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娶了陰鷙王爺后 第33節
“那你覺得,大皇子靠得住嗎?” 宋志遠搖搖頭,表示不知。 一個是馬上要人命的老虎,一個是笑面狡猾的豺狼。 至少,大皇子看上去還是禮賢下士的主兒。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邊,大皇子一進了馬車,徐巖立刻為大皇子寬去了外袍。 “拿回去燒了?!?/br> 徐巖沒再多看一眼那繡工精美的外袍,隨意地把它丟在角落。 “是?!?/br> 大皇子仍舊是不快地皺著眉,嘆道“本王何時才不必去見這些廢物啊?!?/br> * 翌日。 一大早,何明德被池旭堯起床的聲音吵醒。何明德趴著睡了一夜,這會兒醒了,才感覺肺都快被自己壓扁了。 池旭堯正穿衣服呢,見他醒了,放輕了手上的動作。 何明德撐著身體動了動,讓自己的胸腔休息了一下,長長地吐了口氣。 “周長月這狗賊……” 何明德抬頭,看著端王的臉,又把這憂心揮散了。 一大早的,沒必要想著這些添堵的。 何明德對著池旭堯招招手,示意他把手中的玉佩遞給自己。 “王爺現如今都會自己穿衣了,一兩個配飾帶不上,也不必皺眉?!?/br> 他雙臂環過端王的細腰,三兩下扣好了結,把那個玉佩掛好了。端王遷就他的姿勢,一直彎著腰。 本是等著何明德系玉佩,可是不知不覺,那注意力便被何明德那低垂的睫毛與專注的神情吸引了。等他反應過來之時,已經撞入了何明德含笑的眼眸中。 “咳咳,”端王直起身,“今日審案,只怕又要是一天。你不必等我?!?/br> “此事牽扯甚多,王爺務必要小心?!焙蚊鞯逻€是不放心,再三叮囑,“我在家里等王爺回來?!?/br> 端王把這兩句話放在嘴中品了品,只覺得比早春的龍井還叫人迷醉。他點點頭,去大理寺了。 * 大理寺今日主審,還是要問錢進,宋志遠,那筆現銀哪里去了? 周長月拍著驚堂木,橫眉冷對,道:“錢進,宋志遠,這大理寺可沒有嘴硬的犯人。你們今日若是不肯實說了,便是端王在,本官也要用刑了!” 端王慢條斯理道:“有本王在,誰也不許用私刑?!?/br> 他這么一說,周長月更是覺的他要維護太子,當即丟下火頭簽,喝令衙役要打。宋志遠抬頭,只見端王神情冷冷的,卻沒有阻攔的意思。 宋志遠與錢進對視一眼,一咬牙,叫道:“周大人,罪人不敢隱瞞!只是怕你不敢聽!” 周長月冷笑:“本官倒是不知道,還有本官不敢聽的供詞?!?/br> “因為,那收了銀子的,就是當朝太子!” 第31章 面圣 正如洪水開了閘,錢進一開口,這話便擋不住了。 “外地官員去戶部銷賬,若是不先遞了銀子,戶部如何肯開了門?太子總領戶部,我等自然要去敲他的門?!?/br> “太子收了銀錢,事情倒確實是好辦了?!?/br> 錢進一邊說著,一邊去覷端王的神色??啥送醯囊粡埬樢部床怀鍪裁瓷袂?,一點也不見驚慌,這倒是叫錢進這心里七上八下了。 等他的視線往下轉,瞧著端王轉著右手拇指上的扳指,這才知道這端王不過是裝的好罷了。 端王慢悠悠地問道:“誣陷太子,可是死罪?!?/br> 他悠然自得,錢進只當做他虛張聲勢。 錢進的底氣更足了幾分,道:“臣敢說,自然是有證據的!” 一言既出,滿堂皆驚。 非但是主審,便是那兩排衙役也都吊著心,既是好奇,又是害怕。 宋志遠道:“我等來了京城,由戶部尚書牽頭,太子愿意見我們一面。我等趁夜,將十五萬兩的白銀送入太子府中?!?/br> “十五萬兩白銀可不是我們能搬走的,”錢進補充,“我等在京中又無相識,便雇了’趙氏行腳’的五輛車子,他們家的簿子上該是記了的。王爺一問便知?!?/br> 這些細節,莫說是端王,只怕是太子也不知。 宋志遠和錢進倒是膽子大,這會子巴巴地給太子送錢,卻也想留個后手。這后手便是留在了生意人家的簿子上,平頭百姓,稍微威脅一下,便什么都不敢說。 可一旦到了要他們說出的時候,稍微嚇一下,也是竹筒倒豆子,看見什么說什么了。 周長月對著端王點點頭,笑著拱了拱手。 “王爺,現下要如何?可是要傳人證?” 端王也是有幾分心累,這案子越審,越是讓人煩躁。 “不急,你等還有什么沒說的、沒給的證據,都一同說了吧?!?/br> 宋志遠與錢進對視一眼,似乎在交流什么。他二人忽然對著端王磕了個頭。 “王爺,我等手中確實是有證據,我等也愿意交出。只是求王爺,流放也好、充軍也罷,能留我二人一命?!?/br> 端王微微有些不耐煩,道:“一切自有國法,豈能由本王一人定奪?” 宋志遠與錢進聽了,方才是完完全全死了心。 周長月見端王這態度,更是滿意。 端王越是如此,宋、錢二人便越發地只能靠著大皇子了。 周長月道:“你二人這手中證據,可是當真能指認太子?” 宋志遠點頭:“那是太子贈送我們的信物,是太子的貼身玉佩?!?/br> 貼身玉佩! 此物可非同一般。 周長月與端王,一人心喜,一人心驚! 太子身邊,莫說是貼身的裝飾,便是穿舊了的衣物,那一件件的去處都是有數的。貼身玉佩這種東西,向來便有幾分親近的意思。 給太子府送錢的,想來也不少,若是都給塊玉,那還像話? 看來這塊玉,可當真像是宋志遠所說的,“信物?!?/br> 什么信物? 閩南駐軍十數萬,只怕人少不得要想到此處了。 “那玉佩在何處?”端王問。 錢進又磕了個頭,卻是看著周長月:“那玉佩在一個無人知曉之處。唉,若是我等二人必死,又何必引得朝堂震蕩呢?!?/br> 這便是隱隱威脅,要周長月與大皇子做出行動的意思了。 周長月也不知在想什么,即刻到了端王身邊,關切低語:“王爺,看他二人說得真切,不像是空xue來風。眼看著此案涉及太子,只怕不是你我二人能管的局面了?!?/br> 端王心里雖是驚濤駭浪,面上卻是八風不動。 “周大人的意思是?” 周長月訕笑著,“臣的意思是,此事若果真揭出了太子,再告訴皇上,豈不是讓皇上為難?莫不如先私下問了皇上,再做定奪?!?/br> 真是奇了,這周長月什么時候倒要為太子著想了? 端王訝異地看著周長月,周長月也看出了那點意思,道:“臣是天子的臣,自然要為君分憂?!?/br> “周大人真是國之棟梁?!倍送醪幌滩坏卣f了一句。 兩個人對視一眼,眼里卻都沒什么笑意。 端王明知這周長月的話,是一句也不能信,不過不管他打定了什么主意,他也確實到了去面圣的時候了。 端王站起身,道:“不過周大人說的是,本王先去回稟了父皇,再議此事吧?!?/br> 他先離開了。 周長月站到了主簿旁,看著這簿子上記下的內容,心中滿意。 現下這堂上都是他的人,他也不必掩飾。他親自去扶起宋志遠和錢進,帶他們到那簿子前。 “哎呀,二位大人今日辛勞了,且在今日的記錄上畫個押吧,今日便算是了結了?!?/br> “那玉佩的位置,我也不逼問,二位大人也不必為難。等大皇子帶二位大人面圣之時,二位大人再說不遲?!?/br> 周長月壓低了聲音,“大皇子會盡力為你們斡旋,若實在不成,也為二位準備好了替身?!?/br> 宋志遠與錢進也被帶走了,臨走前,周長月對他二人笑了笑,示意他們放心。 等人都走了,周長月看著那簿子上的兩個紅手印,滿意地一笑。他拍拍主簿,道:“這案子,到了今日便算是了結啦?!?/br> 他伸了伸胳膊,渾身放松,一副大事已了的表情。 * 下午的時候,當朝天子都在養心殿批折子。不過通常,他也是看幾本緊要的折子,便失去了興致。 池旭堯到的時候,隔著門便聽到了里面的琵琶聲和天子的笑聲。 這笑聲倒是發自內心的愉快,只是做兒子的聽了,總還是有那么幾分怪異。跟了皇帝四十年的老公公低聲道:“屋里的是蝶美人,近日很受寵?!?/br> 端王道:“父皇天年已高,公公是父皇最信任的人,也該勸著些?!?/br> 寧公公抿嘴一笑,沒說什么。端王也知,男人就是到了八十,也還是要尋歡作樂。他不再多言,對寧公公點了點頭,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