥住鎖鏈,猛地將它從自己的身體中抽了出來,隨著他的動作,鮮血隨后從他的傷口中噴涌而出,但他就像毫無察覺一般,動作凌厲地對付起這些靈活的鎖鏈來。 剛剛還位于劣勢的男人,竟然在一瞬間就將局勢逆轉,讓這牢房里除了下血雨以外,又下起了鎖鏈雨。 看著那一截一截落在地上發出沉重悶響的鎖鏈節,宋伶睜大眼睛,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些鎖鏈的材質可都是上好的銀霜玄鐵… 這人竟然能徒手將這些銀霜玄鐵掰斷…此等神力非同小可。 “你一個階下囚,還有什么可以翻身的資本?!鳳攬亭,我看在我倆曾經共事過的份上最后再勸你一次,撞了南墻還不知回頭,那便是蠢人了,你有那樣的能力,本不該如此…” “閉嘴?!?/br> “你說什么?!” “我讓你閉嘴!” 那被吊在半空中的男人周身猛地竄起蒼白的火焰,在那火焰竄出的一瞬間,那穿過他身體的鎖鏈便被瞬間融化,而他也如一支斷線的風箏猛地墜了下去。 “你只能嘴硬這一時了,鳳攬亭…效忠神庭才是你最終的歸宿?!蹦堑劳赖穆曇羲坪跻灿行﹦託饬?,留下這最后一句話后便收回了僅剩下的鎖鏈消失了。 而它一消失,偌大的牢獄之中,只剩下初來乍到的宋伶和倒在血泊里生死不知的罪仙。 等等,剛剛那道聲音一直有提到一個名字,鳳攬亭…該不會是他想的那個鳳攬亭吧?! 這世間怎么有如此湊巧之事,劈他的那道劫雷居然正好將他送到了鳳月煬他爹鳳攬亭的面前? 但這也不太對吧?鳳攬亭不是應該在九重天與魔淵的交界處鎮守嗎?怎么會突然出現在無赦天牢,還被虐的…這么慘。 他雖然沒有見過鳳攬亭,但在九重天關于他的事跡可不少,據傳聞這位伐魔上仙終年守著魔淵出口,守出了失心瘋,只要得罪了他的仙人都會被他無情斬殺然后拿去填魔淵,在九重天沒人聽到他的名號不畏懼的。 有能力,有權利,冷酷無情,以殺聞名,這樣的人…怎么也不該這樣狼狽地被吊在天牢里??? 還是說他之前聽到的伐魔上神在魔淵的傳聞都是假的,真實情況是他不知犯了什么錯,一直被關在這天牢里? 就在宋伶胡思亂想,天馬行空的時候,那個倒在血泊中的人突然坐起了身,隨著他的動作,還穿在他身上的鎖鏈發出了叮鈴碰撞的聲音,看來剛剛那一把火并沒有完全將他身上的鎖鏈融化,還是有一部分仍舊刺穿在他的身上。 鳳攬亭身上裹著一身破爛的黑衣,一頭黑發夾雜著血漬散落在他全身一并遮住了他的臉,再加上這天牢最里面的牢房光線不好,他整個人就像是融入了黑暗一般,像地獄里血池爬出的惡鬼。 宋伶打了個哆嗦,又見他起身,看著他身上汩汩冒血的傷口,只覺得一陣膽寒,傷的這么重,他居然還能起身?! 不愧是伐魔上神,身體素質都和他這種小地仙不一樣。 不過沒等他繼續窺探,鳳攬亭便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他緩緩轉身,掩藏在一頭雜亂黑發中的眼睛冷冷地看向宋伶的方向:“你是何人?” 宋伶端著木盤的手越發顫抖起來,他從來沒有與這位伐魔上神說過話,光是聽過他的兇名就已經嚇的心跳如擂,更別提此時被這位兇神直直地看著,背景還是黑紅血腥一片。 他沒出息地咽了咽唾沫,手上一滑,那木盤里加了料的飯菜哐當落在了地上:“我說我是信仰你的狂熱信徒,臥底進來就是為了貪戀你的美色,你信嗎?” 鳳攬亭:“……” 宋伶看著這位兇神似乎十分無語地拖著自己千瘡百孔的身體轉身向石榻上走去。 他松了一口氣的同時,軟著腿扶著墻溜了出去。 這可是殺神啊,剛剛被鎖鏈穿成篩子一樣都沒死,萬一知道自己在飯菜里給他下毒,他怕自己會當場暴斃。 第3章 二麻 總之宋伶連滾帶爬地從關著鳳攬亭的監牢里跑出去了。 但他剛跑出去,就有一瘦高個的獄卒站在不遠處等他。 看他那狼狽樣,獄卒眼神輕蔑地嘖了一聲:“叫你辦的事怎么樣了?” 宋伶現在滿腦子都是鳳攬亭那滿身的血窟窿還有他看向自己時那道冰冷的目光,其他的一概不知,此時被人攔著詢問只有一臉茫然。 “瞧你那點出息?!豹z卒見宋伶那茫然的表情更是嫌棄了幾分:“反正那藥也給了你,一個月內必須把事兒給我辦成咯,如果一個月后聽不到鳳攬亭的死訊…”獄卒瞪大了眼睛,用手擦過他的脖子:“你的腦袋就別想要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