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云直上九萬里 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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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自古書生多負心2 茶園里除了趙家父女, 其?余人都沒見過李憑云。 李憑云假扮乩身請神上身時,趙鳶一直用余光關注著父親的表情。那張老臉是?一如既往的麻木,趙鳶眼珠都快飛出去了, 還是?什么都沒瞧出來。 她只能在暗中祈禱李憑云演完這場戲趕緊走人。 扶乩是?騙術, 和其?他騙術一樣,它的本質是利用人心。李憑云的臉天生帶幾分神性, 這讓他的乩身更有說服力。 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眾人目光, 只見他手握乩筆揮舞手臂,一邊唱咒, 一邊在沙盤上涂寫。 大伙兒不由上前湊去?,爭相去?看他寫的字。 梁國郡主呼道:“是?謹辭的字!是?謹辭!吾兒給我寫信了, 他給我寫信了!郎君, 是?謹辭給我寫信了!” 梁國郡主在狂喜之中,第一個奔向趙太傅。 這是?趙鳶有?記憶以來,父母第一次親近。 趙太傅看到沙盤上的文字, 也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真?的是?謹辭的字跡。 明知一切是?假,也寧愿被騙。 李憑云身旁的唱生唱出沙盤上判詞:“我于重霄生羽翼,振翅遨游九萬里, 惜我父母多?牢傷,已為人間自在身?!?/br> 梁國郡主痛哭不已:“郎君, 咱們兒子沒有?怨你, 他一點都不怪你?!?/br> 趙鳶旁觀著這場大戲, 忽然瞥見李憑云走過來,她警惕地沖他搖頭, 對?方渾然不顧。 “老爺, 夫人,神靈還有?句話要我轉告二位, 珍惜眼?前人?!?/br> 梁國郡主拉住他的袖子:“謹辭還說什么了嗎?” 李憑云淡淡道:“他說,不要讓自己的兄弟姐妹成為第二個他?!?/br> 梁國郡主看向趙鳶,仿佛大夢初醒。 “鳶兒...娘對?不起你?!?/br> 趙鳶怕極了這種場面,趁梁國郡主哭大之前,反客為主抱住她,“娘,這沒什么,我不委屈?!?/br> 她抬起頭,看到一個十分詭異的畫面。 梁國公虎視眈眈地盯著父親,而父親則警惕地看向李憑云。趙鳶無奈地向李憑云聳聳肩。 李憑云漠然看她一眼?,帶著一伙人告辭。正好?到了中午,姜洛留下眾人在茶園用膳。 梁國郡主突如其?來的母愛讓趙鳶無所適從,但她表達母愛的方式,局限于幫趙鳶找一門好?親事。趙鳶見自己的親事在席上被拋來拋去?,臉色冷卻?,連裝都不愿裝了。 旁邊的容安孕吐了一下,“姜洛知道表姐的舅父也跟來了,非得讓人做大魚大rou,我聞不得葷腥,表姐,你陪我去?透口氣吧?!?/br> 趙鳶還來不及看梁國公的臉色變化,已經被容安拉走了。 容安懷孕以后,更是?無所顧忌地吃喝玩樂,體型是?從前的倍寬,高挑的趙鳶被她襯得嬌小羸弱。 她倒是?比屋里的那幫長輩更清楚趙鳶的不好?惹,出了門抱住趙鳶的胳膊,“表姐,不要冷著臉嘛?!?/br> 趙鳶蹙眉:“你同那個扶乩的先生是?如何認識的?” “哦,你說李侍郎吶,是?他找我的。要不是?我肚子里懷著姜洛的孽種,一定會把?李侍郎拿下的。表姐你也真?夠不識好?歹的,如此英俊的郎君,竟舍得讓他追著你跑?!?/br> “什么叫不識好?歹?” “表姐,你就承認吧,你也就多?讀了點書,考了個進士,除了這些,你有?什么特別的?那李郎君長的跟天上神仙似的,可?比你好?看的姑娘一抓一大把?,論容貌,就是?你高攀人家?!?/br> “劉容安,你再說一句?!?/br> “我有?什么不敢說?難道要我違背良心,夸你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么?” 趙鳶使勁掐住容安的臉,“你知道你的臉肥成什么樣了么?要我跟你說實話么?” 容安圓乎乎的雙手使勁拍打著趙鳶,“悍婦,松開你的爪子!” 趙鳶入仕以來,臟活累活沒少干,比手勁兒,容安這種嬌生慣養的閨門小姐還真?不是?對?手。 容安怕趙鳶把?自己掐毀容了,哭道:“你放了我吧,求你了?!?/br> “你和李憑云是?如何認識的?” 在趙鳶威逼之下,容安只能把?事情經過全盤托出。 幾日前她去?賭錢,賭癮上頭,把?姜洛的茶園都給人賠出去?了,是?李憑云出謀劃策擺平了此事,交換條件是?陪他演今日扶乩的戲碼。 趙鳶松開容安,想教訓她,但容安陋習多?到讓人無從下口。 容安可?憐巴巴看著她,“表姐,你還嫁李侍郎么?你要是?不想嫁的話,能不能替我問一問,他喜不喜歡大肚子的?” 趙鳶爪子摳向容安的臉,“你能不能安生幾日?” 容安癟了癟嘴,“那人家天生就想當?個dang婦嘛,表姐你不還想當?官呢,女人當?dang婦可?比當?官更合理?!?/br> 以趙鳶對?李憑云的了解,他若出手,必有?所圖。她問向容安:“李憑云可?給你留了話?” 容安道:“沒有??!?/br> 趙鳶猜想李憑云是?用了春假來找自己,過了年,沐休就結束了,他也該回長安了。 可?惜她識破了他的把?戲。他就是?在給自己制造恐慌,他故意不留地址,分明是?等著自己找上門。 容安:“要不,我派人幫你找找?青云川我熟人多?,找個人的下落不難?!?/br> 趙鳶道:“不必了?!?/br> “???表姐,我見的男人比你吃的米還多?,這個李憑云,絕對?是?很喜歡你了,他如此大動干戈幫你母親解憂,又有?心思,又有?行動,人還是?個四品大官,你就別挑了,真?的,男人七老八十了,照樣三妻四妾,咱們女人一過二十,就成了昨日黃花,只能認人挑選?!?/br> 趙鳶眨眨眼?:“是?他要娶我,而非我要嫁他,我上趕著人家,只會被看輕?!?/br> “嚯,看輕你如何?撈在懷里的好?處才是?實打實的?!?/br> 容安喋喋不休地傳授起了經驗,趙鳶一個字也沒提聽進去?。 憑什么她想見他一面,他連個口信都不愿給她,他想見的時候,她就得屁顛跑著過去??趙鳶越想越不公平——自始至終,他從未明確過對?她的心意。 她只是?欽佩他,喜歡他,卻?沒有?給他玩弄自己的權利。 最?后,她克制住了去?找李憑云的沖動,再次聽到李憑云的消息,已經二月了。 今年的春闈取締了門第限制,上至帝王,下至賤民,舉國關注。李憑云作為今年春闈的主事人,大鄴萬民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 據趙鳶的觀察,目前大伙兒對?李憑云有?三種態度。第一種態度,是?把?他當?成救苦救難神來盲目崇拜,第二種態度 ,是?把?他當?禮崩樂壞的罪魁禍首,而第三種態度,則是?把?他當?賭馬場上的一匹馬,津津樂道他以后的命運。 青云川的官學背后最?大的資助人是?梁國公,貢士上長安趕考前,由教書夫子帶著他們來答謝梁國公。 梁國公在亭中招待他們,趙鳶不過是?詢問了幾句今年試題,就被梁國公勒令退下。 她知道不是?自己做錯了什么,而是?梁國公狹隘。只是?不知他是?狹隘女子論政這件事,還是?因?她是?女皇帝選出來的進士。 今年有?多?位女貢士,趙鳶覺得不該在女貢士面前加個女字,因?為女弟子讀的是?同樣的書,考的是?同樣的試,謀的是?同樣的官,非得加個女貢士來區分,倒像是?她們占了多?大便?宜。 隨著更多?女貢士的出現,她這個第一女進士也漸漸被忘記了。 趙太傅那里完全沒有?回長安的意思,在青云川呆了大半年,趙鳶已經開始耐不住寂寞。 這日她陪趙太傅釣魚,終于問了出來:“父親,我還能回長安么?” 長安,在讀書人群中,特指朝廷。 趙太傅剛上鉤的魚,被趙鳶的動靜驚走了。 趙太傅一邊收線一邊說:“當?日國子監陛下如何殘害異己,你親眼?目睹了,若想回長安,便?要做好?顛倒是?非黑白的打算?!?/br> 想起當?日趙太傅仍然心有?余悸。倘若那天他沒有?站出來幫李憑云呢?是?否也和那些同僚一樣命喪國子監了? 答案是?肯定的。 趙鳶道:“也許...陛下也是?逼不得已?!?/br> “起風了,回去?吧?!?/br> 趙鳶不愿回去?梁國公那里,梁國公和母親一瞧見自己,就開始說叨她的婚事。 “趙姑爺,長安來了旨,是?給您的?!?/br> 梁國公一家是?皇脈,趙太傅桃李滿朝,在梁國公府里,只得一個“姑爺”稱呼。 趙鳶緊張地和父親一起接旨,這張圣旨很可?能是?召父親回長安的,而一旦父親回了長安,就必須面對?和李憑云的婚事。 來使道:“趙太傅,春闈不能無人主持,在這個關頭,朝中除了您,陛下找不到第二人了?!?/br> 春闈不是?禮部?侍郎的職責么?為何會無人主持? 趙鳶的心臟突然劇烈跳動,她被不祥的預感的吞噬。 趙太傅接了旨,留來使喝茶,來使說急著回宮復命,趙鳶道:“父親,我去?送客吧?!?/br> 趙太傅猜到她的心思,倒也沒阻止。 趙鳶二人行到府外的馬車前,拿下腰間的玉佩,“使者趕路辛苦,玉有?辟邪凈心的效果,您就收下吧?!?/br> “不愧陛下對?趙小娘子贊許有?加,真?是?個聰明人?!?/br> 趙鳶道:“我只是?有?些小聰明罷了,比不得各位的大智慧。眼?下是?想請教您一件事,不知為何陛下會突然召我父親去?主持春闈?按理說,距春闈不滿一個月,不該更換主事官的?!?/br> “趙小娘子是?想打聽李侍郎吧?!?/br> “真?是?瞞不過您?!?/br> 來使長嘆了一聲?,“他人在大理寺,等候發落?!?/br> 趙鳶聽到自己體內發出“轟”一聲?。 怎么...又進去?了? “為何...他會在大理寺?” “是?犯了殺人罪?!?/br> 第96章 自古書生多負心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