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心動 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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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眉眼跟嚴承光很像,笑起來很好看。 墓碑上就刻著三個字,嚴青枝。 簡簡單單,干干凈凈。 像是她并不屬于誰,也不需要被誰惦記。 可是,嚴承光卻很傷心。 他把自己可以買得到的最好的貢品都擺在她的墓前。 然后就站在那里,背對著晨光,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涂諾到那時才知道那一天是嚴承光mama的忌日。 涂諾從來沒見過他那樣。 他被太陽曬到后背爆皮的時候沒哭。 被貨包砸傷了腳的時候沒哭。 被羊毛里那些惡心的蜱蟲鉆到rou里的時候也沒哭。 爺爺都說他跟六叔不一樣,是個很硬氣的孩子。 可是,此刻他的眼淚無聲,卻掉得那么驚心動魄。 看著嚴承光的樣子,雖然涂諾都沒見過這位嚴青枝,卻感覺莫大的悲傷從心里涌起來。 她也想哭。 想起上一次跟著二奶奶去農村吊唁二奶奶的一位遠房表姨的經歷,卻又不敢隨便哭。 二奶奶說,吊唁死者就得哭得大聲點,還得喊著對死者的稱呼,不然死人聽不見,也會讓活人笑話。 那天她雖然沒有下車,卻看見二奶奶一下了車就開始哭,還哭得拖腔拿調的很是好聽,把一旁接迎的人都給感動哭了。 涂諾一直都是一個乖巧聽話又愛學習的好孩子,大人說過的話她都會記著。 想到這里,涂諾往墳前一跪,學著二奶奶的樣子把嘴巴一捂,就拖腔帶調地哭起來。 “我的那個青枝mama呀,您去得怎么就那么早呢,嚴承光他好想你呀……” 被她這樣一哭,嚴承光先是一怔,隨即就笑了。 他一下把她拎起來,“米小糯,你干嘛呢?” “幫你哭啊?!彼米约旱男∨质植林媲閷嵏械难蹨I,“你都不出聲兒,阿姨知道你在哭誰呢?” 被她一鬧,嚴承光連傷心的情緒都沒有了,“好了,走吧,去吃早飯?!?/br> 涂諾一下雀躍,“那我要去梧桐街吃兩大份牛rou生煎?!?/br> “好,這次我請你?!彼牧伺淖约旱目诖?,“叔叔發工資了!” 東邊天空上的太陽已經爬得很高了。 嚴承光帶著她往墓地的外面走。 經過一段下坡路的時候,她的腳下一絆,差點摔倒。 嚴承光伸手把她拉住,才發現她球鞋的鞋帶散開了。 他蹲下身來給她系鞋帶,一邊系還一邊嘮叨她,“米小糯,你怎么總是打這種死結?上次不是教給你了,這樣一拉,再一挽就是一個蝴蝶結,到解開的時候再這樣一拉……” 嚴承光在那里嘮嘮叨叨,涂諾就扶著他的肩膀站在那里向四周看著。 然后,她就在路的那邊看見了一位長得高高大大的伯伯。 那位伯伯梳著整齊的頭發,穿著深色的中山裝。 他手里捧著一束嫩嫩的柳樹枝,神色肅穆地從他們身邊經過,向著嚴青枝墓地的方向走去。 涂諾當時對那個男人并沒有多少好奇,甚至都沒有向嚴承光提起。 現在再次想起他來,是因為他手中捧著的那一束跟嚴青枝實驗臺花瓶里插著的那一束,幾乎一模一樣的柳樹枝。 涂諾當時沒有多少奇怪,現在想起來,那時候是夏季,正是各種柳樹枝繁葉茂的時候,如果不是進行了精心的培養,怎么可能還會有那種剛剛萌出嫩芽的柳枝呢? 而那種柳枝,好像正是嚴青枝的最愛。 所以,那個男人,是肖正宇? 第三十一章 有點疼,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涂諾不知道是嚴承光酒醒后想起了自己酒醉當晚的壯舉, 還是孫饒舍命提醒了他什么。 從醉酒那晚到這周末,涂諾就沒再見過嚴承光。 聽小趙秘書也說,嚴總已經接連幾天都沒來過30層了。 當然, 也許是嚴承光自己的公司那邊太忙了,沒有時間過來。 宇輝的人都知道嚴承光在外面有公司。 據說規模不大, 人員少,辦公場地也寒酸, 卻十分地賺錢。 嚴承光的公司賺的都是快錢, 投資、收購, 然后見好就收。 做了幾年, 在業內已經具有相當大的影響力。 周三下午的時候, 涂諾曾經給嚴承光發過信息。 涂諾:嚴總,我很抱歉, 弄丟您的西裝。這是我的責任,我需要負責。我已經約好了ah的設計師, 請問您什么時間方便,設計師會上門給您量體。 信息發過去, 泥牛入海。 快要下班的時候她就又補了一條:我已經問過設計師, 您如果白天沒有時間,晚上也可以約。 消息再次發過去,再一次泥牛入海。 涂諾這幾天就有點著急。 眼看著開學的日期越來越近, 離開宇輝的日子就要來臨, 想做的事情卻越來越多。 從來不知道失眠是什么的小姑娘, 已經接連幾天都沒有睡好覺。 周日那天上午,她本來想好好補補覺,宇輝設計部的林工卻給她打來電話,說她加班的時候電腦突然出了故障, 請她幫忙去看一下。 涂諾沒有拒絕,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公司。 林工的電腦只是小問題,涂諾很快就修好了。 林工很高興,謝了小姑娘一杯果茶。 當涂諾和林工站在15層的窗戶邊,一邊喝著果茶一邊聊著天時,她不經意間一低頭,就看見了大樓下面,從麗華大街上轉過來的一輛亮閃閃的豪車。 豪車停下,嚴承光先從車上下來,然后再快步繞到一邊,親自打開車門,把一位雖然白發蒼蒼卻精神矍鑠的老人扶了下來。 涂諾看著嚴承光把那位老人扶到了大廈門口,然后就恭恭敬敬地站在老人的身邊,一起拍合影。 這是時隔四天,涂諾再一次看見嚴承光。 可惜距離太遠,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涂諾問林工:“林工,嚴總買了新車嗎?” 林工聽說,也向下面看了一眼,說:“我也聽說了,據說是一輛勞斯萊斯……” 林工掀開百葉窗葉又仔細看了看,不由驚嘆,“還真的是??!” 涂諾吸一口飲料,問:“那他之前的那輛保時捷呢?” 林工繼續望著窗戶下面,說:“應該是報廢了吧,都撞成那樣了?!?/br> “撞成那樣了?”涂諾的睫毛忽地一顫,“林工,您說什么,撞成那樣了?” 林工回過頭來,“你不知道嗎?嚴總出了車禍?!?/br> “……” 這個,涂諾真的不知道。 看著小姑娘忽然嚇到蒼白的臉,林工拍拍她的肩膀,說:“其實也沒有什么,不管當時多么驚險吧,好在人沒事?!?/br> 林工告訴涂諾,嚴承光是在周三去外地談生意回來的路上出的車禍。 據說那一天嚴承光他們所在的城市大雨。 下午合同談完以后,還有一些后續的事情要做。 他和他的團隊本來是打算第二天再回明江的。 不知道因為什么,嚴承光非要冒雨回來。 他們出發到達高速入口,才發現高速因為天氣原因沒有打開。 孫饒就建議,安全起見還是原路返回,第二天再走。 嚴承光卻堅持當晚出發。 高速不開,他們走了下道。 半路上,突然就有一輛載重的大貨車失了控。 大貨車呼嘯著,逆著方向,向著他們沖了過來。 當時孫饒嚇傻了,關鍵時刻,是坐在后面的嚴承光撲過去幫他拉了一把方向,才堪堪避開了大貨車的鋒芒。 不過,雨天路滑,嚴承光的車子也栽進了路旁的水溝里。 林工還聽說,嚴承光當天晚上回到明江,腦袋上包著紗布就去了清輝小區,逼著老肖總給他買一輛安全系數更高的新車。 還提出,錢必須由公司全部承擔。 肖正宇一向節儉,自己掌權那會兒,嫌豪車費油,買了一輛賓利也只在有重大活動或接見外賓的時候才開。 后來他退休,新任總裁肖明琛磨了他半天,他答應給買的也不過百萬級別的寶馬740。 這一次不知道怎么想的,嚴承光一提要求,他竟然很痛快地就給批了。 于是,第二天嚴承光就去訂了一輛勞斯萊斯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