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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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引起了不少共鳴,好幾個男人都發出了聲音,表示自己有朋友被海蒂傳播了邪疫。 呵——我有一個朋友…… 陸希的目光轉向那幾個男人,發現最先說話的那個,在露出的手臂上已經出現了紅色的膿皰,比剛才灰羽拉著問話的那個男人更嚴重! 但是海蒂——陸希再把目光轉向海蒂,發現她只有頸部有少數粟粒樣的紅點,癥狀遠不如男人明顯。 這不對。假如是海蒂傳染了這個男人,那么她的病程只會更長,表現出來的癥狀也只會更嚴重。而現在這種情況…… “在海蒂之外,你還找過別的人吧?” “什,什么?”男人結巴起來,他身邊的女人立刻豎起眉毛,狠錘了他一拳:“你還找了別人?” “我,我沒有!” 男人還沒說完,陸希已經指著他手臂上的膿皰說道:“你比海蒂的病更嚴重,證明你得病的時間比她更早,究竟是她傳染了你,還是你在別人那里感染了這種病,又傳給了她?”她又看了一眼男人身邊的女人,那應該是他的妻子,臉上也有稀少的紅疹了,“你還傳染給了你的妻子!” “不是我!”男人氣急敗壞,“是這個女巫!她的病輕,就是因為她是女巫,邪疫本來就是她傳播的!這是魔鬼的力量,而她是魔鬼的仆人!燒死她,邪疫就會消失了!” “如果她是魔鬼的仆人,那么魔鬼的力量就不會傷害到她,她就根本不會得病?!标懴a樹h相對,“現在她也得病了,那就證明她根本不是什么女巫。這里有好幾個人都有相同的病,而你是最重的,所以你才是傳播這種病的人!是你傳給了她,然后又通過她傳給了其他人!看看你的妻子,她總沒有找過海蒂吧?那么她的病是怎么來的?” “我沒有??!”那個女人卻叫了起來,“這就是那個婊-子傳播的邪疫!她還害死了皮克老爺!牧師大人,快燒死她!” 真的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陸希想發怒,但卻看見女人的目光中帶著恐慌,她忽然明白了——并不是女人深信海蒂是女巫,而是她只能寄希望于海蒂是女巫,期望著燒死她自己和丈夫的病就會好,因為他們沒有錢去買高級的圣水,假如燒死海蒂都不能救他們,就沒有什么辦法能夠救他們了…… 在這一瞬間,陸希對著這個女人蠻橫而又惶恐的目光,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第158章 圣女之力(五)、這不是烏頭嗎? 海蒂和這些人們得的, 無疑是梅毒。 梅毒在初得的時候可以毫無感覺,而發展到皮膚上出現紅疹紅斑的時候,就已經轉變為二期梅毒, 蒼白螺旋體已經在體內大量繁殖, 不是免疫力系統可以消滅的,所以這個時候再來購買圣水, 就像無法對付敗血癥一樣, 已經是徒勞無功。 但是對平民來說,他們甚至連好一點的圣水都買不起,又能指望什么呢?就像這個被丈夫傳染的女人,她的確是無知的,但即使把一切都向她講明白,她又能做什么呢? 陸希壓下心里的難受, 做出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對男人說道:“如果你覺得這是女巫傳播的邪疫, 那你可要認準了,如果海蒂不是女巫, 那即使燒死她, 你的病仍舊不會好?!?/br> 她看著男人手臂上的膿皰:“你現在已經開始發癢了吧?知道再發展下去你會變成什么樣子嗎?你會長出更多的膿皰, 然后它們越癢越厲害,你會恨不得把自己的皮rou都抓下來。然后被你抓破的地方會潰爛,疼痛——哦不, 即使你不再抓撓,這些膿皰也仍舊會自己潰爛的。不過這還不是最要緊的, 因為潰爛不僅僅會在皮膚上, 它會一直向下爛去, 皮rou將化為膿水, 露出白骨……對了,還忘記告訴你,這種病還會影響到你的內臟和腦袋,你會發現自己頭腦混亂,甚至連嘴巴鼻子都分不清楚;然后你的眼睛會瞎,耳朵會聾,整個人從內到外地潰爛……” 不只是男人,在場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覺得身上癢了起來。尤其是那些已經出現紅疹的人,更是渾身發毛,感覺自己從五臟六腑都癢了起來。 面對陸希的男人首當其沖,更是整張臉都沒了血色,顯得那些膿皰更紅了。 “是卡菲,是卡菲!”他終于崩潰地哭喊了出來,“不是海蒂,是卡菲那個婊-子養的害了我!”他整個人都軟了下來,跪倒在陸希腳下,“可是卡菲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我的病卻沒有好,怎,怎么辦?大人,求您救救我吧!” 陸希冷冷地俯視著他:“卡菲是誰?” “是,是,是一個寡婦……”男人艱難地說,“去年她就死了……” “所以,并不是海蒂把邪疫傳給了你,而是你在卡菲那里染上了病,又傳給了她,對嗎?”陸希步步緊逼,“海蒂根本就不是女巫,你明知道這一點,卻在這里欺騙大家,妄圖掩蓋你才是疾病源頭的事實,對嗎?” “不,不是——”男人結結巴巴,“我不知道,我以為是她……大人,大人,求您救救我吧?您知道這不是邪疫,您一定能救我的!” 陸希冷淡地看著他涕淚交流的臉,絲毫不為所動:“你也傳染給了你的妻子,怎么不替她求求我?她得病之后,你替她買過圣水治療嗎?” “我,我——”他哪兒還記得妻子呢,“我家里沒錢買圣水……” “呵——”陸希冷笑。沒錢買圣水,卻有錢去嫖呢。而且,沒錢買圣水嗎?“你不是虔誠的信徒嗎?也得不到圣水?” 這下輪到牧師的臉色黑如鍋底了。這個女人簡直太可惡了,為什么又提起圣水的事!現在他該怎么說?這么多人呢,他總不能每個人都免費給圣水吧? 好在陸希的目的并不是逼他出圣水,后面就給他找了一個借口:“不過像你這樣說謊成性,毫無道德的人,主也不會保佑你,圣水也不會拯救你的?!?/br> 牧師松了口氣,覺得這句話倒還中聽,但是一邊的海因里希卻露出了譏諷的笑,因為他已經聽懂了陸希話里的陷阱——這個男人因為說謊成性,所以圣水救不了他,但其他人呢?總有人會認為自己什么錯也沒有,是虔誠的信徒,那么他們應不應該得到圣水呢?假如圣水也救不了他們,那時又會怎么樣呢? “牧師大人,現在事情已經很清楚了?!标懴2辉倮砉蛟诘厣虾靠薜哪腥?,轉向牧師,“這個女人并不是女巫,那么所謂的‘她向皮克下詛咒’自然也不是真的,請釋放她吧?!?/br>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說海蒂是女巫就跟睜著眼說瞎話沒什么區別,而且還是大家都知道的瞎話,牧師也實在干不出來。再說了,死的也不是他,所以他雖然臉色不大好看,但還是點了點頭。 “可是我丈夫——”皮克的妻子卻叫了起來,“難道他就白死了嗎?還不是這個女人害的!” 對不起,他還真的是白死。陸希默默地想——馬上風這事兒,只怪自己情緒太激動了。 但是這話不好說出來,陸希正在思索怎么說,死里逃生的海蒂眼看還有人要給自己扣罪名,已經被嚇得麻木的腦袋終于運轉了起來:“皮克,皮克先生他先喝了一個藥水……” “藥水?”陸希皺了皺眉。如果她猜得沒錯,那多半是什么助興的藥,對皮克來說真的可能是火上澆油,雪上加霜。 “是的!”海蒂從兩個男人手里掙脫出來,連滾帶爬地躲到了陸希腳下,她已經看出來了,只有這位女伯爵會救她,“一個銀色的瓶子,非常好看的……” 皮克的妻子也愣了一下:“他又買那種煉金藥水了?” “又?”陸希敏銳地抓住了這個詞兒,“怎么,這件事你不知道嗎?他喝了你不知道的藥水?” 皮克的妻子連忙說:“我知道的,就是那種強健身體的藥水,只是那個藥水很貴,他上次說再也不買了……” 那個藥水確實貴,雖然皮克是個商人,手里也有一家店鋪,但他每月都要給教堂一筆錢做為貢奉,所以家里的開銷仍舊緊巴巴的。最初皮克拿回這種“貴族大人才喝的藥水”,跟她說比圣水還好,喝了就能強健身體,她也沒有反對,畢竟丈夫身體好了,這個家才能支撐得下去。 但是后來丈夫又買了幾次藥水,還買回來一種號稱也是大貴族才用的煙絲,價格都十分昂貴,甚至在他減少了向教堂的貢奉之后,家里也漸漸的捉襟見肘起來。 于是她向丈夫提出了抗議——他們還有孩子,女兒已經十三歲了,總要給她攢一筆嫁妝吧?不是她不想丈夫身體強健,而是喝過幾次藥水之后,丈夫看起來確實十分健康了——臉色紅潤,精力充沛,應該不需要再喝藥水了吧? 丈夫于是答應不再購買,但——他難道又買了? “煙絲?煙絲好像也有——”海蒂小聲說,“那個裝藥水的盒子里,還有一個袋子,我看見開口的地方漏出來一些……” “我能看看那些藥水和煙絲嗎?”陸希沉吟一下,問道。 皮克的妻子茫然無措:“當,當然……”她怎么敢拒絕一位女伯爵呢?但是難道藥水會有什么不對嗎?那是大貴族都喝的呀! 所以,她的丈夫死了,還是要怪海蒂!皮克的妻子將怨恨的目光投向海蒂——其實這條街上不少做妻子的都很討厭海蒂,因為她賺走了她們丈夫手里的錢,而這些錢本來應該屬于她們的。 皮克的妻子也討厭她,而且如果不是海蒂,皮克說不定就不會出事了! “大人——”眼看陸希要走,癱在地上的男人爬了兩步,哆哆嗦嗦地說,“我,我真的要死了嗎?大人,救救我吧?”他腦袋里忽然靈光一閃,拉過自己的妻子,“大人,還有我老婆,我家里還有兩個孩子,大人,我要是死了,他們都得餓死啊……” 他這么一說,圍觀的人群里頓時多了好幾道此起彼伏的聲音:“大人,救救我們吧……”顯然,被傳染的人并不止一兩個。 金羽皺起眉頭,示意灰羽去驅趕這些人:“要治病去教堂,牧師大人就在那里呢!” “我,我沒有錢買圣水……” 還有低微的顫抖的聲音在說:“我買了圣水……沒有用……” 牧師的臉頓時更黑了,但很明智地沒有說話,反而悄悄往后退了幾步。他的圣水確實治不好這種骯臟的病,事實上這種病在很多地方都傳播著,他的同僚們也同樣治不好。所以一直以來,教堂的宣傳里都在說,這是魔鬼傳播的邪疫,是主對不虔誠者的懲罰,只要燒死一個女巫,人們自然也就接受了。 但現在,這個女伯爵已經證實了這是病而不是什么女巫傳播的邪疫,他也沒法用這種話再來安撫民眾了——啊,他怎么這么倒霉,難道是他做祈禱的時候不專心嗎?為什么要讓他遇上這種事??! 所以這個時候,這些骯臟的人找上這個女伯爵是最好的,假如她也治不好——她肯定治不好的,圣水都治不好的病,她怎么可能治好呢?皮克不也就在她眼前死了嗎? 那么,她治不好的話,教會的聲譽也就不會有什么大損失,反倒是她自己,一個貴族小姐跟這些下賤的流鶯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好名聲呢? 灰羽沉著臉上前一步:“都走開!沒長耳朵嗎?讓你們去找牧師!”他瞪著幾個男人,唰地抽出了匕首。 這一下嚇住了那些人,人們朝后縮去,有些人眼里露出了絕望的表情。 “等等——”陸希低聲說。 金羽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低聲急促地說:“你要考慮清楚!這會引起教會的注意?,F在不是先去看那種藥水嗎?” 她不懷疑陸希有醫治的辦法,但這樣一來,圣水治不好的病,陸希卻能治好——甚至這次已經不能再拖出苦行主教來當擋箭牌了,那么教會必然會把目光投向她,并且警惕起來。 這可是在王都,不是在長云領自己的領地之內。公然救下一個“女巫”,就已經夠引人注目了,假如還要給他們治病,那——恐怕就能轟動整個王都! 海因里希站在側后方,并沒有跟灰羽一起上前驅趕那些人,而是直勾勾地盯著陸希,似乎在等待著什么結果。 陸希站著沒動。金羽的意思她明白,其實她自己也覺得在王都這樣做太招搖了,會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長云領去。 這跟推出香皂或手鏡之類的商品不一樣,賺錢而已,身為領主,撈錢是應該的。而且一些煉金物品而已,對外打的還是馮特伯爵喜愛煉金的招牌——只要不公然宣布煉金不需要神恩,就不會觸動教會的神經。 但是治病,這就不一樣了。祈福與治療,這是教會的兩大根基,教會治不好的病她來治,這就在挖教會的墻角了,他們斷然不會坐視不理! 可是,真的能不管嗎?在她成為一名醫生的時候,曾經發下過什么樣的誓言呢?即使不提誓言,對于像海蒂,以及全無所知地被丈夫傳染的那些女人,她真就能袖手旁觀嗎? 陸希并不是圣母,自覺也沒有拯救天下人的本事,如果這些事不發生在她眼前,她也會裝不知道,但是……當有人眼巴巴地看著她,把她當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而她又確實能夠做這根稻草的時候…… “如果你們想治病,要去長云領?!标懴=K于還是開口,“有誰愿意去長云領的——”她示意灰羽,“把他們的名字記下來?!?/br> 金羽輕輕嘆了口氣,放開手,掃了一眼目光愕然又若有所思的牧師,心里思索著怎么能把這件事壓下去,別讓它鬧得整個王都都會知道。 在屋檐下站著的妮娜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一步,看著陸希離開小廣場,她回頭驕傲地對面具笑了一下:“看見了嗎?又是一個被誣蔑的‘女巫’。牧師做了什么?他既治不好這些人的病,也分不清誰是好人,如果不是露西,主就會看見他們又冤死了一個無辜的人!” 面具無言以對。剛才的整個過程他都聽見了,海蒂非但不是女巫,還是被那個男人傳染了病癥,所以說牧師“又冤死一個無辜的人”,半點都不過分! “她也未必就能治好那些人的病……”面具憋了半天,找不到話替牧師辯解,只能死不認賬,“她說要治病就要去長云領,有什么病非到那邊才能治?說不定就是要把那些人騙過去,然后即使治不好,也沒人知道……” 他的聲音在妮娜的目光下越來越低,妮娜直直地看著他:“露西她救了一個無辜的人,又愿意給這些人治病,你卻只在想她是把人騙過去?主教導我們心存善念,難道雙塔教堂不是這樣教導你的嗎?那么要不要我們現在過去,告訴那些人不要去長云領,就留在王都等死?” 面具被噎個半死,半晌小聲說:“也不一定會死……”但這話說得十分心虛,因為他自己也覺得,別人在救人,而他卻在用最壞的心思去揣測,并不符合教義之中對于仁慈與善意的教導。 另外,其實妮娜說得并沒有錯,雙塔大教堂對他們這些守夜人的教導,并不是對人“心存善念”,而是“為主守夜,消滅那些不虔不敬之人”。從這一點上來說,雙塔的教導,同樣與對外宣傳的教義背道而馳。 面具微微低下了頭。以前他從沒有想過這些,對他來說,生而為魔族是最大的罪,他一生的意義和目標就在于聽從教會的吩咐做事,以戰斗和鮮血來洗清自己的罪孽。但是遇到妮娜之后,他確實從妮娜這里,看到了一些不同的東西…… 面具本能地覺得這似乎有些危險,然而妮娜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錯,她的所為所說,無不符合教義,否定她即是否定教義中的宣傳,但如果承認她,似乎他自己一直認定的某些東西,就開始動搖了。 想不明白,也無話可說,面具只能硬生生地轉變話題:“這里沒有打聽到食尸鬼的蹤跡,我們去別的教堂問問吧?!彼粉欀鬲z火留下的痕跡,竟然一路追到了王都。但還沒有進入外城,那一絲隱約的感應就忽然消失了,應該是纏繞在食尸鬼身上的地獄火終于熄滅,無法再供他追蹤下去。 王都太大,面具一個人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找到食尸鬼,只能到各個教堂尋求幫助。好在他是守夜人,無論哪個教堂都有責任幫助他。 妮娜留戀地望了一眼前方,陸希已經走得太遠,看不見了。其實她猜到面具不會讓她跟露西見面的,但沒關系,今天她已經學到了很多的東西。露西在幫助別人,她也要回去幫助那些圣女們??傆幸惶?,她們可以光明正大地見面的。 陸希并不知道她掛念的朋友曾近在咫尺,她跟著搬尸體的人去了皮克的店鋪。 皮克已經徹底停止了呼吸,皮克的妻子一路哭著,等到看見兩個孩子,她就哭得更厲害了。 店鋪里亂糟糟的,一路都縮在陸希后面,卻又小心翼翼不敢碰到她裙角的海蒂怯生生地指著一個柜子:“藥水就是從那里面拿出來的……” 這個柜子顯然是放一些貴重東西的,里面有錢幣和賬本,還有幾塊大概是剛收來尚未打磨的寶石原石。這些陸希都不去動,只拿出了那個裝著藥水和煙絲的盒子。 藥水瓶正如海蒂所說,是精致的銀瓶。貴族們喜歡用銀器,一方面因其貴重美觀,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可以驗毒,所以煉金藥水也多用銀瓶子裝,以示其中無毒。 當然對陸希來說,銀不變色,并不等于藥水就沒毒,只能證明它不含硫化物罷了。她打開銀瓶,里頭的藥水還有很多,顯然是新買來的。 藥水有一股花香味,但是細聞聞還有別的味道,只是陸希實在沒有那個聞味識藥的本事,分辨不出里面有什么成份。 “小姐!”灰羽臉色一變,想把瓶子搶下來,“可能會有毒!” “聞聞應該沒事?!奔偃缏劻艘材苤卸?,這種藥水也不敢拿出來賣了,即使有問題,也應該是長期飲用才會發作。 “伯爵大人——”皮克的妻子擦擦眼淚,“這藥水有毒嗎?不可能吧。之前皮克說過,喝了之后舌頭會有點麻,別的就沒有什么了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