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來的郎君炊食又興家 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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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青木門一開,仿佛只是個肚餓覓食的尋常日。 有個容貌極美的廚娘笑盈盈的迎出來, 柜臺后的男人身上黏著幾只似狐非犬的小獸, 濃香雅味透過隔簾陣陣沁出, 夏日清風,冬日暖陽在這間小館里格外宜人。 久而久之,有人言珍饈小館逐兵禍災厄而居。 或立北江疾風刮過的凍土之上, 高粱烈酒入口灼燙勁猛, 鍋里翻著濃白羊湯,爐上炙著油紅鹿rou。 或安東泰南北通達的鬧市一隅, 二指寬的酥爛五花夾饅頭, 鲅魚水餃出了熱鍋,在笊籬里蹦跳。 或居南德綺麗盛放的花市之側, 蒜水澆上外脆內糯的煎灌腸, 槐花榆錢一口春,一口鮮 或倚江臨橋畔楊柳兒葉梢下, 輪廓冷峻的男人睜開一雙柔和的眼, 空氣中的焦甜之味有漸糊之勢。 他忙從竹椅上跳起, 卻聽一把清冷慵懶的聲音響起, “方將軍,我的梅花糕是不是焦了?” 女主非人,男主本來是人, 后來也不是了。 第36章 楊梅和深宅 替談栩然接生的劉婆婆不再做了, 這差事都交給了她兒媳婦阮氏。 談栩然原本有些不放心,不過劉婆婆說:“你是我接生的最后一個, 阿絳都七歲了吧?她都是老手了, 莫要怕!” 提起陳絳,劉婆婆想起另一樁買賣,笑出一口金銀牙。 “老婆子我, 倒還給娃裹腳哩!” 談栩然眼下不想論這個,看向阮氏。 阮氏生得白胖, 看著很怕熱, 夏日里閑坐的著也直流汗, 捋了左邊胳膊又去挽右邊的袖子,露出一雙豐腴有力的手,十個指甲剪得短, 也不戴銀戒銅環之類的。 談栩然又去看甘嫂,甘嫂哪有什么不滿意的, 連連點頭。 穩婆的事情定下了, 談栩然囑咐好郭果兒和孫阿小看護甘嫂, 有什么事情可以請趙先生幫忙拿主意。 泉州來去至多三四日的功夫,留守宅院的幾人心里并不慌, 可還是盼著主家能早些回來。 陳硯墨的馬車寬敞舒適, 鋪了圈凹形的軟墊,中間還有一個小茶幾。 郭果兒留在家中看門,他另請王吉薦了個車夫。 陳舍微早間讓郭果兒去買了楊梅, 雖是晚熟的種,可也是最后一波了。 這楊梅各個大如黃杏, 紫黑飽滿, 珠粒聳然。 果子有多種, 脆如嫩梨,軟如熟柿,偏偏楊梅不好形容,果rou密實而緊,但又絲毫不硬,更沒有果皮保護,裸露的果rou萬分嬌氣,甚至連洗一下都會折損香氣,只好徑直在口中壓裹出梅汁來,酸甜滋味真是旁物不可替代。 陳舍微一連吃了幾個,指尖和嘴唇都紅艷艷的帶點紫,就聽談栩然笑道:“六郎如此模樣,艷若桃李,倒媚過女子?!?/br> 阿巧正從壺中斟出熱茶給陳絳喝,聞言差點連壺也摔了,慌張的看向陳舍微。 可他卻半點沒生氣,反而舉了給楊梅給談栩然,道:“夫人這樣笑我,可是怕我吃多了自己沒得吃?” 談栩然嗔怪的睨他,拈了楊梅轉臉吃了。 一車四個人,又是夏日,自然悶熱無比。 陳舍微鼓搗了半天才把兩邊的車窗打開,生生用手拔了兩枚釘子出來。 他只以為這馬車是冬日里使過的,畏寒才封了窗,卻不知曲氏用過的馬車都是這副德行,仿佛車窗外黏了雙眼睛,哪怕只是風過一吹,無意間叫人看了去,也要投繯自盡才行。 涼風吹了進來,陳絳在阿巧懷里翻了個身,睡得也舒適些。 陳舍微抿了抿自己有點紅腫的指頭,也斜斜一倚,在馬車的顛簸中昏昏欲睡。 他知道自己滑靠在了談栩然的肩頭,卻無恥的繼續裝睡,嗅聞著她身上淡雅冷然的香氣,如擁霜雪。 不知過了多久,陳舍微是真睡著了,只聽見談栩然輕柔的喚他:“六郎,六郎?!?/br> 一睜眼就看見談栩然的面龐,微挑的眉眼斂下,正溫柔俯視著他。 陳舍微竟睡在了她的膝上,他不舍卻又連忙起身。 阿巧牽著陳絳已經在外面了,見談栩然的動作有些僵硬,心疼道:“姑娘是不是腿麻了?” 還未等談栩然開口,她就被站在車下的陳舍微一拽,正歪栽在他懷里。 “那夫人就不要走動了,我抱夫人進去吧?!?/br> 談栩然下意識圈上他的脖頸,如此親昵又飽含珍重意味的舉止,偏偏又全然不含色.欲。 談栩然對此實在感到陌生,以致于她沒能做出任何的反應,只由著陳舍微抱她進去。 陳家屋檐下正站著出來送別友人的陳硯墨夫婦,皆愕然的瞧著陳舍微抱著談栩然走過來。 “內子有些不適,等歇息片刻再來同叔叔嬸嬸問安?!?/br> 陳舍微彬彬有禮的說,曲氏這才回過神來,忙讓下人引路帶他們去客房安置。 陳硯墨的家宅不是一般的大,客院又偏些,回廊曲曲折折,臺階上上下下。 陳舍微撐著男兒面子一路將談栩然抱到廂房床榻上,些許旖旎氣息也隨著他倒向床鋪一動不動的動作而蕩然無存。 談栩然忍不住笑,伸手輕輕拍陳舍微的胸口給他順氣,拍了幾下之后,她笑容稍收,心底悄悄竄起的這一股憐惜之情令她警覺又膽顫。 女人對男人的情感也就那幾種滋味,畏懼臣服并非情意,敬仰愛慕又容易碎裂。 這些并不可怕,最怕就是一個憐吶。 陳舍微的眼睫輕輕顫動,談栩然的手一收回去,他也不再躺了。 陳硯墨傳話來,說另外幾房人也到了,晚間坐下來一塊用膳,陳舍微只能先梳洗一番。 女眷自然是跟著曲氏一塊吃,陳舍微去吃個飯還在回廊上一步三回頭,只怕談栩然和陳絳叫這深宅大院給吞吃了。 陳舍微的幾房堂兄弟與他不親厚,妯娌間自然也沒什么話好講。 阿巧留在娃娃桌上看顧陳絳了,談栩然身后空空,陳舍巷的夫人張氏言語譏諷,談栩然只一笑,道:“是不比弟妹家中熱鬧?!?/br> 能不熱鬧嗎?陳舍巷那么一房一房的往家中娶,庶子庶女一個個出生,她的肚子卻還沒有揣上過。 曲氏聽得生厭,也是她疏忽了沒給安排上人伺候布菜,只使了個眼色,讓喜鵲去伺候談栩然,身后的心腹老嫗飛快的補上位置。 曲氏明顯偏著談栩然,另外幾人很是不滿,出了門就聚到張氏房中嘰嘰喳喳,沒個消停。 張氏冷哼道:“想要陳絳給她那個跛腳的侄兒做親罷了,不然會捧著談氏?!笑話!” 曲氏房里還留了談栩然和三房陳舍嗔的夫人蔡氏,而后陳姝也來了,她就嫁在泉州,離得也不遠,用過了膳才來的。 陳姝是陳硯方的meimei,陳舍巷的姑姑,與曲氏算是平輩,可曲氏待她卻冷冷淡淡,不甚熱絡。 雖是庶房,可也過了點。 談栩然和蔡氏都覺出來了,垂了眸子盯著自己的裙子看。 屏風后幾個孩子的笑鬧聲傳過來,叫這場面沒那么尷尬了。 直到陳姝舍下面皮,湊到曲氏身側,玩笑了幾句,曲氏才正眼看她,薄薄兩片唇一張,道:“也莫怪我多嘴,你高家也是清白人家,一個女人鬧出那么些污糟□□之事,家中長輩竟無管教之意?” 丫鬟婆子飛快的退下,把孩子也帶去偏閣玩耍了。 陳姝嘆一口氣,道:“怎么沒有管教?我婆母嘴皮子都要說爛了,日日打發心腹去她那里苦口婆心的教誨,人家只說你個隔房的嬸婆多事,又能怎么樣???” “可那肚子大起來,又豈能遮掩得?。??便是落胎,也要抓藥,萬一事情漏出去,我都嫌風從她院里刮過來,臟了我的口鼻!” 曲氏看起來極為氣憤,談栩然和蔡氏對視一看,她倒還好,蔡氏尷尬的絞帕子。 “是啊,這事情鬧得實在齷齪。我公爹也受不了,要是這幾天她再不悔過,想法子打發了她家中養著的打手護院,開了祠堂要用家法辦她!” 陳姝被曲氏說得面皮紅紅,時不時掩了帕子啜泣,可她露在外面的那雙眼睛卻亮得嚇人,仿佛即將發生的不是什么丑事,而是天大的喜事。 曲氏終于是滿意,道:“此等□□,合該騎了木驢游街,再浸豬籠才是?!?/br> 談栩然擱下茶盞,順勢看了曲氏一眼。 燈火灼灼,可光的地方就有暗,曲氏的身子掩在黑霧中,余一張面孔在亮處。 猛地一瞧,她的臉孔拼命端出威嚴肅然的表情,詭異而晦暗,好似從是身后那副占據了大半個墻面,由簪花小楷寫就的《女誡》中探出來的怪物。 茶幾上的油燈正好照亮那一團字,‘夫者,天也?!?/br> 談栩然心底輕嗤,卻安靜如一個水晶琉璃桌屏,打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就被折回去,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如此狠辣之語,連陳姝都有些驚詫,喃喃的附和一二,道:“公爹秉性寬厚,到底是兄弟家唯一的血脈,若是她死不悔改,商量了辦法,送到銅庵堂也就是了?!?/br> 孩子鬧起了困,終于解脫了談栩然和蔡氏。 蔡氏秉性端正,平日里待談栩然雖不親近,但也從未有過刻薄言語。 此刻廊上只有她們倆,身后婢女各抱了陳絳和蔡氏的兒子。 蔡氏忍不住道:“怎么把咱們留下來聽這些臟事?!?/br> 談栩然掐著嗓子,哀怨含恨的道:“不瞞嫂子,這高氏從前來泉溪,對我家夫君多有輕浮之舉,七嬸說與我聽,應是要我曉得這女人快有報應了,也好寬心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