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汝水閑談完兩句，驀然又將狂奔如野狗的審問重點又拉了回來。

    “那你對李倩秀什么印象？”

    “就是——”崔又富差點脫口而出，及時止住，意識到鄭汝水的用意，皮笑rou不笑道，“一個詭計多端想嫁入豪門的鄉村野婦?！?/br>
    “那我想多問一句，既然你那么不喜歡她，為什么要等到二十年后期滿離婚？”

    這是衛司融經過觀察發給鄭汝水，希望他能幫忙求證的問題。

    這在前兩次詢問沒出現過的問題讓崔又富神色微妙轉變了數秒，故作輕松道：“有時候做生意需要個非常正面的形象，我有家有老婆有兒子，能為我的聲譽添加可信度，這很好，無非是多花點錢養兩個閑人?！?/br>
    “那在你印象里李倩秀有無相熟的好朋友？”

    “沒有，不是她沒有，是我不清楚。經過懷良的案子，我想鄭隊很清楚我對他們娘倆的態度，有些事調查可能比問我來得還要快?！?/br>
    相似的答案，衛司融將回答完問題看似從容的崔又富從頭看到尾，真正擅長偽裝的老油條。

    審訊結束，鄭汝水親自送崔又富出門，外面綿綿細雨還沒停，風時大時小，吹得人心也跟著忽上忽下。

    崔又富等著秘書開車過來，借著門口耀眼的路燈看鄭汝水：“鄭隊長，犬子的案子估計無力回天，會有怎樣的審訊結果我都能坦然接受。再有我前妻的事以后別再來找我了，今天這趟來是我最后一次配合調查，我和她這些年形同陌路，很多事不如鄰居清楚?！?/br>
    他會說這番話全在鄭汝水意料之內，遂不緊不慢道：“瞧崔先生這話說的，請你配不配合調查這事兒不是我個人說得算，得看證據。案情需要的情況下，還是會麻煩崔先生，這我要先說聲抱歉，恐怕不能如你所愿?！?/br>
    崔又富眼神陰惻惻的，顯然非常不滿意他的回答。

    鄭汝水任由他看，很淡然地朝右前方輕抬下顎：“崔先生，車來了?！?/br>
    “呵，不勞鄭隊長辛苦，先走了?！?/br>
    崔又富是真生氣了，連秘書遞過來的傘都沒接，兀自冒雨坐進車內，連基本該維系的禮儀也丟棄，毫無道德揚長而去，留下車尾氣混在雨水里消失無影。

    “他很想從柳百合案子里脫身?！?/br>
    聽見這破銅鑼啞嗓子，鄭汝水就知道在身后的是誰，他轉身看搓胳膊雞皮疙瘩的衛司融：“你還不回去？”

    “這就走?！毙l司融亮了亮手里的車鑰匙。

    “發著燒，還吃過感冒藥，找個代駕吧，我不想這么晚還要去交管部門領人，丟不起那臉?！编嵢晁f。

    衛司融輕嘆了口氣：“是，我也沒打算自己開車，叫了人來接?！?/br>
    鄭汝水滿意了：“明天準你休假，真有用得上你的地方會給你打電話?！?/br>
    當然大概率讓他休假是絕不會打擾他，尤其人還病著。

    鄭汝水在關心下屬方面還算個合格的領導。

    “謝謝鄭隊，我看情況?！毙l司融搓搓胳膊，眼尖看見一輛掛著熟悉車牌號的寶藍色越野車開進來，邁出去的腳又收回來了。

    鄭汝水順著看過去，不禁挑眉：“這不是宣帛弈的車嗎？”

    是啊，衛司融想，他明明給顧予林發消息說感冒了，讓他幫忙叫個醫生去家里，自己這邊叫代駕回去，怎么事到臨頭宣帛弈過來了？

    這很難不讓衛司融去聯想前后事件的因果關系，巧合？

    越野車燈閃爍兩下，宣帛弈推開車門撐傘走出來，夜色如墨，他那張臉卻比光還顯目。

    大抵沒想到會在門口碰見他兩，宣帛弈也很意外：“提前收到消息在這等我呢？”

    鄭汝水翻白眼：“是啊，深更半夜不知何事勞得宣檢察官大駕？”

    “給你們送份資料?！毙恼f著遞過來一個檔案袋，“包養柳百合的人員名單?！?/br>
    鄭汝水一秒收起作亂神色，接過：“謝謝?！?/br>
    “不客氣?！毙恼f著目光落在衛司融身上，“衛顧問這是打算要回去？”

    “是啊，他不舒服，我讓他回去休息?！编嵢晁疅o規則賣了人。

    作者有話說：

    宣帛弈：鄭隊好助攻，獎勵奶糖一顆。

    衛司融：暗殺名單 1。

    *

    今日更新√

    最近忙，白天顧不上更新，以后晚九點見~

    第18章 少女祈禱03.

    ◎“我記得?！薄?/br>
    衛司融內心os：6。

    宣帛弈莞爾：“鄭隊是個好上司?！?/br>
    “可惜宣檢察官不在我隊內，享受不到我的好?！编嵢晁{侃道。

    “是我無福消受?！毙幕赝?，看眼木著臉的衛司融，主動關懷，“衛顧問還不走嗎？”

    衛司融深怕他說出要送自己的話，忙揣著鑰匙往停車場跑，也顧不上外面飄著細雨，腳步匆忙，仿佛有狗在追。

    臺階之上望著他躲進車內落荒身影的兩人神色各異。

    鄭汝水不掩取笑本色：“我還是頭次看見宣檢察官魅力失效?！?/br>
    宣帛弈倒不在意，輕瞥他手里的檔案袋：“柳百合事關一個龐大犯罪組織，或者你們理清楚包養她人的共同點能順藤摸瓜找到殺她的人?！?/br>
    “我看過她的尸檢報告，沒有可疑之處?！编嵢晁褭n案袋夾在腋下，摸出煙盒顛出支煙往他面前遞，“痕檢結果也出了，案發現場不存在第二個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