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兒奴大佬早夭的閨女 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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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縣令蓋著白布, 被抬了出去。 牢房內陰暗,抬著尸體的獄卒不小心顛了一下,擔架上的尸體側翻, 漏出了那死不瞑目渙散的眼瞳,嚇得隔壁牢房內的齊宴嘔吐不止。 午后, 錢夫人提著食盒來探監, 錢大有不情不愿的陪著過來。 擔驚受怕了兩日的齊宴看到她像是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連滾帶爬的撲到牢門前拽住她衣袖:“姨母,姨母, 阿宴不想死, 求求你救救阿宴吧!”他鬢發散亂, 哭得雙手顫抖:“姨母, 你不是最疼我的嗎,你不是把我當親兒子嗎?你救救我, 救救我……我不想死??!” 錢夫人被他哭得難受,只能握住他的手。他雙眼放空, 嘴唇哆嗦:“就在剛剛,剛剛我看到胡縣令, 他死了, 他吊死在我的隔壁,被抬出去的時候眼睛都沒閉上?!?/br> “姨母, 我怕砍頭??!會疼的……” 他指甲死死摳進錢夫人的rou里,他是真的怕??! 到底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錢夫人眼眶蓄淚,雖然不舍又無可奈何:“阿宴……”她聲音哽咽:“你救認了吧, 你犯的是國法,姨母沒能力救你……” 齊宴怔愣, 突然用力,將她推倒,嘶吼道:“你就是不想救,你眼里只有錢大有那個草包,說什么把我當親子,虛偽!”他指著錢大有,質問:“今日,若是他被關在里面,你會不救嗎?” “齊宴,你夠了!”錢大有扶起他娘,惱怒的盯著他:“我們家憑什么救你,憑你想弄死我們全家的情誼嗎?你又不是我娘肚子里出來的,把你當親子,你算哪根蔥?”他們全家對齊宴已經夠好了,從小到大都供著他。 好到他都吃醋,總懷疑齊宴才是他娘和爹的兒子。 但無奈他和他爹長得太像了。 齊宴被他激怒,嘲諷的笑起來:“你們果然說真話了,從頭到尾就只是想沾我家的光,現在出事就來看我笑話是不是?不想救我就別來假惺惺!” 錢夫人真是對這個外甥失望透了,她把食盒放在了地上道:“里面有些吃食,還有你最愛喝的酒,你且用些吧?!比缓蠊麛嗟呐ゎ^,“大有,我們走!” 齊宴見她真的要走,又慌張起來,扒著牢門苦苦哀求,絲毫沒了往日貴公子的傲氣…… 錢大有生怕他娘心軟,用力拉住她往牢房外走。然而,直到出了監牢,錢夫人都沒轉身。 牢房外,天光朗朗,萬里無云。 錢夫人瞇眼抬頭仰望碧空,嘆了口氣:“大有,從前我總以為你表哥才華無雙,又上進又懂事。如今想來,是娘錯了……” 她看向自己兒子,露出了真心實意的微笑:“你比他好!” 這是他娘頭一次覺得他比齊宴好,錢大有激動得快哭了:“娘……” 錢夫人笑容擴大,如同小時候那樣摸了摸他的頭:“我們回家吧!” 胡縣令的死,邢知府追查了三日,一無所獲,對外只稱他畏罪自殺,死前將馬家貪沒的金礦盡數追繳回來了,還把胡府所有的值錢的東西全上繳了。 朝廷念他認錯態度良好,在職期間也算為民辦實事。孤兒寡母的特赦了死罪,令其離開原籍前往荒涼的蜀中居住。 胡家落敗,同他們往來的親友同族避之而不及,被趕出家門的胡大公子胡辰卻出現了。他駕著一輛普通的青棚馬車,把胡寶珠和胡老太太接走了。 趙凜帶著趙寶丫趕來送別時,馬車已經出了城。 胡辰看見趙凜,拉停了馬車,拱手道:“趙秀才,可是有事?” 趙凜遞給他一個盒子,道:“里面是之前你meimei散出去的一部分金銀首飾,蜀中艱苦,夠你將她平安養大了!” 胡辰眼眸閃了閃,堅定的把盒子推了回去:“不用,他掙的黑心錢我一分都不會要,我有手有腳,會贍養祖母,養大meimei?!?/br> 他想了想:“你把這些東西折成銀子分給馬家和錢家吧,就算他冤枉兩家的補償。若是他們不要,就分給需要的人?!?/br> 趙凜詫異:胡縣令難得有個好兒子,雖然他不承認。 “好吧?!彼R車里面看,“你meimei呢,丫丫想和她說兩句話?!?/br> 牽著他手的趙寶丫也探頭往馬車里看,小小聲喊了句:“寶珠jiejie?!?/br> 馬車里沒動靜,趙寶丫又喊了兩聲,車簾子終于不耐煩的掀開,小女孩跨出兩步,站在高高的車轅上,逆著橘紅的晚霞看她。小臉如霜,出奇的憤怒:“別喊我,你是壞人,你阿爹也是壞人,你們把父親還給我!”她那天都看到了,是寶丫和她的阿爹把她的父親送進了牢房,寶丫和她玩只是為了找父親的錯處,只是想害她的父親。 那是疼她、寵她的父親,就那么死了。 那日祖母捂住了她的眼睛,可她還是看見父親被抬出去的模樣。 她討厭趙寶丫! 晚風帶起胡寶珠珊瑚紅的裙擺,她臉浸潤著一片紅,眼睛瞪圓,小手捏緊。 “對不起……”趙寶丫眼眶突然紅了,伸手把撕碎又重新縫合的那只布老虎遞給她:“我把這個還給你吧?!?/br> 那只布老虎來回折騰,已經很丑很丑了。 胡寶珠一把抓過它,然后狠狠朝地上一砸,朝胡辰喊:“大哥,快走,我不想見到她,我討厭她!” 趙凜蹙眉,胡辰面露尷尬,又不知道說什么,只得拱手駕馬而去。馬車的車輪子從布老虎身上碾過,剛縫合不久的肚子重新裂開。整個又臟又破,已經不能看了。 一如初次撿到它時,它也那么躺著臟污的馬車輪子底下…… 馬車里的胡寶珠寶珠膝蓋嗚嗚哭了起來,繼而嚎啕大哭……胡老夫人伸手拍拍她的顫抖肩,嘆了口氣道:“祖母不是和說過了,不要討厭小寶丫,這都是你父親應得的。種什么因,結什么果……” 胡寶珠也覺得父親不對,但她沒父親了…… 去路煙塵滾滾,馬車很快消失在晚霞青山間。趙凜抱起紅著眼睛的小寶丫,揉揉她腦袋,哄道:“別難過,你不是還有小星河和春生哥哥嗎?” 趙寶丫揉揉眼睛,趴在他肩頭,聲音嗡嗡的:“我才不難過,是她父親想害阿爹和馬叔叔、錢叔叔,她父親不好。我一點也不難過……”她吸吸鼻子,“我又不是銀子,又不是所有人都喜歡……” 小姑娘嘴里說著一點不難過,可還是難過了。不怎么說話,晚飯也沒吃多少,早早就去睡了,連趙星河都瞧出她不對勁。 夜里,躺在床上,隔壁傳來嗚嗚的哭聲。 趙星河拿起傳聲筒小聲問:“寶丫meimei,你在哭嗎?” 趙寶丫捏著竹筒子徹底控制不住了,嚎啕大哭起來:“嗚嗚嗚,又不是我求著她和我玩的,是她要我去她家的呀……她討厭我,我才討厭她呢……嗚嗚嗚……” 何春生的聲音又從隔壁傳來:“寶丫別哭了,我們都很喜歡你,你和我們玩就好了?!?/br> 趙星河:“我也討厭胡寶珠,我以后最討厭的人就是胡寶珠!” 兩人人輪流安慰她,趙寶丫哭著哭著就睡著了,兩只小手還一邊抓著一個傳聲筒。何春生聽到沒了動靜,也不再說話,兀自去睡了。 倒是趙星河不厭其煩的小聲問:“寶丫meimei,你還在嗎?” “寶丫meimei,你是不是睡著了?” “……” 介于小寶丫情緒不好,趙凜向吳老秀才告了幾日假,帶她去城隍廟玩。趙星河是走哪跟哪,何春生倒是坐得住,待在家里鉆研醫術。 權玉真知道她不開心,特意做了個小葫蘆給她,在里面裝了些蜂蜜,樂呵呵的遞到她嘴邊。 趙寶丫舉著小葫蘆貓著眼睛朝里面看,又嗅嗅,疑惑問:“師父,什么呀?” 權玉真:“你嘗嘗?!?/br> 她小抿了一口,眼睛立刻彎了起來:“是蜂蜜,哪來的呀?”藍白貓聞到了甜香味,伸出爪子去夠。 權玉真指了指大殿的房梁:“在上面發現的,險些蟄了香客,為師連夜把它弄了下來,頭頂都蟄了幾個包。你瞧……?”他把腦袋湊過去給小寶丫看。 小寶丫努力睜大眼往那腦袋上瞧:“好像腫了……” “師父,你擦藥了嗎?” 權玉真把腦袋縮了回來:“全都是頭發,怎么擦藥?” 趙寶丫:“把頭發剃掉……” “那不行!”權玉真虎著臉:“師父是道士,不是和尚,剃頭發像什么話!” 小寶丫一想到師父光頭的樣子就樂了,笑得牙不見眼。趙凜松了口氣,還是權道長有辦法。 一大一小正開心呢,城隍廟的門被人敲響。三人往門口看去,就看見一領官轎停在了正門口。轎簾子被掀開,常服束發的邢知府走了出來,撩開袍子往里面走。繞過青煙裊裊的香爐,走到正殿,給城隍爺上了三炷香。 然后朝三人走來,撫須笑道:“你們倒是愜意?!?/br> 他坐到空著的石凳子上,權玉真取來酒杯給他倒了一杯酒,問:“今日什么風把你吹來了?” 邢知府:“齊宴判了秋后問斬,齊州判聽到消息跑了,上頭發了通緝令。我被調任回了京都,不日就要啟程,今日特意來辭行?!?/br> 權玉真嗚了聲:“回京都好啊,你也該回去了?!?/br> 邢知府笑了笑:“托你們的福?!?/br> “新來的長溪縣令姓陳,是我的學生,為人不錯,你們今后有事都可以找他?!?/br> 之后,邢知府明顯有話單獨和權玉真說,趙凜很有眼色的帶著寶丫和星河去了何記酒樓。剛到何記沒多久,就被錢大有和馬承平相繼找上門。說是為了感謝他,請他去家里吃飯。 趙凜一時分身乏術,建議道:“要不,大家一起在何記吃個飯?” 他都開口了,兩家自然不會拒絕,于是兩家商量好次日一起在何記包了最好的酒席宴請趙凜。趙凜把三個孩子都帶了去,順便還讓人去請了權玉真。權玉真不喜人多,推說忙沒去。 錢家和馬家倒是因為一個案子熟悉了起來,觥籌交錯,錢志業和馬員外已然稱兄道弟了。趙凜把送給胡辰的金銀首飾拿了出來,把他的意思傳達了一遍。兩家都不肯要,都道:“胡大公子都不要的東西,我們能要?”他們就不是缺這個錢的人。 趙凜:“那行,這些東西我會拿到縣衙,讓陳縣令分給窮苦百姓?!?/br> 馬員外喝了口酒,小聲問趙凜:“這新來的陳縣令你看到過沒?為人怎么樣?”他真是被胡縣令嚇怕了。 趙凜:“人不錯,他聽說你們兩家的遭遇,還特許承平兄和大有兄去縣學讀書?!彼聪蝰R承平和錢大有,“你們兩個可要去?”他是知道錢大有會去的,馬承平就不知道會不會了。 兩家人自然知道天上不會無緣無故掉餡餅,這必然是趙凜給他們求來的機會。 “去,怎么不去!”錢大有高興還來不急呢。 當初齊宴家說了那么久都沒辦成,這會兒突然就成了,錢家夫妻都高興傻了,連連朝趙凜敬酒。 馬家夫婦就有些糾結了,馬員外道:“小寶丫不是說承平讀書會有牢獄之災嗎?這能去讀?” 馬承平自己也很糾結:一方面他是真的不喜歡讀書,另一方面,大牢里走了一遭,他深刻的知道沒有權勢是不行的。 于是咬咬牙道:“我去!”其他的他不想,考個秀才也是好的。 馬家夫婦連忙看向趙寶丫,趙寶丫正和碗里的獅子頭較勁呢,抬起小花貓臉,說:“承平叔叔不是進過牢房了嗎?” 馬員外一想好像是哦,他們一家都進了監牢,正好應驗了他那個夢。幸好有趙凜這個貴人,他們家才能逢兇化吉,之后去讀書應該沒什么問題了。 兩家都是知道感恩的,當面道謝后,又準備了很多小孩兒喜歡的東西送到了趙家。 趙寶丫開心了,對那些新奇的玩具和吃食愛不釋手,反倒是趙凜開始煩不勝煩。他最近只要出去,碰見的人都會問他《俠游記·四》寫得怎么樣了,什么時候出話本?主角接下來會遇到什么事?還有幾本續集……等等等,一系列的問題。 走到書院也沒個清凈。 唯一看不上他的要數顧山長了,中秋節那日,他帶著小寶丫和星河去顧山長那送節。顧山長看到他,第一句就是訓:“你倒是懂得變通的,不讓你出模擬考卷,你給我寫話本去了。早告訴過你,不要弄這些有的沒的,好好讀書就是。寫個話本還被胡縣令利用,弄得滿城風雨,若是以后有心人再拿這個做文章,對你不利如何是好?” 趙凜摸摸鼻子,頓覺無趣,心想著:丫丫帶著星河去哪了,怎么還沒回來? 他現在就想走。 趙寶丫帶著趙星河去看了顧夫人養的花草?;▓@芬芳,開盡了秋日的熱烈,花叢里蹲著個人,烏發如墨,側臉長睫如振翅欲飛的蝴蝶。 趙寶丫只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兩年未見的聞孔雀。 她噠噠的跑過去,低頭問:“jiejie,你在干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