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來的郎君炊食又興家 第1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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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大哥還算知曉分寸,沒用催發驢馬yin性的藥?!闭勮蛉挥终f回陳舍微被下藥的事情上,搖搖頭道:“那藥性一上來,叫人理智全無,孽根失控。男人又如何,也得受制于人吶?!?/br> 曲氏想得入神,但知道猛藥傷身,又有些猶豫。 丫鬟送了談栩然出去,回廊上見喜鵲步伐匆匆,突兀的抬眼盯進她的眸子里,喜鵲是曲氏的心腹,素來周到,從未有過這樣失禮的舉止。 未等談栩然想明白,喜鵲又福了一福,往屋里去了。 只聽她推門輕喚曲氏,語氣不像好事。 談栩然長睫微遮,眉間思慮乍現又消失,不知是在想什么。 喜鵲已經快步走了進去,對還在茶桌前發愣的曲氏耳語幾句。 蟬衣傳來口信,說陳硯墨同她已經圓房,并沒有叫她喝下避孕的湯藥,不過已經自服了曲氏給她備下的避子藥。 蟬衣便是曲氏送過去的丫鬟,她同那個外室又不一樣,是正經抬了妾的,誕下的孩子就算是庶出,也是能上族譜的。 其實家中已有兩個妾室,不過都是曲氏選的人,清白老實,容貌才情稍欠。 陳硯墨也很少去她們院里,至今也未有孕,平日里說起陳硯墨的后宅,幾乎都忘了他還有妾。 這其實都不算是陳硯墨的妾,該是曲氏的妾才對。 所以曲氏才挑了蟬衣這么個容貌嬌美,性情柔順的。 曲氏默了一陣,嘴角牽強的扯動了一下,道:“他為什么又改了主意?” 喜鵲抿了下唇,道:“也是爺是覺得,蟬衣是您的人?若有了孩子,也是記在您名下?!?/br> “哼?!鼻蠎K淡的笑了笑,道:“是么?可我怎么覺得,他是在給我臉色瞧呢?” 雖說蟬衣是曲氏的人,可曲氏更想要有個自己的孩子,這也是人之常情。 起碼,庶子不能出生在嫡子之前。 “您也不要往左了想?!毕铲o勸道。 曲氏沉沉的嘆了口氣,道:“蟬衣可打聽出來了嗎?爺上回想從私賬上走銀子,為的是什么事兒?” 喜鵲蹙眉道:“可也巧了,就是為著在月港的那間漆器行呢?” “???四房的漆器行?”曲氏驚訝的說,出于女子某種不可言說的敏銳觸感,她又喃喃自語了一句,“談氏的嫁妝?” 喜鵲小聲道:“您可還記得,蟬衣頭一回遞來的消息,不是說那女子,生得一雙飛翹的杏眼?” 曲氏一下站了起來,渾身都在輕顫,就連聲音也在抖動,“從前就覺他的目光多有在談氏身上流連,可談氏貌美,我以為只是如其他男人一般過過眼癮,不曾想他還生出了執念?!竟養了個替身???” 曲氏一時不敢相信,又道:“可蟬衣也見過談氏,她若覺得像,怎么不直言?” “奴想著,蟬衣若咬定了說,萬一只是湊巧相似,豈不就多事了?再者,蟬衣還說了那女子柔弱可憐,一天到晚拘在屋里不出來。您再看談氏,雖姿色艷美,可氣度淡然清冷,再聽她這些時日說來的夫妻之道,言語間那般桀驁不恭順。奴瞧著,兩人縱然面貌上有相似,只怕骨子里南轅北轍?!?/br> 聽得喜鵲這樣辨析,曲氏心里五味雜陳,雖看得出談氏面上冷淡,只對陳舍微有幾分不同,可還是不自覺揣摩她的意圖。 到底是陳硯墨剃頭擔子一頭熱,還是談氏也曾勾引? 若是談氏也有紅杏出墻之意,那么她這些時日來教自己拿捏陳硯墨,是否存了離間他們夫妻的心思呢? 曲氏心頭密密麻麻的爬滿蟲蟻,啃咬得她痛癢難耐,卻是撓不得,叫不得! 海澄雖是個小地方,但因為設了月港,繁華不輸府衙。 曲氏其實很愿意隨著陳硯墨外放,先前陳硯墨只說路途顛簸,不愿叫她懷著身孕勞動,后來生了孩子,又叫她照看家中,總是不提要接她同去。 再來就是養了個女子,風花雪月,好不愜意,又怎會接她去平添桎梏呢? 曲氏的一顆心就是這樣,在陳硯墨一句句隨口搪塞,一次次漫不經心中,從熾熱到冰冷。 她伸手撫了撫自己的面龐,道:“若是我有談氏那樣一張面孔,爺會不會早早就接了我去海澄?” 喜鵲默了良久,才道:“夫人,您大嫂的貌美難道輸于談氏嗎?” 曲氏不語,她大嫂不但容顏姣好,而且才名遠播,那年鬧洞房,蓋頭一掀,驚艷多少人? 誕下兩女一子,也算有功,可她阿兄也做不到房中無人,算起來庶出的子女也有七八個。 “若要奴來講,您自有一番氣韻芳華,何必與旁人相較?!?/br> “罷了,爺一年也只回三兩趟。等他回來,咱們也置個席面,叫幾房的人都來?!鼻祥]了閉眼,落下兩行淚來,冷聲道:“替身怎么比得過正主?隔靴搔癢到底是無用的?!?/br> 喜鵲道:“可夫人,奴瞧著談氏不是那般好擺布的?!?/br> “愁什么?”曲氏不以為意,嘲弄道:“這是他陳硯墨的家,家中耳目臂膀皆為他所用,他若心中有念,就算是九曲十八彎,也要促成。我只消下帖子把人請來就是了?!?/br> 主仆二人說著私房話,門窗鎖閉,就覺得這屋里濁氣愈發重,起身走到廊上,打算透透氣,卻見丫鬟引著本該離去的談栩然再度返了回來。 方才在屋里要算計的人,這一推開門就見著了,曲氏心里不免有些發虛,錯愕了片刻,笑道:“怎得回來了?可是遺了什么寶貝?” 談栩然提著裙擺從長階上一步步走上來,眼睛都沒往下溜,只瞧著曲氏。 她面上的脂粉是新勻上去的,正不自覺咬著下唇上微微翹起的死皮。 “思來想去,有一件事還想同七嬸求證?!?/br> “什么?”曲氏下意識道。 談栩然的唇角是平的,眼睛卻微微彎起。 與其說是一個不那么友好的笑,更像是瞇起眼,了然于胸的打量。 “漆器行的鋪子,七叔是否有意?” “???”曲氏驚訝太造作,應付的話語又太遲疑了些,“這我倒不曾聽聞?!?/br> “噢,還有一事?!贝返逆咀油讼?,談栩然又上了一階,同曲氏并立,側首瞧著她鬢發上的一根福祿簪子,道:“我聽說,七叔在院里養的那個人,有幾分像我?” 曲氏實在震驚,緩緩的轉頭看著談栩然,雖說她的神情已經暴露大半,但口中還是強撐著道:“這又是從何說起呢?” “月港的漆器行中有幾個隨我一道嫁過來的老人,五房接手后,將他們一家人都貶做小工,那家的婆娘曾去七叔后宅送個描金的恭桶,說是打遠瞧見個女子,還以為是我,駭了一跳?!?/br> 談栩然見曲氏不知該作何表情,又笑了一聲,道:“若是僅僅是人有相似,不做他想,又或是那婦人錯看,倒是虛驚一場?!?/br> 她說著,轉臉看向曲氏身后端正的廊頂,毫不客氣的將話一字字的吐出來。 “若是有意為之,那可真是惡心?!?/br> 第126章 暮夏的西瓜和佳偶書社 知道談栩然去見曲氏, 陳舍微從鋪子里出來,就繞了路去接她。 他沒在人家門口等, 而是倚在橋上, 瞧著橋洞下緩緩探出一舟碧綠黑紋的西瓜。 談栩然出來的時候,他正蹲在岸邊用一根繩子編網兜呢,把個大西瓜往里頭一放, 松松提起。 “車馬轎子,你都遣回去了?”談栩然四下看看, 不見蹤跡。 陳舍微朝河埠頭努努嘴, 道:“咱們坐船回去更快, 還沒那么熱?!?/br> “總是花樣多?!闭勮蛉唤涣耸纸o他。 陳舍微見送她出來的丫鬟還立在門口看,就道:“帕子拿回來了嗎?” 談栩然揚了揚本就不曾丟失的帕子,道:“若不是這般貼身之物, 我也懶得走這么一遭,只怕落在別人手里, 瓜田李下的也說不清楚?!?/br> 這又是陳硯墨的家!陳舍微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扶著談栩然小心翼翼的走上甲板, 輕舟一縱,乘風而去。 夏末秋初時候, 沁園湖上荷花結籽, 從舟上下來時,除了一個大西瓜,談栩然手里還抱了把蓮蓬。 陳舍微挑的西瓜極好, 在井水里浸得冰涼,紋路清晰分明, 輕拍就有渾厚之聲, 刀刃才下一寸, 整個瓜自己就裂開了,甚至不用切。 紅瓤黑籽,脆甜爽口。 再熱過幾日,過了中元,天兒就要涼下來了。 原本被暑熱逼散班的戲園子也貼了告示,說是在中元后三日,重新團班上戲。 這戲一開始,就能唱到冬日里去。 泉州的戲園子很多,常也有人家為著方便選在戲園子里待客的,這幾日往戲班里銷的煙卷已經多了好些,總要提前訂啊。 陳舍微忙里偷閑的過小日子,這一日去鋪子里,忽然就被王吉遞了一本樣書,是他的《蟲藥集》。 見陳舍微一臉意外,王吉道:“你不知?這事兒都交了你夫人?我瞧著她是不是把漆器行的人手倒了倒?那個管雕版的管事,精乖的我都想拐到鋪子里來,瞧著呆呆的,從泉州衛出來倒也不怵,說是把冊數都談妥了,從我那拉紙去呢?!?/br> “嗯,”陳舍微翻了一番,瞧著自己的文字和談栩然的畫配在一塊,忍不住笑起來,“泉州的這間漆器行改成作坊,制了家具運往月港那間賣,所以要招攬些匠人,倒是管事伙計可以少些,五房余下人,她留了些,剔了些。那個秦管事的爹娘都是從談家跟來的,也吃了這么些年的苦頭,夫人看他得用,所以就拉拔了一把?!?/br> 看著他一臉樂呵呵的傻樣,王吉搖搖頭道:“同泉州衛做買賣可沒什么賺頭?!?/br> “雕版出書原本就沒打算多掙銀子,有點薄利養的住蘇師傅那幾個匠人就行了?!标惿嵛⒄f著覷了王吉一眼,道:“不過那《鳴蟲譜》應該是有利可圖的?!?/br> “嗯,我問過了,也快了,再過三兩日就有樣書了?!?/br> 王吉發覺陳舍微又換了一身秋日衣裳,很雅致的淡褚色,繡紋青紋蔓延,襯得他面如冠玉,文雅俊秀。 談栩然雖心思比別的婦人野,但也不是沒有好好對待陳舍微的。 王吉想了想,若是吳燕子婚后也想能如談栩然一般,里里外外一手抓,其實也不是不好,旁人閑話,他不聽就是了。 只看陳舍微,他何時理會過? 即便王吉偶覺談栩然過了些,出言點了幾句,他只道:“落后思想要不得,你該好好反省一下?!?/br> 王吉被他說得發懵,他本性純良,最要緊是見透世情,并不固執己見。 陳舍微其實根本沒同王吉細說過什么男女平等的大道理,這種大道理若是日日掛在嘴上,簡直就是懸浮于世的瘋言瘋語。 王吉與陳舍微相處甚久,難得是他言行如一,待妻女的確尊重愛護,長此以往,漸漸也帶王吉往一處想了。 至于甘力么,他出身鄉野,每每憶起小時候的事,無非就是他被他爹打,他娘被他爹打,他和他娘一起被他爹打。 那年,他用刀剁掉了他爹的腦袋,恍惚間聽見他娘的魂靈在破爛的房梁上大笑。 正因為犯了這樁事,雖是死了個癩皮閑漢無人在意,但未免萬一,甘力還是帶著甘嫂離了家鄉,流落到泉溪鎮上。 甘力骨子里的暴力其實同他爹很相似,只是在殺豬和殺人這件事上有了宣泄口,同時又被他對父親的恨意牢牢禁錮。 也許出于對娘親的愧疚,又或是女子的柔軟無害令他松弛。 甘力對女子的態度極為呵護,簡直像對一朵易落的花一樣輕拿輕放。 雖說這是因其視女子為弱者的緣故,并非出自平等的尊重,但總比那些蔑視□□,又或橫加桎梏的做派要好得多。 陳舍微能與這兩人處成真正的兄弟,其實也脫不開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