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后我在衙門當差 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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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好剛要開口,便聽衛知拙道:“沒什么改變?!?/br> 趙好愣了一下,問道:“什么?” 衛知拙看著窗外,也不知望向了哪里,說道:“知道了身世,好像也沒什么改變?!?/br> 雖然所有的消息都來得匆忙,混亂當中也由不得衛知拙去思考一些什么,但一個人在牢里呆了那么久,總還是有時間讓他去捋清一切的。 他過去也曾想過查清身世找到父母,是否自己會擁有一個家,但現在看來,好像并非如此。 趙好似懂非懂,勸道:“衛夫人還在呢,等事情了結了,咱們就去山上接她?!?/br> 衛知拙看了她一眼,這一眼中蘊含了許多趙好讀不出的情緒,最終他搖了搖頭。 趙好不明白衛知拙的搖頭是什么意思,是指不用去接衛夫人嗎?還是別的什么? 但她知道這個問題也許衛知拙不會想聽人問出來,也不會給她答案,所以她終于還是沒有問。 很快,小廚房的飯菜端上來了,寧王妃卻沒來,只叫下人帶話,讓他們倆自己吃。 衛知拙剛出獄,趙好也是一路奔波回來,到現在才有功夫坐下吃飯,兩個人好好地飽餐了一頓,說了一會兒話,便早早地睡下休息了。 半夜的時候,趙好被吵醒一回,只遠遠聽外邊大街上的嘈雜聲響,喚來守夜的下人詢問,對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趙好頓了頓,又問:“我爹回來了嗎?” 下人也是搖頭。 趙好明白過來,囑咐王府里的所有人這段時間都不許外出看熱鬧,又叫小廚房準備,若是王妃和衛郎君醒了,也給兩人熬碗安神湯。 下人領命去了,趙好才躺回去,一直睜著眼睛到天亮。 第二天起來吃早飯,發現寧王妃和衛知拙精神都不好,趙好意識到安神湯恐怕沒什么用,這兩個人和她一樣沒有休息好。 事實上,不只是寧王府是這個情況,整個上京都處于一種緊張的氣氛當中,如果說小半年前的流言和一個月前的民憤只是前奏,那么現在,一切才算真正爆發出來。 就在昨天,皇帝緊急召集了所有大臣,將手中的物證人證一次性放了出來,將容相打了個措手不及。 尹或雖然什么消息都沒有,但在得知趙好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嗅到了氣息,于是將能最快給容相通風報信的監斬官提前留在了刑部。 而容相當時還以為一切都已成定局,衛知拙也早已身首異處,竟就這般毫無防備地入了宮。 等容氏一黨的其他人從各種渠道得知刑場被劫,疑似康安郡主的人回了上京,再往相府通報的時候,容相早已經被抓起來了! 宮里的容太后是最先反應過來的,立即出面撈人,而朝堂上容氏一黨的其他官員也紛紛死諫,想要逼皇帝放了容相。 只是皇帝這次是做足了準備,看著將近一半的官員跪在地上,他不僅軟硬不吃,甚至拿出了很早之前就收集到的這些人的把柄,一個個地和他們清算總賬。 這些人全然沒有想到,他們過去或貪污受賄,或草菅人命,犯下的眾多罪狀,原來早就到了皇帝手里!而后者一直引而不發,就是為了今天把他們一網打盡! 眼看著被拖走的人越來越多,剩下的人也膽寒了,紛紛開始和容相做切割,想要皇帝饒他們一命。 但皇帝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這些渣滓呆在自己的朝廷里。有一個算一個,犯了事的全都押下去候審,直到朝堂上只剩下其他噤若寒蟬的朝臣,和臉色慘白的太后內侍。 皇帝冷冷地看著對方,說道:“太后畢竟是太后,朕相信,容相犯下的這些事,一定跟她沒有關系,對吧?” 那內侍跪倒在地,大聲應是,隨后便告退離開了。 朝堂轉眼間空了大半,而這時候容相府中的人才從各方消息中反應過來,容氏要被皇帝扳倒了! 容相???的次子立刻試圖召集人手反擊,但寧王早在皇帝的安排下點齊兵馬,將容相私下豢養的私兵死侍絞殺殆盡,也將整個相府團團圍住,不許任何人進出。 而對容相的三司會審更是在天色漸暗時便落下帷幕,甚至比他當初將衛將軍送上刑場還要更快。 不僅是衛將軍一案,還有他當權這幾十年來大大小小數百宗案件,不知多少罪并罰,最后已然判無可判,除了斬首抄家,也只剩下夷族了。 不得不說,容相這些年來其實也做過一些實事,只是功不抵過,更何況面對皇帝自登基以來頭一次展現出的鐵血手腕和殘酷無情,也沒有人敢替容相說話了。 當天晚上,大理寺和刑部一直在忙,寧王也在幫著抓人抄家鎮場子。整個上京都沉浸在一種提心吊膽的氛圍里,待到天亮時分,刑部大牢甚至已經快被犯官給塞滿了,都是這么些年來皇帝沒有找到機會處置的容相手下的人。 而等趙好再次見到她爹,已經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 寧王風塵仆仆地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先洗澡把穿了三天的衣服換了,又大吃一頓,倒頭睡了一覺,才有功夫和家人說話。 “姓容的手下犯了事兒的,四品以上的,都已經被抓得差不多了,”寧王精神滿滿道,“剩下的一些小魚小蝦,刑部的人自個兒就能解決,不用我出手了?!?/br> 趙好想到近來外邊的動靜,問道:“這么大的陣仗?” 寧王點點頭,嘆了口氣,說道:“你皇伯伯現在還在忙呢,這幾天他都沒怎么合眼?!?/br> 衛知拙皺了皺眉,說道:“貿然將這么多官員下獄,恐怕局勢動蕩?!?/br> “你當我沒勸過?”寧王道,“但他等這天等得太久了,如果不一次性處理完,也容易給人逃脫的機會?!?/br> 趙好看了眼衛知拙,似乎也想向寧王說些什么,卻被后者抬手制止。 “沒有問題的,”寧王喝了口茶,淡淡道,“更動蕩的時候你爹跟你伯伯也經歷過,現在才哪兒到哪兒?!?/br> 趙好聞言,這才把話咽了回去。 寧王沒能在家休息太久,很快又被召進了宮里。 寧王到時,皇帝已經在書房等他了,雖然一直忙到現在,休息的時間恐怕不到五個時辰,但他的眼睛仍舊很亮,整個人神采奕奕,甚至還在批閱奏折。 寧王明白自己哥哥的性子,也不開口說旁的話,只問道:“什么事?” 皇帝一面看折子,一面說道:“沒什么,只是我打算廢后,但宮中要交接的事務太多,你嫂子恐怕忙不過來,問問你弟妹最近是不是有空?!?/br> 這么著急?這個節骨眼兒上又廢后,那上上下下要干的活兒也太多了吧? 寧王雖然也體諒他哥的心情,但還是忍不住想要勸一勸,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門外已經傳來女人的尖叫和太監侍衛阻攔的聲音。 皇帝的臉色沉了下來,放下筆,朝門口抬了抬下巴,身邊的近侍前去開門,一身狼狽的容后闖了進來,把寧王嚇了一跳。 皇帝冷眼看她,也不像從前那般虛與委蛇地叫她皇后了,直接道:“你來干什么?” 容后身上已看不見半分從前的高貴和矜持,她看了看皇帝,凄聲說道:“皇上叫人收走了臣妾的寶冊鳳??!” “哦,”皇帝忽然笑了笑,輕松道,“朕還當你是來替容相求情的?!?/br> 容后張著嘴,望著皇帝,卻說不出話來。 她看出皇帝的態度,對方豈止是不想再同她虛與委蛇,甚至已經不再花力氣討厭她,也懶得再敷衍她了。 如果不是容相,皇帝根本不會多看她哪怕一眼,但她又哪里有能力去救容相呢?就連容太后,現在也已經安靜地準備明哲保身了! 容后的眼淚后知后覺地從頰邊滑落,問道:“您要廢后?” 皇帝“嗯”了一聲,視線又轉回到奏折上,說道:“衛將軍的案子想必你也已經知道了,容相當年陷害忠良,殺死后妃,被判了夷族。你也姓容,只是念在治理后宮有功,只奪了你的后位,也算是對得起你了?!?/br> 容后聽了,卻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好半天,說道:“皇上何必找這樣的借口,臣妾早知道會有這么一天了?!?/br> 自打她發覺皇帝心里只有一個柳貴妃,對方和寧王、和柳家的兩姐妹才是一家人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要把這皇后的位置讓出來了。 但是憑什么呢?憑什么她就要落得如此下場呢! 容后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寧王,一股難以言喻的惡意突然從胸中冒了出來,她忍不住尖聲道:“在場的諸位誰又沒有那么一天呢!” 她見皇帝放下了奏折,心中暢快起來,越發大聲道:“自古帝王多薄情,先帝因為忌憚衛紹而殺了他,難道您和寧王便當真兄弟情深了嗎!您是什么人,恐怕寧王和您自己心里都清楚吧!寧王賦閑在家,真的只是因為群臣不允嗎?您敢說您自己沒有一點點的私心嗎!” 寧王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開口,皇帝已經變了臉色,起身怒道:“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還不把這瘋女人帶下去,打入冷宮!” 周圍的人這才回過神來,紛紛上手去拖拽容后,后者掙扎著尖叫道:“你們皇家哪有真情?你把他當兄弟當家人,又怎么知道他心里是如何想的!恐怕早就盼著你早死——嗚嗚……” 容后被捂住了嘴,但她的話也差不多已經說完了,整個殿內也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死寂當中。 過了許久,皇帝動了,他坐回了座位上,卻沒有再去拿筆,只沉默著不說話。 寧王看了他一會兒,說道:“哥,我知道你不是的?!?/br> 皇帝的眼睫動了動,抬頭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說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br> 寧王想了想,說道:“因為我們倆一起經歷過的事,因為我知道你跟我一樣,都討厭孤獨?!?/br> 皇帝愣了一下,緊繃的肩膀和脊背也霎時間松弛了下來。 沉默了一會兒,皇帝輕聲道:“是?!?/br> 容后有一句話說得沒錯,最是無情帝王家。但她低估了這對兄弟曾一起走過的風風雨雨,也不知道趙辰一直在努力去做一個有情的皇帝。 打從趙好出生的那天開始。 第九十九章 趙辰趙寅這對兄弟幼年時在宮中的生活很是艱難。 但如果將一切全都歸咎于容太后、也就是當年的容后入宮, 又實在有失偏頗,畢竟就算沒有對方,趙辰和趙寅也過得不怎么樣。 簡單來說, 先帝不是一個好皇帝, 也同樣不是一個好父親,他并不樂于承擔任何降臨在他肩膀上的責任。 趙辰和趙寅的生母只是宮中的一個宮女,趙辰出生后,先帝甚至沒想起來給他的母親位分, 只按他出生的時辰給他取了個名字。直到次年宮女生下趙寅后力竭而亡,他才假惺惺掉了兩滴眼淚, 給對方升了嬪位, 趙辰和趙寅得以有了皇子的身份。 隨即,容后就入了宮。 準確的說, 那時候對方還不是皇后, 容家的勢力普通,容后入宮時也只是個才人罷了。全因她是個貌美且有手段的女人,籠絡了先帝的心, 又舉薦了能幫先皇分憂的兄長,才終于登上后位。 這一切,花了她整整五年的時間。 而在這五年里, 皇子的身份給了趙辰和趙寅一條生路。雖然因為先帝從不過問,兩人的吃穿用度都很簡陋,但至少使得他們在蒙昧時期得到了一定的教育,也對自己的命運有了初步的認知。 這時候, 前朝有容相把持朝政, 先帝已經完全沉溺于心無負擔的享樂當中, 后宮的諸項事宜, 自然也全權落到了容后手中。 容后已經做好準備,要開始鏟除異己了。 她知道先帝在乎什么,又不在乎什么,所以并不對那些妃子下手。她在意的是,可能會影響她兒子位置的其他皇位繼承人。 最先夭折的是后宮中那些沒有名分的孩子,而在弄清楚先帝并沒有發現她的小動作后,容后便開始更加放肆地去針對毫無還手之力的皇子們了。 趙辰早慧,在同父異母的兄弟們接二連三地死亡時,敏銳地發現了不對。他隱約察覺到危險來自何方,于是提前帶著弟弟逃出了平日居住的宮殿,從那之后便像兩只無家可歸的小老鼠,躲躲藏藏地生活在宮中隨便哪個陰暗的角落。 那段日子,即便是后來的趙辰和趙寅,也很少會去主動回憶。 忍饑挨餓已是常事,受凍挨打也時有發生,趙寅直到現在還記得,有一次他們倆躲在一間伙房里,趙辰出去找吃的,背上挨了幾棍子,卻一字不提,端著剛偷來的熱飯喂給弟弟吃。 但兩人終歸是一次次躲過了容后的爪牙,互相扶持、磕磕絆絆地長到了能醒事的年紀,又在之后一次偶然中遇見了入宮???給太子講課的柳太傅。 而這個時候,除了太子之外,整個后宮里的皇子已經只剩下了他們倆了。 誰也說不清,那時候的柳太傅究竟是對這兩位落魄的皇子心生憐憫,還是只是想找到一對能制衡容氏兄妹的工具。 但不論如何,他在前朝向先帝捅出了這檔子事,并聯合眾臣要求先帝給予兩位皇子和太子同樣的讀書條件。 當時的朝堂其實已被容相掌握大半,柳太傅和諸位大臣冒死上諫,趙辰和趙寅并不知道這件事究竟在前朝掀起了怎樣的腥風血雨。但最終的結果就是,先帝親自點了頭,將他們交給柳太傅管教,也敲打了容氏兄妹,他剩下的孩子里再不能少任何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