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
莊澤也面臨著突如其來的煩躁,他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 手中香煙在指尖跳躍,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他深吸一口煙。 煙霧在車窗上凝結一層薄薄的霧氣,模糊了他的視線??墒窃趺崔k,他甚至想更發展快,得到更多…… 周橘柚渾渾噩噩走回寢室,拿上浴筐就出門,車曼琳洗漱回來,詫異問上一嘴,“干嘛去???” 她拎起浴筐示意,“去洗個澡?!?/br> 車曼琳不明所以哦一聲,“那你快點昂,一會兒沒熱水了?!?/br> 她點點頭往浴池走,刷學生卡進去,管理員阿姨說里面已經沒人了,叫她快一點。 周橘柚點點頭應下,進去利落脫了個干凈。內褲被她團成團,毫不猶豫的丟進垃圾桶。 她打開冷水開關,一股清冽的水流從蓮蓬頭中傾瀉而下,瞬間將她籠罩在一片冰涼之中。像一把銳利的劍,穿透她緊繃的神經,帶來一種刺骨的清醒。 冷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下,與眼角涌出的熱淚交織在一起,她無聲大哭,取下噴頭一遍遍沖刷下體。 她好恨自己那難以控制的生理反應,恨自己無奈只能包羞忍恥。 接連幾天她都昏昏沉沉的,有點打噴嚏,流鼻涕。 又開始懊惱自己拿身體撒氣,搞得這副虛弱模樣。 晚課間,車曼琳給她接了杯熱水,拍拍她肩膀,“好點沒???” 她搖搖頭,實話實說,“感覺頭更重了?!?/br> 車曼琳揪著她毫無血色的小臉,好生心疼,“小可憐,沒事奧,一會就開心了,開心了就好了?!?/br> 周橘柚聽得云里霧里,“什么一會兒就開心了?” 她故意賣關子不說,周橘柚頭疼的要睡過去了。同桌也知道她不舒服,沒吵她,等她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一節晚自習下課了。 她迷迷糊糊睜眼,看見一個高個子男生坐在講臺上玩手機,朦朧間刻畫出莊澤的模樣。 天,是噩夢。 她倒頭又要睡,同桌終于戳了戳她,“柚子,你已經睡了一個晚自習了?!?/br> 匯才的晚自習每晚兩節,六點四十五開始,一節一個半小時,中間休息十五分鐘。 已經睡了一個半小時了嗎?周橘柚錘錘腦袋想清醒一些,再一抬頭,對上了那雙下三白的瞳孔。 她驚愕,這人為什么坐在講臺上?看自習的老師呢? 耳邊響起車曼琳賣的關子,對上了…… 這人怎么這樣?本來就大張旗鼓搞得全校師生都知道他們談戀愛了,周橘柚雖然不介意這些,可他頂替老師來看晚自習,是會影響到其他同學的啊。 莊澤在看她,隔著手機用鏡頭看她。光影斑駁在她臉上,額頭壓出來一塊紅印,是校服的布料紋理。她醒了,睡意卻沒散。 透過鏡頭的四目相對,莊澤怦然。 她朝我看過來了。 周橘柚長嘆一口氣,繞到講臺上,揪著莊澤的衣袖拽到安全出口的樓梯間。莊澤乖乖跟著走,推開樓梯間的門,一個轉身,他的手撐在墻上,像一道無形的枷鎖,將她緊緊地禁錮在他的懷中。 樓梯間昏暗,只有安全標識那一抹綠光閃爍著,他們的眼神交匯在一起,兩顆星星在夜空中碰撞。 周橘柚沒什么力氣,但還是狠勁兒推他一把,果不其然,他一動沒動。自己背部磕向墻面一聲悶響,痛的她五臟六腑都跟著縮緊。 他咂舌一聲皺著眉,語氣不滿,“怎么對自己那么狠?” 伸手到她背部揉,后者一把推開,“你來干嘛?” “看自習啊?!?/br> “你看什么自習?你沒學上嗎?不用訓練嗎?怎么那么閑???” 她好不滿,莊澤聽得出來,語氣弱下三分但依然有脾氣,“你但凡回我一條消息,我不就不來了?!?/br> 那晚回去,莊澤給她發了幾條消息。 【今天是我有點沖動】 【早點休息】 周橘柚看到的時候,就一眼,手機直接關機。這是干嘛呢?道歉?他沒道歉。 解釋?說自己沖動?算是個借口嗎?他沖動個屁,理智清醒的很,一招一式手拿把掐。 接連幾天也有發消息,他說他去訓練了,不在學校。周橘柚不理,愛在哪在哪,跟她沒關系。 他說訓練結束的早,晚上有空可以去學校陪她吃飯。周橘柚不理,自己是沒長嘴還是沒長手,用陪? “趕緊走!” 好硬氣,不容回絕的驅逐令。 莊澤也不想和她這樣,跟炸了毛的小刺猬似的夾槍帶棒,“我走了,你班就沒人看晚自習了?!?/br> 九班不算是什么成績頂好的尖子班,都是一些外縣考來的學生,有幾個刺頭兒成日里鬧哄哄的。若是沒人看自習,還真就不行。 周橘柚退讓一步,“看完自習就走?!?/br> 話音落下,她轉身要離開,莊澤一步擋到門口,“怎么才能不生氣?” 怎么才能別這個口氣跟他說話。 她沉思。她想說,拿了準考證跟他一刀兩段,只怕這太子爺又說她空手套白狼,可別再給惹毛了。 “以后,怎么治,聽我的?!?/br> 莊澤淺笑一下,他是害怕周橘柚不留余地的,但她說聽她的,當然可以啊?!昂??!?/br> 答應的還挺痛快,周橘柚收斂些鋒芒,“回去吧?!?/br> 他挑眉,替她開門,然后貼著她肩膀往回走,“你不是好學生嗎?怎么晚自習還睡覺?” 怎么還調侃人呢?她瞪他一眼,“我頭疼,用你管?” 莊澤心里一顫,原地站住攥她手腕,“為什么頭疼?” 周橘柚好煩他,大力甩開他,“那它就疼了我怎么知道為什么?” 莊澤好無奈啊,“你非得這么跟我說話?” 她回身假笑一下,調頭就回教室,抽開凳子摩擦著地面好一陣尖銳刺耳。她坐下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強行壓著怒火。 真的很討厭莊澤。 已經達到,只要看見他就沒好氣的地步了! 早知道這個德行,她寧可不參加這次競賽。但是話也不能這么說,省數學競賽是后續接憧而至所有競賽的入場券,她要是連省賽的資格都沒拿到,后面的比賽就更別提了。 靠她這個偏科腦袋,想考進頂尖學府還是挺困難的。 他歸根結底是幫了自己很大一個忙,想到這兒又消了點氣,抬眸看了講臺上的人一眼。 他在刷手機,可眼神是空的。瞳孔里隱隱閃光,透著絲縷不易察覺的憂郁。 怎么好像,他還挺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