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晚上都有?！?/br>
    祝慕森：【比較靠近晚飯時間，要是擔心趕不及，我們可以在演奏廳附近吃飯，到時過去會方便一些?！?/br>
    姜盞檸唇角微微揚起，剛準備打個好，突然聽見母親冷冷說道：“吃飯的時候不準玩手機?！?/br>
    她一愣，抬頭正對上兩人的視線。

    姜盞檸杏眸瞪大，雙手下意識遮住膝蓋上的手機，櫻唇微張：“……是同事給我發消息?！?/br>
    姜誠點頭，他倒沒什么，畢竟自己也經常在飯桌上回工作信息。

    姚雅芙面色微沉，聲音如山雨欲來：“你都放寒假了，同事找你能有什么要緊事？吃飯完再回?！?/br>
    姜盞檸定定看她，手掌用力攥住手機，好半天才松開，將手機放到桌面上。

    “后天要回爺爺家那邊吃飯?！?/br>
    看姜盞檸一臉不大高興的模樣，姜誠換了個話題：“小檸買過年的新衣服了嗎？”

    姜盞檸本來不大想理他，突然想起什么般眼眸微亮，趕緊出聲：“還沒買。要不我這兩天就找時間去商場買吧，不然距離春節越近越不好買衣服?！?/br>
    姜誠訝異看她。

    姜盞檸跟她母親性格差不多，都是寧愿把時間投去鉆研也不愿意去逛街購物，覺得是浪費時間的人。

    之前連過年都能不去就盡量不去，這次竟然主動開口。

    他沒細想，只當姜盞檸是聽進了他的話。

    剛想點頭，就聽姚雅芙出聲：“不行，你的進度差太多了?！?/br>
    姚雅芙悠悠道：“趁這幾天我在家，趕緊把近半年數理領域的重大發現、重要的sci都好好補一下。我的同事在南方有研究項目缺人，你要是年后還要回深城的話正好去幫忙?！?/br>
    姜盞檸拿筷子的手一緊：“……我還有工作?！?/br>
    “去打個雜罷了，進不了核心的，不會影響你的教師工作的?！?/br>
    姚雅芙頭也沒抬：“但光是打雜也很有含金量，免得你去當老師，把之前學的數理知識都給扔掉了?！?/br>
    氣氛忽然凝滯，姚雅芙究自用餐，姜盞檸低著頭，拿筷子戳了戳放在盤里的菜，沒有出聲。

    “說遠了?！?/br>
    見母女兩人僵持不下，姜誠趕緊出聲打圓場：“小檸，正好爸爸今年收到好幾家奢侈品店的vip邀請函，說新季款服飾可以上門展示訂制款?！?/br>
    “待會爸爸就問問能不能上門，這樣你還能省點時間，多在家補看點學術論文講座，好不好？”

    姜盞檸定定看著他們。

    姚雅芙不知何時抬頭，一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的神情。

    姜誠微笑看她，和藹面容上則寫著“我們是為你考慮”幾個大字。

    為了她好。

    姜盞檸斂下眼皮，遮住眼里的情緒，低低出聲?！昂??！?/br>
    高定店的試衣團隊第二天大清早就帶著所有當季新款上門。

    姜盞檸打了個哈欠，起床洗漱換衣下樓，本想敷衍挑幾套完事，沒想到姜誠今日無事，索性就到一樓來看她試衣服。

    好幾套姜盞檸覺得還行的套裝，姜誠都覺得還缺了點感覺，讓她多試幾套看看。

    “現在很少有百忙之中還愿意陪著女兒挑衣服的父親了?！?/br>
    等姜盞檸換好裙子，剛想從房間出來，就聽門外的挑款師羨慕道：“你們父女的感情一定很好?！?/br>
    “只是正好有空，怕她一個人不適應，就在外面陪陪她?！?/br>
    姜誠笑笑：“對了，有適合年長些的女性的搭配嗎？”

    姜盞檸一凜。

    “啊，是貴夫人要試的款式嗎？”

    “嗯?！?/br>
    姜盞檸垂眸，放在門把上的手指不住收緊。

    母親覺得影響工作，從來不買高定店的衣服。

    父親是為誰問的，不言而喻。

    “姜先生你只跟我們說20歲上下的女孩子試衣，所以我們這次只帶了風格適合的款式過來，其他的沒有準備?！?/br>
    負責人抱歉笑笑：“要是不介意的話，回去后我傳一些符合貴夫人年紀的款式圖給您看看，這樣可以嗎？”

    “好……”

    換裝室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姜誠驀地頓住，看姜盞檸換好裙子出來，笑瞇瞇看向他們：“好像聽到爸爸在說話?！?/br>
    她眨了眨眼，狀若好奇道：“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呀？”

    “問了些當季款式的情況?！?/br>
    負責人剛想出聲，姜誠陡然出聲，看向姜盞檸身上的裙子時溫和笑笑：“你身上這套很好看，如果你喜歡，這套我們就留下了?！?/br>
    姜盞檸試了好幾個鐘頭，好不容易定下幾套衣服，等衣裁師量完身體各圍數后便離開。

    姜誠有公事提前回書房處理，姜盞檸累得癱倒在沙發上，剛休息了會，就聽門口傳來按鈴聲響。

    “您好，我們是matina高定店的人員，跟姜先生約了中午1點過來試衣?！?/br>
    姜盞檸瞬間欲哭無淚。

    怎么還有??？！

    直到下午四點，姜盞檸才將所有當季新款全部試完。送人離開后精疲力竭，回房睡了會，精神才恢復過來。

    晚上姚雅芙還要考經典猜想的推導，姜盞檸拿著書下樓，出了后門，沿著小路進了溫室花房。

    姜誠喜歡花，購下這處別墅時專門請設計師來設計冬天也能觀花的溫室花房?？臻g極大，有時家里客人都會被邀請到這里來觀花閑聊。

    花房深處則隔了間全玻璃房，里面放置著風格相近的桌椅書柜，姜盞檸冬天很喜歡在這里待著，看書學習。

    她在玻璃房里呆了兩小時，把母親給的近半年數理重大猜想全讀過一遍，看時間差不多，姜盞檸起身離開玻璃房，沿著往回走。

    小路兩旁郁郁蔥蔥，翠綠茂密。姜盞檸轉過拐角，剛要繼續往前，忽然聽到不遠處父親的聲音響起：

    “衣服已經寄過去了?！?/br>
    姜盞檸一凜，反射后退躲在灌木叢后頭，看姜誠在小路前方回來慢悠悠踱步。

    他帶著藍牙耳機，眉眼帶著許久不見的溫柔，聲音溫和帶笑：“喜歡嗎？”

    作者有話說：

    第55章

    “喜歡就好?！?/br>
    姜誠沒發現后頭的姜盞檸, 聽到電話那邊的提問，回道：“這幾天要陪家人，可能要初二才能過去了?！?/br>
    那邊溫聲抱怨，姜誠安撫笑道：“你們也是家人, 但這不是……”

    “爸爸?！?/br>
    姜誠身體忽然僵直, 不可置信回頭, 看到姜盞檸抱著書站在后頭。

    “……小檸？”

    姜誠下意識掛掉電話，僵硬笑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在玻璃房看書?！?/br>
    姜盞檸將黑發挽到耳后, 發絲柔順地披在肩頭, 看起來安靜乖巧。

    “剛剛就感覺聽到了爸爸的聲音，好像提到了什么送的衣服?！?/br>
    她看向姜誠戴著的藍牙耳機, 疑惑笑笑：“是高定店送衣服過來了嗎？但我好像沒收到呢?！?/br>
    姜誠瞬間汗毛豎起。

    他張了張口,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爸爸剛剛在談公事, 應該是提到了白天給你挑衣服的事?！?/br>
    “那爸爸先忙，我去書房找mamachoucha了?！?/br>
    姜盞檸抬腿從他身邊走過, 姜誠神情微僵，趕緊跟上她：“你要去書房？”

    “對?！?/br>
    “那爸爸跟你一起去吧?！?/br>
    姜誠勉強笑笑：“好久沒見你和mama在一起的場景了, 還真有點懷念?！?/br>
    “懷念？這可不像是你會說的話?！?/br>
    兩人到了書房，姚雅芙聞言狐疑看姜誠：“最開始你確實來過一兩次, 不過也堅持不了多久就出去了，后面干脆就自己去忙工作了?！?/br>
    “以前小檸在清大, 我們每個月都能家庭聚會一次?！?/br>
    姜誠笑著解釋：“現在小檸年后又要去深城, 我就要珍惜時間多見見你們嘛?！?/br>
    姜盞檸背對他坐著，假裝沒察覺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姚雅芙哼笑一聲，決定不繼續這個話題。

    “我們開始吧?！?/br>
    姜盞檸看母親在草稿紙上隨意寫下長串不等式。

    “來寫一下, 充分大的偶數n可以表示為4個素數平方及有限個2的次冪和的推導過程?！?/br>
    姜誠坐了一個小時便離開了。

    “你爸這次倒堅持的挺久?！?/br>
    數理討論中場休息時, 姚雅芙淡淡道：“最開始那兩次他只堅持了十五分鐘就打瞌睡了, 這次坐這么久，竟然也沒走神?！?/br>
    姜盞檸不想提父親基本全程都在盯著自己，含糊嗯了聲。姚雅芙發現了過程的一處步驟錯誤，微微皺眉。

    “漏范圍了?！?/br>
    她拿起圓珠筆在草稿紙上寫結論引理，邊寫邊解釋：“偶數n必須要充分大，如果太小的話，數d會出問題，c5會小于1.62.767，這樣前面的結論會不成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