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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女兒奴大佬早夭的閨女 第94節

    他聲如洪鐘,整個公堂內外都聽得一清二楚!

    胡縣令氣急反而鎮定下來,嘲諷問:“你這是想本官審自己嗎?還是脫下官帽自行伏誅?”他冷笑連連:“趙凜,本官念你是秀才身,一再容忍你!今日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忍了,來人,把趙秀才拖下去重打五十棍!”

    “不許打我阿爹!”趙寶丫尖叫,想沖進去。

    趙春生和秦正清委實沒料到趙凜會來這么一出,驚愣過后也反應過來了,連忙大聲喊:“縣令大人,趙凜是秀才身,按我朝律法,不可對秀才擅動私刑!”

    陸坤只是冷冷的瞧著:真是個不怕死的,在縣令府上告縣令大人,好歹也去知府衙門告??!

    胡縣令才不管這么多:“趙秀才與錢家、馬家來往甚密,金礦石一案定于你也脫不了干系!來人啊,給本官打!打到他招為止!”

    小黑跳了起來,一下子把攔住小寶丫的官差撲倒。趙寶丫邁著小短腿沖了進去,兇巴巴的擋在她爹面前:“誰敢動我阿爹,我就咬死他!”

    胡縣令不耐:“把這個女娃娃拉走!”

    官差要動手,人群外又傳來一聲大吼:“誰敢!”

    同一時間,一支利劍擦過眾人頭頂,穿過齊宴的發冠,直接將胡縣令的烏紗帽釘在了公堂之上。

    胡縣令嚇得腿軟,手上的驚堂木啪嗒一聲砸在桌上……受驚的百姓分開一條道……一眾威風凜凜的帶刀侍衛開道,一個身穿緋色官袍,胸口繡著云雁的官員出現在眾人視野里。

    他大步走到公堂之上,態度威儀,目光如炬,盯著胡縣令質問:“你乃朝廷命官,不知秀才不可隨意折辱的道理?”

    “刑,刑知府,知府大人!”胡縣令放在桌案上的手在發抖。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從長溪到河中府快馬也要一日半,消息傳過去,那邊的人就算第一時間反應派人過來也要四五日。緣何案發到現在不足兩日,就驚動了刑知府?

    是上面早就注意到他走私金礦的事,還是?

    胡縣令死死的盯著趙凜:此人今日為何一反常態跑來擊聞登鼓?莫不是早知道刑知府要來?還是刑知府就是他招來的?

    他越想越陰沉!

    圍觀的百姓驚訝:這位就是刑知府,傳聞中,河中府的青天大老爺?

    一時間,百姓齊齊跪拜!

    趙凜深吸一口氣,將狀紙呈到刑知府的面前,重復剛剛說過的話:“縣學學子趙凜要狀告胡縣令和齊州判利用職務之便,中飽私囊,侵吞朝廷金礦石。害怕事情暴露,又伙同齊州判之子齊宴誣告錢家和馬家,亂用私刑,妄圖屈打成招!”

    “請知府大人明查!”

    “趙凜!”胡縣令強自鎮定,朝趙凜喝道。

    他剛喝完就對上刑知府凌厲的眼神,遂訕訕閉嘴。

    邢知府:“胡縣令,如今你算被告,本官沒問話,莫要插話?!彼砗蟮氖绦l道,“來呀,搬把椅子請胡縣令下坐!”

    立刻有人上前,把林師爺拎了起來,朝公堂之上的胡縣令坐了個請的手勢。

    林師爺憋屈的站在一旁,胡縣令訕訕,起身想去取被釘在身后的烏紗帽。

    邢知府:“胡縣令,在案件沒水落石出前,這烏紗帽還是不戴的好!”

    胡縣令去拿帽子的手僵住,咬牙乖乖走到林師爺的位子坐下。護衛上前把上面的椅子擦了擦,邢知府很自然的坐了上去,驚堂木一拍,喝道:“來人啊,把案件相關的馬家人和錢家人一并帶到公堂之上!”

    “不可!”胡縣令驚得剛要站起來,就被邢知府帶來的侍衛一把給摁了下去。

    邢知府警告的看向他:“被告,本官沒問話,不許插話!”

    胡縣令:官大一級壓死人??!

    趙凜挑眉:呵呵,終于體會到他們平頭百姓的憋屈了?

    第71章 71

    馬家的三人和錢家的三人很快被帶了來。

    馬家父母和錢家父母一路哭嚎, 聲音悲切。馬承平和錢大有卻是被抬上來的,兩個人背部還印著血痕,頭發散亂, 面容慘白,看上去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

    胡縣令、齊宴:淦, 剛剛在牢里面還好好的, 他們出來時好像也沒讓人用刑??!怎么這會兒就像要死了一樣?

    馬員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控訴:“知府大人救命啊,屈打成招??!前日莫名其妙的被抓進去, 縣令大人什么也不問, 就只讓我們招供, 不招把我兒往死里打。草民什么也沒做, 壓根不知道招什么??!”他哭得整個肥碩的身體都在顫,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錢志業貴為一幫之主, 雖然不像是馬員外那樣毫無形象的哭嚎,可一個八尺大漢也眼眶蓄淚:“草民家也是無妄之災, 草民和馬員外壓根不熟,就被無緣無故扣上一同走私的罪名。草民連那金礦石都沒見過長什么樣子, 就讓草民招供, 不招就要打斷我兒的手腳。知府大人冤枉啊,胡縣令草菅人命, 亂動私刑,求您為草民做主!”他長長叩拜下去。

    馬夫人和錢夫人也跟著叩拜,哭得讓人不忍。

    不過是兩天,兩家的獨苗苗就被打成這樣了, 這不是想屈打成招是想怎樣?

    果真被趙秀才說中了嗎?

    邢知府沉著臉看向胡縣令,質問:“胡縣令可是有證據證明馬家和錢家合謀盜取金礦?”

    胡縣令:“稟知府大人, 馬家負責挖金礦,卻一直未記錄挖到的金礦數目,這不是早有侵吞之心是什么?至于錢家,他們在碼頭上的賬房主動告發錢家走私金礦,所謂無風不起浪,坊間都把這事編成話本了。我朝對金礦管理一向嚴格,本官審查時嚴苛了點自然也無甚大礙!”

    聽胡縣令這樣扭曲事實,趴在木架子上的馬承平立刻詐尸般的叫道:“知府大人,胡縣令在說謊。當初草民說要記賬,是林師爺說馬家不用管這些,只管挖礦就好。幸虧草民覺得不妥,多留了一個心眼,每次挖出的數目都有叫家仆記賬。賬本草民先前就給了趙兄,知府大人可以過目!”

    胡縣令驚詫,看向林師爺,林師爺驚慌一秒,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此事。

    邢知府看向趙凜,趙凜從袖帶里掏出馬承平給他的賬本,呈上去:“先前去馬家游玩,承平兄確實有和學生說過此事,學生也因此覺得他冤枉!”

    邢知府翻完賬本看向胡縣令,胡縣令眸色深沉:“即便馬家有賬本,也不能說明他們沒有偷盜之心。趙秀才僅僅因為一本賬本就敲聞登鼓替他們兩家伸冤,不妥吧?”

    趙凜平靜的和他對視:“學生飽讀詩書,自然不是這么草率的人。蓋因為先前和錢兄在碼頭江面游船,瞧見齊宴鬼鬼祟祟裝了一船的貨運往荊州,又不讓檢查,這才起了疑。之后錢兄在齊宴屋子里找到五封書信,書信是齊州判寫給齊宴的,里面明明白白寫著縣令大人和齊家合謀走私金礦,密謀栽贓嫁禍之事?!?/br>
    “學生不忍兩位好友蒙受不白之冤,又因學生吃著朝廷的癝糧錢,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有冤假錯案自然要鳴鼓伸冤!所以,錢兄把書信交給學生時,學生就將書信寄給知府大人了!”他條理清晰,句句高義,圍觀的百姓都忍不住叫好。

    齊宴驚慌:他在錢家翻了一夜的書信,居然被趙凜寄給邢知府了?

    胡縣令聽后咬牙切齒:所以,邢知府之所以這么快趕過來,真是趙凜通風報信了?趙凜何時和邢知府那般熟,可以私下寄信給他,還能僅憑一封信就讓對方快馬加鞭的趕來?

    先前府試,鬧出作弊一事,雖然最后是誤會。但邢知府對趙凜的印象應該不怎么樣的。

    邢知府朝林師爺招手,拿出權玉真給他的信示意他讀。林師爺拿到信后手抖,看看齊宴又看看胡縣令。

    驚堂木一拍,他不僅手抖,整個身體都抖了。

    邢知府:“快讀!”

    林師爺咬牙,大聲把齊州判寄給齊宴的五封書信都朗讀了一遍。書信里,確實明明白白提到走私金礦一事,又提到‘為父雖和胡縣令私交不錯,但此人貪財狡詐,你與之密謀,當事事小心為上,凡是留個心眼’?!?/br>
    齊宴驚慌又羞憤,有種背后說人被當場戳穿的窘迫。他眼神閃爍,壓根不敢和胡縣令滲人的目光對上。

    邢知府一拍驚堂木,把心思各異的兩人拉回了神。厲聲質問道:“胡縣令,所以你在沒有任何實際證據的情況下連夜逮捕了馬錢兩家,又企圖屈打成招?”

    “齊宴和齊州判來往的書信里說你合謀走私金礦可是事實?”

    胡縣令還沒開口,齊宴疾聲申辯:“知府大人,冤枉??!筆記可以偽造,私印也可以仿刻,這幾份信絕對是假的。齊家絕對沒有干過這事?!?/br>
    “筆記可以偽造,私印也可以仿刻,那運送的金礦會說謊嗎?”趙凜再次摸出一張水路圖,攤開給眾人看:“碼頭那日你說船上的東西是寄給父母的衣物、米糧、特產還有一些現銀,供他們在荊州花銷之用。錢兄覺得奇怪,等船走后派人跟過去了,在船上發現了金礦原石,隨后發現你的船從長溪一路到了云中地帶,然后棄船往荊州的方向去。和你父親寄給你的押運線路圖一模一樣。

    齊宴狡辯:“那船上就是寄給父母的衣物、米糧、特產還有一些現銀,線路一樣奇怪嗎?”

    趙凜冷笑:“是嗎?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彼聪蛐现?,“大人,齊家的貨在云中上岸時就被恰好在那的錢幫舵主李昌海給截獲了。他今早就來了書信,說不日就可以連人帶貨趕過來。還托送信的人帶了塊金礦原石過來?!闭f著他從懷里掏出一塊嬰兒拳頭大小的金礦原石。

    “大人現在就可以派人快馬趕去接應?!?/br>
    齊宴整個人都是懵的:他是知道李昌海賣了瓊華樓跑出去避風頭了,怎么就跑到云中去了,還恰好劫了他的貨?

    他想到那日夜里在碼頭畫舫上,趙凜盯著船若有所思的摸樣,這一切不會是他教馬承平那個廢物的吧?

    他還來不及狡辯,外頭就有送信的驛差匆匆來報,云中縣的縣令命人快馬加鞭送來了一封書信。說是在云中境內截獲了一批金礦原石,對方身上有齊州判的印簽,要走陸路去荊州的。那批貨物已經讓長溪錢幫的李昌海護送過來了,請知府大人到時候記得查驗。

    信件上蓋著云中縣令的官印,就是趙凜方才話的最好佐證。

    馬家的金礦石確確實實被齊家走私到荊州了。

    齊家是跑不了了,邢知府一拍驚堂木,看向齊宴:“證據確鑿,齊宴你還不如實招來!”

    鐵證如山面前,齊宴徹底慌了,指著胡縣令就道:“不關我齊家的事,是胡縣令,胡縣令在走私。他威脅我必須幫忙,之后就拿了這個把柄一直威脅我們家,對就是這樣!”

    “知府大人明鑒??!”

    公堂外一片嘩然:“原來錢家和馬家真是冤枉的??!”

    “這錢家的主母不是齊宴的親姨母嗎?他好狠的心啊,連自己親姨母一家都要弄死!”

    “這比之前的溫光啟更可怕??!這種人都該死,現在就打死!”

    “胡縣令和他是一伙的吧?太可怕了……”

    議論聲都快將朝堂淹沒,邢知府拍拍驚堂木,看向胡縣令,肅聲問:“胡縣令,你可有話說?”他攤開云中縣令寄過來的書信,“這批船出貨可有你加蓋的行船通令?!?/br>
    胡縣令臨危不懼,渾不在意道:“本官向來為官清廉,有案必審,有錯必糾,這是整個長溪縣都知道的事。走私金礦一事,本官確實不知,行船通令一項是林師爺在管,許是他打著本官的旗號和齊家走私,又怕事發,才故意在書信中提及到本官?!?/br>
    “本官實屬冤枉??!”

    幾句話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把一切的錯都推到了齊宴和林師爺頭上。

    胡縣令從上任以來,除了嬌寵女兒一點,在審案處理民訴方面確實沒得說。不管是之前審趙小姑的案子,還是別的什么案子,都沒有偏頗,也不會強拿百姓金銀田地。再加之他對外也不是鋪張浪費的人,反倒是林師爺,前陣子不知道發了什么財?;ㄥX如流水,家里的姨娘買衣裳首飾眼睛都不眨一下。

    前兩日林夫人還差點買空了半個珍寶閣呢!

    要不是走私了金礦,能這么有錢?

    有百姓開始幫胡縣令說話,胡縣令高昂著頭顱,一副料定會如此的模樣。

    林師爺嚇得跪地爭辯:“知府大人冤枉??!小的就是個跑腿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縣令大人和齊秀才的主意?!彼F在悔死了,他說半年前胡縣令怎么突然那么好心,給他指了條發財的路,又給他那么多銀兩。

    原來早算好了事發拉他做替死鬼,那些錢就是買命錢!

    齊宴立刻反駁:“明明是你和胡縣令的主意!”

    兩人在公堂上爭吵起來,但誰也沒有切實的證據,證明胡縣令參與其中了。

    胡縣令朝邢知府拱手:“知府大人,齊家和林師爺走私金礦一事證據確鑿,可以結案了吧?”

    錢家人和馬家人幾人急了,若是這次不能把胡縣令繩之于法,之后他必定會報復他們。錢大有看向趙凜,趙凜上前一步,道:“知府大人,先前有一伙賊人在馬家的后山偷盜金礦,被發現后逃跑。學生當日恰巧也在,在現場撿到一塊梅花令牌。后去院試,那伙賊人半道截殺學生,就是想要學生交出這塊令牌,這點陸坤陸秀才可以作證?!彼蚜钆瞥噬先?。

    邢知府仔細打量這枚令牌。

    突然被點到名的陸坤表情有點一言難盡:先前還以為只是普通盜匪,還以為趙凜大義救他和秦正清,原來那盜匪本就是沖著趙凜去了?

    他和秦正清就是活脫脫的冤大頭,被連累的那個!

    他瞥了眼旁邊的秦正清,嘲諷道:“聽見沒有,虧你還把他當救命恩人?!?/br>
    秦正清:“陸兄此言差矣,不管那盜匪是沖著誰去的,趙兄都是救了我們?!?/br>
    陸坤:“……”假得讓人惡心。

    趙凜繼續道:“之后,小女去胡縣令府上做客,無意中闖入了縣令書房,在他的書房內發現一座黃金密室。里面珍寶無數,其中就有那塊梅花令牌,知府大人現在可以去胡府搜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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