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里,余瓷張開腿,跨坐陳瑕腰腹之
“你去哪了?”余瓷剛回教室,周荔從圍成圈的人群中擠出來,“這學期的學生會申請意向表剛發,給你一張?!?/br> 她興趣不大,想推掉。周荔摟住她臂彎,“就陪我嘛?!?/br> 眼前女孩作出一種小貓似的可憐樣。 “哪個部門?” “宣傳部?!?/br> 難以拒絕,余瓷匆匆填了。 “我幫你去交!”周荔一溜煙跑回人群,大搖大擺地問還有沒有人要交,她一同送過去。 余瓷失笑,視線跟著周荔背影離開教室。雖然不曾跟周荔說過,她很喜歡周荔。 余瓷一向獨來獨往,沒有朋友。偏偏那日換座位,周荔自顧自坐她旁邊,至此再沉默也有話說。 余瓷的視線刻意忽視那一個角落,直到太陽落山。 獨屬于余瓷的房間內。寫完作業,她翻出試卷。余瓷篤信勤能補拙,更別說她還算聰明。 剛寫兩道題,她聽到樓下傳來罵聲。隱約能捕捉幾個關鍵字,不夠真切,卻實在吸引她所有注意。 余瓷推開房門,輕手輕腳地把腦袋靠紅木扶手上,她雙手抱住小腿,蜷縮身體,盡可能減輕存在感。透過分割視線的樓梯,偷偷往樓下望去。 陳瑕散漫地跪在地上,漠然地抬臉。 他左手邊掉了兩根燃至一半的香煙,煙霧還在往上升騰。 “你從我錢包里拿掉多少錢?哪個教你這樣做的?”陳永華無比惱火。 陳瑕懶得理他,從煙盒里又拿出一根,膝行撿起被打掉的打火機,點燃。 倒也不抽,示威似的,指尖暗焰忽明忽滅。 又一次,陳永華一巴掌把他手里香煙打掉,余瓷這下終于明白一旁掉地上的斷煙從何而來。 陳瑕輕輕“嘖”了一聲,語氣滿是不耐。 “真沒想到,我陳永華養出一個小偷。管你吃管你穿,什么都依著你,現在呢?”他看似苦口婆心。 “我沒拿?!标愯ζ届o地道。 “還撒謊,喜歡做騙子是吧?我養不起你,養不了你了,你滾吧,滾出我家?!标愑廊A背對著她,她看不出表情。 “自力更生去。你也十六歲,可以打工了?!?/br> 陳瑕仰頭,緩慢地舒展脖頸,視線與她撞上,灰暗的瞳孔漫不經心地掃過,她連忙背過身。 他應當沒看到她,余瓷自我安撫道,他被他爸訓呢,哪能注意到她。 “……畜牲,不孝子,敗類,我真是恨不得你騎你那摩托車,早點撞死算了!” 底下傳來陳永華的貶低,他一巴掌拍餐桌上,巨大的噪音嚇得她心都顫了兩顫。 余瓷聽得心驚膽戰,慌忙蹲下,視線偷偷越過紅木扶手。 樓梯之下,陳永華給了陳瑕兩記耳光,清脆、響亮,他臉頰上泛出手掌印狀的紅痕,耳垂流血,像是那兩耳光把他耳釘打掉了。 電話嗡鳴響起,陳永華走進廚房接通。 另一邊的陳瑕,用手指背面一寸一寸蹭過臉上的紅印,他垂眸,再抬眼時,正正好與她對上視線。 他不以為意地咧嘴沖她笑,輕輕地指尖向上打了個招呼,仿佛這會兒狼狽的不是他。 這一次她很確信,陳瑕看到她了。 十一點四十九分,余瓷坐床鋪上。距離陳瑕給的時間,還有十一分鐘。 直到現在,她還是沒有決定要不要去找他。 她洗過澡了,換上長長的棉質睡裙,邁步時裙擺會輕柔地拂過小腿。 記憶里陳永華的罵聲與陳瑕漠然的表情混在一塊,攪出光腳踩木地板的悶響,以及擰開門把手的輕微“咔噠”聲。 余瓷輕輕闔上房門,默不作聲地反鎖。 房間內沒開大燈,陳瑕坐在黑暗的角落里,食指與拇指夾住一只玻璃杯,杯子里一塊球冰融了一半,在酒液里沉浮。 余瓷走近,搶他手里的酒杯。陳瑕抬高避開她手,“沒怎么喝,圖個氣氛?!?/br> “我也圖個氣氛?!?/br> 陳瑕視線掃過她湊近的臉側,松手,把玻璃杯遞給她。 余瓷抿了一口,接著毫無品酒cao守地悶了一大半。濃郁的酒液沖入口腔,她不住咳嗽。 音響里的歌她早聽熟悉,fnfigures的《darkroom》。低沉頹廢的聲音仿佛一邊引誘,一邊輕描淡寫地將沉淪的代價說明。 tothedarkroom 在黑暗寓所 whereyourpain’stheonlyoogreetyou 只有痛苦會為你帶來問候 downwego 我們往下沉淪 昏暗的房間里,余瓷張開腿,跨坐陳瑕腰腹之上。少女仰頭,將余下酒液一飲而盡,一些酒液順著她脖側流下,濡濕睡裙。 不需要語言,他們達成奇怪的共識。誰受訓斥,誰被安撫。 他的手臂摟住她的腰,指腹滑過少女背脊,輕輕摩挲。 剛才酒喝得太急,有點腦袋發暈,她索性整個人趴眼前人身上,雙手環住他脖子。 陳瑕隨著音樂輕聲哼唱,就在耳邊,低沉、迷人的靡靡之音,“tothedarkroom,yougetthroughallthepaininsideyou?downwe……” 在黑暗寓所,你能熬過最深處的痛苦嗎?我們往下…… “怎么回事啊陳瑕,被你爹罵一回,頹成這樣?!庇啻尚χ?,真有些醉了,露出幾顆齊整的牙齒。手心從腹部往下,一寸一寸摸。 不說還好,說到這個,陳瑕手指虛握一下。眼角瞥過她發燙的臉頰,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他嘴角勾了勾,帶一點促狹,與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興師問罪。 “余瓷,接吻好玩嗎?” -- 不會翻歌詞,湊合看。 多謝讀者朋友們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