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兒 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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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沒過的地方都被燙得有些紅了,幫她搓肩揉背的仆婦解釋給她道。 “牛乳里混了些桂枝當歸等藥,又添了玫瑰碎,滋膚養氣色的,今兒瞧江小姐體弱,老太太特意吩咐,您多泡會,對身骨有好處?!?/br> 聞家的吩咐,就算水再燙些,也得悉數忍下,抿了個笑回,“勞煩了?!?/br> “江小姐客氣?!?/br> 當真是官宦家嬌養出來的小姐,一身雪白玉膚,顏色竟比牛乳還要亮澤幾分,再看她妙曼的身段,高是高,低是低,生的就是比旁人好。 泡好了牛乳藥浴,仆婦們給她身上擦了香花油,涿發絞透了水,穿上里衣,喜服也送進來了。 半點不像是緊趕出來的嫁衣,上頭的刺繡用的蘇繡,花樣栩栩如生,換上了合身得很。 江映兒腹中空空,丫鬟們在給她梳妝簪發,不好在這關口要些吃的墊墊肚子,只能提神立直了腰。 她有些后悔,早知道剛剛該多喝幾盞茶的,不至于腹中如此饑餓。 * 聞家正堂里,氣氛凝固,送新郎喜服的下人在外低頭候著,大氣都不敢出。 居中被罰站著的男子,身著靚藍色團花滾暗紋鑲邊的圓袍,眉如墨畫,面若冠玉。 即便冷著臉,也不削減他的通身矜貴,反而多添了幾分禁欲清冷的味道。 聞衍的母親盧氏在一旁苦口婆心勸解。 “衍哥兒,娘深知你委屈了,起初娘聽你祖母叫你娶那江家的女兒,也是百般不愿,想盡了法子在她面前替你爭取,可你祖母鐵了心,娘胳膊擰不過大腿,實在也沒有辦法?!?/br> 聞家是老太太掌錢,家中都得聽她的。 盧氏不做假哄,想她兒子,生下來就是整個聞家最出色的男子,雖說人是恣意風流了些,可好歹身家樣貌擺在這,聞家男子誰都越不過他去。 議親之年到了,盧氏給他在淮南挑了幾戶門當戶對的女子,花名冊一遞到聞老太太那,全都被推了回來。 只告訴盧氏,聞衍的親事她會親自做主挑選,誰知挑來挑去,竟然選了個罪臣之女,除了樣貌出眾姿儀得體之外,一無是處。 照盧氏看,江映兒還不如她選定的女子。 江家若是不曾沒落,盧氏定然喜笑顏開舉雙手贊成這門親事,可江家落敗成這樣,盧氏心里不愿,在聞老太太面前哭訴,誰知被她呵聲訓斥回來。 “氣歸氣,你祖母的話,不能不聽,若是你忤逆了她的意思,將來聞家本該屬于你的財勢,就要鉆到二房的腰包了?!?/br> 聞衍本來今日在外有局,祖母身邊的仆婦匆匆去找,說是祖母突然發病身子不適,誆他快快歸家。 聞老太太剛剛撂在這的話比盧氏嘴里說的嚴重多了。 她只告訴聞衍,若是不肯娶江映兒,就將他逐出聞家,在聞家的族譜上劃掉他的名字。 讓他站在這里想明白,若是肯就換上喜服去拜堂,要是不愿,收拾東西出聞家。 聞衍久不見服軟,盧氏真怕他負氣走人,那可就什么都沒有了。 “兒啊,咱們忍一時之氣,千萬不要想不開,順著你祖母吧?!?/br> “你爹去得早,娘就你這么一個兒子,將來只能仗著你了,你可千萬不能甩手走人,你要是真出了這道門,娘獨留在聞家,還不如一頭撞死的好?!?/br> 盧氏一直拽伏在他肩頭哭哭啼啼。 聞衍閉上眼睛,手壓著眉,闔上眼沉聲道,“兒子知道了?!?/br> 吉時早就過了,這場親事趕,也不拘束必走的常禮。 江映兒鋪了紅蓋頭,什么都看不見了,由聞家的丫鬟牽引著她去正堂跟新郎拜天地叩雙親。 拜堂的周遭很靜,偶有幾聲小兒嚶嚀,江映兒猜測在場來的,應當只有早上在正堂里見過的聞家人。 牽紅另一頭的人她見也沒見過,只在夫妻對拜時,在紅蓋頭的方寸劃出的可見范圍內,燭火把他的影子拉長,這才見了個影。 后面,江映兒就被人給送入洞房了。 及笄之時,阿娘與夫君曾經說過會給她挑選一位滿意的如意郎君,造化弄人,今日就這么荒唐地嫁了。 留戀往昔無益,江映兒神游回思,掌心緊張發了汗,丹曉也不知被她們送到哪里去了,饑腸轆轆想要尋些吃食,又必得時刻守著規矩端坐。 正想著,門吱呀一聲,被人給推開了。 隨著夜風卷進來一股幽幽的香氣,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垂眼,見到了一雙黑紅菱紋綺履靴。 作者有話說: 第3章 靴的主人在江映兒的面前停留許久,一直沒有動靜。 江映兒的心慢慢提了起來,人也稍帶著緊張了,端放在面前的手都蜷握團住。 沒有等到喜秤挑開紅蓋頭的另一角,反而被人用力掀扯而下,生嚇了一個激靈,打了顫。 江映兒杏眼瞪大了,瞳孔驟縮,驚看著他,沒瞧多久,緩過神的一瞬就低下了頭。 站起來退離了小半步,欠身福禮,低眉順眼輕喚了聲,“...夫君?!?/br> 先前猜測聞家娶她做聞家長媳的用意,因著聞家的家世雄厚,聞家長孫的正妻之位當炙手可熱,奈何至今空懸未娶? 江映兒心中冒過無數念頭,聞衍貌丑無鹽又或者身帶隱疾,抑或身骨殘缺,性情易怒暴戾有不良嗜好? 畢竟剛剛他強扯蓋頭的那一下,紅蓋頭四方都墜了寶珠,掛扯簪釵的尾巴,扯疼了頭發,行徑跟她心里想的暴戾也掛了鉤。 江映兒都在猜想,會不會遭頓打。 抬眼一看,聞衍不僅沒有青面獠牙,反而生得俊美無雙,身姿俊秀頎長,玉冠束發,深紅的喜服更襯得他清涿利落,器宇軒昂。 男人眉眼緊擰,側臉透著化不開的冷意與不喜。 想必,這位聞家公子也是帶著怨氣結的親。 想想也在情理中,婚事荒謬倉促,平白多了個不相干又沒權沒勢沒見過的妻子,放在誰身上都得反應會。 聞衍的確不喜,“......” 一路過來,滿府廊廡上的紅綢與紅籠處處不在礙著聞衍的眼睛,包括進門后看到塌邊端坐的人。 心里怒氣難平,祖母和母親的意思他忤逆不得,對于這位平白無故得來的妻子,就沒太客氣。 翻手一把掀了蓋頭,卻不想,見到人的一瞬,難得閃愣了神。 在淮南一帶,因著家中財富,聞衍的身份是眾位公子中最尊貴的。 祖母叫他讀書卻不許他鄉試科考,聞衍得了空便跟著人飲酒玩樂,隨場都有美人伶人跟著伺候,過他眼的鶯鶯燕燕成百上千。 眼前的女人,臉不足他的巴掌大,黛眉清淺額前一點紅砂,低垂的長睫纖細濃密,鼻梁挺翹,紅唇嬌艷欲滴。 白皙纖細的羊脂玉頸蔓延往下,直至不見,更惹人遐想聯翩。 甚至比過了今日在幽云臺上,任洵新得帶過來炫耀的美奴。 她的聲音綿軟中帶著清透,并不過分拖泥帶水的膩,聲音中聽,話卻不中聽。 “妾身伺候夫君休息?!?/br> 聞衍反用挑蓋頭的秤桿隔開江映兒欲過來給他除衣的手,“不必了?!彼穆曇袈曇粲掷溆趾?。 識趣歸識趣,規矩也規矩。 聞衍不打算對她不客氣,最好她碰了冷壁,自個覺得委屈,明日哭哭啼啼找祖母退親去,主動滾出聞府。 他不叫碰,江映兒也沒什么反應,思量著他也是家里的主子,正要開口詢問,是否讓外頭的人進來伺候他更衣。 聞衍三兩下便自己褪了外衫扯掉身上的腰帶玉佩飾物,進凈房沐浴,很快弄好出來閉眼躺下了。 江映兒在外頭靜看了會,先替他把外衫掛好,靴歸正位置,才小心翼翼除卻頭上繁瑣沉重的頭冠簪釵耳鐺。 進凈房卸洗了妝,聞衍適才閉上眼,怕再討他不喜,江映兒也不敢太大聲。 盡管很小聲了,也不可能完全沒弄出動靜,聞衍在塌上翻身頻繁,江映兒只能加快速度。 吹滅了紅燭,小心繞躺在了聞衍的身邊。 看樣子,聞衍不欲圓房碰她,江映兒心中也樂得清閑,本來今日做好心里準備,倒是白費了,塌寬大,她往里離他遠,確保邊邊角角都不沾到聞衍。 旁邊躺著一個陌生的男人,原該難以入眠,今日著實累了,沾上柔軟的床褥,瞌睡便來了,腹中餓過頭也不覺得餓了,迷迷糊糊就要睡過去。 就當她徹底要熟睡的時候,旁邊的人驟然起身,動作很大,驚醒了江映兒。 等她坐起身時,門被聞衍哐地拉開了,外頭聽墻角扒門的仆婦已經癱到到了地上。 “公子....” 八扇檀木雕刻的玉蓮花屏風隔絕了江映兒大部分視線,從里側看,隱約窺見他臉上的怒氣。 仆婦們偷視被抓了包,盯著聞衍要殺人的目光,硬著頭皮,“公子恕罪,奴婢們奉命,一切都是老太太的意思?!?/br> 里頭實在沒有動靜,淅淅瀝瀝的水聲過后,靜了,做事不可能不發出半點聲響。 聽不見動靜,仆婦們也只能扒門框窺窗想要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聞衍額上的青筋反復橫跳,“......” 里間的江映兒徹底清醒,想起她聞老太太今日同她說的話,嫁于聞家長孫繁育后嗣。 繁育后嗣... 門口一直僵持著,江映兒下塌趿靴,整理好自己,取了件聞衍的外衫,過來打圓場 “更深露重,辛苦各位嬤嬤了?!?/br> 敞開外衫要為聞衍披上,“夫君,夜深了,我們也將歇吧?!?/br> 聞衍臉色陰沉難看,沒接她拿過來御寒的外衫,擦身大步往內室走。 仆婦們帶上門。 江映兒返回內室,只見聞衍在塌邊站著,才近他身,就被大掌用力攥捏住手腕甩到了塌上。 褥子綿軟,依舊被震得回彈眼冒金星。 很快男人覆上來了,江映兒心里打鼓似地跳,砰砰砰的,聞衍自然也聽到了,她還知道慌怕,真是可笑。 剛剛不是還邀請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