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前奏
今日天氣清朗,微風和煦,暖陽融融。 周一下午的排課就有一節喜聞樂見的體育課。集合完畢,可以自由活動,袁如跟鐘露心情大好地去小賣部買了個冰淇淋吃。 兩人繞著cao場轉了半圈,在籃球場外倚著健身器材閑看。鐘露掃了一圈,發現了有六班的熟人,便跟袁如講六班跟她們三班一起上體育課。 袁如視線溜了一圈,停在了正在打籃球的鄒霆身上,用胳膊碰了碰好友,說:“新同學在打籃球!” 鐘露順著她視線看了過去,提議道:“進去看看?”袁如點頭稱好。 兩人從小門進去,站在球場一側,這里已經站了不少男女生,看起來場上可能正在比賽。但兩人都不太懂籃球規則,只單純湊個熱鬧。 場上的男生穿著紅藍馬甲以示不同的隊伍,鄒霆身著藍色在其中鶴立雞群,英姿颯爽,鐘露四下打量發覺不少女生的眼睛都關注著他。她跟同伴調侃道:“帥哥就是不一樣!” 袁如過了幾秒才反應她在說話,轉過頭看著她問她說了什么,鐘露眼神有些驚奇,說:“不是吧,你也看呆了?” “看什么呆了?” 鐘露瞅了瞅正在投籃的人,指著他道:“帥哥啊?!?/br> 她指的是鄒霆,但袁如不是因為看他看得發愣,她是發覺紅色馬甲的隊伍里有一個男生很眼熟,多看了兩秒,但人一直移動,并未讓她有頭緒。 過了會兒,場上的重點移到了她倆站得這側,人高馬大的男生搶起球來動作又猛又大,鐘露拉著袁如往后退了兩步,免得被戰事波及。 袁如這才看清那男生的面孔,汗涔涔的倒和昨天一樣。他并未在中心,靈活跳著在外圍移動,此時也眼尖地一眼看見了她。 兩人短暫地對視上,袁如撇過頭躲避視線,生了離開的心思。 場中心藍色馬甲的人抬起籃球溜了眼自己的同伴,跟他對視上確定了頻率一致,籃球脫手向他飛去,卻失足在半路,臨時改變了路線朝觀眾區飛去,力道極重地砸到了并未關注球場的袁如身上。 鐘露被這短暫的變故搞得發懵,同伴的尖叫聲傳來才喚醒了她的理智,立馬喊道:“怎么打的球??????!” 袁如被力道砸向了背后的鐵網,被好友及時扶住,捂著肩頭看向球場。每個男生都看了過來,只有鄒霆看向了她最不喜歡的那個男生,他快速撿起掉在地上的球,狠狠砸向后者。 “你故意的是不是?輸不起不早說?欺負我們班女生算怎么個事!”鄒霆怒視著那男生,砸去的球被人靈敏躲了過去。 男生聽了這話,快速地看了眼袁如,本就泛紅的臉此時更是連耳朵都紅透了,他辨道:“我怎么會是故意的,攔球沒抓住,它自己飛出去的!你說誰輸不起!你他媽別亂說!” 兩人只爭辯了一兩句,便被各自的隊友給拉走了。袁如身邊圍繞著幾個女生,詢問關心她有沒有事,她搖頭表示沒什么事。 鐘露瞪了眼六班的男生,拉著袁如離開了這里。到了隱蔽的角落,她拉開袁如的衣服,查看里面的皮膚,有一些紅腫烏青,倒是沒擦破皮。 “我們去醫務室拿點消腫的藥吧?!彼嶙h著說。 袁如穿好自己的衣服,搖頭拒絕道:“這沒什么事,只是看起來嚴重,過兩天它就消下去了,用不著擦藥?!?/br> 她問道:“那男生是誰???你認識嗎?” 鐘露撇著嘴角,明顯不待見這人,道:“他叫陳望,就喜歡打籃球,是?;@球隊的。他今天是不是故意打你的,他技術再怎樣也不可能失誤這么明顯?!?/br> 袁如正打算告訴她昨天的際遇,發覺她背后走來了一個男生。 鄒霆小跑著到她們跟前,看了眼袁如,道:“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 袁如擺手說算了。他解釋道:“那球是傳給我的,但被那小子中途攔了一下,我看得清楚,他提前就看準了你的位置,說是失誤沒準就是故意的?!?/br> “什么——”他的話頭被鐘露攔截了下來,“我就說絕對是故意的!這狗東西,什么歹毒心思!我現在就去找他算賬!” 火爆脾氣的人同時被兩只手攔住,袁如道:“露露,別去找他!” 其余兩人都看向她,等她解釋。她道:“我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你也別去找他了。不管是不是失誤,我不放在心里。過去了,好不好?” 鐘露首先依著她,也表示自己不去找他了。鄒霆看著袁如,知道女生不是個想惹是生非的性子,捏起拳頭手心癢癢的,他剛才攔了下鐘露本意是想換自己去算賬。有些事,到底還是男生和男生之間交流方便。 既然她如此說,他道:“那你下次再遇到麻煩記得叫我,這次也是我的失誤導致你受傷,欠你一個人情,隨時來找我還?!?/br> 袁如沒覺得這還跟他有關,覺得他現在跟早上那會反差挺大,不止個性鮮明,為人也挺仗義。有些羞赧地說了聲好,男生又小跑著離開。鐘露在旁來回打量著兩人,心底本來模糊的念頭變得堅實了:郎才女貌,好! 體育課不能回教室,兩人坐在看臺區的椅子上打發時間。 鐘露想起早上戛然而止的話題,提起道:“什么意思,你二叔叔跟你住一塊?” “是啊,我住的就是他的房子,周末再回我媽家?!?/br> “等一下,我怎么有點亂,就算你二叔叔跟你一塊住,怎么會把你鬧鐘關了?” 袁如眼神變得飄忽,支支吾吾道:“聲音有點大,吵著他了吧……” 難不成還進她房間關的?鐘露略顯懷疑,聽得出來她有所隱瞞,說道:“怎么一提起這個二叔叔,你就有點不對勁,彷佛你欠他錢沒還似的,一臉愁相?” “倒也不是,他就是有點捉摸不定的長輩罷了,我單親家庭長大,第一回跟男性長輩來往密切。下次有機會帶你認識認識,說不定你會喜歡?!?/br> “可不敢喜歡任何異性,尹大杰肯定吃醋的!”她一副男人走開的神氣,逗笑了旁人。 實際嘴上拒絕,心里還是挺感興趣,說道:“有照片嗎?我看看!” 袁如本想搖頭,突然想起過年拍過一張合照,在手機找到了那張合照,遞給她看。 鐘露低頭一看,驚奇到失語,放大看了又看,“這,你二叔叔?” 她似是不敢相信,將兩人的臉放大對比著查看,“還真有點像!媽呀,你可沒說他這么帥啊,看你愁眉苦臉那樣,我還以為是個嚴肅的大叔呢!居然實際這么年輕!”有些話還不能說:她第一眼還以為是情侶照,氛圍真的親昵。 “他結婚了嗎?”她問。 “單身呢?!痹缁?,“但是我有聽到mama她們會給他介紹女朋友,他自己好像也不缺的樣子?!碑吘?,見過一個嬌嬌,意味著可能還有媚媚、柔柔、香香之類的。 鐘露同意地點頭,她也覺得他身邊肯定不缺鶯鶯燕燕?!澳侨绻奶焖涣伺笥?,會帶回你們住的地方嗎?” 袁如從來沒想過這層可能,下意識認為沒有這個可能,回道:“他不會的?!?/br> 可是,仔細一想,她又不知道為什么這么篤定,因為他有些潔癖?還是他的喜好分明,不屑處處留情? 還是因為他對自己的注意力太高,讓她認為他沒時間去照顧另一個女生? 念起念落間,忽略了屏幕的顯示。 鐘露首先注意到手機有來電,提醒她接,袁如從愣神中醒了過來,抬起一看,是曹cao。 “喂,二叔叔,怎么了?” 袁韋庭輕笑了一下,道:“還問我怎么,你怎么了?” 袁如有點沒懂,反問道:“我怎么了?” “你看照片了?”他的聲調聽起來很愉悅,“想我了?” 袁如抿緊嘴沒開腔,瞄了眼好友,她臉上還很好奇。她抱歉地笑了下,走到角落,小聲回道:“你怎么知道我看了照片?”她確實也在想他。 “我還知道你把我們倆的臉放大看了,怎么,在看我們長得像不像?” 袁如只覺得一陣驚悚,“你這個app也太恐怖了吧!我怎么看照片它也能知道?” “嗯哼,別說我沒提前告訴你。以后想我了可以直接打電話,沒接到我會打回來。但你要是不接我電話,我會直接打給你班主任,所以別錯過我電話,好嗎,小侄女?” 袁如又體會到了熟悉的強勢,岔開話題道:“我在上體育課,老師讓集合了,二叔叔我可沒同意,這事我們回去再說!” “掛了?!?/br> 袁如瞪著手機,裝作瞪的是電話另一頭的人。調整了下心情,平靜地走了回去。鐘露詢問地望著她,她道:“二叔叔問我晚上吃不吃東西,他帶點回來?!?/br> 她內心有點煎熬,對于袁韋庭她已經在好友面前撒了幾個謊了! 突然,她意識到有沒有可能這個SPY也可以監聽她說話? 越想頭皮越發麻,當時她還不以為意,現在實際一體會,還真是恐怖如斯、一點秘密都沒有了!感覺很不舒服。 “貌似他對你很好嘛,”鐘露見她轉眼臉色有點發白,神清擔憂,立即道:“你怎么了?” “沒事,沒事,想上個廁所,我們往回走吧,也快下課了?!痹缯酒鹕?,暗自決定直到得到答案前,她決不會再談論與他有關的了。 海寧市,眾泰分公司。 袁韋庭等了快一天,才終于發覺他的小侄女使用了手機,而且打開就直奔相冊,將他倆的合照來回看。 他笑了,立刻給她打了個電話。順便嚇一嚇她,好讓她知道SPY的威力。 他的錢也沒那么好掙。 掛了電話,呂瑞季拿著合同進來,報告說:“庭哥,代理那邊說差不多分好了,只有澳門和拉斯維加斯那邊的賬不好動,他們沒管,其余的資產都一分為二了?!?/br> “嗯,賭場那邊是挺麻煩的,但大頭都在那邊,分不出來,給這點小錢有什么意義?”他的語氣涼薄,明顯是不滿意結果。 呂瑞季推了推眼鏡,結合自己多日的觀察,道:“不如,將袁如小姐作為你的繼承人,賭場那邊的生意自然也會是她的了?!?/br> 袁韋庭道:“我也想過,但……算了,之后再說。給他們強調,要確保分她的錢是干凈的,另外派個人專門打理她那筆錢,年底了給她做份總結,匯報一下?!?/br> “好?!?/br> “對了,SPY監聽功能呢?鐘越一天天有沒有做事?” “庭哥,我去問問。目前電子賭城也要上線了,估計事情有點多?!?/br> 袁韋庭掃了他一眼,覺得他話有點多。 環胸向后靠,道:“你過年說和人一起過,跟誰過的?” 呂瑞季頓了一下,誠實回道:“……和鐘越?!?/br> 鐘越是眾泰招的高級計算機人才。去年來上海開會,他跟人打過幾次照面,莫名上了心,過年期間一舉拿下。他從澳門調過來回到袁韋庭身邊后,他也將鐘越從上海帶到了海寧。 他知道袁韋庭不喜gay,甚至有些厭惡gay。但憑著多年來的共事感情,互相了解是肯定的,他賭了說實話也無妨。 袁韋庭有些無語,想起鐘越整日在電腦前面敲敲敲——體型瘦弱、膚色蒼白,感覺爬個四樓就要進ICU的程度,嫌棄道:“什么眼光,干得動?” 呂瑞季輕咳了一聲,馬虎回了句“還行”,之后就找借口走了。 袁韋庭按了下手機,解了鎖的桌面上是笑臉盈盈的袁如,身板也瘦小,但體能不差。 應該夠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