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別暗戀我 第78節
外公外婆齊刷刷地朝著盛以看了過來—— 哦不,準確來說,是盛以的手機。 盛以也深呼吸了一口氣,壓平心頭的那一點忐忑:“怎么樣?” 電話里寂靜了兩秒,緊接著是江斂舟帶了點笑的聲音:“第二名?!?/br> ……客廳里仍舊維持著這沉沉的寂靜。 直到下一秒。 外婆驀地站起了身,瞪圓了眼,不敢置信、喜出望外地問:“第二名?!” 盛以抿了抿唇,也有點不敢相信似的。 她不是不相信自己,可這畢竟是全國那么多藝考生參加的???,她真的…… 江斂舟再重復了一遍:“嗯,第二名?!?/br> 他頓了一下,說,“我們阿久真厲害?!?/br> 盛以也沒忍住笑了起來。 可不是嗎,拿了景大美術系的第二名,也說明她半只腳已經跨進了景大。 接下來只要高考文化課能過線,就什么問題也沒有了。 盛以成績雖然算不上特別好,但高三之后的考試,她沒有一次沒過線的。 外婆也跟著夸:“對,我們阿久真厲害……” 等等。 被“第二名”沖擊的喜悅,直到此刻才冷卻了幾分。 男生。 叫盛以的小名。 用的詞還是“我們阿久”。 外婆瞬間警惕了起來,問盛以:“這是誰?” 盛以:“……” 這個問題其實挺好回答的,但她莫名其妙就答得很心虛:“我同桌?!?/br> “你同桌就可以……”外婆痛心疾首的發言是被江斂舟給打斷的。 他特別禮貌地叫了一聲:“外婆晚上好?!?/br> 外婆:“……”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對方是個跟自家外孫女一樣年紀的高中生,外婆也頓住了。 ——甚至忽視了江斂舟為什么會叫“外婆”這樣的問題。 江斂舟還示意盛以:“把手機給外婆呢,讓我跟她聊幾句?!?/br> “……”盛以其實多少是有點不放心的。 畢竟江大少爺嘴那么欠,跟他說過話的人誰沒被他懟過? 奈何外婆看著呢,盛以再怎么不放心,也只能乖巧地把手機遞了過去。 外婆看她一眼,接過手機,“喂”了一聲。 緊接著,電話那邊就傳來江斂舟的聲音—— 跟盛以記憶里的江斂舟完全不是同一種聲音。 清朗溫潤,語氣禮貌又不失親昵,端莊又沒有距離感。連他一貫的散漫拖長音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全方位無死角地就是一個最優秀討人喜歡的好學生。 “外婆,阿久跟我提起您好多次了,說您廚藝了得,年輕時候是個大美人,還很支持她的夢想。哦,還有,夸您是個麻將高手,導致我一直都對您很好奇,今天終于有機會跟您聊聊了?!?/br> 外婆一愣,緊接著就喜逐顏開:“她真這么跟你說的?” “那當然?!苯瓟恐鄣恼Z氣一點都沒有恭維的意思,特真誠,“對了,剛才阿久也跟您說我是她同桌??梢哉f我是這個班上最了解她的人了,您是不是都不知道她上次美術比賽拿了第一名?” 外婆“哎喲”一聲:“我真不知道,她還參加比賽了?真拿了第一?” “……” 盛以張了張嘴,而后發現這個場合好像跟她已經完全沒有了關系。 她甚至想回房間做會兒題,奈何外婆還不讓她走,非得拉著她讓她在這旁聽。 如坐針氈地旁聽。 盛以是真的沒想明白,她到底為什么要在這樣一個美好的時刻,靜靜地坐在這里聽江斂舟跟外婆…… 聊她? 而且聊的每一件事,都讓她想飛過去給江斂舟的嘴里塞滿棉花。 …… 最后還是江斂舟遺憾地嘆了口氣:“我mama叫我吃飯了,沒辦法跟您繼續聊,太可惜了?!?/br> 外婆笑得嘴都合不攏了:“沒事沒事,下次讓阿久帶你來家里玩,外婆給你們準備好吃的!” 盛以:“?” 她默默地回憶了一下江斂舟最開始叫她小名時外婆的反應,和現在外婆的反應。 …… 等電話掛斷、手機回到她手上的時候,已經只剩下了3%的電,馬上就要關機了。 盛以死乞白賴地癱在那,打算干脆刷到手機關機再回房間。 這么想著,她點開微信刷了一遍群消息,發現她拿了第二的光榮事跡已經傳遍了全世界,正在以分分鐘99 的速度暢聊。 主題自然是永恒的吹彩虹屁。 盛以面帶微笑地打字:【沒錯,你們盛姐就是這么?!?/br> 字沒打完。 【付承澤:這盛姐不得請客?】 【曾越:小飯館走起啊?!?/br> 【李俊陽:盛姐能看見我們的消息嗎?盛姐?】 盛以……默默地刪掉了自己打的字,默默地左滑切出頁面,逼也不裝了,仿佛她從來沒有點進這個群一樣。 電量只剩2%了。 她又劃拉了幾下,瞥到朋友圈那欄的小紅點,干脆點了過去。 這一切欄,她才意外地發現,朋友圈小紅點的頭像竟然是江斂舟的。 江斂舟還會發朋友圈? 要是她沒記錯,這位大少爺對外的人設那叫一個孤高冷漠。他向來聲稱發朋友圈掉逼格,所以次次點進他的主頁,都只能看到一張純黑的背景圖,和一條長長的代表沒有任何內容的朋友圈。 電量還剩1%。 盛以飛快地點了進去。 最上面的那條就是江斂舟的,沒有配圖,只有兩行文字。 甚至是有些意義不明的。 jlz: 又向前了一步。 永遠不停奔跑吧。 ——手機自動關機了。 屏幕黑了下來,映出來的全是盛以帶笑的眉眼。 永遠不停奔跑吧。 - 景城的三月天比明泉要舒服太多。 明泉的春天很干燥,極少會下雨,風倒是不少,空氣里處處都是花粉。 盛以在明泉的時候,每到三月最關心的莫過于空氣里的花粉濃度。 但在景城,三月里需要關心的事情就顯得更復雜了一些。 比如。 “盛以,你不能這么不講信用?!睂Ψ竭@么義正言辭地指責她,像是她真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一樣。 盛以:“?” 江斂舟雙手環胸,懶洋洋地往后靠在椅背上:“外婆自己都說了想見我,你憑什么不讓我去你家玩?” 盛以:“……” 盛以:“你去我家玩干什么?你又不是上門女婿?!?/br> …… 這話一說出口,倆人都愣了愣。 盛以懟人的時候懟得順暢,這會兒倒是真的后悔了起來。 ——這個話題好像太不對勁了,尤其是江斂舟抿了下唇,神色冷淡了三分后。 他散漫地問:“你把我當什么了?” 盛以張了張嘴,正欲道歉,就聽江斂舟說:“我要是做外婆的上門女婿,你不就得叫我爸爸?” “……” 江斂舟愈發正義起來:“我是那樣的人嗎?我頂多讓你叫我一聲哥哥?!?/br> 盛以忍無可忍地踹了他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