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意
殳無雁在門外聽了半晌,也知道個大概。她認定現在的謝喬必然不會用藥,加之心里還有幾分怨氣,便也不去主動詢問,最著急的倒成了急于脫身的萬引香,她苦勸殳無雁不成,便找著機會游說謝喬。 “你不著急解咒也罷,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殳無雁死?” “什么意思?”事關殳無雁的安危,謝喬下意識沒有多想就被牽動了情緒。 萬引香看了眼一旁沒有動聲色的關雎,硬著頭皮往下編謊:“她是第一個為你解咒的人,你們現在又修習秘術,已成雙修共生之體,你若不解咒她也會內力枯竭?!?/br> “原來她說的是真的……”謝喬一下想起那夜殳無雁的話,本以為她是故意調笑,所以并沒有當回事。 他看向關雎尋求切確的答案,關雎老實巴交道:“天水宗的咒術我至今也只知皮毛,但你們同修秘術,想來必定會互相影響?!?/br> 謝喬聽到此處,便是再懷疑萬引香話中的真假也不敢輕易試探。假的也罷了,若是真的殳無雁豈不是被他帶累? 思及此,謝喬再呆不住,旋身便去找殳無雁了。 萬引香趴著門口的鐵柵欄看人走遠了,又急急忙忙挨到關雎那頭,“我用激將法幫著撮合好他們了,什么時候可以放我走?” 關雎的話多半不假,但萬引香一開口她也知什么成分,只不過基于謝喬和殳無雁二人現狀,她默許了這個謊言。 她沒理會萬引香眼巴巴的詢問,尋思去藥廬再找點大補丹給殳無雁以備不時之需。 那廂謝喬找上殳無雁又不知怎么開口,畢竟這種事太過私密,他若一張嘴就以咒術為由要跟人親密,委實下流不恥。 “你這幾日……身體可有不適?”斟酌來斟酌去,謝喬終于問了一句。 殳無雁只覺得他莫名其妙,主動來找她已經算稀奇了,半天卻又不說話,這問得比陌生人都客氣,她一時來氣,不咸不淡地嗯了聲。 謝喬感覺到她的情緒,更有些為難,吞吞吐吐竟是半天不知道說什么。 這時候洪蜀跑過來,對他這個忘恩負義的姐夫也沒好氣,哼了一聲朝殳無雁道:“姐,五師兄方才過來找你呢,你的東西改好了?!?/br> 殳無雁聽罷,從窗臺上跳下來,似乎急于去取東西。她見謝喬還在原地,又不好直接走,抱著胳膊問他:“你來找我到底什么事???” 謝喬的心思卻被洪蜀方才的話引去了注意,滿腦子都是五師弟不是在劍臺鑄劍么什么時候跟她這么熟稔了云云,沒留神反口便問:“五師弟找你何事?” “你管呢?!膘療o雁煩他像個鋸了嘴的葫蘆一樣,又等了片刻見他也不說話,擺擺手先走了。 洪蜀在那兒刺激他:“欠我姐那么多連句好聽的話都不會說,還不如讓五師兄當我姐夫呢?!?/br> 一句話令謝喬心里的警鈴大作,抬腳想追又猶豫不決,弄得自己煩躁不堪,走的時候把外邊的木門都掀翻了半邊,洪蜀撓著頭暗道其有毛病。 且說殳無雁去劍臺也不過一刻鐘時間,她用的紅線若不配合原本的陰邪內功效用甚微,關鍵時刻都不好自保,恰好知道謝喬的同門擅改造兵器,便托了人幫忙。 從劍臺出來,殳無雁想到謝喬那副樣子也是愁悶不已,便到各處走了走,到最后還是繞回來謝喬那里,白日他有話沒說明白,這會兒自己不來氣了,干脆再問問他。 謝喬的住所跟他人一般簡潔嚴整,門口一側的山峰中幾株青松和修竹漸次林立,只不過不同于往日,葉子似乎被人削了不少,零零散散地落在地上。 殳無雁抬了下眉,見門窗緊閉,以為謝喬不在,也不客氣推門便進去。 書架前的地毯上謝喬正在打坐,似乎沒料到有人忽然闖入,睜目的瞬間看到殳無雁有些慌亂。 殳無雁沒注意到他的神情,兀自坐到一邊,“成日不是練劍便是打坐,你倒是悟出來什么了?” “你怎么來了?不是去劍臺找五師弟?!敝x喬緩緩運氣,壓抑著倏然凌亂的內息。 不過走一趟的事情,殳無雁聽他說得這樣清楚,總算品過味兒來,揶揄地看向他,“你不問問我找你五師弟做什么?” 謝喬確實想問,卻又問不出口。理智告訴他殳無雁跟同門必不可能有什么,但情緒似乎總在戲弄他,讓他覺得不上不下。 “悶葫蘆?!膘療o雁見他又不出聲,嘀咕了一句走近,方才看清他腦門上一層汗,“你怎么回事?” “沒什么……練功而已,你若沒什么事就先去休息吧?!?/br> 謝喬偏開頭的時候有些刻意,殳無雁見狀更是不信,瞥到一旁散落的藥包,撿起來聞了聞,有些訝異,“你用藥了?” 她以為以他原本的性格寧愿等也不會輕易用藥的,畢竟讓他現在跟自己滾一起與陌生人也無異,他能情愿才怪,上次若不是自己蓄意勾引,他又豈會動念。 “你是自信自己的定力能忍過去,還是篤定我會過來找你?”殳無雁指尖拈著空了的紙包,輕晃兩下眉眼輕彎。 謝喬確實想忍過去,這些日子以來空白的記憶時刻牽制著他,令他既放不下又想不起,他尋思既然這藥能解除失憶的癥狀,等他想起來便是再生欲念也不會有心中的阻礙,卻不想此刻記憶沒動靜,身體倒是先開始反應,想要她的沖動在她進門的那一刻再無保留。 “早就不清白了還裝正經?!膘療o雁不指望他這時候說什么,坐到他腿上攬住他的脖子,笑嘻嘻說著一口咬在他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