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威逼利誘,騙余瓷跟我開房,跟我上床。
“阿姨,您想聽什么呢?”陳瑕手背擦掉嘴角的血跡,扯著嘴角笑道,“逼她干嘛,您不如問我,我能給您說您想聽的?!?/br> “我威逼利誘,騙余瓷跟我開房,跟我上床。您不就是想聽這個嗎?” 余屏音深深吸了口氣,煩躁地說,“老陳,管管你兒子?!?/br> 陳永華看了一眼余屏音,低聲呵斥陳瑕,“讓你他媽的說話了?” “怎么了,阿姨不就是想聽這個嗎?”陳瑕終于抬頭,挑釁地看陳永華,又看了眼余屏音。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陳瑕為她吸引火力。 “我沒有,沒有做那種事?!庇啻勺齑桨l白,還是死死咬著這一點。 “我好失望,余瓷,你跟你父親一個樣?!彼p輕一句,余瓷的眼淚毫無征兆地落下。 陳瑕眼神微暗一瞬,很快掩去眼底的不耐。 “阿姨,這句話就是你牽余瓷的狗鏈嗎?!彼Φ脽o比張揚。 “老陳,把你兒子帶走?!庇嗥烈粞凵袷疽怅愑廊A。 “一家人,陳瑕,畜牲都不會跟你一樣?!彼掀痍愯?,去往那個無光的房間。 陳瑕任由他拖拉,冷冷一句,“爺爺去世前,要我孝順。陳永華,這是最后一次?!?/br> 聲音不大,陳永華恰好能聽到。 他一激靈,嘴里罵罵咧咧了些臟話壓下去。 “還敢提你爺爺?你爺爺生前最寵就是你,死了也不得安寧?!标愑廊A氣得多踹了兩腳,關他進雜物間。 鎖門的手發抖。說不上是氣得發抖,還是怕得發抖。 最后一次是什么意思?陳瑕要造反? 不等他細想,余屏音那邊傳來一聲巨響。 余屏音用十成十的力氣打了余瓷一巴掌,她的臉上顯現出指痕。 “屏音,余瓷一個女孩家,你下手輕點?!?/br> “你聽聽她說什么,你聽聽她說什么。你自己說?!庇嗥烈羝鹕?,點燃一支女士香煙,來回踱步。 陳永華看向余瓷,余瓷抿了抿嘴。 “我問mama,都說名字是父母給小孩的第一個禮物。我的名字承載著mama的什么希望呢?”她輕輕地笑,好像終于想通了什么。 “mama不回答,所以我替她說。我想,我是送給別人的禮物。從一開始mama就把我當成包裝完好的瓷器。賞心悅目、極其易碎,她想送給誰,我就會被送給誰?!?/br> 明明要經過烈火炙烤,卻修不得火眼金睛,而要被關在琉璃玻璃罩里。千千萬萬年被注目瞻仰,動彈不得,任人賞玩評說。 與其這樣,不如做隨處可見的泥巴。由著植株生長,做最不起眼、最自由的一個。 “你,你也給我跪著好好反省?!庇嗥烈羯钌畛榱艘豢跓?。她沒想通,誰教余瓷說這些話的? 一定是陳瑕。跟陳瑕走太近,被他帶壞了。 余屏音連拉帶拽。余瓷看著她憤怒扭曲的臉龐,因為拉扯自己而松開的拉鏈,不比平日里駕輕就熟的整潔,心中有一絲報復的快感。 關進廚房后的保姆間,微閃的燈泡干脆利落地熄滅。 “你好好想想吧?!?/br> 余瓷沉默地跪著。眼睛還沒有適應黑暗,眼前什么也沒有。 眼睛隱約泛出星火,花得像夜晚舊電視的飛利浦圖案,黑暗的輪廓逐漸清晰。 保姆間有一扇透明的窗戶,湊近可以看到星星閃爍。 但隨時門會被打開,她如果移動到窗邊,也許會迎來更過分的懲罰。 余瓷看看門,又瞥了瞥窗。 她也不止被關過一次,每一次她都乖乖地跪好,一動不動。 不像有些小孩,被mama打追得滿院子到處跑。 她有時會羨慕那些小孩,她是沒有移動權利的。 最害怕聽冷言冷語,有些時候,她會偷偷祈禱,希望mama打她。 可惜年歲越長,越不會再挨打。 胡思亂想著,越來越困,余瓷靠在墻邊,昏昏地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在窗外叫她名字。 余瓷悠悠轉醒,先是被嚇了一跳,再看才認出來,原來是陳瑕。 她張張嘴,想問他怎么出來的。雜物間沒有大窗,只有一個玻璃制的小窗,高高地能透一點光,開窗的拉手被取下,孔洞也早就被封死了。 她趕忙起身,雙腿發麻,差點摔了一跤。 陳瑕指指窗戶,示意她開窗。 她輕手輕腳地按下拉手,推開玻璃窗,陳瑕站在那里,背對著所有光亮。 今夜月白天青,靜寂的夜空里,天星燦爛,成千上萬的星點閃爍十字型的光點。 陳瑕站在她視野里這些光亮的中心,眼睛盈盈,好像比星光還要亮。 “余瓷,我們逃吧?!彼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