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總裁靠觸手貼貼續命 第16節
仿佛要把他拉進黑霧之中。 但是這個距離保持得剛剛好,黑霧和他咫尺之遙。 阮景盯著黑霧中猩紅的光,心里涌起一陣恐懼,那是基因里無法抑制的本能。 他呼吸微滯,然后淡定地移開目光。 好像自從他能“聽”到對方的聲音后,就時不時能看到這雙“眼睛”。 每次和它注視的時候,阮景都無法把它當成一個“寵物”,反而覺得這是絕對成熟深奧的某種存在。 阮景強行壓下這種想法,他需要把另一個重要的原則告訴它。 “今天見到的人,他是我的朋友?!?/br> 小克蘇魯不解地望著他。 阮景視線落在它后面的窗戶,耐心地解釋道:“不能傷害他,知道了嗎?” 小克蘇魯在半空中輕輕搖晃觸手,像是在開心地表示“這沒問題”。 阮景目光頻頻被觸手尾端吸引,它看上去過于興奮了點。 他輕咳了一聲,拋出了重點說:“我說過外面不安全,你既然跟來了,就呆在家里哪也別去?!?/br> 話音剛落,半空中搖晃的觸手倏地僵住,接著慢慢地耷拉了下去。 空氣頓時有一瞬間的沉默,阮景感到有些不自在。 ——你也會在“家”里嗎? 阮景接受到一串奇異的信號波動,他看著眼前浮現的“字眼”,默然地搖了搖頭,說: “平時只有晚上回家?!?/br> 小克蘇魯不禁深思,阮景不讓它傷害人類,為此不惜把它“關”在家里。 ——你是在保護人類嗎? 它的語氣有些不是滋味,因為阮景明顯不信任自己。 這個問題讓阮景愣了一下,對他來說小克蘇魯就是個“定時炸彈”,自然要想辦法降低自己和身邊的危險度。 不過,阮景卻鬼神使差地點了點頭。 “嗯……” 得到他的明確答案后,小克蘇魯雖然不情愿,但還是答應了留在家里。 阮景暗暗松了口氣。 等到他漸漸熟睡之后,兩條觸手輕輕地覆在他的肩膀和腰間上。 小克蘇魯心里猜想,阮景果然和自己不同,他或許是某種仰賴人類“信仰力”存活的生物。 …… 阮景以為自己會警惕得睡不著,但是事實截然相反,他竟然舒舒服服地一覺睡到天亮。 又增加了一晚上的“活力值”。 他能感覺到小克蘇魯沒有攻擊性,甚至對自己存在一種奇妙的信任感。 所以,經過幾番思慮,他決定繼續把小克蘇魯留在身邊。 窗外照進一束陽光,臥室里明亮潔凈。 阮景換上了一身筆挺的西裝,正在落地鏡前整理發型。 小克蘇魯也在鏡前,好奇地仰頭看他。 阮景沒有注意它,而是往旁邊的衣架伸出手,想拿上領帶自己系上。 “嗯?”他手上摸空了,于是偏頭去看。 同時,眼前掠過絲滑微涼的黑色綢面。 一條觸手尾端卷著他的領帶,然后繞到身后由另一條觸手接住,領帶輕輕放在他的衣領下,眨眼間就系好了。 這個領帶打得很“完美”,半點挑不出瑕疵。 阮景眼里流露出驚訝,他以前換衣都沒有刻意回避,小克蘇魯也只是在旁邊看。 所以,這就讓它學會了? 他盯著那團黑霧看了良久,想了想還是真心地夸了兩句。 小克蘇魯在半空中游動的觸手,尾端小幅度地搖擺,但是又很克制地垂下來。 ——我不是只會給你添亂。 眼前浮現了這幾個字,阮景點了點頭,臨走前目光忍不住落在它的尾端上。 發現阮景投來了目光,那條垂下去的觸手又揚起來,輕快地搖晃了幾下,像是高興地難以遏制。 阮景心臟莫名被戳中,聯想到會向他“搖尾巴”的小狗。 第一天,小克蘇魯聽話地留在酒店里。 阮景晚上打開門回來,懷里就撞進了一團不明物,還好它有特意放輕身體,沒有完全壓上來導致出現事故。 他抱住了小克蘇魯,隨手撫摸了兩下。 然后,把它放到了厚地毯上,自己徑自回到了房間,給自己的合作人打電話。 小克蘇魯被晾在客廳半天,等他出來后又圍了上去。 阮景忙了一天,心情疲倦,他對小克蘇魯說: “等我洗澡出來,再陪你玩游戲?!?/br> 小克蘇魯失望地收回觸手,繼續趴在沙發上等待。 但是,阮景今晚只陪他玩了十分鐘“你比我猜”。 這個過程相當的敷衍,仿佛只是百忙之中抽空陪了一下。 阮景明天還要去h市參加會議,所以看了會兒書就上.床了。 他輕輕拍著觸手的身體,沒一會兒自己先睡著了,絲毫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第二天上午,天氣晴朗。 黑色的觸手蔓延到窗口,像是黑暗中肆意滋生的根系,在悄然準備“破土而出”的時刻。 酒店門外,阮景上了一輛勞斯萊斯,然后影子越來越遠。 第13章 h市,某棟商業大廈上。 時鐘指向了十點十五分,會議室內坐滿了人,氣氛格外的沉默凝滯,無聲的對峙中大致劃分為兩派。 在顧溢之對面坐了一排中年男人,他們態度散漫,看不出半點嚴肅的樣子。 “這個提議綜合了市場部調查結果,如果你們能點頭同意,后面的事情全都交給我,將來的利潤化……” “行了!”一個光頭中年男人,猛地一拍桌子。 他刻意壓低嘴唇的時候,三層下巴十分明顯,發型油膩。 “我也不是有心跟你唱反調,但是你自己看看那地方……之前建造的幾個商業區,哪一個負責人最后不是放手不管,債臺高筑了!” “是??!我說小顧,你就聽吳董的意思換個地吧?!迸赃叺囊粋€梨形臉男人,打著場面話。 “那您覺得,應該定在哪兒?”顧溢之轉過頭看他。 梨形臉男人登時換了副嘴臉,笑呵呵地說:“吳董親自挑選的地方,用心良苦,你看看?” 顧溢之看著他拿出來的文件,嘴角泛起一絲冷意。 這些人全都私下商議好了,對他的方案一致否決,所謂的理由也是無關緊要。 但是吳文進等人提出的方案明顯帶有“私心”,有關利益方面的水很深,似乎是料到顧溢之也不會同意,于是每次商談都在扯皮耗時間。 眼看著項目工程時間迫在眉睫,他們拿準了要冷處理逼他妥協。 顧溢之掃了他們一眼,溫和地笑道: “如果董事長在這里,他支持這個方案,你們一定會通過吧?!?/br> 話音剛落,會議室倏地一靜。 吳文進渾濁的眼里掠過輕蔑,他仰著下巴不以為然地說: “他現在人在國外,身體不便,恐怕沒空處理這種瑣事?!?/br> 其實,他心里完全不認同顧溢之的話。 畢竟阮景名義上也算是他的“小侄兒”,雖然沒有看著長大,但是和阮父當年的情分在,就算阮景現在出現也得給自己三分薄面。 吳文進看了看身邊的人,別有深意地說:“我希望公司的這點小事,不要去煩董事長……如果實在無法解決,必要時我能勉強幫上忙?!?/br> 他的同僚聽出其中意思,連忙附和道: “這公司不能沒有吳董??!” “吳董是公司中流砥柱?!?/br> “……” 這些奉承話明顯在踩顧溢之,吳文進面上謙讓內心舒坦至極。 顧溢之看了看鐘表,凝思不語。 吳文進也察覺他有些著急,于是抬頭指了指鐘表,得意地笑道: “還有十五分鐘,沒有別的話要說就散會吧?!?/br> 今天過后,這個方案就廢了。 吳文進心里打好了算盤,已經當成了既定事實,這個公司他已經摸透了,只要徐徐圖之,不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