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火葬場文里的深情竹馬 第7節
韓辰卓痛得捂住腦袋,他喘著粗氣,整個人簡直快氣炸了。 指揮著周遭那幾個同樣體型魁梧的小孩,韓辰卓罵道:“你們眼睛瞎了??!還不快上!把他給我揍趴下!我要一顆顆打掉他的牙!” 這幾個小孩剛沖上前,裴謹修身后突然冒出個人影,哐當一腳,就把其中一個給踢了出去。 “別怕!我保護你!” 姍姍來遲的池緒擋在裴謹修身前,竟然還頗具威懾力,剛說了一個“滾”字,那幾個小孩就沒什么義氣地落荒而逃了。 料理完蝦兵蟹將,池緒轉過身,一眼就看見了裴謹修手肘處的傷。 抬起裴謹修的小臂,池緒滿臉的懊悔、愧疚、心疼。 他皺著眉,情緒有些低落,很認真地道起了歉:“對不起,是我來得太遲了?!?/br> “……”雖然裴謹修認為自己早就已經習慣了池緒那隔三差五冒出來的中二和rou麻,但仍時不時地被這小孩神奇的邏輯搞得無話可說。 他不太在意地道:“沒事,只是擦破了點皮而已?!?/br> 不大自在地把胳膊抽了出來,裴謹修轉移話題般瞥了眼韓辰卓,刻意問道:“那是誰?” 其實不用問他也知道答案,一方面因為韓辰卓長得過分有特點,他們碰面的那一瞬間裴謹修就靠著身形與長相猜了出來。 另一方面,他腦海里的系統也盡職盡責地在第一時間內為他提供了人物介紹。 果然,下一秒,池緒就一言難盡道:“他是我幼兒園同學,韓辰卓?!?/br> “剛那四個也是?” 池緒點了點頭,然后連忙補充道:“不過你放心,他們五個加起來都打不過我?!?/br> 雖然剛才已經見識過池緒踹人,但原書劇情實在是太令人印象深刻,裴謹修扯了扯嘴角,半是諷刺道:“你還會揍人?” 池緒理所應當道:“那當然,我才沒那么好欺負呢!” “……”呵呵,真沒看出來。 看了一眼韓辰卓掉在地上的牙,裴謹修不甚在意地問:“現在怎么辦?他會告家長的吧?” 對此,池緒倒是毫不擔心:“沒事,他先動的手。再說了,咱們也能告家長,mama一定站我們這邊?!?/br> 他牽過狗繩,有些擔憂道:“還是先回家吧,你的傷口得處理一下?!?/br> 說完就走,理都沒理韓辰卓。 韓辰卓憤恨地盯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卻不敢在此時出聲。 他怕池緒注意到他的存在,也揍他一頓。 因此一直等到池緒走遠后,韓辰卓才爬了起來,灰溜溜地跑回家。 另一邊,牽著狗繩,正在往家里走的池緒自顧自地說道:“剛搬進來的時候我們就是鄰居。我三歲那年過生日的時候還請過他呢。那時候韓辰卓以為我是女孩子,見了我以后追著要親我,被我揍了一頓!” 撇了撇嘴,池緒接著說:“他mama人還挺好的,讓韓辰卓跟我道歉,關鍵是他爸,說什么男孩子親就親了嘛,有什么關系。 “我mama說男孩子和男孩子也是可以像爸爸mama那樣在一起的,那當然有關系啊,這可是……可是……” 他突然卡殼,皺著眉頭想了好半天,才脫口而出道:“sao擾!” 裴謹修微微挑了下眉,問:“那你干嘛不換個幼兒園?” 天天上學面對這么多討厭小孩,多惡心。 “我又不怕他,干嘛要躲著他,要躲也應該是他躲著我啊?!?/br> 說的也對,這句話倒頗符合裴謹修的處事哲學。 但如果他是池緒,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讓韓辰卓失去他所有能儀仗的資本,徹底消失在自己眼前。 況且,這韓辰卓恰好是原書攻傅赫川的表弟,親爹是蘇北市明河區區長,外公是蘇北市市長。 陽光穿過樹梢,碎金一般落在裴謹修臉上,他發絲、睫毛、鼻尖都鍍了層光般,亮閃閃的。 與之相對的,他藏在睫毛下的眼睛卻幽暗無光,甚至隱含一絲冷冽。 ……第一個仇人出現了。 第6章 蘇北市就在洛津市隔壁。 韓辰卓的父親韓強和傅赫川的母親韓薇是親兄妹,出生于蘇北市的一個房地產商家庭里。兩兄妹長大后,一者娶了市長的女兒,一者嫁了當地的資本巨頭。 幾十年的時間里,傅韓兩家將蘇北市搞得仿佛自家后花園一樣,排除異己,安插親信,一手遮天,肆意妄為。 池緒最開始在被傅赫川強取豪奪后曾想方設法地逃出去過報警,最后竟然被局長親自扭送回了傅宅。 這樣無法無天地踐踏著公理、正義與法度,簡直荒謬至極。 到最后,做套設計陷害慎明集團,巧取豪奪慎明集團旗下子公司,偽造證據把原主送進監獄里去,傅韓這兩家人皆功不可沒。 諷刺的是,傅赫川的那位白月光林之汀,長大后正好從事反貪腐工作。 林之汀出生于赫赫有名的洛津林家,是林家人的掌上明珠,而傅赫川主要的人脈和勢力都在蘇北市,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強取豪奪林之汀。 更何況,傅赫川舍不得。 有些人是天上月,可望不可即,而有些人卻只配做地上雪,供人肆意踐踏。 憑什么呢。 裴謹修初時看小說還沒這么大的情緒波動,現在稍微一想,竟然被氣得有些胸悶。 這次是為了池緒。 原主尚有轉圜的余地,不該他管的事不管就好。 池緒卻仿佛陷入了泥沼中般,掙扎不得,進退維谷。 裴謹修雖不喜歡池緒的性格,但也不得不承認,池緒是一個很好的小孩。 好人不應該沒好報。 正義更不該被踐踏。 更沒有人可以凌駕于法律之上,橫行無忌,罪惡滔天。 ……他身旁的池緒還在嘰嘰喳喳地吐槽著韓辰卓。 裴謹修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在腦海里問系統:“蘇北市明河區是不是正在開發?有不少人找韓辰卓他爸拿地吧?” 明河區是蘇北城市建設至關重要的一環,裴謹修前幾天看慎明集團旗下的地產公司也去投了標,但就原著劇情推測,招標只是走個流程罷了,名額早已內定。 系統給出了肯定的回復后,裴謹修交代了它幾件事,心中逐漸有了盤算。 商業上要競爭也該公平競爭。 無論如何,這輩子他絕不可能再讓蘇北市成了傅家人的天下。 今天周末,池晚宜與宋俊都在客廳里坐著,電視里正播著新聞。 好巧不巧,新聞的內容剛好是反貪反腐宣傳。 做宣講的人裴謹修也不陌生,正是林之汀的叔叔,林恒。 下一秒,池緒的聲音便高過了電視,跑過去找池晚宜告狀了。 他趴在池晚宜膝蓋上,煞有其事道:“mama!韓辰卓欺負裴謹修!他沖裴謹修砸石頭,砸出來好大的傷口,流了好多血呢!” “……”太夸張了吧。 池晚宜本來半閉著眼睛,坐姿松散地歪在沙發上,聞言立馬直起身,視線巡視了一番,落在了裴謹修的手肘處。 她眼神一冷,蹙著眉,威嚴又不失慈愛地沖裴謹修招了招手道:“很疼吧?阿姨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痛了?!?/br> 保姆阿姨拿來了藥箱,池晚宜十分有經驗地替裴謹修處理著傷口。 手法專業,小心翼翼,溫柔備至。 上完藥,池晚宜甚至還將裴謹修攬在了懷里,安撫性地拍了拍裴謹修的后背。 每個舉措都rou麻而又令人尷尬,但做出這些事的人代表的是“mama”這一身份。 因此,裴謹修竟能安安靜靜地窩在池晚宜懷里,沒有絲毫不自在。 他嗅著那股皂角香,久違的,想起了自己記憶深處早就模糊了的親媽,裴泠。 裴泠是在裴謹修八歲那年去世的,走得十分倉促。 前一天夜里她還答應裴謹修,第二天帶他去游樂場玩。 萬泠集團的繼承人,萬眾矚目的小裴總,聽著好像風光無限,但裴謹修其實從來都不是那種一帆風順地活在象牙塔里只等著繼承家業的富二代。 裴泠生前,裴謹修是錦衣玉食,嬌生慣養的裴家獨子,家境頗豐,父母恩愛,所有人都得捧著他哄著他。 出生在這種家庭里,是多少人翹首以盼也求不得的幸運。 裴泠生后,一切表面風光都如水中月鏡中花般迅速消散。 于裴謹修而言,失去的不僅是母親,還有那看似和睦幸福生活的遮羞布。 徒留滿目瘡痍。 人人都稱周銘仕深情,連裴謹修都被周銘仕騙了過去,然而八歲那年,母親頭七還沒過去多久,家里就出現了新的女主人。 裴謹修那時尚且年幼,被父母慣出了些嬌縱氣。 他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意思,不明就里,傻得可憐,以為自己隨便哭一哭鬧一鬧就能讓父親如往常那般回心轉意。 時隔多年,裴謹修仍然記得,當著那女人的面,周銘仕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裴謹修心氣高得很,當天晚上就決定好離家出走,打算用失去自己來報復周銘仕,讓周銘仕狠狠地著急一把。 他那時候天真得愚蠢,愚蠢得可憐,那八年無有不依的慈父之情讓他產生了一種自以為是的錯覺,即使挨了那一巴掌,裴謹修依然認為自己在周銘仕心里有點分量。 最終,現實狠狠地打了他的臉。 先于裴謹修自己離家出走,他當天夜里反被周銘仕找來的□□騙上了一輛車,他不知道周銘仕當初給出的吩咐是什么:遺棄、拐賣、滅口…… 是什么都差別不大,裴謹修選擇了跳車而逃,他滾下山坡,差點死在了溝壑縱橫的深山里。 第二天,周銘仕在報刊新聞沉痛宣布,繼愛妻突然去世后,小少爺裴謹修也意外走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