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冒犯了,師尊
又是一個夜晚,虞年已經近叁天無寢無食,此刻腦中就像繃著一根線,稍有不慎就會斷裂。 應琢還是端坐在對面,看起來有些疲憊,但身上的清冷氣質似是骨子里透出來的一般,怎么也蓋不住。 此刻天幕已黑,村里交合聲再次響起,充斥在耳鼓之中,虞年幾欲崩潰! “今天白日里,有人一直在跟著我們”,應琢適時扔出的炸彈,可以說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虞年泄氣一般軟趴在桌上,身上力氣仿佛被盡數抽空,叁天來肚子里只有那些瓜子,而對面應琢卻是不吃不喝就這么陪她熬了過來,雖說他體力強健,但身為凡人這樣下去也撐不了多久吧。 這分明是死局啊... 他二人被困在這村里,找不到出口,睡不了覺也吃不了飯,難不成就這樣一直干耗下去嗎? 她看著眼前的飯菜,知道這是絕對不能吃的,畢竟應琢能嗅出的里面就有春藥,若是還摻有其他,別說完成任務了,小命都難保。 虞年昏昏沉沉,感覺都快要適應那耳邊的yin亂聲了,她闔著眼喃喃道,“阿琢,你說該怎么辦啊”。 如此喚了應琢兩天,她竟也是習慣了。 應琢聽著,眼眸里染了一絲笑意,“將計就計”。 “如今他們看得緊,不過是因為覺得你我二人有異常,需消除疑心,才有機會去做下一步” 燭火下,虞年小臉蒼白到透明,看起來是真的已經耗空了所有氣力,再這樣下去,也撐不了幾天 就會昏死過去。 應琢眼中染上一抹心疼,想伸手去撫她,卻被她側臉避開。 又是這樣。 曾經,他以為自己和虞年之間只差一步,原來,是天塹。 他的手停在半空之中,漸漸蜷起,顯得分外僵硬。 虞年不看他,甚至方才只是下意識躲開,心思都沒往他那轉。如今她滿腦子在想的,都是怎么才能完成任務,去哪才能為劉翠找到解藥。 且不說自己還能枯耗幾天,劉翠現在還在裴行易手中,她每在桃花村多待的一天都是在為對方增添一份風險。主線任務要求在五天內找到解藥,這說明能救她性命的時限也就在這五天,現下已經是第叁夜,她真的沒有時間了。 虞年再次看向桌上的飯菜。 吃是肯定不能吃的,風險太大。 但若是...讓他們以為自己吃了呢? 白日里婆子們總有意無意問她飯菜味道如何,但都被她含糊了過去,想來他們也都清楚里面放了不干凈的東西。 甚至他們今日回房之時,發現窗上竟又多了一道刻痕! 難不成...那痕跡是在記錄他二人的食入? 他們如此在意這飯菜,顯然里面不僅僅是下了春藥,恐怕,劉翠體內的蠱蟲也源于其中。 在虞年想到這一點的同時,系統似是在印證她的想法般,又再次彈出: 【目前主線完成度:7%】 果然被她猜中了! 只是這事倒是十分棘手,又不能真吃,還得讓村民們以為他二人中了蠱蟲,因此可控。 虞年再次看向眼前已經放涼的四菜一湯。 若是他們吃了,便會中了春藥,村里那夜夜傳來的yin叫聲也源自于此,每晚都有人在房前偷聽墻角,應是想以此判斷他們有沒有吃飯,確認他二人是否入蠱。 那就裝作,是中了春藥?如此,他們也會順理成章以為二人也中了蠱蟲。 應琢只看見虞年盯著飯菜發呆,許久沒有回神,對方才的避閃沒有解釋,似是無視了他。 突然間,只見她騖地坐起,一手抓向飯菜! 應琢還以為小徒弟是餓昏了頭,正要阻止,卻瞧她抓著一把米飯就塞進了二人榻下。隨后她如法炮制,又跑了叁次趟,每次都捧著一把飯,二話不說就扔進了床底。 “你這是...”,他不解,終是出了聲。 “得讓他們、以為我們中了春藥”,虞年兩手抓著清炒白菜塞進床底,一邊氣喘吁吁答著,如今她 體力透支又毫無補充,當真是虛到沒有一絲力氣。 她一邊走去桌邊又要拿飯,應琢卻突然一把抓住了她伸出的手腕! 抬眸,只見對方唇齒開合,用口型說著,“有人”。 虞年身形一震。 她知曉這是最好的機會,何時演都不如在他們眼前演。只要對方能夠確信他們吃了東西,那白日里便不會看得那么嚴,窗口那刻痕也不會如催命一般日日出現。 她抬眸看向應琢,眼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應琢注視著她,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他找不出理由拒絕,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他親眼看著眼前少女掙脫了他的手,櫻唇微張,嘴里呢喃著好熱,伸手解了自己衣襟上兩顆扣。 昏暗燭火下,瑩白潤透的肌膚露出,仿佛泛著光澤,精致小巧的下巴微揚,纖眉朱唇,帶著一絲魅人般驚心動魄的美。 虞年俯身,粉嫩的唇嘟起吹滅了蠟燭。 一片漆黑之下,應琢什么都看不見,只能依稀感受到身前人兒的輪廓。 突然,他腰間一緊—— 是虞年正扯住了他的腰帶,拉他向塌邊走去。 應琢似是沒了魂兒,思緒全都緊緊纏繞在一起,耳邊的yin亂叫聲仿佛都已消失不見,他只能聽見身前小徒弟的假意輕喘。 腳下漂浮,隨著她上了榻,虞年兩手搭在他肩上,她緩緩躺下,拉著他步步靠近。 軟玉在懷,應琢一時思緒都斷了拍。 直到虞年伸手欲扯開他的腰帶。 應琢神色一凜,拽住了她的手腕,是在阻止。 只是演戲,又何須做到這一步? 虞年看著眼前人,手被他按住,心里有些著急! 真做與假做的聲音到底是不同,隔著衣衫發出聲響與真的rou體相撞那能一樣嗎? 更何況外面那人還是個修士,雖然應琢說他大概只是練氣,但煉氣期修士神識少則也能探出十數米,雖不像應琢那樣能辨析風吹草動,但物品挪動的輪廓他卻是能分辨出來。 像小說話本里寫的那樣,男女主半夜搖床想糊弄其他人,在這修真界里根本走不通??! 在一片黑暗中,應琢月白的身影顯得格外明顯,他覆在她身上,手中還緊撈著自己的腰帶不肯放手。 怎么這映月宗的一個個都這副德行,命都要沒了還在死守貞cao! 虞年心急,小手輕輕伸進應琢衣袖,輕而緩地在他胳膊上寫下一筆一劃—— “假”。 這不僅是在告訴他,隔著衣物二人行徑會顯得太假,也是在告訴他,二人只需演一場戲,都是假的罷了。 虞年望著應琢,隨著她一字落下,身上人眼睫輕顫,長睫蓋住了他眼底神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虞年才終于感覺握著自己手腕的力松了松。 屋外還有人在偷聽,她也不多廢話,一手解開應琢束在腰間的長帶,轉而覆在他眼上,遮住了他 全部視線,隨后又叁下五除二祛除自己的,如此這般也給自己系上。 他二人畢竟還是師徒,危情之下演一場戲倒是可以理解,但還是莫要看對方身子了吧。 虞年此刻忽然想起她給宋亓一下藥那晚,應琢便見過赤身裸體的她。后來在明州城客棧中,自己不小心在浴桶中睡著,卻是身著里衫在榻上醒來,想來應當也是應琢做的。 她長嘆一口氣。 都是孽啊... 黑夜吞噬了應琢全部的視線,布條遮在眼上,眼前只有一片茫然的漆黑。如今他是凡人,感官再也不似從前那般靈敏,可他清晰聽見了虞年的嘆息聲。 她應當,是不愿的吧... 若非自己主動尋來,虞年直到現在,應當都是不愿見他的。 應琢思緒紛亂,鼻尖溢著的都是少女的清甜,她有意不想讓二人觸碰,因此此刻雖俯身在她上方,實則還留有空隙,是根本沒有碰到。 他聽見虞年微微抬身,小手輕撫在他的背上還在向下劃去,她貼在自己耳側,溫熱呼吸噴灑,“冒犯了,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