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兒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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褻衣單薄,一扯就沒了。 男人挾裹著怒火的氣息燙得江映兒耳側都豎起起了根根分明的絨毛。 沒有旖旎的綿雨做奏。 狂風暴雨對上初生的枝椏,自然是受罪的,況且橫沖直撞的不溫柔。 江映兒縱然能忍,風暴剛來的時候她也被激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把住牙關,隨后就羸弱不堪,哼唧了幾聲。 婉轉動人,鉆到耳朵里,激得人癢。 聞衍后撤,目色陰沉,盯著她濕漉漉的眸,聲音也冷,微帶著絲絲的啞。 “不許叫?!?/br> 江映兒也不想,立刻咬唇強忍住,生生把疼給憋了回去,眼角越發濕潤了。 剛斥她閉嘴,她閉上了的一瞬,聞衍卻后悔了。 只嫌她的聲音哄軟,叫她住口,適才一瞬卻忘了,行事的初衷是為了給祖母交差,要不是給外頭聽墻角的仆婦聽見。 豈不是白干了。 可剛叫她住嘴,又叫她不用,這不是打他自己的臉。 頓了一會,看她咬唇的貝齒,聞衍選擇了另一個更極端的方式。 先前的浪雖兇猛,卻快,不多時就退了,只留了痕跡在岸上。 江映兒以為結束了,沒想到第二次的浪就來了,這次遠比第一次更兇猛,她被卷到海浪當中,搖曳不停。 被命運無情的擺弄,腹中饑餓沒力,不多時她就暈了。 聞衍也緩停了下來。 擰眉看著女子咬出血的下唇,的確聽話地忍受了,不止力她還是跑出去幾聲。 外頭的仆婦應當也聽見了床塌搖曳的聲,該是夠了,方才他已經聽到了仆婦離開的聲音。 進門沐浴躺下后,聞衍并沒安歇,他就聽著這位平白得的妻子,收拾地上他扔下的紊亂,隨后卸妝凈身。 上塌后便沒有動作了,離得遠遠,也能聞到從她身上傳過來蔓延在帳里的幽香,誘得人鼻端一動。 也不知道是什么香,聞衍居然沒辨出來。 跟他玩欲擒故縱耍把戲,引他出手,他偏偏不上當,看看誰更著急,半天身旁都沒有動靜,反而外面傳來細碎的聲音。 今日滿身的憋怒,在看著她小臉上的狼狽和淚痕時,憶起方才,那快意的報復,聞衍勉強算是舒坦出了口惡氣。 ...... 江映兒眠淺早醒,身上似黏散了一般,疼的有些麻木。 聞衍還在一旁熟睡。 事后他是召仆婦們進來清洗過了,身上黏的感覺沒有,新婚之夜的落紅方帕被收走了。 早起要去請安敬茶,怕瞇上眼回籠覺睡過頭,睜著眼睛細數著時辰,江映兒便起了。 她一動,聞衍也跟著醒過來,滿臉寫著被吵醒的不爽快。 江映兒掛好紗幔,低聲道,“夫君,今日需要見親戚族長,時辰差不多到了?!比彳浀拈L發垂直后背及手側,她半跪著,很是嬌小玲瓏。 聞衍沒什么表情看了她一會,翻身下塌,徑直拿過一旁的外衫套上,隨后便出去了。 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 江映兒納吐出一口氣,看來,他是不與自己一道過去了。 丹曉昨日被派遣出去,今兒倒是給放回來江映兒身邊了,不止如此,還帶了兩個丫鬟,是聞老太太撥給她使喚的,叫冬青冬紅,以及拿過來一堆備好的禮。 “都是聞老太太準備的,待會小姐就不必愁了?!?/br> 請安敬茶見家里人,自然得送見面禮。 江家的錢都填補虧空了,沒有多余的,別說什么陪嫁。 聞老太太此舉,江映兒很是感激。 前往正堂的路上,丹曉同她講起,昨兒被扣從隨行的聞府丫鬟口中套出來有關聞府的消息。 聞家老太太共有三子一女,大兒子與盧氏孕有一個兒子,也正是聞家長孫聞衍,聞衍十歲的時候,大房老爺出意外身亡了,所以幾個孫兒孫女中聞老太太最疼聞衍。 盧氏,江映兒想起昨日在正堂內瞪著她的美婦,聞衍與她的臉貌有四五分相似,想必,那就是他母親了,也正是她的婆母。 其余幾個兒子都還健在,二房再生有三子兩女,三房就更多了四子兩女,聞老太太的小女兒去年剛許了人,是招贅上門的,如今身上也有了。 都沒有分家,難怪聞家那么大,人那么多。 江映兒小聲問,“聞家沒有入朝為官的嗎?” 丹曉搖頭,“聞家生意做得大,據說什么產業都有,依奴婢看都不必入朝為官了?!?/br> 不入朝為官,聞老太太讓聞衍娶她,不挑個門當戶對的人,江映兒心中漸漸清明了,富可敵國樹大招風,聞家是在避風頭。 要不是冬春冬紅在前帶路,就是去過正堂,江映兒記憶里再好,都沒把握準確找到。 幾刻之后,可算到了堂間,里面的人比昨日見到的人還要更多,烏泱泱一大波聚滿堂,熱鬧非凡。 江映兒一眼瞧見了站在人群當中的聞衍。 他居然過來了,比她還要早到。 作者有話說: 第4章 他一襲絳紫圓袍立于聞老太太身旁,面色淡薄沒什么表情,側臉清雋似玉,旁邊也有聞家的爺們,偏他生得高大些,在人堆里顯得尤其得出眾。 江映兒一過來,聞家的人又如同昨兒一般靜了下來,個個懷揣著各異心思瞧著她。 一連幾次,江映兒竟有些習慣了,這種被人從頭掃到腳無比輕視打量的目光。 雖然掐著時辰早到了一刻,聞衍依然不滿她來得遲,挪步到她身旁時,江映兒感覺到了他身遭散發著不待見人的氣息。 與前一樣,聞老太太坐于高榻主位之上,今日穿得樸素,手里慢吞吞轉著那串珠子,看著眼前一高一矮,無比登對的壁人,臉比昨日多了些淺淺的笑。 丫鬟拿來蒲團,端上茶,兩人跪下稽首叩安。 聞老太太沒為難江映兒,接茶喝了,細囑咐她幾句。 話里話外的意思便是她入了聞家門就是聞家的人,日后要敬重長輩,關懷夫君,爭取早點生兒育女。 江映兒應聲點頭。 訓完江映兒的話,轉頭又叮囑聞衍,“日后你也是成家立業的人了,不要再整日不著調往外跑,同人廝混著。你媳婦是個溫良恭順的人,往后,你要待她寬厚些?!?/br> 昨晩聽墻角來報信的仆婦,事無巨細說了容云閣中發生的事情。 盡管江映兒步步得體,聞老太太火眼金睛,從江映兒不經意露出來遲緩的動作中,看出她的不適,想必昨日夜里在塌上,她吃了不少苦頭。 聞衍在跟前養大,對于這個最滿意的長孫,聞老太太再了解不過。 心高氣傲,野性難馴,硬逼著他娶妻圓房,堵著的氣沒處泄,無疑撒在他的新婚妻子身上了。 江映兒求上門時,聞老太太心中有考量,特意沒叫人即刻將她迎進來,就是想要看看她的脾氣耐性究竟到什么地步。 不得不說,江映兒的反應很合她的心意,為江家豁得出去,另一方面也意味著她必然能屈能伸。 聞家的產業越做越大蒸蒸日上,雖說淮南離都城汝陽有千里之距,天高皇帝遠,可萬事誰說得準? 一直以來,她不許聞家男子去參加鄉試考取功名做官。 就是怕好不容易,如履薄冰經營起來的家業,被朝廷盯上打壓,聞家多年基業毀于一旦。 聞衍的婚事,門當戶對必然壯大聞家的勢力和財富,使其更上一層。 此情此景下,過于門當戶對的反而不好了。 江家的事聞老太太略有耳聞,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偏生盧氏不曉得其中利害,非要挑高高的門檻與聞衍匹配。 小門小戶家的女兒也不是說不好,只是怕將來料理不好聞家龐大雄厚的家業,聞老太太也頭疼,聞衍,她是當聞家未來掌權人培養的,他的妻子不能馬虎。 正巧,江映兒出現了,她是相門嫡女,無論是從各個方面,尤其落敗沒后臺,極合聞老太太心意。 聞衍面上恭順應下,“孫兒知道了?!?/br> 心頭相反的厭惡,也不知道身旁的女子究竟用了什么手段,他看得出來,祖母對她很是滿意喜歡。 身旁的仆婦給江映兒遞了個盒子,聞家不少人伸長了脖子看,沉甸甸的,江映兒沒有當面打開看,再次跪謝聞老太太的贈賜。 隨后便到敬婆母盧氏的茶了,茶端上來有蓋罩著,碰到盞壁燙得江映兒指腹疼縮,guntang燒開的茶水,想必是盧氏給她的下馬威。 聞衍敬過,盧氏接茶就讓他起身,對于江映兒理都不理,旁邊的幾房在旁幸災樂禍得戲看。 聞老太太蹙眉到底也沒張口替江映兒回護。 指腹燙到發紅至紫,江映兒強忍著不動絲毫,若是這盞茶端不穩,摔撒半點,不知道要落下多少口舌。 疼的又何止指腹,夜里被折騰了半宿,大腿膝蓋隱隱在微抖了,好在裙衫遮住了,才沒至于在眾人面前出丑。 “......” 聞衍淡眼睨他身旁,面對母親刻意刁難,筆直跪著依然只到他肩膀,至今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妻子。 換下鮮亮的嫁衣,今日她著了件妍色水袖細絲綾裙,簡單梳了個單螺髻,簪著兩只簡素的銀簪,細腰不足一握。 與昨日的嬌媚動人不同,今日素雅的裝扮反托得她清雅秀麗。 茶水燙得指腹紅腫,看著就疼,她握著也不出聲,仿佛不知道疼。 念頭掠過,聞衍想起昨晚,他用了極力,才逼得她勉撐不住,溢幾聲給外頭人聽。 她自然是能忍的,不能忍怎么就匆忙嫁進來了。 一直到手里的茶水溫涼能喝,盧氏才接過江映兒的茶水。 “衍哥兒他爹去得早,你跪我多一會,也算給他九泉之下的爹敬過了?!?/br> 如此,刁難倒也成了該盡的禮數,江映兒起身又叩了一個禮,當是給聞衍他爹磕頭了,全了即將難堪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