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來的郎君炊食又興家 第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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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薺看著陳舍微,道:“爺。大房請您去,說是五房的叔嬸都在他那,叫您一道去商量個法子?!?/br> 第110章 花葉燈籠和貓仔粥 “可那書生好吃懶做, 裝了幾日就裝不下去了。狐女眼瞧著,覺得他如此很不像話, 再懶得相幫, 只丟下一包銀子,以抱他父輩之恩?!?/br> “書生得了銀子,心生歹念, 反而雇人散出謠言污蔑姑娘清白,叫那姑娘除了他之外再無人可嫁。狐女見他行為卑劣, 施法將他變成一粒牛糞, 被屎殼郎吞吃?!?/br> “可姑娘的聲名被毀了, 要被送到庵堂落發為尼。狐女于心不忍,變做個男子前來提親,成親后山高水闊, 再不被困于宅園之后,兩人攜手而行, 好不快活?!?/br> 陳絳在床上翻了個身, 看著守在床邊的談栩然, 道:“阿娘,你覺得這個故事怎么樣?” “好?!闭勮蛉坏溃骸奥牭萌撕芡纯??!?/br> 陳絳笑著笑著, 像大人般嘆了口氣, 道:“可惜世間沒有狐女,卻有書生?!?/br> 談栩然一把捏住她的小鼻子,道:“小孩子不許嘆氣?!?/br> 陳絳開始抽條了, 女孩同男孩不一樣,談栩然見高凌的次數不多, 仿佛他的個頭不是日長夜長, 而是見一回就長一回, 一長長個四五寸。 眼下,高凌已經同陳舍微齊高了,陳舍微的個頭本就不矮的,高凌再這么長下去,趕上甘力也是快了。 而陳絳嘛,也許是見天都在一塊的緣故,也沒覺得她怎么長個,只是衣裳一寸寸的短,去歲有件鐘愛的綢衫,今年想再穿也不能了。 談栩然感受著女兒一日日的長大,人家是拔苗助長,她卻恨不得把女兒壓一壓,長那么快做什么? 阿巧守在門外等談栩然出來,“姑娘睡了,那您可要歇?” 談栩然一時沒回答,站在回廊上,掀開竹衣簾望向影壁。 影壁上方掛了兩對花草紙燈籠,光透出花瓣的粉黃和草葉的碧青,卻不是畫上去的,而是真花真葉,皆是陳絳去歲閑時集起來的,老宅里的花朵兒和草葉兒,一朵朵,一片片在書冊里壓平。 燈籠的素胚原本是凈白色,夜里掛起來太慘淡了。 不過陳舍微并不是只把花葉貼在燈籠上就算了,而是把紙張撕碎搗成紙漿,再把花葉放進紙漿攪和,用紗布小心過濾,再用玻璃片壓成紙張。 花葉特意保留一些完好的,但也有細碎的,幾張紙做出來紋理極美,又有植物微微黃綠的沁染,透出來的光澤也溫暖自然。 花葉燈籠一共做了八盞,影壁上懸了兩對,陳絳屋里有一盞,書房有一盞,談栩然屋里有兩盞,一盞在床前花凳上,一盞在茶桌上。 近觀,還有草植香氣。 陳舍微前幾日才同陳絳把燈籠糊起來,掛在影壁上也就是昨夜的事,怎么就恍如熟識的老物件了呢? 見談栩然望著影壁,阿巧輕聲道:“爺叫人傳話回來了,只怕要再過個把時辰才能回呢。也是奇怪,什么事情這樣商議不下?” 談栩然閉了閉眼,聲音比夜風還要冷,“你自己傳的話,怎么就想不到呢?陳冬也不見了?!?/br> 話音落定,一陣疾風卷來,廊下燈籠齊晃,被風吹得左搖右擺。 談栩然一下在光里,一下又在暗中。 阿巧打著哆嗦摟著談栩然進了屋,她搓了搓胳膊,給談栩然斟了一盞熱茶。 她琢磨著談栩然話里的意思,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那,那悄悄找回來不就行了???” “若是存了這個打算,怎么會叫這個消息在下人嘴里傳來傳去的?” 談栩然端起茶盞,見阿巧比她還冷的樣子,先喂她喝了幾口。 阿巧捧著茶盞,輕而沉重的搖了搖頭,道:“真是心狠??!” 談栩然不語,抬手拆鬢上的珠釵。 承天寺的暮鼓聲在沉沉夜色中蕩漾開來,已是夜禁時分。 “洗漱吧。我今夜同阿絳一起睡,院里燈籠留一盞就夠了?!?/br> 其實陳冬這件事,也不是全無回旋的余地了,她既然是與陳舍巷一起丟的,那只要是同陳舍巷一起被尋回來,同親哥哥在一塊,自然也就證明了她的清白。 陳舍微就是揣著這個念頭,也沒把陳冬丟的事情想得太過嚴重。 原本都打算著回來了,忽然二房遣人來報信,說是陳舍巷自己尋到二房去了,渾身臟臭,換下幾大桶湯都才勉強洗干凈了,眼下正大吃大喝呢! 董氏喜極而泣,又問:“那姑娘呢?” 二房的下人摸摸腦殼,“就八少爺一個人吶,您要不看看去?一進門就哭爹喊娘勒?!?/br> 董氏頓覺天旋地轉,捂著心口倒下去。 陳舍微原本打算回家的,被一堆人架著又去了二房。 還以為看見陳舍巷能有多慘?鼻青臉腫倒是真的,可能吃能喝的,面上半點不見傷心色。 董氏緩過來一口氣,問:“你meimei呢?” 陳舍巷嚼咬鰻魚鲞的動作都沒慢下來,道:“我怎么知道?我被那王八羔子追得從坡上滾下去,誰還顧得她?。??” 雖說對陳冬無甚好感,可見陳舍巷這樣狼心狗肺,陳舍微更添厭惡。 只是他還沒說什么,陳舍巷忽然將筷子一扔,指著陳舍微怒道:“就問他,他不是同趙家好嗎?講不定這回借著鬧倭來找咱們尋仇的事情他早就知道!” 陳舍微聽得云里霧里,只覺得陳舍巷像條瘋狗胡亂攀咬。 “什么趙家?”倒是董氏,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念陳舍微方才出的主意,處處都為陳冬的名聲著想,她拽了陳舍巷一把,不叫他沖著陳舍微去。 “那賊首的蒙面帕子叫阿冬扯下來了,就是趙家那個混賬老二!”陳舍巷一把揮掉董氏的手,道:“不然你以為,為什么他非要攆著癱子的車?要不是你一定要帶上那個癱子,他也許就不會埋伏咱們了?不會連白扔的金銀都不要,就要人命!他在報復??!” 陳舍微對于趙家老二可謂是毫無印象,只曉得他哥叫趙如耘,他叫趙如茁。 陳硯方聽了兒子的話,轉念一想,陳舍微嫌疑很大啊,不然他怎么緊趕慢趕的要在泉州買宅院,還這么快就搬過來了呢? 他一抬手想扯過陳舍微詰問,哪比得過黎岱反應快,被刀鞘一打,痛得整條手臂都麻木了。 “唉!老六!”陳舍秋見打起來了,忙道:“五叔也只是太著急了,你怎好叫人出手?” “陳知事沒有叫我出手,是我自己出手,演武場上cao練太多,習慣了?!崩栳防淅涞恼f,又不怎么走心的一拱手,“冒犯了,可倘若你還要動手動腳的,小心刀劍無眼?!?/br> 陳硯方也不知是氣還是痛,指著黎岱的手都在打顫,“好好,你不是兵嗎?你可聽見了?那趙如茁是寇賊!他殺我兒,辱我女!你還不去把趙家人抓起來!抄家抄家!” 陳舍微心里一沉,見董氏回身,一個大嘴巴拍在陳硯方面門上,接著又是五六個小嘴巴,一下下砸在陳硯方的臭嘴上,rou眼可見陳硯方的嘴都腫了。 “人都沒找到,你就說她被,被,”董氏本就瘦小單薄,側面看,覺得衣裳像是掛在了木頭架子上,平日里陳硯方瞪她一眼,她就發抖,可怒氣狠意處于上風,反而沒什么畏懼了,在陳硯方的怒視下居然還敢抬手,只是被齊氏攔住了,“你,你想逼你女兒死?。??” 這股氣一松,董氏翻了個白眼,徹底昏厥了。 正亂著呢,黎岱這人一向鈍感,依舊沒什么表情的道:“我眼下的任務是輔佐陳知事,至于方才所言關于寇賊的事,你可以上稟泉州衛,自然有人去查明?!?/br> 陳舍微沒法子,總不能冒著夜禁回家,勉強在二房歇了一夜。 這一夜是噩夢連連,甘力一刀揮下,趙先生的頭顱咕嚕嚕的滾到陳舍微腳邊,他低頭一看,就見趙先生開口道:“小六,救我啊?!?/br> 驚醒過來時,噩夢如潮水般褪去,陳舍微只依稀記得是關于趙家,又想到蹤跡全無的陳冬,覺得沒有一口氣是順暢的。 陳舍微起得實在太早,天才蒙蒙亮,下人都還沒給他準備早膳呢。 “不必了,我回家路上吃,給我幾個哥哥帶句話?!标惿嵛⒄f著,帶上黎岱和朱良往家去了。 陳家二房和沁園之間離得頗遠,陳舍微出門時,街巷也剛蘇醒,一路駛回去,就覺人聲愈發熱鬧,各色早點鋪子都開張了。 最暖和的還得是人氣,陳舍微靠在車窗看著逐漸醒來的泉州,這樣生機勃勃,爽快明媚,好像從未被前些日子城門鎖閉時的恐懼浸染過。 冬日到清明前都是吃海蠣的好時候,這間早點鋪子門面很小,幫工都沒地方坐,三兩個圍坐在門邊,中間是小山高的海蠣堆,左手殼右手rou,都是現剝的海蠣子,水里一過,就入湯鍋。 陳舍微托著下巴看黎岱吞第三碗粉,這海蠣粉是好吃,粉細而韌,湯清而甜。 陳舍微其實也還能吃,就是更想吃邊上那家漳州人開的貓仔粥。 朱良抱著食盒回來,笑道:“爺,幸好咱們食盒都擱在車上,帶吃食也方便?!?/br> 貓仔粥是用提前蒸熟的米飯,再添活蝦、蛤蜊、魚片、rou沫和豬肝,熱滾而過,因是用飯煮粥,所以粥米稍韌,同海蠣粉一樣,鮮得像是擱足了活的味精。 看了料就不奇怪了,粉里一大把的海蠣能不鮮嗎?貓仔粥里海鮮比米還多。 談栩然起得也不早,悶在帳子里看熟睡的陳絳。 沒一會子,陳舍微就帶著粥回來了,熱滾滾的粥在食盒里擱了一會,捧出來倒是正好吃。 “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陳舍微叫廚房再煎一盤薺菜餃子來做配,聽到她這樣問,就道:“昨個夜里議了一晚上還不夠嗎?閨女他自家不疼,難道要叫我疼?我自己閨女還疼不過來呢,一個個講的都不是人話,叫人惡心?!?/br> 董氏后來都絕望了,一雙眼只盯著陳舍微,把他當個佛來求,最后還叫陳硯方給趕出去了。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談栩然一口口嚼著薺菜餃子,野菜的鮮同魚蝦的鮮又是不同的,帶著清冽雅致,煎餃更比蒸餃和水餃多些焦脆火氣,拿來佐湯粥最合適不過。 趙家的事情,陳舍微一時間說不出口,吃下半碗粥,夾了三兩個餃子,才把趙如茁的事情講出來。 談栩然終于拼湊到謎題的一角,原來并非倒霉,而是積怨。 前世三房與五房同往泉州來,害得陳絳也受了牽連,而今世陳舍嗔被陳舍微刺激的要去月港開辟生意,輪到蔡氏當家,反而沒同五房混在一起,上下都保全了。 談栩然看著眉頭微蹙,正被趙家事困擾的陳舍微,心道,‘陰差陽錯,殊不知,蔡氏倒是實打實的欠了他一個人情?!?/br> 作者有話說: 不會叫陳冬遭遇那些事情,不喜歡那樣,不過她的生活會發生很大變化。 貓仔粥找到兩個典故,一個說是南宋末年,皇帝流亡到閩地,靠乞討為生,一個財主見他們衣衫襤褸,,就把餐后準備喂貓的殘羹剩飯“貓仔粥”施舍給他們,后來皇帝一行人在廣東安頓下來,又想起這碗貓仔粥來。 (這種版本的美食典故,總得有不下百來個吧?) 還有一個典故年代不明,說是有個大戶人家娶了長孫媳,每天要伺候一大家子人吃喝,自己只能在灶臺上吃點,長孫看了覺得心疼,就買了幾只貓,每天將魚、rou和飯煮在一起,謊稱給貓吃,實則喂媳婦。 (好可憐,人不如貓) 第111章 陳家的女兒和趙家的兒子 日懸正空的時候, 已經能逼人出一身薄汗了,春意濃得發燙。 陳冬到底是尋回來了, 被棄在泉州城外往山涌方向去的一口井邊, 再爬兩步就是一座村落了。 她身上的釵環項圈都被奪了,倒是還有一對銀豆豆貼在耳上。 就靠著這丁點銀子,求了收留她的人戶進泉州城來遞消息。因為同二房的堂姐妹交好, 所以是去二房報信。 分明是好消息,卻偷偷摸摸的好似做賊, 一輛灰撲撲的小馬車接了她走, 車上只有二房的一個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