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后我在衙門當差 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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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好和衛知拙正好趕到,見狀,大聲叫道:“刀下留人!這個人不是兇手,我們已經知道真兇是誰了!而且那個人現在就在大堂當中!” 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驚住了,何捕頭連忙奪回了俞老爺手中的刀,歸回鞘中,迎上來道:“你們兩個可算來了!” 趙好和衛知拙走進堂中站定,俞老爺卻是驚怒不定地看著二人,他根本就不相信趙好和衛知拙,只當她們和何捕頭湯少爺都是一伙兒的。見趙好說她已經知道了真兇是誰,不由冷笑了一聲,說道:“那你就說說看,兇手是誰!若是說不出來,兩位也別想離開千翠莊了!” 趙好看出俞老爺已經豁出去了,今天一定要得到一個答案,于是閉了閉眼,長出一口氣,說道:“兇手就是……” 她抬手指向主位側后方站著的明珠:“俞老爺您的侍妾,明珠?!?/br> 這話一出,正廳內一片嘩然,沒有一個人相信趙好說的話,何捕頭更是壓低了聲音,急忙道:“你們有證據嗎?可不能胡亂指認,俞老爺的侍妾乃是一介弱質女流,又不像衛夫人你習過武,如何能是兇手?” 俞老爺也是怒極反笑,說道:“我當你要說出什么話來哄騙我,明珠?” 他大踏步地走過去,掐著低眉順眼的明珠的下巴,強行將她的臉抬起來,指著她道:“她是兇手?” 俞老爺反手就重重地給了明珠一個耳光,后者被男人巨大的力道掀得“咚”地一聲磕在地上,細嫩的臉上腫起了一大塊,趴著緩了好半天,才安靜柔順地,顫巍巍地重新站了起來。 “她是兇手?”俞老爺怒視著趙好,說道,“不要說明珠在府里比我養的狗都要聽話,她這樣一個女人,憑什么能殺人拋尸?!” 趙好看著俞老爺身后的明珠,后者仍是那副溫順的模樣,她的下巴方才在地上磕破了,正有血珠一顆一顆地落下來。 趙好抿了抿唇,輕聲道:“因為她不是一個人。旁人或許不知,但俞老爺應當是知道的,千翠莊中還有她的一個meimei?!?/br> 俞老爺先是一愣,隨后反應過來趙好說的是哪個人,目光閃爍了一下。 趙好閉了閉眼:“明珠并非一個人殺人拋尸???,而是和她meimei一起殺死了俞大少,隨即又為了擺脫嫌疑,合力將俞大少棄尸林外?!?/br> 這回不等俞老爺開口,何捕頭就忍不住先問了:“這怎么可能呢?就算兩個人加起來能有力氣搬動俞大少的尸體,但據你所言,拋尸現場只有一排腳印??!” “兩個人想留下一排腳印很難嗎?”趙好當即反問,“別忘了,明珠偷的是俞老爺的鞋子!只需她在前方抬尸,踩下八寸長的腳印,她的meimei光著腳跟在后面,踏著腳印前進。隨后兩人再踩著腳印原路退回,明珠穿著俞老爺的鞋收尾,將更小的那一副腳印踩到消失,就根本看不出端倪來了!” “而這也解釋了兇手的步距為什么比正常八寸鞋底的男人短,以及最后兩枚腳印為什么方向朝前,和尸體并排,而不是朝著尸體被拋出去的方向了?!?/br> “因為兇手是兩個女人,她們在午夜冒著滂沱大雨,抬著一具遠超過自己負重的尸體,還要擔心會不會被路過的人發現。身軀所限,她們邁不出更大的步距,氣力所限,她們沒法轉身后再將俞大少的尸體拋出去。于是只能側著身體,將尸體放在一旁?!?/br> 趙好解釋得很有道理,但光是這一點,根本無法說服眾人,這些現象雖然古怪,能做到的人卻也太多。甚至換句話來說,哪怕真是兩個女人行兇,難道一定就是明珠和她的meimei嗎? 何捕頭果然也搖了搖頭,說道:“這并不能證明兇手就是明珠?!?/br> 趙好點了點頭,說道:“當然,所以在想通這一點的時候,我也只是懷疑明珠,并沒有認定她就是兇手?!?/br> 因此趙好也沒有貿然將自己的懷疑說出來,因為明珠在俞家的地位很低,俞老爺面對下人更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哪怕只是懷疑,叫對方知道了,明珠恐怕也很難活命。 若明珠真是兇手,還能說一句罪該如此,但若明珠不是,是趙好懷疑錯了,她又該拿什么去補償前者? 趙好抿了抿唇,說道:“是俞三少的死,讓我真正認定了明珠就是兇手?!?/br> “因為在那之前,衛……我們曾故意向明珠透露過,現在正被追捕的‘真兇’是個使刀的高手。而未曾想到的是,第二天就傳來了俞三少的死訊,并且死狀真的和他的兩位兄長不同,甚至連現場還特意留有一把樸刀?!?/br> 趙好看向何捕頭,說道:“何捕頭后面應該也派人去查過這把刀的來歷,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把刀就是千翠莊護衛們統一使用的佩刀。因為這是明珠除了從衙役們身上偷取外,唯一能獲得兵器的途徑?!?/br> 何捕頭露出了訝異的神色,隨后點點頭,肯定了趙好的說法。 “我不知道這個被你們抓到的獵戶究竟使的是什么兵器,但即便他真的使刀,何捕頭應該也從仵作那里得知了傷口的情況。俞三少尸體上的刀傷乃是事后砍上去的,真正的致命傷還是由匕首造成的,如果是這個獵戶行兇,他根本沒有多此一舉的必要?!?/br> 何捕頭深深地點頭,說道:“況且這獵戶使的并非是刀,而是劍!” 劍?趙好忍不住分了一下神,劍術大成前,劍的殺傷力遠不如刀。因此平頭百姓根本沒有幾個會使劍的,基本上都是一些貴族,或者專門被訓練過的人才會使劍,這個獵戶是什么身份? 不過她很快就把注意力收了回來,因為俞老爺仍舊覺得她是在狡辯,沉著臉說道:“可是老二被害的時候,明珠就在膳廳和那么多人一起吃飯,你又該如何解釋?!” 趙好搖了搖頭,說道:“這也是一直困擾我的問題。因為當時我也在場,按理來說俞二少死在雨中,但直到雨停,明珠都沒有離開過我的視線,她怎么可能憑空殺了俞二少?而光憑她meimei一人,也根本不會是俞二少的對手,她們究竟是怎么作案的?” “但有個人曾告訴我,如果有兩條線索互相沖突,無法同時成立,那么其中一條一定是被偽造出來的?!?/br> “而明珠出現在膳廳一事當然不可能有假,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么我只能認為,俞二少并非是死在雨中,而是死在雨停之后!” 趙好雙目灼灼,說道:“當天雨停下來沒多久,我們便和俞老爺一同出去迎接趕來的何捕頭等人了,但明珠是沒有跟去的。接著我們又先后去驗了俞大少的尸、檢查了拋尸場所的情況,之后才派人開始尋找被盧氏兄弟殺死的仆人的尸體,由此發現了死亡的俞二少——而這中間的時間已經足夠明珠和她的meimei再次殺人了!” 何捕頭眉頭擰緊,說道:“可是……” “可是俞二少身上都是濕的對嗎?”趙好接住他的話頭,說道,“但誰說那一定就是雨水呢?” “俞二少尸體被發現的花園附近就有養著碗蓮的水缸,再稍微走遠些,還有養著錦鯉的池塘!只不過是我們因為天氣先入為主,覺得他身上的是雨水罷了!” 何捕頭露出恍然的神色,隨后又皺緊眉頭,說道:“可這根本不能算是線索,只能說是推測!” “這當然不是推測!”趙好擲地有聲道,“因為我發現了證據!” “何捕頭可還記得驗尸之時,我曾在俞二少的頭發上找到了一些奇怪的黑色細小條狀物?” 何捕頭點頭,他記得這個,險些花了眼睛才看清楚。 趙好看了眼衛知拙,說道:“有人提醒我我曾見過這些東西,但我卻一直想不起來有這回事兒。直到方才我出門的時候照了一下水缸,看見了里面的情形?!?/br> “眼下正值酷暑,天氣炎熱,也多蚊蟲,蚊蟲好在死水中產卵,孵化出來便是孑孓,密密麻麻地歇在水中——也就是我們在俞二少頭發上找到的東西!” “試問,俞二少身上的水若真是雨水,又怎么會有死水中生存的蟲蟊混在其中?!” 何捕頭恍然大悟,叫道:“若真是如此,俞二少就當真是雨停之后才被人殺死的!明珠確實沒有不在場證明!” 這一通分析下來,正廳中已有許多人信服了,俞老爺臉上也出現了動搖的神色,只是仍舊下意識地想要反駁趙好。 趙好立刻察覺到了他的想法,搖頭怒斥道:“俞老爺!清醒一點吧,兇手根本不可能是那獵戶,你難道沒有注意到嗎?你三個兒子的尸體上都有搏斗過的痕跡,傷口也全部分布在前胸和腹部!若他們被殺時見到的兇手真的是一個如此高大、而且提前就知曉了會對他們生命有威脅的習武之人,他們根本不會妄圖和這樣一個兇徒搏斗,第一反應都應該是呼救和逃命!而轉身逃跑之后,致命傷只會出現在他們尸體的背后!而傷口出現在正面,只能說明他們認為自己能夠戰勝兇手!” 這一點也是趙好制服盧氏兄弟后,看到了受傷者的傷勢,才在電光火石間想到的。 “即便不提第一個遇害的俞大少,什么樣的兇手才會讓俞二少和俞三少在明知兄長已經送命之后,還會覺得自己能夠對付對方?” 趙好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看向了仍舊站在原地,沉默不語的明珠。 “是一個溫順的、瘦弱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br> 趙好又看向了俞老爺,說道:“俞二少死前曾在兇手身上留下過傷口,俞老爺,您敢解開明珠頸上的披帛看一看么?” 俞老爺聞言,猛地一顫,看向一旁的明珠,畏懼地后退了兩步。 明珠這時終于抬起了臉,她的下巴已經不再流血了,只是有半張臉還腫著,烙著俞老爺方才留下的掌印。 她環視了周圍一圈,目光落在了俞老爺臉上,隨后笑了笑,自己抬手解開了頸上的披帛,露出細白脖子上兩道猙獰的抓痕。 “沒錯,俞老爺的三個兒子都是我殺的?!?/br> 明珠扔掉披帛,攤開手大方地承認了,似乎還帶著些欣喜和驕傲。 趙好心中惴惴不安,明珠的狀態很奇怪,她想起對方昨天夜里曾去找過她一次,說過的那些話,總讓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而明珠這時也把目光轉向了趙好,笑道:“李姑娘當真很厲害,你幾乎把一切都猜到了。我知道你是個執著的人,如果還有什么問題不明白的,都可以問我?!?/br> 趙好聞言,抿了抿唇,說道:“我確實有兩件事情不太明白?!?/br> “一件是你為什么要殺俞家的三個兒子?我知道你在俞家過得不好,但你第一個要復仇的人應該是俞老爺才對?” “另一件就是,你究竟是怎么讓三名死者都主動離開原本能夠保護他們的人的?” 作者有話說: 熬夜寫的還是沒寫完撐不住了要睡了上午更了今天晚上就沒有啦!明天見! 第五十二章 (抓蟲) 明珠聽完趙好的問話,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咯咯咯”地笑了起來,說道:“李姑娘, 你太看得起我了, 我哪有那般的本事‘讓’三位少爺去做什么事?!?/br> 她收斂了笑容,冷冷地說道:“當然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要做的都是見不得人的事,才會一個人都不敢帶?!?/br> “殺他們的機會,是他們自己給我的?!?/br> 站在一旁的俞老爺像是意識到了什么, 忽然瞪大了眼睛,指著她激動道:“何捕頭!真兇已經站在這里了, 你們怎么不抓起來, 還任由她在這里胡言亂語?!來人!來人??!” 眾人都被俞老爺的反應嚇了一跳,何捕頭也是愣了一下, 不過俞老爺說的倒也沒錯, 明珠既然已經被證實了是真兇,確實應該立即抓捕。 然而他正要動作時,湯少爺卻緊跟著起身制止, 說道:“慢著!俞老爺急什么?你家這三樁慘案確實駭人聽聞,但你為這事兒強行關了大家這么多天,耽誤了不知多少事兒, 個中緣由總得讓大家弄個明白吧?還是說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隱情?” 不等俞老爺開口,湯少爺又立刻沖何捕頭道:“何捕頭,俞老爺家大業大,就這么匆匆結案, 難免叫人憂心……當然了, 我也不是說知縣大人斷案時會因為俞老爺的勢力而對個弱女子如何, 只是既然在坐有這么多人, 大家便一同做個見證嘛!” “湯家豎子?。?!” 俞老爺氣得漲紅了一張臉,但湯少爺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何捕頭為了衙門的清白也只能先制止了手底下的人。而周圍的其他人哪怕不像湯少爺那般和俞老爺有仇,好奇之心也是止不住的,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出聲反對。 明珠見狀,笑著朝湯少爺一拜,說道:“謝過湯少爺仗義執言?!?/br> 湯少爺看好戲一般坐回座位上去,朝她擺了擺手。 明珠理了理自己的頭發,看向趙好,說道:“說到這個,首先有一件事,也是李姑娘唯一沒有說對的事,我需要糾正一下。你們那天見到的女孩兒,也就是寶兒,她并不是我的meimei?!?/br> 趙好皺了皺眉,正要反駁那女孩兒明分明和她長得有五分相似,忽然聽到側門邊傳來一聲呼喚。 “娘!” 眾人都是一愣,扭頭看去,就見一個臉上帶著好幾塊沒有完全愈合的青紫痕跡的少女跑了進來,一頭扎進了明珠的懷里。 明珠抱住她,摸了摸她的頭,輕聲說道:“她是我的女兒?!?/br> 名喚寶兒的女孩兒露出趙好那日沒有看清的整張臉,果然一半隨了明珠,另一半卻是肖似俞老爺。 趙好的臉上不由露出了驚詫的神色。 要知道明珠看上去才二十七八,她的女兒竟已經和元杏差不多年紀了!也就是說她很小很小就被俞老爺收入房中了……雖說現在的女兒多半早嫁,但這樣的年紀,說出來也是要被人不齒的。 周圍其他人看向俞老爺的目光果然也都產生了變化,后者杵在眾人的視線中,表情十分難看。 明珠摸了摸寶兒的臉,輕聲重復道:“她是我和俞承柏的女兒,是三位少爺的親meimei?!?/br> 一切要從十五年前說起,那時的明珠還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十三歲小姑娘,家里雖不算富貴,但也是衣食無憂,父母疼愛。 不出意外的話,她會快快樂樂地長大,然后由疼愛她的父母為她尋摸一個好婆家,結婚生子,安安穩穩地過完一輩子。 但意外偏偏就出現了——她遇見了彼時還未發家,來縣城里跑生意的俞老爺。 十五年前的俞老爺尚不到而立之年,身材挺拔,模樣也算周正,加上成熟穩重又出手大方,多次接觸之下,幾乎是毫不費力地就俘獲了情竇初開的少女的心。 少女天真地以為這就是自己將來的如意郎君,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將兩人的事情告訴父母。但俞老爺怎會不知道明珠的父母會如何反應?于是先用謊言哄住對方,待到生意談完,便用私奔的借口將這個愚蠢又貌美的女孩兒直接帶回了俞家。 而明珠直到拋下父母、背井離鄉,跋涉幾十里到達俞家之后,才意識到自己上當受騙。 這個男人早已有了妻兒,拐她回來,不過是想白賺個小妾和工具。 明珠發了瘋似的要回家,但人已經到了俞府,俞老爺又怎會輕易叫她走脫?往日溫柔的情郎變換了面孔,不聽話、哭鬧、反抗、私逃……每一次都是毒打,每一次都打得明珠奄奄一息。 一開始明珠還會后悔,會痛哭著想念自己的父母和過去的日子,但時間長了,她便麻木了。她學會了聽話,學會了搖尾乞憐,只要能討得俞老爺歡心,日子似乎也能繼續過下去。 很快,明珠就懷上了孩子,雖然她自己那時也只是一個孩子,而俞老爺正是她最痛恨和畏懼的人——但這個孩子也是她身邊唯一能算得上是親人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