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寶女當不了反派 第417節
可云錦衣每一次都承受住了,并且在不得不開啟第二周目時,每一個重來的世界,她也又一次忍受住了劇情線的存在,選擇生下云棉。 一次次被劇情角色折辱,一次次看似鬼迷心竅,一次次承受十月懷胎和生產的艱辛…… 云錦衣從沒想過不讓女兒來到這個世界。 她將女兒所有的愛都小心翼翼收藏起來,又在下一個世界里率先承受一切懷孕分娩的痛苦將棉棉帶到新的世界里來。 棉棉的愛是一次次大聲宣告,是將mama當作自己的全世界。 那云錦衣的愛,就是一次次經歷苦難和身體被撕扯的劇痛,是讓自己心甘情愿從一個女孩變成無所不能的母親。 始終偷偷衡量要求公平的小朋友,總是因為死得太早而不懂得很多東西。 比如母親和女兒之間的愛是不需要比較和衡量的。 比如每一次選擇生下她的mama,都在生產的那一刻,將自己的命放在了棉棉之后。 比如你養我小我養你老這句話,在mama這里是永遠不足以成立的,因為無論棉棉是否會養她老,云錦衣都會用愛意澆灌女兒的成長。 母愛是圖回報的,可云錦衣要的回報并不是金錢物質,而僅僅只是女兒的一個擁抱,一張笑臉,又或者撒嬌時湊過來軟乎乎的親吻。 而這些“回報”,到了最后,其實都能用一個最具現化的詞來形容。 那就是一聲“mama”。 只要棉棉還叫她一聲mama,那云錦衣永遠都會是她的mama。 這也是一位母親,心甘情愿為自己套上的一副枷鎖。 哪怕以愛為名,哪怕鮮花著錦,也并不能忽略它的確是枷鎖的事實。 “mama也并不偉大,可mama永遠愛棉棉?!?/br> 云錦永遠會愛云棉千千萬萬遍,無論苦難,無論絕境,無論劇情。 云棉從未聽過mama如此堅定的承諾。 她甚至有一瞬間茫然到衡量不清這短短一句話里的價值和重量。 可等她懵懂地仰頭,望進mama那雙盛滿溫柔疼愛的眼睛,云棉忽而就明了了。 這句話不被實現前,不值一文沒有任何價值,可它的確是無法被衡量的,因為在實現這句話的過程里,每一分每一秒,它的貴重價值都在被無聲體現。 況且mama給這句話所定下的期限,是永遠。 永遠是生生世世,是無盡輪回,是不會有具體數字的千千萬萬遍。 而它的重量呢? 愛沒有任何重量。 輕到它只是一句輕飄飄的稱量不出具體重量的話。 輕到風一吹就會散,即使不用風吹,也會過耳就沒。 可云棉在mama這句輕飄飄的話里,聽出了比山岳更沉重的分量。 像她被mama抱在懷里下墜時的擁抱。 像她從城墻上大雪中眺望京都時最為決絕的一眼。 像她看到mama橫尸滿地倒在血泊中的那個魑魅深夜。 云棉再也說不出任何“不公平”的控訴。 她乖乖趴在mama懷里,像是被完全順毛的小狗,將嗚咽都吞進喉嚨里,只會埋在mama溫暖的懷抱里小聲哼唧。 等到觀眾們看默劇猜嘴型都要看瘋了的時候,云棉終于舍得從mama懷里退出來。 她鼓著白凈的小臉,學著mama剛才的手勢,踮起腳,捧著mama溫熱的臉頰,湊近了小小地親了一下。 不知不覺便笑得眉眼彎彎,眼睛里藏著好多細碎明亮的小星星。 “mama~”小朋友聲音也變得軟巴巴,聽的人好像要融化進軟綿綿的糖水里:“那我要比一百分還要多好多好多分的愛!” 她才不是要求,而是霸道的通知喔。 無論是哪個世界,無論是什么身份什么經歷…… 云棉所要求的想要擁有的愛,都只能增加,不能減少分毫。 很任性很不講道理的要求。 可給她這份底氣的人是云錦衣。 她揉揉女兒的臉頰,沒有猶豫地點頭:“好?!?/br> 于是鏡頭里,小朋友的笑容更加燦爛,她甚至舍得松開mama,然后蹦到新換的鏡頭前,眉眼中藏著幾分炫耀地張嘴說話。 沒有聲音能傳到觀眾們的耳朵里。 可沒有觀眾會看錯她此時的口型。 云棉說:“mama最愛我?!?/br> 全世界數十億人,云錦衣只愛云棉。 這完全值得小朋友炫耀,不僅僅在鏡頭前對著觀眾炫耀,還會拉著節目里別的小朋友炫耀,之后甚至特意跑到小溪邊戳了戳新織就的小小蜘蛛網,對躲藏在草葉后面的小蜘蛛炫耀。 于是在她從這檔節目離開前,整個村子里,無論是人是狗,全都被迫聽了滿耳朵的“mama最愛我?!?/br> 當然會有人煩,當然也有人看不慣。 可小朋友的語氣那么得意,仿佛你越是看不慣,她就越開心的樣子,讓所有想說什么的人最后都選擇了默默閉嘴。 算了,和個孩子計較什么。 什么愛不愛的,國人大多內斂,就算是驚天動地的愛,也會在宣之于口的那一刻變得難以啟齒。 唯獨云棉不同。 有她參與的這一季節目最后,全國大部分網友幾乎都刷到了不下十次她在不同場景對云錦衣表達同樣愛意的片段。 而在云棉離開后,之后無論再來多少嘉賓和小孩,都沒有了當初云棉到來時的兵荒馬亂,卻也好像失去了那份足以讓所有人都動容的真摯溫暖。 不再兇狠陰沉的云棉,就像是褪色的油墨終于露出最初的鮮艷色彩,是最明亮的,是最奪目的,也是最耀眼的。 而她的離開,卻是在一場夜晚驟降的初雪之中。 云棉坐在窗前,手邊是裝著兩個小雪人的花盆。 這是她剛才背著mama偷偷去樓下捏的。 窗外大雪紛飛,云棉恍惚間好像又回到了當初在雪鏡國城墻上的時候。 她的身體內里早就腐朽不堪了,可她還是穿著當初被送往雪鏡國時的一身紅衣,在守城士兵們打量防備的目光中,踩上被雪覆蓋的巨石城墻,在漫天風雪中安靜地結束了自己荒謬的一生。 現在,她即將離開時,又見到了這漫天紛揚的大雪。 可她不用穿紅色刺眼的衣裙。 不用懷著必死之心決絕離去。 不用隔著風雪眺望故國都城。 也不用在心里對娘親說上一次又一次痛苦悔恨的思念和歉疚。 她只需要在溫暖的房間里,等著mama放好熱水,然后泡一泡被風雪凍得發紅的身體,特別是剛剛玩過雪的小手。 她只需要窩在mama的懷抱里,聽她講述過往那些不在自己記憶之中發生的故事,然后從中揣測當時的mama有多愛自己。 她只需要閉上眼睛,就能在溫暖的懷抱中睡去。 而非死在冰冷堅硬的凍土之上,再被史書冠以數不清的罪狀污名。 云棉還是那個很兇的云棉。 她融合了三個世界的記憶,不喜歡鏡頭,不喜歡和小孩子玩在一起,還總是喜歡欺負光球聽它說過往的事情。 但云棉又和剛醒過來時截然不同。 她眼中的冷漠變成了笑意,她精準凌厲的暗器手法都用來捏雪人,她那些兇狠在mama面前都變成了不自知的撒嬌…… 就連睡著都乖巧的讓人心軟。 云棉沒有和mama還有云空道別。 因為她知道下一個醒來的同樣是自己。 等到靈魂恢復后,她很快就會和mama再見面。 所以不需要分別,也不需要不舍和難過。 只需要懷揣著mama好多好多的比滿分更多的愛,安心地睡一覺,這就夠了。 直到確認棉棉真的熟睡,這幾天都一直裝鵪鶉的云空才在云錦衣好笑的目光中夸張地重重松了一口氣。 “嚇死我了!”它小聲嘟囔著,卻還是第一時間飛上前來,給熟睡的棉棉做身體檢測。 看到檢測結果顯示為健康后,它啪嘰一下從空中摔下,耍賴似的掉在云棉的枕頭上。 然后看似不經意的,骨碌碌滾了兩圈,剛剛好那么巧的窩進小朋友的頸窩里。 系統一本滿足地關機。 無論之后云錦衣會不會將它撿起來丟到其它什么地方,但此時的系統就是在棉棉頸窩里“熟睡”的。 就和過往的好多個世界一樣,它還是會一直陪伴棉棉。 身為mama的云錦衣會給棉棉做出承諾,系統其實也愿意的,可它的承諾最后還是被它藏在了心里。 只是偷偷給自己編寫了一行高級指令程序,藏在好多好多的指令程序當中,一點都不顯眼。 也就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有一顆叫作云空的光球,給自己寫了一條“永遠做云棉的系統”的指令。 這也就意味著,即使任務結束,云棉會和系統解綁,它也只會被總局回收銷毀,再也不可能綁定下一個任務宿主進行更多的任務。 它將自己的機械智能生命限制在了云棉兩個字里,沒有退路,沒留余地。 而現在,熟睡的它,和剛剛熟睡的云棉一樣,什么都不需要做,什么都不需要想,只要好好睡一覺,然后就能見到那個調皮搗蛋的最后一個棉棉了。 - 對于每一段記憶的棉棉醒來后的畫面,系統都會有所猜測,但最后一個棉棉,也是所有任務世界里的第一個棉棉,卻是系統很難預料的。 它那時候和5歲的棉棉并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