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火葬場文里的深情竹馬 第6節
池緒立馬喜笑顏開,沖他招了招手:“那晚安啦?!?/br> 晚上九點半,池晚宜才帶著一身暑氣,開完臨時會議回來了。 她輕手輕腳地去兩個臥室看了一眼。 裴謹修已經睡著了,像只孱弱的小病貓,可憐可愛。 池晚宜心疼地替他掖了掖被子,一時間百感交集。 那邊的池緒還沒睡,跟池晚宜詳細匯報了下裴謹修的病情:燒已經退了,嗓子也沒那么疼,能說出話了,只是會輕微流涕。 總之,癥狀減輕了許多。 池緒仰起臉,邀功道:“我今天一直陪著他呢?!?/br> 池晚宜笑著將兒子攬在懷中,親了親他額頭:“寶貝真棒?!?/br> 池緒有點困了,抱著他奶黃色的小狗玩偶,小小地打了一個哈欠。 他黏黏糊糊地窩在池晚宜懷里,依戀道:“mama,我好愛你呀?!?/br> “mama也愛你?!?/br> 池晚宜心軟軟的,滿目慈愛,關了燈,看著池緒睡著后,才放心地回了自己的臥室。 之后三天,裴謹修的重感冒漸入尾聲,只略微干咳兩下。 倒是池緒不幸被裴謹修說中,抽抽噎噎地病了起來。 裴謹修沒好氣地給池緒送上來了同款金桔雪梨湯和雞絲粥,順便奚落道:“早跟你說了別跟我挨太近,非不聽?!?/br> 池緒病得眼眶通紅,像只小兔子,急道:“那你趕快出去?!?/br> 裴謹修施施然在椅子上坐定,攤了攤手道:“不過我現在有了抗體,你也傳染不了我了?!?/br> 這又超出了一個幼兒園畢業生的知識儲備,但池緒也并不是真的希望裴謹修走。 因為他確實有點怕黑。 可是他也不想讓mama也感冒,所以沒有讓池晚宜陪他。 裴謹修愿意來陪他,池緒很開心。 吃完飯喝完藥,房間里只開了一盞小夜燈,池緒并沒有變得像裴謹修那樣嗜睡易困,眼睛瞪得圓圓的。 像一種小動物,怪叫人心軟的。 他一眨不眨地望著裴謹修,生怕裴謹修突然原地消失般。 系統資料收集得差不多了,裴謹修坐在池緒的書桌前,一邊守著池緒,一邊滿腦子金融政商。 池緒睡不著,看著自己床頭的故事書,腦袋里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他試探性地問道:“裴謹修,你是不是認識很多字?” 裴謹修正在看慎明集團成立至今的財報,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池緒眼睛瞬間亮了,欣喜道:“那你能給我念故事書嗎?” 裴謹修冷漠地抬眼,嫌池緒得寸進尺,夾槍帶棒地嗆道:“要不然再給你唱首搖籃曲?” 可惜池緒并聽不出來潛臺詞,竟然還挺期待地問:“你會唱嗎?” “……”裴謹修登時無語。 可真是個討厭的小煩人精。 第5章 那天終究以裴謹修念了兩個童話故事哄池緒睡覺收尾。 等到池緒感冒痊愈,恢復健康,重新活蹦亂跳了起來,裴謹修自認和他“人情兩清”,預備劃清界限,恢復到他理想中的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里去。 可惜,處在同一個屋檐下,他不去就“山”,“山”卻自來就他。 裴謹修雖然冷酷無情地拒絕了池緒提出來的諸如打游戲看動畫片出去玩等一系列無聊又幼稚的少兒活動,但池緒卻主動加入了裴謹修的晨跑計劃。 這里畢竟是池緒的家,裴謹修并不想表達出來太過刻意的抗拒,所以他別無選擇,跑步時還要被迫回答對方提出來的一系列天馬行空的蠢問題。 諸如太陽為什么在天上?月亮為什么只在晚上出現?花為什么聞起來那么香?為什么父母在一起就會出現孩子? 池緒像是一個行走的三千問,裴謹修回答一個,就會隨之產生千千萬萬的“為什么”。 因此,裴謹修第二天就扔給池緒一本比磚頭還厚的百科全書,讓他別再來煩人了。 還有那只精力充沛的小阿拉斯加,是個上躥下跳的拆家能手,從來聽不懂指令,讓往東偏往西,但池緒偏偏給它起名為“小乖”。 可真是別有一番諷刺意味。 一來二去,池緒仿佛也明白裴謹修只對運動感興趣,開始邀請裴謹修踢足球打籃球打羽毛球。 本持著鍛煉身體的目的,裴謹修勉強從其中挑出來了一項羽毛球,和池緒約好每天早上下午各打一個小時。 如此過去了三天。 獨棟別墅里景致再美,待久了也難免千篇一律,更何況那只蠢阿拉斯加也閑不住了,每天一大早就瘋狂撓門。 兩個人打了一會兒羽毛球后,池緒想出門遛狗,裴謹修也就跟他一起去了。 祁華名苑是高檔住宅區,小區里都是獨棟別墅,一共有一百一十八棟,總占地面積約七萬平方米。 小區整體來說私密性好,安全系數高,服務也很熱情周到,除了離洛津市區較遠之外,再沒有別的缺點。 出門左轉,走大約一分鐘后,就能看到一片清澈寬闊,波光粼粼的人工湖。 裴謹修和池緒就牽著狗,漫無目的地繞著湖走。 一路走來都沒見到同齡小孩,這也在意料之中。 裴謹修心想:池緒要是有幾個住得近玩得好的小玩伴,也不會將一腔過燙的熱情全都傾注到他身上。 六歲,幼兒園都該畢業了,家附近交不到朋友,幼兒園里也交不到嗎? 這么想,裴謹修就這么問了。 他身旁的池緒臉色立馬變了,扁了扁嘴,一張臉皺皺巴巴的。 裴謹修合理猜測:“怎么了?他們欺負你嗎?” “那倒沒有?!背鼐w搖了搖頭,格外認真道,“但是他們都是壞小孩,我很討厭他們?!?/br> 他沒來得及解釋太多,剛說完這一句,鞋帶就突然開了, 把狗繩遞給了裴謹修,池緒蹲到一旁,稍顯笨拙地系起了鞋帶。 另一旁,裴謹修牽著狗安靜地站在原地,順著池緒的話和原書給出的線索,本能地思考起了一些事。 小乖大約是感覺到自己換了個“好欺負”的主人,突然間發起了狗瘋,它猛地掙脫了控制,繞著湖邊狂奔了起來。 裴謹修被猝不及防地一拽,一時間沒拉住,狗繩脫手而出。 ……。 他怔了一瞬,立馬跑出去追狗,覺得自己兩輩子加一起都沒這么丟人過。 小乖撒腿就跑,眨眼間就跑出了裴謹修的視線范圍,溜得無影無蹤。 裴謹修在系統的幫助下才堪堪追上,他的身體還是太瘦弱了,跑這點距離都差點跑斷氣。 小乖剛在樹下撒完尿,笑得傻兮兮地圍著氣喘吁吁的裴謹修打轉。 裴謹修撿回狗繩,沒好氣地瞥了某自覺闖禍不停用腦袋蹭他腿的小狗一眼,與此同時,他心里這才松了口氣。 幸虧小狗沒沖撞到別人。 他們一人一狗跑出去太遠,四周都分外陌生,在腦海里重新構筑了一會兒地圖后,裴謹修才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往池緒剛才的方向走去。 剛一轉身,身后突然風聲呼嘯。 裴謹修反應過來時,一塊石頭已經狠狠地砸到了他身上。 石頭有小孩拳頭那么大,棱角尖銳。 夏天穿得短袖短褲,對方勁兒很大,裴謹修低頭一看,砸到的是手腕邊緣,已經破皮出血了。 回過頭,幾個男孩就站在不遠處。 最中間領頭的那個比裴謹修高出一個頭,足足有三個裴謹修那么寬,胖得像座小山。 明顯是打錯人了,他表情有些意外,十分無禮地將裴謹修審視了一番后,挑起眉,不大客氣地問道:“你是誰,怎么牽著池緒的狗?” 他說話的時候臉上肥rou亂顫,油膩膩的,感覺很臟,很臭。 裴謹修微揚起下巴,冷冰冰地皺起眉,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與嫌棄。 他天生冷臉,不笑時別有一番拽里拽氣。尤其此刻拿下巴看人,眼神睥睨,既高傲又不屑,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嘲諷點已經拉滿了。 那胖男孩,名字叫韓辰卓,敏銳地從裴謹修臉上品出來了“你算什么東西”“憑你也配跟我說話”的潛臺詞。 實在是……太欠揍了??! 韓辰卓倒吸了一口氣,胸脯一起一伏的,氣得不輕,他當即攥緊了拳頭,想一拳打到那張雖然精致漂亮但卻過分欠揍的臉上。 但他剛踏出一步,就被護主心切的小乖齜牙咧嘴地吼了兩聲。 連這種小畜生都敢跟他叫板了! 韓辰卓當然受不了這個氣,臉色猙獰地吼了回去:“叫什么叫??!改天就扒了你的皮做狗rou火鍋吃!” 裴謹修眼神一黯,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他蹲下身,動作很快地撿起了顆石頭,在韓辰卓反應過來之前,蓄足了力狠狠地砸了過去。 韓辰卓正值換牙期,一塊石頭迎面砸來,砸得他本就搖搖欲墜的門牙當即脫落。 疼倒是不疼,但他一方面被嚇到了,另一方面又被“膽敢”反擊的裴謹修給氣瘋了,一時間又哭又嚎,口水與淚水齊飛,口齒不清道:“你竟然敢打我!” 還沒說完,迎面又砸過來顆石頭,正中腦門。 裴謹修手里還一上一下地拋著一顆,冷冷地站在原地。 無言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