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后我嫁給了年代文大佬 第153節
可有了內鬼,這兩件事就很容易串到一起了。 侯警衛自身沒有偷盜的毛病,家里也沒有超出能力的消費,這元宵肯定是幫別人偷的。而他即使被開除,都沒有招出身后的人,是因為知道那個人還會給他找新工作。 既然有退路,傻子才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自己把退路斷了。 那個內鬼也足夠聰明,讓韓主任去辦的這個工作,省錢又省力,還聯系不到他頭上。 好半晌,老羅才嘆了句:“我去找他問問吧?!?/br> 事到如今,終于揪到了內鬼的狐貍尾巴,是該去找那個侯警衛問個清楚了??呻x真相越近,老頭兒越現出猶豫,希望得到答案,又怕得到個讓自己無法接受的答案。 想到他的身體,夏芍有些不放心,“我跟您一起去吧?!?/br> 她澄澈的眼神中滿是關心,老羅看著,心底那點猶豫又有些淡了,“行?!?/br> 不管是誰,該了結的時候就得了結,總不能放任那個吃里扒外的東西。 兩人打聽到對方的家庭住址和下班時間,選了個對方在家的時候敲的門。 侯警衛口吃,也沒應聲,直接出來開的門??吹介T口是老羅跟夏芍,又飛快把門關上。 剛有動作,門就被人抬腿抵住了。 陳寄北身量頗高,人又冷,直接上前一步將門打開,看向夏芍跟老羅,“進?!?/br> 他是不放心夏芍,送夏芍過來的,沒想到關鍵時刻還能起到這種作用。 老羅什么都沒說,率先進去,接著是夏芍,陳寄北最后一個,關上門就冷眼站在門內。 侯警衛想呵斥,口吃根本呵斥不出來,想動手又顯然打不過陳寄北。在食品廠干了那么多年,陳寄北他還是認識的,一個打四五個,還把人胳膊打折了。 只是這人還有一個本事,那就是沉默,非常明顯的拒絕合作。 無論老羅說什么,問什么,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還是威逼利誘,他就是不開口。 老羅都說知道他工作是韓主任給安排的了,他依舊不說話。說到后面,他甚至不管屋內這幾個人,自己拿了掃帚掃地,掃完又把換下來的臟衣服泡上。 老羅現在算是知道當初蘇廠長是什么感覺了,氣得肝疼。 他忍不住按住下肋,看得夏芍趕忙把人扶住了,“別氣別氣,小心血壓?!?/br> “他是啞巴嗎?”老羅忍不住回頭看陳寄北。 那架勢,對方要是再不開口,他都想讓陳寄北動手了。 夏芍趕忙又幫老頭兒拍著背順氣,邊拍,邊不疾不徐望向對此充耳不聞,已經開始搓衣服的侯警衛,“你那些元宵,是幫常金順偷的吧?” 聲音不高,侯警衛的動作卻倏然一頓,瞳孔不由緊縮。! 第94章 忌憚 說是常副主任,夏芍并不是憑空猜測的。 一旦車間出事,車主任受到責難,甚至被撤職,最有可能接替他的就是常副主任。 而且她這幾天找王哥打聽了一些舊事,發現要論拜師,常副主任比車主任跟老羅更早。 常副主任甚至就是跟著老羅從關里過來的,早在老羅還在關里的時候他就是老羅的徒弟。后來老羅來了東北,在這邊站住了腳,寫信把他也叫了過來。 當時東家早就倒了,兩個人已經有些年沒從事糕點行業,全都在老家種地。 聽說東北有機會,常副主任想都沒想就跟著來了,在這邊干了兩年,又把老婆孩子接了過來。 只是老羅從車間主任的位置上退下來的時候,提的卻不是他,而是來東北后新收的車主任。 他當時就已經是副主任了,車主任只是個質檢員。他是怎么想的夏芍不知道,但夏芍知道他想把自己拉攏到他那一邊,也知道他挑撥過自己和老羅的關系。 果然夏芍一提,侯警衛立即有了反應。 雖然只是很短暫的一頓,很快又被他掩飾過去,老羅還是發現了,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 不是副廠長而是常副主任,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徒弟,這是老頭兒最無法接受的結果。 他按住胸口,使勁兒喘了兩口氣,才勉強控制住情緒,“你幫他……偷多久了?” 侯警衛沒說話,夏芍卻幫他說了:“恐怕不只這一年吧,只是今年運氣不好,被發現了。其實我有點好奇,你不是偷雞摸狗的人,怎么會答應幫他做這種事?” 這一點老羅也想不通,不由望向對方。 侯警衛低頭搓著衣服,依舊一言不發,甚至連反應都沒有一點。 夏芍看著,就慢條斯理又幫他說了,“是他抓住了你什么把柄……不像。你這種不愛開口的人往往性子都很倔,沒那么好威脅,是他曾經幫過你什么忙吧?” 然后她發現,對方的動作極輕微極輕微地又頓了一下。 其實性子孤僻的人多數都有一些偏執,認準一件事,不管是對是錯都會去做。夏芍也沒問常副主任到底幫了他什么,“其實你不說也沒關系,既然做過,總能留下痕跡?!?/br> 她笑了笑,“比如他幾次偷著給紅香縣食品廠傳消息,再比如賣元宵。當然他這么謹慎的人,元宵肯定不會賣在本地,那就是塘溝鎮或者瓦房鎮了,估計還不是本人去賣的,對吧?” 這回侯警衛抬頭了,看她的眼神中滿滿都是忌憚。 夏芍卻只是笑,“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其實這個也不難猜,是吧寄北? 陳寄北還立在門邊,聞言抬了抬眸,聲音冷淡,“江城到塘溝和瓦房都只有一站地,很方便,下車后不用走遠,在車站附近賣就行,人流量還大?!?/br> 可兩人表現得越輕松,侯警衛就越埋著頭,拳不自覺握緊。 他一句話沒說,對方卻全都知道了。對方才多大,怎么這么可怕? 夏芍也不急,看看四周,連個多余的板凳都沒發現,進里屋搬了唯一一把椅子出來,“借你家椅子用用?!狈旁诹死狭_身后,“羅師傅您坐,坐下來歇歇?!?/br> 老羅心緒起伏,是有些站不住了,坐下來正好能緩緩。 不過夏芍如此從容不迫,分析得也頭頭是道,他看著,情緒也漸漸穩定下來。 一時間反而是那侯警衛處于了被動,滿室寂靜中,能清楚聽到鄰居家孩子嬉鬧的聲音。好半天,他才低著頭,“他跟跟跟我說,食食食品廠有工、工作?!?/br> 只有這一句,卻透露了太多信息。 首先他沒否認,就是間接承認了,之前那些都是常副主任讓他干的。 理由也很清楚,是常副主任讓他有了一份工作。 再多的也不用他說了,只要常副主任偷偷賣過元宵,仔細查,總能查到些痕跡。 老羅低眸看著腳前的地面,良久才站起身,“走吧?!?/br> 那一刻,夏芍總覺得這個老人似乎瞬間蒼老了不少,連脊背都透出些佝僂。 她忍不住低低叫了聲:“羅師傅?!标惣谋币沧哌^來,無聲扶住了老羅另一邊胳膊。 老羅卻擺擺手,脊背很快又恢復了挺直,好像剛剛的蒼老與佝僂不過是夏芍的錯覺,“我沒事。你不是說了嗎?我讓它開花,它自己非要死,又不是我的問題?!?/br> “去我家坐坐?”陳寄北淡聲,“我家近?!?/br> 其實老羅家離這里更近,他這么說,不過是擔心老羅,怕夏芍擔心老羅。 “不用了,你們別想把我這把老骨頭拐走?!崩狭_自己開門出去的,見兩人還一邊一個扶著,還甩甩胳膊,“行了都回去吧,我也得找人打聽打聽元宵的事?!?/br> 兩人手是松了,卻一直把他送到家門口,看著他進去,才離開。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猜測變成了現實,徹底死心了,這回老頭兒一點沒病,第二天就照常上班了。抽檢槽子糕車間的時候發現點問題,還中氣十足把人訓了頓。 因為葉卷王實在給力,宮廷酥任務量不重的時候,夏芍已經可以不去臨時車間和面了。 面包班就在槽子糕班旁邊,聽得那是一清二楚,郭姐一邊給掐好的劑子搓條盤勁兒一邊咋舌,“老羅抽檢真是夠嚴的,每回一到抽檢的日子,我這心里都亂顫?!?/br> “師父眼里揉不得沙子?!蓖醺缯f。 說完又往槽子糕班那邊看了眼,眉心蹙起,“我總覺得他最近不對勁?!?/br> “不對勁嗎?”郭姐顯然沒看出來,張淑真也是,“他前些天不是病了嗎?” “不是病了的事?!蓖醺缡冀K皺著眉,可是什么事又說不出來。 老羅雖然沒說,但那種從心底透出的疲憊和難過卻是掩不住的。不單王哥,估計不少人都看出來了,整個糕點車間都比往常安靜了不少,尤其是車間辦公室。 如今老羅又中氣十足了,大家全松了口氣。 常副主任還笑呵呵站在外面看了會兒,過來敲敲面包班的門,“行了別光顧著看熱鬧,趁著你們羅師傅沒抽到這兒,趕緊自己再檢查一遍,小心撞槍口上?!?/br> 他這人向來說話和氣,又愛幫人打圓場,在車間里人緣不錯,眾人立馬笑著應是。 如果不是自己查到的,乍聽人說他就是內鬼,夏芍也未必相信。 夏芍垂了眸工作,什么都沒表現出來,常主任卻走進車間,站在她旁邊看了會兒。見她手頭功夫一點沒落下,滿意地點點頭,“那筆記你最近沒帶來吧?” “沒有?!毕纳謱嵲拰嵳f。 常副主任就又點了點頭,“沒有就好。配方記在筆記里,還是不太保險,不然上回小葉也不會那么緊張。這筆記你別再帶了,可以的話,最好趕緊處理了?!?/br> 他語重心長地說,夏芍也乖巧溫順地聽,“知道了?!?/br> 常副主任臉上露出欣慰,又鼓勵了她幾句,鼓勵了班里其他的人,好像就只是隨口一說。 夏芍冷眼觀察了兩天,發現老羅一恢復正常,最放松的就是他,雖然他沒有在明面上表現出來。相比之下車主任反而越來越嚴肅,有時看著老羅總像有話要說。 常副主任看了不免問:“這是怎么了,心事這么重?闖禍了?” “沒什么?!避囍魅螞]多說,低頭繼續看文件。 常副主任還要再問,老羅進來,叫他,“下班多留一會兒,有點事?!?/br> 他應了聲好,那邊老羅已經又出去了,似乎很忙。 看這樣子是什么都沒發現,還準備繼續用他,常副主任笑了笑,晚上依言留到了最后。 等人都走光了,老羅才進來,關好門第一句話就是:“你自己想辦法調走吧?!?/br> 常副主任當時便是一怔,接著心里一沉,無限地墜落下去。 他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開玩笑一般問:“師父這是煩我了,想讓我給小夏讓地方?” 老羅臉上卻一點沒有要開玩笑的意思,“你做那些事,我都知道了?!?/br> “我做什么了?”常副主任茫然,但人還是趕緊戰起來,一副乖乖聽訓的模樣。 老羅看著他,突然轉了話題,“知道為什么當初選車間主任的時候,我選了小車,而不是你嗎?” 這回常副主任沒有插科打諢,因為這個問題,他也想知道很久了。 老羅緩緩在辦公桌后坐下,看他,“因為你心思不純,沒全放在做糕點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