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來的郎君炊食又興家 第39節
書迷正在閱讀:哥哥重生黑化后,被團寵小公主萌翻了!、失憶后我把宿敵當真愛、穿成年代文失憶男配的早死妻子、重生八零之嬌妻如雪、王爺,能不能不撩我!、清穿之溫僖皇后、真·百合天堂、【獵人】血統(里)(H)、春嵐朝霧【古言骨科】、征服
還有一個又高又大的厚鍋,談栩然見他使過一回,面團揉了些葡萄干進去,發得膨大,整個面團丟進鍋里,又連著鍋塞進灶膛里。 陳舍微看起來也有些摸不準,過了會子連著灶灰把鍋扒拉出來,夾出一個硬邦邦的黑炭塊,焦了。 “烤面包的溫度還是難把控?!彼兄掳?,說些談栩然不大明白的話。 不過談栩然與他分著吃了這個‘面包’沒焦的內里,密密氣孔瞧著分外誘人,極香軟,又有嚼勁,柴火氣十足。 家中有了存銀之后,陳舍微最先添置的就是吃食炊具。 除了自家種曬的那些紅棗綠豆,早膳碗里的桃膠銀耳,他還買了好些薏仁、雞頭米、白果等等,就連糖都有紅糖、黃糖、冰糖、黑糖。 “不一樣的甜湯要配不一樣的糖?!标惿嵛⒄裾裼性~。 一個男人賺了銀子,花在廚房吃喝上,談栩然能有什么話說? 日日三餐好味,他推了廚房重新蓋一個,她都沒意見。 養傷的郭果兒都捧著他煮的橙香白果湯淌眼淚,“爺,砍了我也不會背叛您的,離了您,我上哪吃這些好東西啊?!?/br> 郭果兒身子還有些不好,但還是強撐著同陳舍微一道去三房了。 吳缸提著漆桶來的時候,談栩然正要去育蟲房里。 他是干脆人,坐下喝了阿巧一盞茶就開始忙活了,也不用人理他。 王吉那廝真是個掙錢的活絡腦子,弄了場斗蟲賽,用談栩然育出來最好的一只‘大翅’做彩頭。 一場賽下來,三甲都是他的斗蟲,名聲不就播開了? 其中雖有做戲之嫌,可斗蟲的品相做不得假,秋冬開幕,正是玩蟲的時候。王吉手上那一批全賣掉了,這甜頭嘗到了,他就有點火燎屁股坐不住了。 奈何談栩然牛刀小試,又是精益求精的性子,撇出去的蟲兒倒比那留下來的多。 “這,這幾只不要???”王吉踮著腳看得心肝疼。 談栩然淡淡一瞥,道:“外強中干,明兒就死了?!?/br> 其實育蟲也殘忍,原是夏日生物,卻逼得人家在冬日里孵出來,雖是好吃好喝,暖炭供著,卻是好品相才有的待遇,次貨也只能喂雞。 再看下去,王吉估計自己忍不住要從談栩然手里搶了。 他從育蟲室里出來,就見吳缸配了漆來,正坐在廊下一層層刷呢。 王吉看了一陣,倒是個細致活。 走過去見吳缸臉色不大好,見他也不說話,就點了下頭。 吳缸這種性子的人,起初可能不好相與,但卻叫人放心,他有心眼,但不耍陰招,不高興就不說話,揍你就揮拳頭,就這么一明白人。 吳燕子似乎也看出來吳缸情緒不好,見王吉走過去,就沖他使眼色,示意王吉問問。 王吉看她一雙眼睛眨來又眨去,新做的薄襖裙是秋香色的,襯得她膚色勻凈,掐得身段起伏動人。 吳燕子在陳家養的真好,女人的身子女孩的眼。 “咳咳?!蓖跫煽葞茁?,在未來舅兄身側坐下,道:“怎么了,瞧著你有心事?” 給陳家刷漆,吳缸是配了好料的,整密的刷子上下一捋,舊貌煥新顏,但這活計委實沒有看著這般輕便,不能連著重刷,得晾透了。 吳缸提著桶去下一處,王吉摸摸鼻子,也只好跟著。 “就是些鄉里間的破事,王牙人也有興致?”吳缸有點不解他的執著,反問。 王吉倚著墻想了想,道:“是不是看你家收成好,借糧借錢?” 吳缸覷了他一眼,道:“難怪吃這碗飯呢?!?/br> 王吉‘嘻嘻’笑開了。 孤兒寡母來借糧就算了,半大小子要是沒口吃的,土疙瘩都能咽下去。 吳缸借了他們過冬的糧,還叫那少年開春來他家田里做農活,只要賣力氣,就有錢糧填肚子。 不過除了這種實在的苦人,還有那討人嫌的上門。 吳燕子那事鬧起來的時候,村里不少人看笑話,吳缸出去逮楊大河,有幾個好事之徒給楊大河報信。 就這樣的人,居然還敢使喚老娘來借糧。 老婆子倒在吳家門口哭得慘兮兮,吳缸打外頭回來,邊上人越聚越多,又有好和稀泥的道:“你們家今年運道好,蟲大爺繞路走,借人家一擔又怎么了?又不是不還了?!?/br> 吳老娘聽得氣悶,正要摔在院里拼一把,就聽吳缸說:“也可以不還?!?/br> 眾人一靜,各個難以置信的看他。 吳缸瞧那老婆子,道:“要不是你兒子報信,楊大河不能跑。叫你兒子提了楊大河來,當著我的面痛打他一頓,糧食我送你了?!?/br> 老婆子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吳缸又看眾人,冷冷一笑,道:“你們也可以,只要拎過來當著我面打他一頓,誰都可以得一份糧,怎么樣?” “你這后生難說話!” “就是,又不是什么風光事兒,總提,嫌不嫌臟???” 聽得這些嘰嘰歪歪的,吳缸把簍子一甩,差點干起架來,幸好邊上幾個同吳家一貫親厚的相鄰,摟肩抱腿的拖住了他。 吳老爺子出來說話打圓場,糧到底是沒借。 老天爺賞光,百姓吃糠,老天爺翻臉,百姓咽土。 又不只苦了他們,哪年哪月不都是這么熬過來的? 陳舍微在鎮上住著,又有陳家少爺的名頭擔著,雖然前幾年虧了,那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今年進項多些不點眼。 吳家可就明顯了,人家稻谷空癟,偏他家院里滿滿當當,還叫王吉高價賣了些。 原本羨慕種煙葉的人家,現在好了,煙葉也不是小老百姓能玩的。 莊稼漢,莊稼漢,還得是看莊稼,一個個眼睛就轉回到吳家來了。 吳家不借糧,倒是肯買田。 起初吳缸說這句話的時候,吳老爺子眼睛瞪得快掉出來了,道:“說你一句胖,你還喘上了,才過了一載春秋,你就當自己是老爺了?!?/br> 吳缸手里被吳老娘塞了一海碗的炸菜餅,拿起一個大咬一口,餅皮韌勁十足,紫菜蘿卜餡的,每嚼一下,唇齒透香。 “又不是給自家買,六少吩咐的?!?/br> 吳老爺子登時收聲,半晌又試探著問:“六少作甚叫你買田,你又沒門路?!?/br> “就咱們這地界附近,同六少的地近些,好打理?!?/br> 吳老爺子思量著,“那都沒什么好地了?!?/br> “本來就不要好地,六少說種煙葉費不上太好的田?!?/br> 吳缸幾口嚼掉了一個餅,又拿起一個空心的豬油蔥餅,一咬下去直掉渣。 “多弄些地種煙葉,這些煙葉品相不用特別好,也不用講究烤法,可以把煙葉弄成粉,弄成碎末絲泡水來驅蟲,六少想把價格磨下來,叫大家都能用得起煙葉驅蟲的法子?!?/br> 吳老爺子盯著三兒子看了一會,湊近了他輕聲道:“你瞧著,要是能在六少身邊弄個差事當當,爹也不是非得叫你困在家里?!?/br> 吳缸心里有數,反而笑道:“爹怕田不夠分不過來?” “嘁?!眳抢蠣斪咏o了他一下,道:“你要種田就種個夠!老子把山開了給你種?!?/br> 吳缸這些時日陸陸續續買了些田,今兒就一氣把契子給陳舍微送來。 不過談栩然說陳舍微出門了還沒回來,他反正也要補漆,就邊干邊等唄。 “這世上啊,好人少,直人也少,多得是肚腸七拐八繞的歪人,就這德行,有時候干出來的事兒真叫人牙根癢!我爹死的那時候,平日里喝酒說笑,稱兄道弟的人全忙著搶他散下來的買賣,連送帛金都是礙著面子情,匆匆來匆匆去。我娘去討債,差點死人家門口才要回一點?!?/br> 王吉撕開一個小橘子,薄皮連著白絡一剝就下來了,不用嘗就知道水足味甜。 他一口半個,還遞給吳缸半個。 吳缸占著手,要吃可不得王吉喂他?噫!~吳缸嫌棄的瞅了他一眼,搖搖頭,道:“那然后呢?” 吳燕子聽不見兩人在說什么,瞪大了眼睛張望,仿佛這樣耳朵也能靈便些。 王吉看著她烏溜溜的眼睛,甜葡萄那樣討人喜歡,原本低沉下去的聲音一把揚了起來,道:“然后?哼,然后一個也沒干得過老子,現在全要管老子叫爺爺!” 他這意氣風發的語氣叫吳缸也笑了起來,似乎能感受到一個早年喪父,寡母受辱,含恨的少年蟄伏多時,一朝揚眉吐氣的痛快。 吳燕子見兩人說著說著笑起來了,明明什么都沒聽見,卻也扶著欄桿跟著笑。 王吉眼瞧著,傻的叫人心里發疼。 幾人正笑著,就見主人家終于回來了。 陳舍微左手拎著三四個油紙包,腳步輕快的走了進來,道:“你倆今兒倒湊一塊去了,吃點心沒有?我買了些糖糕?!?/br> 聽見他的聲音,陳絳歡快的喊一聲‘爹爹’,比新炊的白粿還要甜糯。 第57章 波斯菜和茴香酪子 聽到院里的響動, 談栩然正巧也忙好了事情,撩了門簾倚在門邊, 等著適應外頭的冷氣。 陳舍微虛閃著眼瞧她, 明明是她存了點戲弄的心思,碾得他xiele身子。他卻一副做錯事的樣子,仿佛是自己表現的不夠好, 愧對她。 談栩然勾唇一笑,收了媚意, 端出溫婉端莊的神色來, 道:“回來了?” 見她招呼自己, 陳舍微也松快下來,笑道:“夫人,快來吃點心?!?/br> 芝麻鴨脖糖, 琥珀色的長條軟糖上裹滿了白芝麻,香氣沾著牙, 黏著唇。 王吉費勁的張啊張開嘴, 揉著腮幫子道:“這應該叫噤聲糖?!?/br> 蓮子芋餅一枚才棋子大小, 皮薄濃餡,軟糯適口, 很快就人手一個。 陳舍微擺了小爐在院里, 懸吊著平底鐵鍋,他用竹片剮了一塊豬油落進去,瞬間就‘滋滋’消融。 紙包里還有一份茶糕, 淡綠淺粉,倒是春日顏色。 茶糕一條條一塊塊擱在小鍋上微煎, 其實直接吃也行, 長條綠糕是綠茶粉和的皮子, 紅豆做甜餡,煎過之后茶香散發,豆沙餡涌動香甜;方塊粉糕是摻了紅曲粉揉皮子,咸口rou餡,煎燙之后外皮微脆,汁水流淌,更好吃些。 幾個大男人放開了吃,幾塊小糕點怎么夠? 家里還有新炊的白粿,烤糯了,澆上紅糖汁,撒上黃豆粉,半點不比外頭買的糕點差。 見談栩然也坐下,吳缸有點局促,要坐不坐的,腚一顛一顛,像是竹椅上有個炭盆,燎他屁股呢。 可大家瞧著都那么閑適自在,身子或倚或靠,怎么舒服怎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