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來的郎君炊食又興家 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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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果兒揉揉肩,瞧著這張既熟悉, 又好久不曾見過的面孔, 心里已經知道不會是什么好事了。 老黑一張嘴, 露出一口黑黃的牙,郭果兒忍不住皺眉,道:“你牙怎么這樣了?” “替八少試煙吶!”老黑搖頭晃腦, 眼神迷離,像是極享受沉醉, “怎么, 六少沒叫你吃?” 郭果兒道:“六少說那玩意能不吃就不吃, 上癮的都不是好東西?!?/br> “呸!摳門就摳門吧。還扯這些說頭?!?/br> 老黑吐了口濃痰在郭果兒腳邊,這可是孫阿小給做的新鞋!郭果兒嫌棄的挪了挪, 老黑似乎怕他跑了, 雙手一杵墻,擋住他的去路。 郭果兒擠出個笑來,道:“我這還有差事在身呢, 老黑哥,改明再請你吃酒?!?/br> “別給老子裝糊涂, 你這忙東忙西的, 挺得新主子歡心啊。瞧他身邊進進出出的也就你一人, 煙葉什么的,你都清楚?” 老黑戳戳郭果兒的腦門,滿是污垢的指甲在額頭烙下一個彎血痕,戳得他后腦磕在墻面上,疼了也不敢惱,還得賠笑。 郭果兒抹了把額頭上滲出來的血,笑道:“哪能呢?六少沒人使喚,拖著我干些粗活,也累夠嗆的,煙葉的事情都托了鄉下人在侍弄,我哪懂那些?” 這話其實不算假,可郭果兒記性好,陳舍微教吳缸的時候也不避他,他雖聽得半懂不懂,但鸚鵡學舌般講給懂行的人聽,人家一聽也能明白。 老黑笑了聲,忽然就狠了臉,一把掐住郭果兒脖子,掐的郭果兒眼睛都要翻白了,才松手。 “明兒,也在這地方,你把陳老六烤煙的法子給我,對了,八少爺還要煙籽,留種那批煙籽不在吳家,你別想著蒙我?!?/br> 郭果兒捂著喉嚨說不出話來,老黑臨走時又給他小腿肚上來了一腳,他都站不起來,只能慢慢的從巷子口往外爬。 爬著爬著,忽然就見眼跟前一雙灰白干凈的鞋面,郭果兒盯著那鞋面瞧了瞧,心道,‘少爺不用下田了,鞋子就是干凈?!?/br> 再仰起臉,果然就見陳舍微左手右手各舉著兩張比他臉還大的鍋巴餅,驚訝道:“果兒,你怎么了?可摔了?剛才老劉頭說你要了鍋巴又跑了?!?/br> 郭果兒張了張口,不知道為什么反倒苦笑出聲,問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 “少爺,快到晚膳點了您還吃這兩張,吃得下飯菜嗎?” 郭果兒和孫阿小很有夫妻相,都是瘦瘦小小的人。 老黑那幾下若是招呼在甘力身上,人家估計就是撣撣灰的程度。 可郭果兒是真疼,孫阿小給他揉淤的時候直叫喚。 陳舍微越氣吃得越狠,鼓著腮幫一聳一聳的嚼,郭果兒心里沒個主意,啞著嗓子喚了句,“少爺?!?/br> 他以為郭果兒饞了,給他嘴里塞進一片。 倒是一股子焦香氣,可郭果兒哪有心思吃啊,叼著鍋巴‘嗚嗚’的叫,談栩然看得好笑,道:“他傷了嗓子,嚼吃鍋巴豈不更疼了?” 孫阿小把他嘴里的鍋巴拿出來,也憂心忡忡的看著陳舍微。 “你們早些休息養傷吧?!闭勮蛉坏氖謩偱錾详惿嵛⒓缟?,原本正把鍋巴當陳舍巷嚼的他立刻回過神來,牢牢握住,同她一道站起身回內院了。 陳舍微愛潔,夏日天天要沐浴,天冷起來,他也只能忍一日不洗,今兒就是要洗澡的。 不過燒水累人,還得一桶桶的提過來,他讓談栩然先洗了,自己把溫水泡得發冷才出來。 陳舍微用巾帕攥著自己的一把濕發,發現談栩然不在床榻上,他一想,提了燈籠轉過曲折回廊,果然見她在書房中。 書案前,談栩然挽了個低低的發髻,幾縷逃逸的發絲逶迤貼在脖頸上,正認真的執筆作畫。 她十分賞光的戴上了陳舍微做的簪子,檀木簪粗粗磨光,打了層油,簪頭用一小串米珠墜了那粒異形的臥兔珍珠,得虧戴的人美,叫這粗陋簪子顯出幾分質樸靈動的韻味。 陳舍微把燈籠擱在門邊,一聲不吭的進來,倒進書案邊的羅漢窄床里。 畫好一副斗蟲圖,談栩然側目看去,就見微微泛潮的青絲瀑布從窄床上瀉下來,像是從他眉峰隆起的山中淌出來的。 他的頭發好,遠觀如一塊漆黑方正的墨,濃密硬直。 談栩然清楚記得,這軀體還是原身占據時,頭發似乎并沒有這樣好,干澀泛褐些。 難怪說發乃血之余,原身那樣一個終日懨懨,萎靡不振的人,能有什么好頭發? 談栩然擱下筆,道:“你可想好對策了?” 陳舍微翻過身,趴著看她,眼睛濕漉漉的,像一只馬上就要嗚咽出聲的委屈小狗。 “沒想好,忍了這氣,我要憋死??墒峭∪怂浩颇?,一個鎮上住著,我只怕提防不過來?!?/br> 談栩然提起畫筆,細細給那蟈蟈罐上描棗花紋飾。 “獨食難吃,王吉也都提醒過咱們了?!彼溃骸凹热辉趺粗家鷦e人分,找個要臉面的,總比與那不要臉的扯皮好?!?/br> 王吉前些日子去吃席,碰上三房的陳舍嗔,總共就聊了五句話,三句在問煙葉。 今年閩地煙葉價錢隨著糧價漲而掉,可市面上對于煙葉的行情還是看漲居多,只要稍微有門路能賣到江南、中原一帶去,價錢都是高的。 且煙葉皮實,比莊稼好侍弄,閩地一年最少能兩栽,緊湊些還能三栽三種,同別處相比,這是極大的優勢。 泉州城里想做煙葉買賣的人家也不少,陳舍嗔有這念頭不奇怪,陳舍微坐直了盤起腿,又托著腮琢磨了一會,道:“夫人的意思是,同三房來做這生意?” 見談栩然畫好了,靠在圈椅里休息,陳舍微伸出手晃晃,要她來窄床邊坐下。 “說是這樣說,可種煙烤煙的法門細則捏在你手里,深淺自然由你把控著?!闭勮蛉谎普T,道:“族里中公的生意,咱們家原本也占了份的,只是叫三房和五房歪騙了去,只余了個掛賬的空名。陳舍巷是個不要臉面的,如果想用煙葉的買賣換回份子來,要成這事兒,得同三房談去?!?/br> 陳舍嗔一直以族里年輕一輩的話事人自居,大房二房久居泉州,他爹又有意歷練他,族里大小事務,他的確很能說得上話。 除了他自己有意鉆營外,兩個姐夫和岳家的助益也不容小覷。 蔡氏的兄長蔡鑰駐守漳州,雖是武人,卻做文官,文武兩條道皆通。 明面上戶籍落在浙江,但實際上他是漳州土生土長的,所以強龍是他,地頭蛇亦是他。 饒是陳硯墨去海澄縣上任,蔡氏書信一封,托兄長路途上多多照料一番,陳硯墨少不得也要真心實意的道一句謝。 蔡家在漳州這樣的吞金灌銀的好地方,自然也要好好利用一番。 奈何成也月港敗也月港,月港該是朝廷所設,年年官員輪換。雖說其中大多官員明白官場道理,你若不做的太過,人家也不會蓄意使個絆子。 可總也有那么些看人眼紅,所以蔡家不能自己出面做生意,把方便和路子都給了姻親,錢轉一個彎,照樣回自己兜里。 陳家在漳州的生意大部分都捏在三房手里,只是陳舍嗔管家已經勉強,更沒什么做生意的天資,靠著蔡家給飯吃罷了,但他偏又是個好強的,縱然要靠著姻親,卻也想自己有所開拓。 煙葉,就是個頂好的契子。 陳舍微一邊聽著談栩然講述陳舍嗔背后的倚仗,一邊愛不釋手的偷偷把玩她散落的發絲。 談栩然的頭發美得像一團烏霧,細軟微蜷,松散下來的時候實在柔美蓬松,握在掌心里像在捏棉花。 只是梳成發髻時要抹好些發油,才能絲絲服帖不亂,談栩然開始梳發髻起就聽邱氏、梳頭婆子、婢女各種碎嘴念叨,只說她這頭發難侍弄,好頭發該是如何垂垂飄逸的。 可陳舍微是真喜歡她不梳髻的樣子,如云似霧般堆砌在肩頭腮邊,襯出她一雙眼兒冷媚,一雙朱唇誘醉。 他還以為自己藏住了喜愛,只說‘箍著頭發多不舒服,松了吧?!只蚴怯檬裁础^梳千遍,病少一半’的養生說辭來哄她。 談栩然縱他,容他,陳舍微渾以為她不知道呢,捆了手還要在被窩里攥她的頭發玩。 天冷起來,他更多了一樣樂趣,但凡發覺談栩然要洗發,就千方百計的使了阿巧出去,自己給她烘頭發,抹花露,弄得十分細致。 談栩然初有些不習慣,而后叫他侍弄的實在太舒服,也就隨他了。 陳舍微正繞著頭發玩,忽然就覺唇邊黏上一縷發,熟悉迷人的馨香一下濃郁了起來,他下意識叼住那縷發不肯放。 談栩然烏發松松,眉間微蹙,暖黃的燭火映出她眼中略帶不滿的笑意。 “夫君在想什么,怎么叫我一人苦講?” 她似乎要一種柔軟繾綣的方式懲罰他的不專心,寸寸逼近,逼得陳舍微敞了腿容她。 “額,我,我,我只是奇怪,夫人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陳舍微慌亂的往下瞥了一眼,只覺上軀下身各自為政,或軟或硬,沒一處聽他使喚的,倒是全由著談栩然掌控著。 見陳舍微要倒進窄床里去了,談栩然往他腰后抵入一個圓枕,將陣陣氣息都吐在陳舍微的唇上。 “妾還能有什么路數,不過是在女眷堆里閑聊得來里的?!?/br> 青筑小樓,就在漳州。 她這樣嬌聲的自稱為妾,卻譏誚的一挑眉,垂著眼俯視著陳舍微企圖往窄床里縮逃的細小動作,唇角笑容惑人。 陳舍微耳根guntang,把心一橫,打定主意要把腰板一送,想博一口香軟滋味,一只溫涼的手卻忽然從他的下頜撫到臉頰上,一路擦起熱浪星火。 談栩然又貼近幾分,由他親手染就的緋紅指甲冷淡又曖昧的刮過充血的眼尾,粉漲的腮rou,憐愛又帶著一點微微的斥責,“怎么孩子似的?嚼咬妾的頭發?!?/br> 她邊說著,邊勾尾指,緩慢抽拔著陳舍微叼咬著的那縷頭發。 陳舍微只覺得唇縫被她的發絲細細舔舐而過,陣陣酥麻快意遍布全身,在談栩然包容寬縱的目光中,潰不成軍。 作者有話說: 珍重聲明: 其實小陳沒那么快。 有若干腿部研磨戲份慘遭刪減。 謝謝小可愛們的養成安利,我滿200個作者收藏了,抱抱 第56章 滿煎糕和借糧 晨起, 談栩然不睜眼也知道,陳舍微已經起床了。 小小的梨片蟋罐子躺在他的被窩里, 這是談栩然自己留著養的一只, 嬌嫩畏寒,陳舍微腕上系了紅繩,雙臂剛好攏出一個弧, 可以攏著蟲罐。 阿巧聽到響動進來,擱下熱水又去灶間取早膳。 “少爺呢?”談栩然往屏風后掠了一眼, 果然見到一條還潮濕的中褲躲在那晾著。 “少爺做好了早膳就出去了, 他說您知道他去哪?!卑⑶烧f著, 好像有點鬧不明白,又道:“也不知爺是怎么了,往外走著走著, 忽然捂臉蹲下嚎了兩聲,剛站起來走了幾步, 又猛地頓住腳, 開始晃腦袋?!?/br> 白瓷勺子在敞口的湯碗里撈起糯耳桃膠, 談栩然含進這一口甜暖,唇角勾著笑。 其實男人久未抒發, 敏感一些也不奇怪, 而且他泄濕了又很快勃發起來,說明他的身子陽氣很足,并沒有什么問題, 實在無須如此懊惱。 昨夜陳舍微眼尾紅紅,從窄床上赤腳逃出去的樣子實在令人浮想聯翩, 談栩然自己都要懷疑, 是否真的欺負他了? ‘就這, 也算不了什么吧?’談栩然搖搖頭,咬下滿煎糕的尖尖一角,并不覺得自己如何過分呢。 陳舍微走了有一會子了,可這滿煎糕卻蓬松暄軟,捏著的時候甚至還帶了幾分燙意,紅糖和面粉加熱過后的香氣熏然,餅皮軟乎,紅糖甜蜜。 陳舍微讓鐵匠給他打了幾個厚壁的鐵鍋,其中一個上下兩個蓋的平底圓鍋,就是拿來烤滿煎糕的,和了稀面發酵出氣泡,盛一勺倒進鍋里攤圓,撒上紅糖,扣了蓋烤一會,兩面皆焦香。 今早,他應該是烤完滿煎糕之后,就留在灶灰里溫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