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節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元尊、[ABO]協議到期后,瘋批總裁他走心了、聽謎2-真實的殺人游戲、八零教授寵妻日常
惡祟啼鳴,便是此般景象。 霎時間,鋪天蓋地的邪潮更濃幾分,山洞震顫不休,妖鬼齊聲尖嘯。 穆真蹙眉:“玄牝之門旁,有數位陣師鎮守……它怎能破除封???” 渡厄刀橫斜而出,抵上布衣男人脖頸。 施敬承面若冷霜,不掩殺意:“你把惡祟的一部分,帶入了大昭?” 百里泓曾言,凌霄君帶他前往白玉京,一睹神明之貌。 假若這所謂“神明”,其實是世間至邪的化身呢? 以此推論,所有謎團都說得通—— 玄牝之門的封印本身沒出岔子,惡祟之所以蘇醒,是因它留在大昭的一部分漸漸復蘇。 兩者彼此感應,才引動門內邪祟本體的奮力掙扎。 “十年前?!?/br> 眼中漸染血意,施敬承啞聲:“江無亦的入邪,是不是你一手cao縱?你為何屠滅江府滿門?” 頭一次,他握刀的右手不自覺顫抖。 定定凝望洞xue深處,在震天撼地的驚變里,玄同散人忽地一笑。 “你們還不知道吧?” 眼里迸出近乎癡狂的光,他低喃道:“神明降世……是需要容器的?!?/br> * 午時,青州。 今天沒出太陽,烏云沉沉,似要落雨。 解除血蠱的儀式瑣碎復雜,施黛坐在紫檀木椅上,看薩滿巫師念念有詞,用血勾畫陌生的陣法。 薩滿,是活躍于北方的巫師。 嚴格來說,柳如棠修習的出馬仙就屬薩滿的一種。這類巫師可通鬼神,大多擅長祭祀。 眼前的巫醫五十歲出頭,是個慈眉善目的婆婆,法服以獸皮制成,繡有五顏六色的圖騰。 在她周圍,靈氣有如云煙,快要凝作實體。 以防萬一,孟軻從頭到尾在一旁盯梢,身邊跟著沈流霜和施云聲,以及青州鎮厄司的術士。 儀式持續了近半個時辰,當巫師手里的銅鈴無風自動,發出兩聲叮當脆響,靈氣緩緩沉寂。 除了渾身上下沒力氣,施黛沒覺得哪里不一樣:“結束了嗎?” 回想起來,綁定血蠱時,原主也沒特別大的感受。 孟軻喜上眉梢,千恩萬謝:“結束了?多謝多謝。婆婆留我們這兒,休憩幾日再走?” 表達感謝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得等到下回血蠱發作的時候,看看它是否當真沒了。 江白硯撩起眼:“血蠱確已祓除,多謝?!?/br> 與邪術打了這么多年交道,他感應得出體內的變化。 孟軻長出口氣:“解除就好?!?/br> 她為血蠱憂心多時,一顆懸起的心好不容易落下,對巫醫更添感激:“多謝醫師。我們懸賞解蠱之法已有好幾個月,幸虧遇上您?!?/br> 薩滿和煦道:“不必言謝。一切是天神指引?!?/br> 把阿貍抱入懷中,施黛抬頭:“天神?” “幾天前,我祈求神靈降下啟示?!?/br> 婆婆笑道:“祂引我向東。在東邊的鎮子里,我見到城墻上的懸賞令?!?/br> 與鬼神溝通、聆聽神言,是薩滿的日常。 孟軻笑意加深:“如此說來,真是有緣?!?/br> 沈流霜同樣放下心來,側頭問施黛:“感覺如何?” 半月割一次血,施黛免不了受疼。眼下血蠱終于解開,她就差幫meimei放鞭炮慶祝。 “沒問題?!?/br> 施黛試著動一動右手:“有點兒沒力氣?!?/br> “解除血蠱,需消耗大量靈氣?!?/br> 巫醫道:“不礙事,歇息一會兒就好?!?/br> “你們要不先回房?” 孟軻道:“好好睡一覺,等用晚膳,我再叫你們?!?/br> 阿貍睜圓雙眼,瘋狂搖尾巴。 施黛拿不準它的意思,與它交換一道視線,還沒出聲,便見跟前黑影覆下,江白硯把阿貍抱入懷中。 阿貍:…… 它一動也不敢動。 “說起來,”施黛沒忘記正經事,“爹傳回消息了嗎?” 施敬承昨晚離了青州,北上前往玄牝之門。 以目前的局勢來看,滅世之災多半與上古邪祟有關,她不敢放松警惕。 “還沒?!?/br> 孟軻道:“放心,有大事的話,他一定傳信回來告訴我們?!?/br> 玄牝之門是大昭重地,施黛年紀太小,資歷不深,沒法進去。 她打算和阿貍聊聊滅世的事,沒在堂中多留,與家里人道了別,和江白硯一同回房。 被江白硯抱在懷里的阿貍瑟瑟發抖。 這小子根本不懂怎么抱狐貍,手臂壓得它異常難受。 但此時此刻,它的心思不在這里。 悄悄抬起眼珠,阿貍覷向江白硯。 昨夜玄牝之門的封印松動,是滅世之災來臨的前兆。 可江白硯……居然很正常。 他不應該渾身邪氣,瘋狂殺戮嗎? 施黛好奇:“你今天怎么主動抱阿貍?” 因為不愿見它在她懷里搖頭晃尾。 從前江白硯不知它是精怪,便已覺得狐貍礙眼,幾天前聽它口吐人言—— 若非狐貍是女子聲線,它已身首異處。 江白硯笑笑:“想試試罷了?!?/br> 他因解蠱耗費氣力,唇色略顯蒼白,嗓音輕柔,聽起來近乎溫馴。 施黛覺得他姿勢別扭,駐足幫他調整姿勢,掌心握住江白硯右臂:“狐貍要這樣抱?!?/br> 她一邊動作,一邊順口道:“聽說玄牝之門出了岔子,希望大昭平安才好?!?/br> 阿貍飛快審視江白硯的表情。 他任由施黛擺弄:“玄牝之門有立獄陣加護,難出紕漏,應當無事?!?/br> 察覺阿貍的注視,他淡淡投來一瞥,似笑非笑。 仍舊很正常。 可他—— 心緒百轉,遽然間,某個念頭如閃電劃過。 白狐貍兀地抬眸,恰見一抹劍光閃過。 江白硯左手將它攬緊,右臂拔劍疾出,斷水鋒芒畢露,斬斷一只邪祟的頭顱。 施黛抬眉,掌心現出三張符箓。 她與江白硯站在臥房外的長廊上,就在剛剛,竟有一只邪物躍下圍墻,朝二人撲來。 光天化日,為什么會有邪祟出沒? 再眨眼,又是幾道黑影俯沖而至。 “邪祟怎么到了這兒來?” 一張雷火符勾出電光,施黛皺起眉。 大昭術士眾多,通常情況下,邪祟只敢藏身在角落里頭,白天從不現身。 遑論主動顯形,攻擊兩個會使術法的人。 雷火符揮出的剎那,耳邊響起阿貍的驚呼:“施黛!” 施黛回頭,猛然怔住。 入目所見,是漆黑如墨的邪氣。 邪息裊裊,比她之前見過的所有邪潮更加濃稠,而它的源頭,是江白硯。 少年雙目盡染血色,不見半分溫和,像只失去理智的獸。 斷水嗡鳴陣陣,隨他抬臂揚起。 邪祟已被施黛誅滅殆盡,他進攻的目標只剩一個。 阿貍驚惶大喊:“施黛!快避開!” 劍鋒驟起,在刺向施黛之前,江白硯手腕翻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