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媽是豪門大佬的白月光 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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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天一晚上都沒睡,今天坐最早一班飛機過來,在這處房子里枯坐了很久很久,等待著那把刀落下,等待著她的審判。 為什么?他也想問自己。 殘存一絲的理智,迫使他短暫清醒片刻。他厭惡這樣無能為力的自己,可偏偏是他扔掉了所有的武器,但凡他能少愛一分,只要一分就好,他都不會像現在這樣挫敗茫然又無措。 他盯著她,視線一寸一寸地挪著。 明明她又一次許諾會跟他結婚,他應該欣喜若狂。 明明她沒有用那樣嫌惡的眼神看他,沒有驚慌到要逃跑,他應該心滿意足。 貪婪才是他的本性,他什么都想要,給他再多,他也覺得不…… 夠。 鄭晚沒有等到他的答案,只聽到他逐漸遠去的腳步聲。 他走了。 隨著大門關上的聲音,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下來。她沉默幾秒,走過去,坐在他剛才坐過的位置上,偏頭看向落地窗外。 明明在來的路上都已經想好了要說什么,但還是沒忍住將心里話說出了口。 鄭晚拿過放在一旁的手提包,拉開拉鏈,里面放著一個盒子。她這次的年終獎也不算少,除了給父母包了紅包、給思韻又購置了新裝以外,剩下的錢都用來買這枚男戒。 這枚男戒不算貴,甚至可能在他現在的飾品中,算是最最廉價。 可她也是逛了很久選了很久,終于找到了跟她無名指上這枚戒指款式相似的男戒。 她想著,等過年的時候送給他。無論是當年談戀愛,還是今后結婚,在財力方面他都強過她,可她也想盡自己所能,為他做點什么,給他也買點東西。 她卻忘了,現在的他什么都不缺。 鄭晚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能做什么,嚴均成走了,她能理解。他是這樣驕傲的一個人,能走出這一步,她已經很驚訝了,他不可能再在她面前訴說那些年的心路。 兩人再繼續這樣談下去,只會擊潰他強撐的自尊心,明明知道他暫時離開對他們都好,可還是無端地生出了一絲悵然。 直到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鄭晚僵硬地側過頭看去。 那人的腳步聲一如既往的沉穩,朝著她而來。 鄭晚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她眼睛不眨地看著他越來越近,明明如山般強勢的一個人,到了她面前,卻甘愿低頭。 嚴均成手里提著袋子,他沉默地半跪在地,寬大的手掌拉過她的手,擰開消毒酒精,用棉簽浸濕,小心地擦拭她手指上那一道小小的口子。 刺痛感傳來,鄭晚才恍然意識到,不是幻覺,不是夢。 他沒有走,他又回來了。 嚴均成又撕開創口貼,圍著她的手指貼好。 “我以為你走了?!彼枰晕⒖酥埔幌?,才能讓自己不至于哽咽,她需要偏過頭,才能不讓他看到她眼中的淚光。 她差點忘記,她曾經多么地依戀他,在他面前多么軟弱。 嚴均成半跪著的姿勢很像求婚,或者說,是在求愛。 他伸手,觸碰她的面頰,嗓音低沉卻堅定,“我不會走?!?/br> 他等了這么多年,怎么會走?死也不會走。 鄭晚看著手指上的創口貼,眼中含淚,這一個創口貼仿佛貼在了她的心里。 她不再忍耐,落下淚來,撲進了他的懷里,他牢牢地抱住她,聽著她的哽咽,閉了閉眼,在她耳邊低聲說:“我永遠也不會走?!?/br> 只要你回頭,你就能看見我! 第61章 兩人相擁,她落淚,嚴均成自然能感覺到,將她摟得更緊。 說來也奇怪,興許是出于男人隱蔽而卑劣的心思,一方面,他明明很想好好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可另一方面,當她為他落淚時,他心里也為此滿足。 她其實很少哭,就算在十幾歲的年紀也很堅強。 那時候他們戀愛,家長老師都反對。老師知道勸不動他,便時常找她談話,她每回從老師辦公室出來,都很沉默,看了他以后,也只是輕輕地搖頭,勸他不要跟老師起沖突。 很多次,他都以為她要說分手,但她沒有。 在他徹底放心,以為從今以后可以光明正大談戀愛,那些質疑過他們的人也都可以閉嘴時,她卻說了分手。 她終于為了他哭了一次。 鄭晚情緒不穩,她的語速也變得很慢,卻異常堅定,“我不喜歡你出題考我。如果可以,我希望是你親口主動告訴我,當然,如果你沒有準備好的話,可以不用著急,我允許你有秘密,也允許你瞞著我。我有足夠的耐心跟時間等你準備好,一年,十年,二十年,都可以?!?/br> 這件事,跟駱恒沒有關系。 正如她對駱恒說的,他不是她,也不是嚴均成,那么,為什么要將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牽扯進來,要讓這個人來評價他們的感情? 嚴均成只是沉靜地聽著。 手卻收得越緊,他終于沒再掩飾自己,他就想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再也不分開。 “至于……”她停頓了幾秒,語氣也變得難過起來,她閉了閉眼,“我從來沒覺得你可怕過,也沒有想過要因為這件事而跟你分開。你不要再講那些不好的詞,沒有人比我更清楚,無論你怎么樣,你是不會傷害我的,我又怎么會否定這一點?” 他說他躲在暗處十來年,他說遠遠不止她看到的那些。 可那又怎么樣? 他傷害過她嗎?他甚至連出現在她面前的勇氣都沒有,駱恒又憑什么要說他可怕、惡心、變態呢? 嚴均成想開口,卻發現不知道能說什么。 他也終于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了。 她沒有離開他、沒有露出嫌惡的表情,當然不夠,遠遠不夠。他要的是現在這樣,她抱著他,為他掉淚,許下一年、十年、二十年的承諾。 他要她永遠這樣包容他,他猙獰的妒意,他晦暗的內心,通通都包容,一如當年。 “我不會再讓你離開?!奔幢愕搅诉@個時刻,他也在她耳邊強硬地說,“你想都別想了,現在誰也攔不住我?!?/br> 鄭晚順著他的話哄他,“知道,誰都攔不住你?!?/br> 他當她的眼淚、她遠遠不及他深的情意當成失而復得的寶物,不允許任何人覬覦,旁人哪怕只是路過,只是不經意地多看一眼,他都警鈴大作。 鄭晚仍然嘆息,他明明這樣害怕她的懼怕,卻又為什么要讓她知道這些事? 他從來都沒有變過,就像當年,他從不會隱瞞他的控制欲以及占有欲,誰要是纏著她,他用拳頭逼到那人對她避之不及,寫滿了情意的情書也會被他當垃圾一樣扔掉,他明明白白地將他所有的弱點,所有陰暗面都給她看。 【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我就是這樣愛你】 鄭晚抱著他想,他大概遇到她的時候,真的沒有那樣聰明。不然,只要他稍微冷靜一分,哪怕只有一分,他也該想到,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什么人,又怎么會被嚇到。 嚴均成累了。 這么多年他很累,不過晚上九點,他便沉沉入睡。鄭晚躺在他身旁,借著外面的月光,出神地看著他。 他睡得很熟,她伸手,從他的眉峰到鼻梁再到嘴唇,他也不受打擾。 她將早就準備好的男戒從睡衣口袋拿出來,拉過他的左手,悄悄地為他戴在無名指上。不禁莞爾一笑,這個戒指很適合他,大小也正合適。 …… 嚴均成已經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了。 他昨天睡得早,睡得沉,今天醒得也早。醒來時,她就窩在他懷里,手放在他胸膛上,他放輕了呼吸聲,怕吵醒了她,目光反復流連。在他抬手想摸摸她的臉時,驟然發現無名指上的戒指。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保持這個動作幾乎一分鐘之久,本來想聽她親口確認,卻還是沒舍得叫醒她。 他擔心自己的心跳太劇烈會吵到她,干脆小心翼翼地起床,蹲在床邊,又看了她好一會兒,如果不是放在床…… 頭柜的手機屏幕亮了又滅、滅了又亮,他也不會離開房間。 何清源鍥而不舍地打著電話,頗有一副如果嚴均成不接、他要打到天荒地老的架勢。 嚴均成走出臥室,輕手輕腳將門掩上。榕溪山莊的這套房子也足夠大,房間隔音效果也好,他卻依然謹慎地來了離主臥最遠的露臺后,才不緊不慢接了電話,那頭的何清源急得恨不得打飛的來南城,電話一接通,何清源語速奇快地說: “老嚴,你可終于接電話,你再不接,我就要讓江開盛去給你收尸了!” 不是他夸張,他真覺得要是鄭晚鐵了心要離開老嚴,老嚴絕對會瘋。 這樣一個哪怕在平靜的時候都極具破壞力殺傷力的狠人,一旦愛人真要再次拋棄他離開他…… 這幾天何清源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他懊悔,懊悔沒有攔住老嚴,更懊悔當年在國外他是腦子抽了才跟老嚴不打不相識,現在人到中年,他還要為朋友的感情頭疼擔憂。 嚴均成語氣懶散地說:“你很吵,聲音輕一點,免得吵到了她?!?/br> 何清源滿肚子的揣測還沒來得及斟酌出口,就戛然而止,他靜默幾秒,不可置信地問:“她還不知道?” “知道?!眹谰捎弥父拐湎У赜|碰男戒,想觸碰,又怕摸多了會把戒指摸壞——雖然以戒指的材質,摸再多遍也不會壞,但他也會擔心。 “所以,你倆沒吵架?” 何清源更想問的是,鄭晚沒罵你是變態,沒指著你鼻子讓你有多遠滾多遠,沒再次甩了你嗎…… 嚴均成擰眉,“我們沒那么無聊?!?/br> 何清源:“……” 雖然無語至極,卻好歹從老嚴這蕩漾得意的語氣中品出了重要信息。 鄭晚知道了,但沒說要離開老嚴,反倒還哄得老嚴心花怒放。 何清源從前一直不了解鄭晚究竟是什么樣的人,經過這一出,似乎也琢磨出一點來,他仰天長嘆:“老嚴,我可是因為你的事都瘦了三斤,三斤??!” “聲音輕一點?!眹谰稍俅螣o情警告并提醒。 何清源一句臟話都快冒出來,“讓我聲音小一點,難道你在她耳邊開免提呢?” “行了,我悟了,你們兩口子都是怪人。我們正常人是看不懂你們的?!?/br> 大概是「兩口子」這三個字令嚴均成心情更好,他倒是真心地說了句「謝謝」。 謝的不只是何清源這幾天的擔憂。 更是這么多年來的扶持,他生性如此古怪淡漠,這輩子卻能碰到至愛跟至交,他運氣太好。 何清源幽幽地說:“得你一句謝不容易,不過老嚴,以前我其實不太懂你為什么要一條道走到黑,非認定鄭晚,現在我徹底悟了,你們倆就是天生一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