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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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江白硯,三人更情愿和施黛交流。 雖然不知道施黛為何與江白硯成了一路人,可她畢竟是施敬承的女兒,平日里一副笑吟吟的好脾氣,應該比較好說話……吧? 想起施黛毫不猶豫向他們揮符的情景,高壯少年臉色微白。 施黛好奇:“你們無意中來到這兒,怎么知道房里有機關?” 她記得打開暗道的機關隱蔽又復雜,需要反復cao作好幾下。 三人中的姑娘小聲道:“從我太爺爺那輩起,我家研究了三代機關,有些經驗?!?/br> 她和同伴本是一路捉妖,誤打誤撞來到這地方,出于新奇,才試著觸碰了房里的花瓶。 沒成想,在暗道里遇上被全城通緝的煞星。 悔不當初,莫過于此。 聽她說完,施黛蹙起眉。 被機關世家的捉妖師陰差陽錯發現密道,這件事未免太過巧合,擺明了是惡祟刻意安排的沖突。 它之后會不會弄出別的幺蛾子? “別擔心,我們會放你們出去?!?/br> 迅速整理好思緒,施黛朝他們笑笑:“等江白硯身體里的邪氣消失以后?!?/br> 她有自己的一套道德感和善惡觀,就算身處心魔境,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濫殺無辜。 但目前來說,這三人不能放。 “一定保密”這四個字的可信度趨近于零,一旦心軟放他們離開,她和江白硯的藏身地鐵定暴露。 就算兩人離開宅子、去往別處,鎮厄司也能根據情報,把他們的位置鎖定在長安郊外,從而精準搜捕。 最好的處理方式,是先囚住他們,等江白硯體內邪氣消散、不被鎮厄司追殺,再放三人離開。 施黛轉向江白硯:“把他們關起來吧?地下有好幾間屋子,剛好夠用?!?/br> 她說得一氣呵成,三人面如死灰。 最左側的少年奮力掙扎:“江白硯已淪為邪物。施大人奔波數日,只為讓他伏誅,你為何要與他一道?” “他不是邪物?!?/br> 施黛惡聲惡氣,晃動手里的雷火符故意嚇唬:“再胡說的話,我就動手了?!?/br> 對方乖乖閉嘴,看她的眼神里多出懼意。 江白硯嘴角勾出小弧,收劍入鞘:“好,聽你的?!?/br> 不得不說,這間宅子用來藏人,果然方便。 把三人沒收武器、分別關進不同的小室后,閉門有隔音效果,站在暗道外,聽不見半點兒聲響。 施黛鎖好門,思考下一步計劃。 心魔境被惡祟cao控,她和江白硯即便遁進深山,只要它想,也能讓兩人被鎮厄司找到。 現下的藏身處尚未暴露,與其出去四處折騰,不如留在這兒靜觀其變,看心魔的下一步變化。 想到這里,施黛有些苦惱。 江白硯體內的邪氣雖未爆發,卻也沒有被遏止的趨勢。 到底怎么做,才可以徹底壓制上古邪祟? 江白硯察覺她的躊躇,側目望來:“怎么了?” “沒事?!?/br> 施黛搖頭,定了定神,認真看他:“江白硯,不管發生什么事,我一定會幫你。所以……千萬不要濫殺好人?!?/br> 腰間的斷水劍發出微弱鳴響,江白硯眉眼稍彎。 褪去凌厲殺氣,注視施黛時,他的雙目猶如溪水潺潺見底:“好?!?/br> 自容器一事被揭露后,世人皆盼他身死命殞。 江白硯無所謂正邪,十年前的殺手們同他有怨,他隨心所欲盡數斬之;今時今日,千千萬萬人想殺他,他亦可拔劍。 施黛說“千萬不要”,他便不做。 “餓了吧?” 斂下眸底戾氣,江白硯溫聲:“我去做早食?!?/br> “等會兒!” 施黛趕忙道:“先讓我看看你的傷?!?/br> 不出她所料,昨晚折騰半夜,方才又拔劍制敵,江白硯的傷口開裂了好幾道。 施黛領他回房重新換藥,才隨他進入廚房。 江白硯沒有讓她掌勺的意思,施黛只得陪在一旁,幫些力所能及的小忙。 他對吃食要求甚少,在施黛出現之前,只準備了簡易方便的干糧和白面。 出乎意料的是,還有桂花糕。 “記得你愛吃?!?/br> 江白硯解釋:“順道買了些?!?/br> 他購置吃食,是幾天前。 仿佛成了習慣,見到桂花糕就下意識買來,咬下時,總想到施黛。 像中了蠱。 施黛惦念著江白硯的傷,只讓他簡單蒸了幾個桂花糕,等點心出籠,吃進嘴里熱氣騰騰,溢滿桂花香。 “好甜?!?/br> 施黛心滿意足,舒舒服服瞇起眼:“春天就得吃暖烘烘的點心?!?/br> 得到美食滋養,整個人像重新活過來一樣。 她很容易得到滿足,心覺雀躍兩眼彎彎,眉間攏起桂花糕散出的熱霧,如同一只乖慵曬太陽的貓。 與她待在一處,連周遭的空氣也變得輕盈活躍。 江白硯安靜感受心底滋長的情愫,低眉笑道:“我學了各地的菜式,今后為你做?!?/br> 施黛在施府中,吃的是山珍海味、珍饈美饌,不能因為隨了他,往后只有糕點和干糧。 施黛眨眼:“又是看書學的?” 江白硯道:“菜譜?!?/br> 施黛噗嗤笑出聲。 她對江白硯的早期認知多有偏頗,至少一點是對的—— 這人頭腦聰明,學東西很快,性格里有點兒一絲不茍的勁,獲取新知識的方式,主要是看書。 在二十一世紀,俗稱學神。 “你看了菜譜、話本子和教授綰發的書冊?!?/br> 施黛興致勃勃,睜著黑葡萄一樣烏溜溜的眼:“還有別的什么嗎?” 她一笑,眼尾斜斜挑起,顧盼間神采飛揚。 江白硯凝神看去,粗略回想:“《長安閑情集》、《大昭風物志》、《梳妝集冊》——” 似是想到什么,他罕見地住了口。 施黛納悶:“怎么了?” 點心飄出的熱煙悠悠裊繞,散在他眉梢,眸底像被霧氣洇過一樣,現出水蒙蒙的黑。 江白硯看她一眼,垂下睫羽,咬一小口桂花糕:“無事。余下的太雜,記不起名字?!?/br> 江白硯近乎過目不忘,還能不記得書名?不會是什么奇奇怪怪、羞于啟齒的書吧? 施黛覺得有趣,故意盯著他:“真的?” 他剛剛提到的三本書,一本介紹大昭的休閑娛樂活動,一本記錄風景宜人的名山大川,類似于旅游圖冊。 最后一本不必多說,是教人化妝的科普書。 全是江白硯從前不屑一顧、絕不會碰的內容。 從小生長在極度畸形的環境下,江白硯沒上過正經的學堂,沒嘗過街邊隨處可見的小吃,莫說蹴鞠投壺,連何為“消遣娛樂”,大概都十足陌生。 他在竭盡所能地、用自己唯一知曉的方法,嘗試好好融入施黛的生活。 讓人沒法不心軟。 施黛親一親他嘴角:“你也可以多對我說說劍術。嗯……還有你捉妖的經歷,我想聽?!?/br> 是好聞的桂花味道,夾雜淡淡冷香。 江白硯勾唇:“好?!?/br> 施黛食量不大,吃完桂花糕,想起暗室里鎖著的三人。 他們把人家關在這兒,自然要供給足夠的飯食。趁江白硯清理灶前的功夫,她拿了幾份糕點和干糧,逐一分給三位同僚。 用符的姑娘和使刀的少年很有自知之明,眼看成了階下囚,不敢說重話,只央求施黛放他們離開。 余下的那位格外義憤填膺,拼命嘗試掙開繩索,狠聲道:“你莫非不知道,江白硯體內有邪祟復蘇?為什么不殺了他?” 因為這里是心魔境,江白硯身死,邪祟反而有機可乘。 就算在心魔境外,施黛想,她也不可能對江白硯動手。 這是她的小小私心。 “為什么要殺他?” 把干糧擺上木桌,施黛道:“邪祟不是還沒現身?” 她覺得很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