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黃金和惰性氣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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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的殷切目光投射過來,庭萱卻在廳堂正中水晶燈的照耀下體驗到失控。 ——你是過客,要做的只是搭上這列火車,等著有人落座,有人下車?;疖嚧┰蕉际泻吞镆?,有人死去,有人誕生,沒關系。城里的貧民窟總有燒殺劫掠,金融業開始分崩離析,南北極氣候危機,都不重要。 但庭萱往外瞧一眼,覺得自己看不透這層凝厚的霧氣。 模糊、含混、荒涼、鄙陋、粗野、空虛。 整個世界生成過程的變數和任務者的精神力相關——被主局稱為“溫度”的超參數,影響確定性和多樣性。 在庭萱的評估報告上,只有寥寥數字: ——海陸間的冰川、黃金和惰性氣體。 不過是一顆安穩螺釘嵌進低速運轉的世界機器。 楚漫的腳尖還在她腿上挑逗。 實際在庭萱看來,這遠比親吻和撫摸曖昧,需要更用心地控制力度來使得試探不顯得過分粗野。 人可以使用任何姿勢親吻,或伸出雙手碰觸對方,但放棄這種靈活性,使用腳尖,意味著交付身體的穩定。 庭萱在瞬間安靜下來的廳堂內背誦早備好的草稿,余光里楚漫正稍向后倚著椅背,以維持平衡。 “是的,我想去B市讀書?!?/br> 楚漫腳趾點在庭萱的膝蓋,緩緩畫圈。 暫時不屬于這個家庭的人識趣地沒有插話,端起酒杯,讓整個空間不再是靜止畫面。 如果這時庭萱抬腿,楚漫一定會失去平衡,向后跌去。琥珀色酒液會從她唇角流下來,或許滴進領口里,在光潔的綢面上留下印跡。 冰川從來不是靜止的。 能夠結冰的不止是水。 “我待會兒和小萱談談?!?/br> 祝瓷輕聲打破即將轉入尷尬的安靜,示意傭人重新斟酒。席間被凍住的空氣重新流轉起來。 庭萱沒有得寸進尺,往后退了一小步,拉過椅子坐下。 楚漫也見好就收。 祝家父母很自然地默認了祝瓷出面一定能解決問題,看起來完全不擔心庭萱會做出違逆眾人期望的選擇。 一個無傷大雅的小插曲。 在無限龐大的機器里,任何動作都像一拳錘在溫吞粘稠的棉花上,不知道逐層削弱的影響會在哪個關節被消解掉,或者什么行為變成蝴蝶扇動翅膀。 “自由行先擱置,我要查查楚漫這幾年干了什么?!北蛔4山羞M書房前,庭萱對系統說。 * 二樓書房,庭萱帶上門,看著祝瓷燃香的背影。 她很少來,也不太喜歡這里。落地窗被薄紗罩著,暖黃的色調使房間看起來有些老派。 她也不喜歡祝瓷的香。 縈繞的香霧把整屋空氣變得親密,讓人避之不及。 祝瓷還在耐心地洗茶。 庭萱看了會兒,懶洋洋地開口:“不必了吧,我不喜歡喝茶?!?/br> “你剛才喝了酒?!?/br> 平時沒有午休習慣,但今天庭萱有點困,眼皮止不住想合上。她沒回祝瓷,挪到躺椅上靠著。伸手摸了摸臉,有些發燙。 眼前人影放大,祝瓷到她邊上坐下,“飯前和楚漫聊了什么?” “她沒欺負我?!?/br> “嗯?!?/br> 祝瓷沒追問,倒是庭萱看了她一眼,“我以為我們不是要談這個?!?/br> 她在轉移話題,但語氣實在倦意十足,毫無討論的誠意。 祝瓷問:“困了?” 庭萱打了個哈欠,心想大約昨晚太累,干脆合上眼用鼻音嗯了聲。 祝瓷有些無奈,俯下身:“我抱你去臥室?” “檢測到主角心率異常?!?/br> 庭萱瞌睡醒了,支著身子坐起來,“我自己過去?!?/br> 她想是被這詭異的香薰暈了,有一秒竟想伸出手要祝瓷抱她。 祝瓷沒說話了,收回撐在她身側的手。 人站在椅邊沒動,庭萱起身姿勢有些尷尬,扶著她的肩才沒往后倒下。 于是近到可以看清祝瓷衣領上的紋理,嗅到清冽的藥草香。庭萱被捏住手腕,耳邊的聲音有些受傷:“小萱,我們沒有逼你的意思……” 但庭萱沒聽進去,沒人能和祝瓷靠這樣近還能理智思考。 書房角落展臺上是尊別人新贈的佛像,一雙琉璃目澄澈通透。去年安裝時庭萱在場,看著佛像被扭轉過來正對書桌,思緒飄到拉著祝瓷在這里zuoai是什么感覺。 電擊刺痛讓她抖開祝瓷的手,“我也沒有跟你們做對的意思?!?/br> * “可憐的人類,多少美妙人生體驗都被歸為道德敗壞和傷風敗俗?!蓖ポ婊氐脚P室,把自己丟進床鋪里。 系統緘默了一陣,“你想睡楚漫還是祝瓷?” 庭萱疑心這是釣魚執法,閉口不答。 她撥出個號碼,等對方鈴聲響了十五秒又掛斷。 過了會兒,手機顯示陌生來電,庭萱接通,聽筒里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庭小姐?” “辛苦明天陪我走一趟?!?/br> 對方信號不佳,本來喑啞的聲線被電信號放大失真,顯得更刺耳了:“……需要什么準備?” 庭萱拋了枚硬幣,見著數字那面的“1”朝上。 “單體,吸毒,帶個趁手小件就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