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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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那間,李赫眉頭一震,大手青筋暴起,握緊了長劍。 城南方向隱約傳來交戰聲,街上百姓一時慌亂起來。 此時需迅速決策。 李赫少年起便在兵營歷練,做事一向果斷冷靜,愈是慌亂之際,愈是冷靜。 以他對龍玉清了解,恐怕這十有八九是她計謀,引他前去,一舉兩得。 若他去了,齊國“忠于朝廷”的大帽更是扣得分外嚴實,齊梁嫌隙只會愈大,恐怕不會再真心與齊國相聯,她也會借此試探出她在他心中到底分量如何。 謀士盛佑見狀,立即上前,在李赫耳旁低聲道:“主君,莫耽誤行程!若再逗留,不知何時是個頭!焉知這不是皇太女計謀?!” 王伯疏也急道:“主君,趁東門還未亂,趕緊出城得好!” 電石火光間,李赫已做了決策,對大丹說:“殿下計謀過人,有御林軍護衛,身旁又有梅大人,定會無虞。酈文調動兵馬叛亂,定是盜竊了兵符,你且去太尉府找幫應!” 從頭到尾他都未提到底去不去鳳城,說完便跳上馬,帶著齊國衛隊往東門而去。 大丹慌亂點頭應下,也連忙跳上馬,往太尉府而去。 紛亂間,他忽然想到,齊人往東門而去,這是回齊國去了,哪里是去鳳城?! 他性子淳樸,又一心為龍玉清擔憂,明白過來,氣得當即掉淚。 李赫竟是這樣一個冷血至極的人! 皇太女性命堪憂,被叛賊圍攻,他居然能坐視不理! 在山中時,他看起來對皇太女明明那樣忠心熨帖! 大丹狠狠抹一把淚,握緊了手中闊刀。 今日,他一定是要誓死保護皇太女的! 東門果然還未被動亂禍及,李赫順利出城。 他眉心皺著淺紋,喝著烏騅馬風馳電掣般往前趕,快得連影子都看不清。 烏騅馬所經之處,塵土漫天,那健壯的四蹄將地上踢得遍是坑洼。 耳邊灌滿呼呼作響的風塵,四揚的塵灰撲落得滿面滿身盡是,后面齊國衛隊已被甩開一段距離,正頗費力地奮力追趕著主君,李赫也并未減慢速度。 北向隱約傳來交戰聲。 那是在京城北側的鳳城方向。 李赫攥著韁繩的手繃緊,忍不住側首看了眼鳳城那處。 城門已被攻開,雙方正在城門前空地上交戰。 李赫心中大驚,暗道鳳城守將怎會如此無能,短短時間內便被叛軍攻破大門! 他回首繼續策馬前行,眼前卻總閃動著城墻上那搖動的鳳旗。 那點點火紅色一直在他眼前飄搖不去,刺著他雙目。 難道皇太女真是一點防備都無,真被叛軍這樣快攻入? 這不像龍玉清行事風格。 她生性多疑,成人典禮又是離京舉行,她怎會掉以輕心? 不知不覺間,烏騅馬的奔跑速度降了下來。 李赫神情凝重,眼神虛望著前方,內心激烈掙扎。 若這是真的,今日她落入酈文之手,只會遭受非人虐待。 佞幸嬖人出身的男子,大都心理扭曲、牲畜不如,更何況酈文還被她剜過髕骨。 李赫腦中閃過酈文對龍玉清極盡侮辱的場景,全身肌rou倏地繃緊,眼中布滿了濃重的殺機。 他猛地勒住馬,只聽“咴兒——”地一聲長鳴,烏騅馬前蹄騰空,仰首嘶叫。 李赫調轉馬頭,對身后的領將王伯疏命令:“去鳳城!” 王伯疏大驚:“主君,不可!” 情況緊急,李赫不容他多言,留下一隊人護衛臧婉月,帶著其他兵馬就要奔鳳城。 臧婉月忽然從轎中奔出,緊緊攥著烏騅馬的韁繩,哀求李赫:“赫哥哥,不要去!不要去!” 李赫心意已決,不聽任何人勸告:“我很快便回來,你在此等我?!?/br> 臧婉月怎肯放手,她急得滿面通紅,哭著喊:“除非我死!我不會放手讓你去那危險之地!皇太女最是冷血無情,為她搏命不值得!” 李赫臉色一變,冷臉將她推開。 她那病弱身子怎抵得住健壯男子的力道,一下子跌落在地。 而李赫并未回首,策馬揚塵,一刻不停地朝鳳城奔去。 且說那廂酈文求勝心太強,拒絕了門客“以逸待勞,在京城等龍玉清”的計策,先發制人,帶叛軍一氣襲至鳳城。 原以為龍玉清會慌亂不已、堅守不出,熟料城門卻大開,鳳城戍衛軍隊出城迎戰,領將馬嬋神色自若,好似早已預料到今日此時要有一戰。 酈文并無一絲一毫軍事素養,生平最擅長便是以男.色魅惑女人。他在女皇茶中下了狠藥,竊取到女皇印章,又偽造皇太女印章,才調動了兵力,滿腦子只想著一擊即成,掀翻夏朝、活捉龍玉清復仇。 此時見鳳城軍隊從容有序、威嚴勇悍,竟然迎頭上來硬碰硬,與他想象中龜縮在鳳城尋求支援的情景大相徑庭,酈文大感不妙,身上那股豪勇“刺刺”泄走,已動了逃走之心。 這出其不意,不止是嚇到了酈文,也大大地動搖了軍心。 在鳳城全副武裝的強悍戍衛軍隊前,酈文的叛軍很快全線崩潰。 后方響起震耳欲聾的馬蹄聲。 滾滾塵灰中,露出紅底黑字的旗幟,上面以粗體寫著遒勁的“齊”字。 酈文領著游兵敗將欲逃回京城,卻被趕來的齊國衛隊堵住。 齊王精銳部隊個個驍勇剽悍,手起刀落,頃刻間將酈文的叛軍盡數拿下。 李赫無心戀戰,左手執銀劍,右手持長矛,雙手并用殺出一條血路,快馬奔入城門,往府衙而去。 城墻上,目睹這一切的梅鶴亭說:“他確是真心?!?/br> 龍玉清嗤道:“若是你,在知道的第一刻便會趕來,不會等到現在?!?/br> 梅鶴亭卻說:“在他的處境下,這已是義無反顧、竭盡所能了?!?/br> 龍玉清眼中不見絲毫感動,“又有甚么用。他做不到毫不猶豫,終究不是我想要的純粹。不過他肯來,已達到我想要?!?/br> 梅鶴亭頷首,亦不再多問。龍玉清平安無事,他便心寧神安,其他事他也無意干涉過多。 府衙中并未尋到龍玉清的蹤影,倒是烏騅馬響亮地長嘶一聲,自發馱著李赫往某個方向奔去。 這烏騅馬通曉人性,乃李赫最親密的伴從,他心有所感,果然,遠遠見到龍玉清正高坐于白龍駒上。 白龍駒四蹄動了動,朝他們發出一聲嘶鳴,烏騅馬噴著鼻息慢慢靠近,兩匹馬輕輕觸頭。 李赫下馬,扔了韁繩,打量著龍玉清。 她毫發無損。他繃緊的弦終于松下來。 祭天后,按制她換上了玄色描金鳳衣,兩肩上以金線繡著沉甸甸的團云祥紋,發頂也改戴鳴鳳高壺金冠。 她似乎又長開了些,僅有的一絲稚氣蕩然無存,目光明朗,蘊著運籌帷幄的自信。 李赫目光一時難以移開,那當中,隱約還有絲貪婪。 龍玉清仍坐在馬上,也在打量李赫。 他雙目泛紅,幾條血絲橫亙其中,眸底猙獰的殺意尚未完全褪去。 手中長矛和劍刃上都有血跡,手上也沾了斑斑點點的紅色,手背上暴凸的青筋還在鼓跳。 龍玉清甚是滿意,對他露齒而笑,明媚似秋陽,瞬間點亮這條暗沉的大道。 李赫猙獰的眼神一瞬間柔和,只覺一切都值得。一切思慮和困擾,都從他胸腔中飛走,心中唯剩了她敞開心扉的笑。 事已至此,根本不需多言。 他為何回來,二人都心知肚明。 非他忠于朝廷。 更非想趁機造亂。 李赫上前一步,沉聲說:“我送你回京?!?/br> 他的語調不容置疑。 酈文在京中還有內應,京中局勢還不明朗,他將她平安送回后再返齊。 龍玉清凝視著他,唇角有淺淡的笑,“李王兄,你待我真是有情有義。我會永遠銘記心中?!?/br> 如今,她說這些陰陽怪調、一語雙關的話,已不會引起李赫波動了。 她覺得有趣便讓她說,怎樣說他都不會介意。 反正她已看透他的心思,他遮掩也無濟于事,干脆任之由之。 “殿下,該上轎啟程了?!?/br> 有道清醇嗓音自身后響起,清逸的白衣男子走過來。 梅鶴亭向李赫微點首以示禮節,走至白龍駒旁伸出手臂,龍玉清單手攀住他臂膀,自馬背躍下。 上轎時,同樣也是如此。由梅鶴亭扶著上去。 梅鶴亭上馬,緊緊護衛在轎子一側。 李赫沉默看著這一切,驅著烏騅馬,走在另一側。 光天化日之下,那個荒唐的夢卻在他胸腔中強烈地膨脹。 他從未如此急迫地想要得到這九州天下。 只有他做了天下之主,他才能如夢中那般,只要她,不必顧慮任何人。 他甚至已無法等太長時日,因為龍玉清與梅鶴亭朝夕相處,情分只會愈來愈深。 他擔心,遲一步,她會將心托付給梅鶴亭。 * 京城在太尉和中郎將武魁的指揮下,也很快鎮壓住酈文的叛軍。 見局勢已定,李赫待要立即離京,臧婉月卻因氣急攻心暈死過去,他不得不再次暫留京城。 許是因李赫救護有功,宮中派出御醫前來為臧婉月診治。 臧婉月一直呼著李赫名字,想時時見到他。 御醫道:“王子,郡主這是心病?!?/br> 李赫說:“我知道了,退下吧?!?/br> 臧婉月絕望地哭,“赫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后面那句她沒敢說出來:你心里是否只有皇太女?竟然扔下我,折返去救皇太女。 李赫并沒有為此事解釋的意思,更無歉意,只沉靜地說:“別胡思亂想。你養好了我們就動身回國。明年春成婚后,以后不會再來了?!?/br> 不管是未遇龍玉清前,還是對龍玉清的心思明朗后,自始至終,他對臧婉月都無男女之情。 但欲撼動央廷,大戰初期,盟友尤為重要,他自然不會親手剪斷齊梁聯盟。 只要她不鬧,他依舊會與她成婚,將她好生養護在家,以與梁國交好。 待功成時,只要她識趣,他也自會善待她。 李赫雖言簡意賅,臧婉月心中卻安定下來。 赫哥哥親口說了會娶她,以后也不會再見皇太女。 回國后,遠離京城,遠離那個邪魅的皇太女,他們即將過上溫馨甜蜜的新婚生活。 人這輩子難得糊涂。 既然赫哥哥堅定地告訴她會信守承諾,她又何必去糾結他與皇太女在山中發生過甚么,又何必因他不顧一切地去救皇太女慪得要死要活。 赫哥哥最終只會是她的夫君,不是么。 過去的讓之過去,兩人才能和美。 * 天色漸暗,龍玉清在馬嬋和武魁的護衛下,往地牢而去。 典獄長在前引著,在一個牢房內停住。 他對著里頭拴著鐵鏈的犯人大喝:“殿下來了,還不行禮?!” 那犯人道:“我是龍玉清姑姑!是她長輩!” 典獄長聽得后背流下涼汗,怒喝道:“放肆!你罪不可赦還大放厥詞!來人啊……” 龍玉清制止他,對身旁說:“你們退下?!?/br> “是?!鄙砗髱兹送说竭h處。 披頭散發的女人哭嚎:“龍玉清,你是你親姑姑,是你父君的親jiejie!你身上跟我流著一樣的血!我們都是玉姓后人!我看著你長大!你連親姑姑都殺,你不怕天打雷劈?!” 聽到“父君的親jiejie”時,龍玉清有一瞬的動容,卻又很快恢復冷然的模樣。 她絲毫不為所動,輕飄飄道:“生我者,不殺,我生者,不輕易殺,其余者,犯過無不殺?!?/br> 獄中的女人絕望而恐懼,手無力地松開鐵門欄桿,滑落在地。 龍玉清俯視著她,“若你真心尊重父君,真心把我當侄女疼愛,又怎會處心積慮送酈文進宮?!你為了榮華富貴,不惜侮辱父君和我!你享用的每一分榮光,都是唾在父君臉面上!該遭天打雷劈的是你!” 說到最后,龍玉清面目猙獰,周身殺氣四起,目光渾要噬人。 鐵欄內的女人開始“砰砰”磕頭,“清兒啊,我錯了,我怕砍腦袋我怕疼啊……你父君也是我帶大的,看在你父君的份上,饒了我一次罷!” 龍玉清咬牙切齒地說:“你有何資格提我父君!” 她一字一頓輕聲說:“明日,我便要將酈文五馬分尸,在他死之前,先讓他看著你們是如何被誅殺的。當然,你們死后,都要被挫骨揚灰!” …… 回至長信殿中,中山王已等候多時,他湊上來說:“阿姐,酈文死一千次都不足惜,可姑姑她……” 自小姑姑待他們不錯,盡管旁人都說她那是為了攀附皇家,但中山王總覺姑姑是有真心在的。 他真的不忍心看到姑姑被拉上刑場,想想阿姐要殺至親長輩,他便汗毛倒立、難以入眠。 紫蝶jiejie聽了都不忍心,說姑姑是受了酈文牽扯,并贊成他來勸皇姐不要濫殺無辜,說這樣能為皇姐積福。 聽了胞弟期期艾艾的話,龍玉清雙眸猛然射.出厲光,中山王嚇得把后半句又咽了回去。 最終,龍玉清只是陰著臉喝道:“呆子!還不回去伺候母皇!” 中山王唯唯而出,眼中噙了淚花。 不光是方才姑姑之事。 他本就脆弱,現今母皇病體又前所未有的孱弱,皇姐忙于監國,他這心中一下子空落落的,頓覺自己成了沒娘的孩子,滿腔的惶恐不安不知該向誰哭訴得好;二是那日滿懷希冀地將成人禮送給皇姐,以為她會喜歡,熟料卻被她一頓狠斥,說他鋪張浪費,不知體恤百姓疾苦,還讓他盡快處置掉歸還百姓錢財。 他敏感地感知到,若他是普通臣子,可能已經被皇姐杖罰或者遭貶謫了。 成人禮只有一次,他想給阿姐一個最難忘的賀禮難道有錯么?還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越想越喪氣,更可怕的想法在心中蔓延:自成人禮反殺酈文回京后,皇姐有些變了。變得更強硬,對他也沒甚么耐心笑意了。連姑姑都不眨眼地殺,若母皇撒手而去,他這樣蠢,犯了錯該如何自處? …… 龍玉清走至大堂,拿下劍架上古樸的長劍,撫著那上面的刻字,神情有些哀傷。 中山王見到這把劍時,還大大傷心父君為何沒給他留禮物。 起初她也納罕,父君處心積慮為她計深遠,為何卻絲毫未提到克明。 可這幾日,伺候病重母皇,她窺得了一些秘密。 她忽然也明白過來,為何她名字中帶了個“玉”字,克明卻不帶。 為何克明性子不像母皇,也不像父君。 因為他與她根本不是同父所生! 她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得知真相時的憤恨與失望。 的確,她坐在至高的寶座上,無數人仰慕艷羨。 可她如此孤獨。 無論母親還是胞弟,都已讓她心生嫌隙。 母皇是她盟友,會為了央廷利益,與她并肩作戰;胞弟倚仗她,會盡心討好取悅她。 可她深知,他們待她并不會一成不變。在他們自身利益和她沖突之時,他們不會再傾向她。 人性如此。 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甚至不如李赫真心。 李赫明知去鳳城救她,會令齊梁陷入互疑局勢,明知出現在鳳城會讓她嗤笑他敗在她石榴裙下,明知會遭部屬強烈反對,回齊國后會被齊王斥責、甚至成為齊國罪人…… 但他仍義無反顧來了。 龍玉清疲憊地坐下,靠在窗欞上,看外面那輪明月。 人人都有歸處,她的歸處又在何方? * 次日一大早,城南方向就開始敲鑼打鼓,城內各道上都有刑部之人騎著馬匹四處奔走高呼:“城南斬殺酈文反賊!去者賞錢五文!” 酈文欺霸百姓,還引發動亂,民眾對他也恨得牙癢,紛紛涌向南門去圍觀行刑。 城南外空地上辟出一塊刑場,里面跪了黑壓壓的犯人。 刑部司儀鳴鑼讓民眾安靜,將五花大綁的酈文押出來,民眾憤然,紛紛朝他身上扔石頭。 此次刑部尚書親自監刑,先是宣讀酈文罪行,最后念刑判:滅三族,五馬分尸,挫骨揚灰。 刑場上一時被震懾得鴉雀無聲。 劊子手手起刀落,血灑一地。 父族母族的至親在酈文面前被一個個斬殺,他的私生子也被活活摔死。 酈文呼天搶地,凄慘的嚎叫不絕于耳,刑部尚書喝道:“逆賊!省點力氣,一會行刑的時候再叫罷!” 五匹訓練有素的烈馬在五個方向定住,繩索拴在馬背上。 看了眼日影,刑部尚書將旗子一揮。 五名馬夫猛地抽鞭子,五匹烈馬長鳴嘶叫,各自往前方奔跑。 前所未有的慘叫響徹刑場。 …… * 皇太女設宴犒賞鎮壓叛軍的功臣,李赫稱病不去,中山王精神也不太好,在府中也是悶著,便來齊王府看望李赫。 見了李赫,見他神態清明,不像是有疾,中山王便知李赫是在避見皇姐。 以往母皇設宴,李王兄都是去了的。 如今,盡管有功,卻稱病不去,恐怕也是在忌憚皇姐。同他一樣。 那日他在家中都聽到了南門的慘叫,這兩日總做噩夢,夢見姑姑怪他不為她求情,還夢見他也成為罪犯,被皇姐下令五馬分尸…… 幸好有紫蝶jiejie貼身陪伴,她的懷抱就像小時候母皇的一樣溫暖,她耐心聽他哭、聽他訴說恐懼之情,完全不會像皇姐那樣斥他無用。 今日婉月姐身子好了些,也出來跟他說了會話,無意間提到皇姐時,她的神情便會有微妙的凝滯,顯然也對皇姐極為避諱。 中山王心中嘆息。 他想起皇姐疾言厲色的喝令,現今也實在沒甚么可信賴的人幫忙了,便對李赫悄悄說:“李王兄,可否借一步說話?” 李赫應了,與他一前一后出來。 中山王看上去愁眉不展,“李王兄,我這里有一大塊上好的玉,好不容易運來京城的,也不能再運回去了,你能否幫我賣出去?” 李赫還以為是甚么事,原來竟是這等雞毛蒜皮,不由覺得中山王愈來愈迂。不知是否上蒼將靈智都偏給了皇太女,卻讓其后的中山王傻傻癲癲。 心中雖如此想,面上他還是溫聲說:“這種小事,王府管家便可代勞?!?/br> 中山王憋憋吃吃地說:“主要那不是塊普通的玉,不能讓尋常人接手?!?/br> 李赫腦中旋即有幾個猜想,但當中山王將他帶到府中那“一大塊玉”前,掀開綢布時,他還是當場愣住。 那分明是龍玉清的雕像。 與龍玉清身高差不多,神態雕得分外自然。 因那是塊成色上好的白玉,為了逼真,玉匠還用色料為她描了眉眼唇發,看起來與真人竟有七八分像。 李赫一時失神。 連肌膚質感都那樣像。晶瑩剔透,細膩光滑。 他也明白過來,這是中山王送皇太女的成人禮,應是被皇太女嫌棄浪費錢財了。 他啞然失笑。 中山王是像個孩童,皇太女也不遑多讓。 這玉料已然被玉匠雕成她模樣,若要賣到外面,只能打碎售賣。否則,又有誰敢買賣? 可若碎賣,又白白浪費了這塊玉。 中山王見李赫露出笑意,更是沮喪,已不懷希望了,問:“李王兄,你能幫我賣出去么?” 李赫倒爽快應道:“交給我罷?!?/br> 他收了那尊雕像,用兩層綢布覆好,著人小心地放到馬車上,屆時一起帶回齊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