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好男人不會讓嫂子崩潰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元尊、摧眉(年代 糙漢 女方粗口)、洋紫荊、被兩個男人渣后,她佛系了
江在棠醒來的時候天色未亮,身上干爽卻仍有些酸軟。她在心里埋怨蘭紀延不知輕重,明明第二日就要出靈下葬了卻在靈堂做出……做出那種事! 照水和晴柔服侍著她洗漱穿衣,她一出門撞見蘭紀延候在門外。見她出來就要挨過來扶她,卻被她輕輕一避,雙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有些尷尬地停在空中。江在棠徑自掠過他,向正廳走去。 等待幾刻鐘,便陸陸續續有了參加葬禮的客人上門。江在棠一一接待,人到齊后便出靈下葬。 葬儀一日下來是很累人的。江在棠回府后疲憊得一根指頭也動不了,沐浴過后連飯也沒吃就準備歇下。此時一位不速之客連通報也沒便闖了進來。一進來便傳膳,對她說:“今日除了早上一碗粥,你是一粒米沒進罷?晚上多吃點?!?/br> 江在棠本就不太舒服,此刻更是一個眼神也欠奉。蘭紀延走到她身邊,壓低聲音只讓二人聽見:“嫂子,別讓我……” “嘖,我知道了!”江在棠起身,走到桌旁,拈起筷子夾了菜,慢慢地嚼起來。蘭紀延坐在她身旁,給她夾菜,夾的都是她喜歡吃的,可江在棠把那些菜都撥到一邊,只夾了幾粒米飯到嘴里,便擱下碗筷說吃好了。 蘭紀延皺眉看她,卻發現她臉色不太好。讓下人撤了菜,又揮退他們,便將人抱在懷里摸摸揉揉,溫聲問道:“不舒服嗎?是不是今日累著了?” 江在棠推開他,沒好氣地說:“昨日累著了。我要睡了,還不走嗎?”說完便脫了鞋翻身上床,連外衣也未脫。這眼瞧著便是心情不好,蘭紀延不愿同她吵,道了聲晚安后便悄悄離開了。 翌日,江在棠醒時只覺頭昏腦脹,猜是染了風寒,請府醫來看果真是風寒。開了藥方子喝下去,又睡了半日。 晚間蘭紀延來看過,江在棠不想理他,便裝著沒醒。誰知蘭紀延這個登徒子卻上手撫摸她的臉,摸著摸著又將拇指壓在她的唇上揉弄。她不堪其擾,抬起手來擋了擋,仍閉著眼。蘭紀延收回手,坐在床邊又看了一會,伏下身親她額頭一口,便起身走了。江在棠聽到他遠去的腳步聲,和囑咐侍女低低的聲音。 過會兒江在棠躺得渾身都酸酸軟軟,終于耐不住要起來。照水過來扶她,她吩咐要沐浴,晴柔卻說:“夫人染了風寒,沐浴的話容易加重病情……” “……那便拿條濕的巾子給我擦擦,發了一日的汗,身上難受得緊?!?/br> 第二日病情卻更嚴重了,江在棠連床也起不來了。再請了府醫來,診斷仍是說風寒,開了新的方子煎服。鎮日便躺在床上,飯也提不起胃口來吃。第三日病情又更嚴重,連飯和藥也是照水晴柔喂的。又請府醫來診,府醫沉吟半晌說是心病,得慢慢養。 這心病一病就病了月余。剛開始那幾日蘭紀延常常在夜里來看她,撫著她的發沉默地看著她。有時候江在棠睡著,有時候醒著,醒著的時候卻從不起來同蘭紀延交流。這一月里鎮日郁郁寡歡,看會兒書又將書扔在一旁發呆,拈著棋子下了半天最后又差人將棋盤收走,坐著發呆。照水和晴柔陪著她說話解悶,可她說著說著思緒便溜走了。 夜里蘭紀延偷摸來看她,不可避免地發出些聲響,總是將她吵醒,她裝睡避過蘭紀延,蘭紀延走后卻翻來覆去再也睡不著。 眼下烏黑日益加重,心情沮喪亦日勝一日。某日蘭紀延又悄摸來看她,照例摸摸臉和頭發,親一口額頭,還未起身便被她拉住。蘭紀延驚喜地看著她,剛要說什么卻被江在棠一句話堵住。 “以后莫要再來了?!碧m紀延臉上的喜色凝住,還未說話又聽見她平淡的聲音,“你若再來,我便隨你哥一起去?!?/br> 蘭紀延怔住了,他知道她是認真的,當即便站起身說:“你、你別想不開,我馬上就走,你千萬別——” “還不走嗎?”江在棠連眼也未抬一下,聽著他出去的聲音,動也未動。 頭兩日蘭紀延確實沒再來了,可江在棠夜里仍睡不安穩,往往要熄了燈翻來覆去很久才能睡得著,天連一絲亮色也無時就醒來。 第三日夜里蘭紀延實在捱不住,夜最深時悄悄潛入。剛進入房內,卻發現江在棠坐起來,點亮了床頭燭燈,坐在燭火下幽幽看著他,一手握著金簪,緩緩抵在脖頸上。 蘭紀延嚇住了,顫著聲:“阿疾,別、別,我這就走!” 江在棠卻不讓他走了:“不準走,走近一點兒,”蘭紀延依言走得近了一點,“若不讓你看著我死,你又怎能知道我這些時日……有多痛苦……” 燭火映著她的臉龐,淚像斷了線似的滾落。 “叔嫂相jian有悖倫?!覅s同你私通了半年。望之尸骨未寒,我還同你在靈堂里……在靈堂里做出那等事!……我對不起望之,對不起國公府上下,也對不起教導我多年的父親母親!”她語氣激動,一句話要說兩三次才能說完整,整個人浸在淚水里,發著抖,握著金簪的手連指節也泛白,說到最后已是說不下去,大口大口喘著氣。 蘭紀延嚇壞了,聲音緊張卻不敢輕舉妄動:“阿疾、阿疾,是我錯了,都是我逼你的、你沒錯,阿疾……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是我,都是我——” 江在棠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整個人弓著,手握不住簪子掉在床上,她抖著手要去拿起來,卻動不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胸膛起伏,蘭紀延看準時機沖過來摟著她。 她感覺氣被抽走,眼前發黑,控制不了自己的動作,淚水仍自顧自滾落,從下巴流到衣襟上。蘭紀延手發著顫,伸手成空心掌去捂她的口鼻,將她半張臉捂了個嚴實。 “放緩呼吸,阿疾,別再想了,慢慢呼吸……慢慢地,慢慢地……”聲音逐漸低下去,蘭紀延耐心地陪著她緩著氣。 待她緩過來,已是半刻鐘后了。江在棠趴在他懷里一抽一抽的,蘭紀延放開捂住她的手,手掌上沾滿了淚水和口水,想去擦她的眼淚,卻苦于手掌整個都濕了,便抹在自己衣服上,從懷里取出手帕,細細地給她擦干凈臉,放下手帕后還順手將那金簪扔出去老遠,絲毫不顧及那是自己贈與她的生辰禮。 蘭紀延輕聲輕語地哄著她:“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你莫要想不開,若是有氣,你打我罵我,怎樣都好,朝我發泄便罷了,不要傷害自己,不要再……做出那等事了……”說到最后,聲音漸漸低啞,帶上了哭音。 “我……你那般孟浪行事,可曾有想過我?我的聲譽清白、我娘家的聲名……若是這事傳出去,我父親、母親,我姐妹兄弟的聲名,就全毀了!我倒是沒什么,一死了之便是,可他們、他們做官為人婦的,若全因為我都……我到死也不瞑目……” “阿疾,不要……不要再說死了……我,你說的,我想過的,我都想過的,我從來都把他們趕走,我們、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周圍沒有人,一個人也沒有。有什么動靜我都能聽見,我、我從來沒有要把這事傳揚出去……” “可你每次都說……每次都那樣說!”她又抽噎起來,手握成拳砸了他的胸膛一下,單薄的脊背顫抖著,淚水落下來,灼在蘭紀延心上,剜出一道guntang的痕。 “對不起,阿疾,對不起……我,我發誓決不會將我們的事說出去,若違此誓,我蘭紀延不得好死!” 江在棠聽見他這話,抖著手去捂他的嘴:“不要這樣起誓……你若不得好死,我怎么對得起望之……” 蘭紀延含在話語里的淚終于落下來,順著臉龐流入她的手心。她抬起頭來看著蘭紀延紅紅的雙目,忽然被用力抱緊,像要把她揉進血rou里。 江在棠緩緩松了力,又突然伸手回應了這個擁抱,將臉埋在他的肩膀上痛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