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不文明(h)
“兩封,嬢嬢的信?!?/br> 他的話間有處停頓。 他用笑聲來做逗號。 兩封信的面目很殘破,它們在外打過一場又一場硬仗,堅持到這一刻,終于可以躺在抽屜里歇上一歇。 好在嬢嬢寫她名字那塊還算完好。 一些茶褐色的污漬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嬢嬢寫她名字,必須用再小一點的小楷綴在“杜蘅”后頭,綴一條小尾巴似的,綴上她的小名——眉眉兒。 杜蘅倚著陳順,很輕很輕地在抖。 她摘走他停在拉環上的手,不由分說,一把將抽屜推進去。 啪的一聲,徹底蓋死。 好像里面藏了條蛇。 這是咋的? 陳順愣了愣,見她又唰的一下拉開抽屜,啪的又蓋死。 這樣重復過四五次,肩膀起伏漸大,攥住拉環的手也在簌簌發抖,抖得可憐極了。 他懂了。 原來剛才她在確認,像個孩子閉眼、睜眼,為確認突然獲得的糖果是否真實存在在自己手中。 堅硬的心房被一蓬又濕又滑的血撞疼了。 是真的。 他不會騙她。 陳順呵出一口酸氣,摟緊她:“別把手拉壞了?!?/br> 杜蘅觸火似的,手從拉環上彈開,檢查過把手才說:“沒壞!” 臉上有遲來的喜色。 她高興的時候,說話迫切的時候,會恨不得直直看進對方眼睛里,一雙奇美的眸子不吝地釋放光彩,佛爺看了也該動心。 陳順又是一痛。 是你的手。 不是抽屜把手。 杜蘅看過一遍,信就在腦子里。 可是她看了一遍又一遍。 1972年除夕,這封信殘缺,只留一句:提筆眼花,耳聾目潰,盼著盼著,竟忘記今日除夕。沒能料到——沒有下文,撕毀了。 1972年三月初五,嬢嬢的信變得更加平淡。 內秀的老婦人大概在多次嘗試后,明白了收信地址所代表的禁忌,有些話不能落在紙上。她只說家常,說她整理出兩床棉花被,連夜捆好寄去。 1972年,從紹興寄往某個用數字做代號的監獄的被子,下落不明。 多年后她才知道,嬢嬢偷偷在棉花被里塞了一罐參片、一罐禿黃油、幾個rou罐頭、一大捆經期女用草紙、兩身簇新絨衣絨褲。 對于當時到處打聽,家財如流水散的杜家來說,幾樣平實的預備是一筆不小開銷。 現在,她只沉浸在滿滿的喜悅里。 同時有點擔憂。 兩封都不是1973年祖父過世后的來信。 月亮掛在樹梢。 不時傳來幾聲狗叫。 小院窗戶落了下來,沒有支開,因為杜蘅親手做的支窗小桿另有別的用處。 她把它洗干凈,擦干凈,放在隨手可以取用的地方。 那張虛構的兩軍交戰路線圖,代表她的黑色線條,針對陳順險要地區開始發起不文明的進攻。 花格手絹是新的,還沒下過水。 guitou很大很敏感。 手絹一角吊在馬眼上方,掃過幾回,半硬的roubang立刻從旺盛的黑影中立了起來,昂然著,高舉如旗幟。 握住它。 rou滾滾的性器握在手里,硬度比想象更扎實,充實感從手心漫進每一條神經。 好舒服,好踏實的觸感。 杜蘅心說。 人生來空空的雙手,不能始終空著。難怪成年之后人人自危,非要握住什么,才能安撫腔子里的心臟。 男人腰腹精瘦,臂膀卻寬闊,在身后,必須貼緊他,才能握得更多,更牢實。 “硬了呢?!?/br> 她笑著說。 一團綿軟挨上來,陳順知道是她的乳。 居然會有這么軟這么綿的東西,他見過她的乳暈,嫩粉的顏色像山桃花盛開一樣。搔人心口長刺般發癢。 他不吭聲了。 起先還低喘的嘴徹底鎖死,暗地在吸舌頭,生怕叫杜蘅聽見他沒出息的吞咽聲。 那里,平時他不敢多看。 哪怕視線無意識落上去,幾秒之后必需移開。 胳膊細得好像稍一用力就會被折斷,那里卻豐潤圓滿,高高聳著,挺著,要多俏有多俏。多看幾眼,他也要多翹有多翹。 脹到發痛,拿冷水澆都不管用。 有時能硬個半宿。 為了不嚇著她,他得自己想辦法解決,通常用手。不安分的性器在焦渴挺立很久后,獲得的是他粗暴的擼動,完全沒有杜蘅上手時待它的這份溫柔。 “為什么忍著,不要忍著,放出來,我喜歡聽你聲音?!?/br> 她說的其實是“呻吟”。 他咬槽牙的動靜還是被她聽見了。 手絹糙括的紋理來回刮擦guitou,夜晚靜謐,大大增加了摩擦的質感,刺激得陳順腿內肌rou跟著細微抽動。 大概又爽又痛? 她越過他,窺看性器怎樣在她手底下吐清水。 滿脹的guitou,正承受手絹進行忽快忽慢刮擦,仿佛在受刑。 “嘶…啊…” 他悶哼,釋放出暗啞,短促的呻吟。 如她的愿。 正派粗野的天生軍人正在發出不為人知的呻吟。 杜蘅心口一緊。 心臟猛跳了好幾下。 粗長的yinjing不停在抖,yinnang也在抖!陳順自然、無聲、克制又符合人性的生理表現,果然能掀起她陰暗莫名的快感。 否則無法解釋xiaoxue突然開始的翕動。 那里一抽一縮,擠出了點汁水,打濕內褲。 男人舒適的低喘煽動了她。 她確定她的指令不到,他可以一如既往地堅守。 無條件堅守。 正因如此,好想好想把羞辱帶給他的身體,特別是語言羞辱。以此檢驗像他這樣的人在天人交戰的時刻,會有怎樣的反應。 一定會很有趣。 比如:“你太濕了,流了好多水?!?/br> 又比如:“你的味道很腥,很sao?!?/br> “你在渴望性交?!?/br> “長這么大一根jiba,發情起來很不好受吧?” “不文明,只有發情的野畜才會無休無止地淌jingye?!?/br> 他憑什么能做完人? 他的意志難道沒有失去彈性的時候嗎? 親眼目睹過一場情理、愛欲、人性大爆炸的她,眼下還無法辨識陳順愛里的真摯。 她不識得這樣堅韌的愛慕,待識得,還需幾年。 現在,杜蘅只知道自己對他的興趣,甚至遠遠超過當初對理論物理的興趣。 一束白光閃過,猛一驚覺,人既是物質的又是精神的,此時此刻在她面前的恰是一方宇宙,更是自然界未知的物質結構。而她,不可能不去探究他運動的基本規律! 所以她說了。 挑出其中兩句,在陳順耳邊說了出來。 飽含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