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好男人就該哄嫂子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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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流盡后,二人慢慢平靜下來,分開時對望著對方紅通通的雙眼和濕了半邊的肩膀,都有些忍俊不禁。蘭紀延從屋里的衣柜里翻出一套中衣給江在棠換上,弄了些水給人凈面,又把人塞進被窩里掖好被角,鼻音nongnong地說:“你還在病中,早些睡?!闭f著便吹了蠟燭,坐在床邊,像哄孩子一般輕輕拍著她。 江在棠也確實哭累了,沒幾下就閉著眼沉沉睡去。蘭紀延看著她,也有了些困意,在她額上輕啄了一下便翻窗離開。 翌日江在棠醒來,感覺身上松快了不少,可眼睛卻哭腫了。照水和晴柔進來見她,驚得問她:“夫人怎么了?眼睛怎么這么腫?可是昨夜哭了?”江在棠推說無事,只是昨夜多喝了點水,今日便腫起來,明日就會消下去。 晴柔說:“真是巧了,我去膳房時聽見國公爺身邊的墨跡說國公爺今日兩只眼睛亦腫了!” 江在棠心下訕訕,又有些想笑。面上還是繃著臉吩咐洗漱布膳。飯后請了府醫來把脈,府醫說:“夫人已好些了,再調養些時日身子就能完全康健了?!?/br> 是了,昨日她的心病有了發泄口,一股腦全吐出來,心上輕快,自然身上也輕快。 傳到蘭紀延耳中也讓他松了口氣,盤算著待她全好后要請休一段時日帶她去京郊散心。 他在朝中掛了個虛職,鎮日里正事沒有,但點卯還是得到,偶爾處理點公事,總的來說非常清閑。 這一整日二人都沒見面,蘭紀延也沒出門,悶在書房里計劃著要怎么帶江在棠去玩。江在棠倒是愜意,書看得下了,棋局也可認真解了,就是眼睛腫著不大方便。 這一日蘭紀延來找江在棠同用午膳,飯后便請了府醫來診。蘭紀延極認真聽著府醫說話,府醫說夫人已大好了,平日里放寬心即可。 蘭紀延轉過頭來,面上喜色擋不住,眼睛彎彎問她:“嫂子,去京郊別莊散心可好?你還未曾去過罷?那兒風光獨好,就在京郊翠瓊峰上?!?/br> 江在棠點點頭,說:“隨你安排?!?/br> “我已請了休,中饋交給管事——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代理了。過兩日我們便啟程?!碧m紀延撫掌起身,興沖沖地吩咐這個吩咐那個。 江在棠嗔他:“不是過兩日才走嗎,現在就開始收拾未免有點太早——不要太興師動眾,平白惹人閑話?!?/br> 話是這么說,可堂堂定國公及國公府大夫人出門排場又怎會小。 蘭紀延在前頭騎著馬,江在棠在馬車上,同她侄子侄女聊得正歡喜。 當日蘭紀延提出要去京郊時她便憂心若只有他們二人會惹來議論,提出攜兩個族弟同去。蘭紀延當時就撇了撇嘴說:“那幾個族弟最是調皮搗蛋的年齡,不要不要。我寧愿帶你娘家侄子侄女去,好歹乖些?!?/br> 江在棠也很久沒回娘家了,想娘家人想得緊,于是便捎上了兩個不到十歲的孿生子。 馬車內一路歡聲笑語,卻苦了蘭紀延。他本來想半路上賣賣慘鉆進馬車里同嫂子一塊兒坐,可來了兩個小孩,馬車他是決計上不去了,只能被身下的馬一路顛著屁股。日頭還頂毒辣,曬得他臉都燒起來。 好在翠瓊峰并不遠,蘭紀延一下馬就要了點冷泉水覆面,好容易才將熱降下來。 那邊廂江在棠牽著侄子和侄女安置好,才來關心關心他。 “如何?頭暈不暈?” “就是看著嚴重了些,其實不礙事?!?/br> “今日便好生歇著,明日帶我好好逛逛這莊子?!?/br> 蘭紀延自是滿聲應下,江在棠看他像看條小狗似的,忽然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頂,揉完便轉身就走。徒留蘭紀延摸著被揉亂的頭頂笑出了聲。 翌日,蘭紀延便帶著三人走了一遍莊子,然后就遣了墨跡墨痕和照水晴柔帶著兩個小孩玩,自己則帶著江在棠往深山里的古剎走去。他沒讓人跟著來,此刻就他們二人走在山路上。 此時正是暮春,路旁開滿了野花,淺淺的香味隨著微風鉆入鼻腔,耳邊偶爾傳來清脆的鳥鳴聲,確是一個頤養身心的好地方。 “阿疾,如何?可舒心了?”蘭紀延看著她的表情,問她。 “自然。我嫁進國公府這么久,雖知道這兒有個別莊,卻不知風景這么好。今日算是來對了——只是山路有些難走?!?/br> 確實難走,今日江在棠特意穿了便于行走的鞋,卻還是累腳。路程走了一半便有些疲憊,轉到半山腰的亭子里稍作休息。 “乏了?”蘭紀延看她靠著柱子坐下,微微喘著氣,便蹲下來握住她的腳踝,手一使勁將她的鞋子脫下來,要給她揉腳。 江在棠嚇著了,腳就要縮起來躲開,“你做什么呢!怎么隨意脫女子的鞋!” 可蘭紀延卻牢牢握住她的腳踝,回避了她的問題:“別動,我替你按按,沒那么難受?!?/br> 或許是認真學習過手法,一通按下來江在棠確實沒那么累了。蘭紀延給她穿好鞋,又將另一只腳抱在懷里。 蘭紀延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是一定要做到的,江在棠實在拗不過他,加之他按得也確實舒服,便隨他去了。蘭紀延給她把鞋穿好,想來給她整理有些亂了的鬢角,手剛伸出來又縮回去,轉身離開。 “你做什么去?” “去找點水洗手?!?/br> “我同你一起去?!?/br> 江在棠起身綴在他身后,走進山深處尋溪。 不遠處確實有溪流,淺淺的緩緩的一條,清澈得一眼望見底。蘭紀延蹲下來,撈了點水洗手,想用帕子擦干卻苦于濕著手無法伸進懷里拿。他轉過身讓江在棠幫他拿出來。 江在棠依言伸手,在他懷里摸了一下便將他的帕子找出來。蘭紀延被她摸得心癢癢,卻狠心按捺下去了。 江在棠把帕子塞給他讓他自己擦,蘭紀延隨手一擦又把那帕子隨手一塞,來討她的帕子。江在棠橫他一眼問他做什么,蘭紀延無辜地說我替你擦擦臉。江在棠說我自己會,便蹲下身去將帕子濕了水絞干,隨意擦了兩下便作罷。 “你這臉上有些花了,你自己見不著,還是我幫你擦?!碧m紀延仍攤著手心,江在棠無奈,只好將帕子交給他。蘭紀延抬著她的下巴,細細地給她擦著臉,給她擦完之后又給自己囫圇擦了擦,便將那帕子隨手一塞,又抬起手去整理她的鬢角,直將人擺弄得齊齊整整才罷休。 兩人又繼續往深山里走去。 蘭紀延裝作不經意地來牽她的手,她掙開幾次就被牽起幾次。 “你又做什么呢?” 蘭紀延無辜地看著她:“我沒做什么呀,是手它自己去牽的嘛?!彼謸u搖二人相牽的手,“山路難行,我牽著你也好走些嘛?!?/br> 就這么牽了一路,那古剎已出現在二人視野中,江在棠便掙開了手,同他說莫要再牽著了。蘭紀延遺憾地摸了摸掌心,似乎還在回味著柔軟的觸感。 慈云寺門前的掃地僧見二人來了,低低念一聲佛號,請二人進去。 “……糟了,今日身上沒帶錢?!?/br> “不礙事,我已替你捐過香火了——每月我都有遣人來以你的名義捐?!碧m紀延邀功后又想來摟她,卻被她避開。 慈云寺并不大,江在棠很快便走到大雄寶殿,在蒲團前站定,輕輕合攏雙手,閉目誠心拜佛。蘭紀延站在她身側看著她虔誠的模樣,忽然想起一句詩——安得世間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蘭紀延想,哪有那么好的事,既要不負如來又要不負心愛的人,真真是癡心妄想。他亦合攏雙手,閉目,心里默念:佛祖莫負了我,讓她心愿成真罷。 拜畢,二人走出殿門。樹影斑駁,間或有陽光灑在二人臉上,金黃金黃的,倒真有些似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