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萬人迷白蓮花后他人設崩了 第35節
“那你呢?”湛云青問:“你又能從中獲得什么好處?” 李昉潭看向前方,微笑著說:“谷家這種家大業大的老式華族企業,就如同累贅到快散架的巨輪,最害怕的就是一點點撼動它的外力。我只不過是趁著谷家手忙腳亂撈了一筆,其實也沒什么?!?/br> 湛云青聽李昉潭說的輕松,卻知道背后的事實肯定要沉重殘忍的多。這次事件李昉潭肯定沒少出力,他索性不再追問,只不過心里略微發毛——李昉潭與湛天明結婚數年,為什么湛家沒有一個人知道李昉潭還有這樣的背景? “你不關心一下你的小男友嗎?”李昉潭問:“他傷得還挺重的,谷朝雨把他從32層推下去了——雖然我猜有可能是他自己跳的?!?/br> “那他還能活遖颩喥徦著?”湛云青冷笑一聲。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31層有一個小平臺?!崩顣P潭回答:“但是說真的,他的肺差點被捅穿了,而且肋骨斷了兩根?!彼贸鍪謾C,調出一個視頻給湛云青看:“這是他讓我發給你看的?!?/br> 湛云青一時間不敢去看屏幕,定了定神才看過去,發現視頻里居然是谷朝雨。谷朝雨臉色十分不正常,倒在地上微微抽搐,身上和手上都是血。 “你的小男友肺都快被捅穿,還能給谷朝雨注射整整十毫升的藥,差點把他弄死了?!崩顣P潭把手機拿了回去:“我們怕谷朝雨狗急跳墻,把你弄到國外去,就想著先把你帶走?!?/br> “那他也沒有理由把我關起來?!闭吭魄嗬湫σ宦暎骸澳悻F在在做什么,替他賣慘?”他微微直起身,捏住手里的瓶子,說:“就算沒有他自作主張多此一舉,我也可以解決谷朝雨。他是覺得自己拯救了我,把自己當成英雄了嗎?” 一想到過去的一個多月,他心中產生了極度的羞憤與被背叛感。與他朝夕相處的人卻步步為營,用各種手段將他軟禁,使他不得不依賴于他,不得不展露狼狽的姿態—— “等他醒來我要見他一面?!闭吭魄嘁а勒f:“他不是找死嗎,我要親手送他上西天?!?/br> 李昉潭回過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微妙,說:“你以為你想見就能見他?” 湛云青:“?” “爸爸說要把你接回去照顧一段時間,確保你將藥效完全戒斷?!崩顣P潭說。 湛云青瞳孔驟縮:“我不去?!?/br> 李昉潭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放心吧,爸爸不會和你待在一起?!?/br> “那把我接回去的意義是?” “mama說她來照顧你?!崩顣P潭唇角抽動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東西,說:“你們似乎沒怎么相處過吧?” “她來照顧我?”湛云青冷笑一聲,靠在后座上閉上雙眼。 李昉潭也不說話了,直到車子停到湛家那幢小別墅門口,她才回頭打算叫醒湛云青,沒想到湛云青早已睜開了眼。 “我就不跟你一起進去了?!崩顣P潭把湛云青送到家門口,上下打量了下湛云青:“早日改過自新重新做人,我來接你?!?/br> 湛云青:“……” 他挺無語地打開門,一走上玄關,他神經便不可避免地緊繃起來,在瞥見沙發上的人影時渾身肌rou都僵住了。 “回來了?”沙發上的女人笑著跟他打了個招呼:“發型挺不錯嘛?!?/br> 湛云青回過頭,與女人對視。 女人對他招手:“我已經聽說了……沒想到朝雨會做這樣的事?!彼D了頓,說:“他倒不像谷家人,像我們家的人?!?/br> 湛云青一動未動,問:“這算是褒揚嗎?” “嗯……你覺得呢?”女人靠在沙發的角落上,見湛云青離她那么遠,也不生氣,收回了手,說:“你怎么一下子就長這么大了?” 湛云青換好拖鞋,說:“我先回房間了?!?/br> 女人揮了揮手:“嗯,吃飯的時候我叫你?!?/br> 湛云青走上樓,內心覺得有些奇怪。 她不在閣樓上,脖子和四肢上的裝飾也都取掉了,神情也十分正常穩定,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中年女人,只不過比其他人年輕漂亮一些。 是因為湛松不在嗎? 過了大約一小時,他聽到女人在樓下叫他。 晚餐是傭人做的,說不上特別,湛云青隨便吃了幾口,女人交給他一個小瓶子,說:“止痛的?!?/br> “……謝謝?!闭吭魄嘟┯驳亟舆^瓶子。他和女人很少這樣正常地面對面地交流過。 “不止可以止住這里的痛?!迸诵α艘幌?,手指點了點心口,說:“還可以止住這里的痛?!?/br> 湛云青不明所以,擰開瓶子的瞬間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精味道。 “我聽說谷朝雨把你的小寵物給捅了?!迸似恋拿佳蹆炑诺貜澚似饋?,說:“希望你別傷心?!?/br> “不會的?!闭吭魄嗾f。 “怎么不會?”女人驚訝地挑眉,說:“你看起來很不開心?!?/br> “那是因為——”湛云青想了想,說:“沒什么,我只是不舒服?!?/br> “那你不太正常?!迸苏J真地說。 湛云青:“?” 誰不正常? 女人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小瓶子,抿了一口后才說:“你要是不傷心,就說明你不懂愛。愛情就是會讓人傷心的,我的孩子,愛情與淚水緊緊相連。丘比特的箭本來就是會先讓人感到刺痛,繼而讓人產生心動?!?/br> 湛云青莫名想起那天李昉潭問他,是否愛總是會讓人痛苦。他從未想過會有一天與自己這不太正常的母親談論這些,表情有些尷尬。 “你是不是覺得我的經歷使得我沒有資格跟你談論這些?”薇爾列特把酒瓶放下。 湛云青沒說話,默認了。 薇爾列特搖了搖頭,說:“吃完了就回去休息吧?!?/br> 之后幾天都是這樣,每到吃飯的時候薇爾列特都會叫他,其他時候就隨他去。他并不想喝酒,對烈性酒也沒什么興趣,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有時候他會好奇女人在做什么,每次去看時,女人要么在插花,要么縮在沙發里看書,也不做什么特別的事情。 躺在床上頭疼發作時,他偶爾會想起白阮,一旦想起便又恨起來,這幾天的空閑時光讓他有充足的事件為白阮羅列罪名。 仔細想想,白阮做這一切說不定只是為了踩著他上位呢?畢竟是《萬人迷只想爆紅》的主角。也不知道他當時為什么會被白阮騙過去了,對他掉以輕心。 ……難道白阮身上真有什么主角光環,可以影響周圍人的觀感? 日子這么一天天地捱了過去,他頭疼的癥狀居然真的漸漸消退了,轉眼三個星期過去,李昉潭按響了別墅的門鈴。 薇爾列特沒有送他,而是回到了閣樓上,仿佛她出現在下面的唯一原因只是因為湛云青在這里。在上樓之前,她對湛云青說:“如果還想和我聊聊的話,可以來找我?!?/br> 湛云青望著她的背影,她上樓的步伐十分閑適,像是貓。他轉過頭去看李昉潭,李昉潭臉上有傷,不知道是不是湛天明下的手。 熟悉的厭惡感再次襲來,令他有些煩躁。他整理了下表情,問李昉潭:“他醒了?” 李昉潭點點頭,和他一起上車,告訴他:“谷朝雨的判決下來了,要先在國內服刑一段時間,之后永久驅逐出境。多虧了白阮,他把你從這事兒里摘出去了,否則你的工作可能會受到一點影響?!?/br> “這么快?”湛云青有些驚訝,也猜到這其間大概少不了李昉潭的功勞。 “白阮還在住院,他的傷不太好恢復?!崩顣P潭將車停在醫院門口,遞給湛云青一把車鑰匙:“你的車我幫你停在地下車庫了,到時候你直接開走就行?!?/br> 湛云青下車前猶豫了一番,對她說:“你的臉……要去看看醫生嗎?” 下一秒他就后悔問出這個問題了。李昉潭又露出了那種讓人不安的甜蜜微笑,說:“不用呢?!?/br> 湛云青被帶到了白阮的病房,病房里并沒有人來探訪,病床擺在中間,顯得很空曠。 白阮正躺在床上,似乎是睡著了。湛云青走了過去,他被腳步聲驚擾,睜開眼看了過來。 嚴重的傷勢讓他瘦了很多,顯得眼睛更大,整個人陷在被子里,像失去光澤的碎掉的白色瓷瓶。他面色蒼白,手指動了動,對湛云青微笑起來:“你來了?” 湛云青聽見他的聲音,仿佛看見白阮家門口那顆樹皮剝落的梧桐樹,忽然想起那棵樹應該已經枝繁葉茂了。 他不說話,白阮就接著說:“我本來還以為我會死呢,想著差點見不到你,好可惜?!?/br> 湛云青無動于衷,他把視線從白阮臉上移開,發現床邊擺著一個果籃,柜子上放了一把水果刀。 他把水果刀拿了起來,銀色的刀刃反光,照出他的面容。 “你讓我很失望?!闭吭魄嗫偹汩_口。 白阮不說話了,望著他,湛云青對上那雙眸子,忽然感到一絲心痛,可他不明白為什么。 他垂下眼睛,本想刺上白阮胸口的刀鋒一轉,深深地刺入白阮的掌心。刀尖率先刺破皮rou時有極大的阻力,讓湛云青的心跳得飛快。 湛云青對這只手是如此熟悉,白阮曾經用這只手為他按摩,為他做飯,為他捏出面團做的小鳥,可白阮也是用這只手抱住他,將他囚于一室。 鮮血很快泅透了潔白的床單,白阮臉色更白了,仿佛生命力隨著手掌的傷口流逝。 “我會讓你生不如死?!闭吭魄鄬⒌冻槌?,扔在一旁,冷冷地、充滿惡意地說:“直到你后悔沒有死在那一天?!?/br> 白阮掌心的血噴涌而出,溫的、黏的,有一些濺到了湛云青的手背上。 湛云青意識到自己的手在顫抖。 就在這時,白阮握住了他的手。鮮血讓他的手變得有點兒滑,于是他緊緊地抓著湛云青的手掌。 他的手呈現出一種發青的灰敗的顏色,如同石膏,而湛云青冷白色的皮膚被他抓得泛起屬于鮮活生命的紅色。一滴滴鮮血從兩人指縫中滑下,墜在指尖,如一粒粒的鮮紅的石榴籽。 “現在,你自由了?!卑兹钔吭魄?,輕輕地說。 他的眼神讓人想起傷口,好像他不是在用雙眼望著湛云青,而是用傷口望著他。 湛云青甩開他的手,鮮血飛迸到地面上,仿若石榴籽被踩碎。 “你說什么?”他失聲問道。 白阮不再重復,靜靜地望著他。 湛云青感到心臟抽動了一下,有什么在他胸腔內輕輕地塌陷了。他意識到自己又在為白阮心軟,襯托得他之前對白阮的怪罪有些可笑。 他近乎慌亂地走出醫院,卻意識到白阮的那句話使得他無法再像來時決定的那樣狠厲地報復白阮了。他閉了閉眼,試圖將白阮的雙眼從腦海中抹去。 等到他走后,李昉潭走進病房,替白阮按了護士鈴,打量他一眼后感慨道:“愛情讓人變成瘋子?!?/br> 白阮看了眼掌心血淋淋的傷口,問她:“你臉上的傷是怎么來的?” 李昉潭表情一僵,撇撇嘴,嘟囔著說:“我跟你不一樣?!彼哌^去看了眼白阮的傷口,輕輕倒吸一口涼氣,問他:“你完全不疼的嗎?” 白阮回憶起湛云青剛說的話,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不,我很幸福?!?/br> 李昉潭:“?” “你都給他自由了,你幸福什么?” “我又沒死?!卑兹钜馕渡铋L地說。 李昉潭走出病房后才反應過來白阮的意思—— “我會和他糾纏到死?!?/br> 那白阮為什么要對湛云青說他自由了?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到醫院外后抬頭看向天空。 天色灰暗,在擁擠的云團間,一絲陽光勉強穿透,落了下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