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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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柔接過話頭:“那也得它先蘇醒吧?立獄陣好好的,惡祟怎么醒得過來?前提就不成立?!?/br> 玄同散人問:“玄牝之門,當下如何了?” 山洞不算狹窄,兩壁燃有千年不滅的長明燭。 燭火如豆,昏黃光暈里,可見幾縷飄蕩的黑煙。 施敬承道:“白輕做了修復,但仍有不穩之勢。我們已發英雄帖,請陣師聚首,重筑立獄陣?!?/br> 他話音方落,手中渡厄刀錚然揚起,冷光滿攜風雷之勢,斬滅襲來的一團黑影。 施敬承語氣不變,溫雅如常:“自昨夜后,各路邪物全聚在這洞里?!?/br> “這番光景,倒與十年前有些相似了?!?/br> 玄同散人喟嘆:“真是……” 他沒繼續往下說,掌心靈光乍現,幻化出一支毛筆。 玄同散人右臂上抬,毛筆凌空勾描,所過之處靈氣凝結,化為團團墨漬,攻向幾只藏匿于角落的邪物。 墨團蘊藉千鈞之力,邪物頃刻散作齏粉。 白輕側目:“千虛筆?” “正是?!?/br> 玄同散人散漫一笑:“在藏地得來的玩意兒,白副指揮使可想試試?” 白輕搖頭:“不必,多謝?!?/br> 殷柔眼風挑起,掃過那支筆。 要說大昭誰的法寶最多,玄同散人定是其中之一。傳聞此人氣運絕佳,各種天靈地寶拿到手軟。 惡祟棲身的山洞面積極大,外圍多有鬼影幢幢。 四人都是頂級戰力,解決起來不成難題,一路深入洞底,施敬承驀地擰眉:“小心?!?/br> 但見洞xue頂端,幾道黑影飛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俯沖而至。 邪氣撲面,殺意凜然。 這幾只邪祟成了氣候,絕非等閑。 白輕牽出靈線如雪,殷柔cao控蠱蟲騰空。 玄同散人腕骨翻轉,毛筆虛點。 三只邪祟避開墨團,猝然近身,長臂鋒利如刀,直攻他面門。 玄同散人只笑笑。 他一向享受千鈞一發的死斗,更何況,它們遠非他對手。 邪祟以手臂為刀刃,出乎意料地,不但攻勢迅猛,身法也不錯。 刀影紛繁,三面夾擊。他不慌不忙,一面以毛筆勾畫,一面靈活后退,避開數次圍攻。 兩只邪祟被他打散,千虛筆上揚,正欲逼退最后一只,身后襲來凜冽刀風。 玄同散人挪步避退,反身揮筆。 一筆落,烏墨起,似數把刀鋒散開,將身前身后的黑影徹底誅除。 即將收筆之際,他卻驀地頓住。 ——不止玄同散人動作停滯,與施敬承等人纏斗的邪物們,亦如脫了線的傀儡一般,接連癱倒在地。 沒人出聲,洞中靜得詭異。 最終是殷柔的輕笑打破沉默:“指揮使,看出來了嗎?是他?” 施敬承收刀:“嗯?!?/br> 他看得分明,方才玄同散人避開偷襲的步法,與江白硯娘親溫頤相似。 玄同散人輕勾唇角。 他不傻,聽施敬承與殷柔的對話,再看地上形如傀儡的“邪祟”,心下明了大半。 從入洞起,一言一行皆是誘他的局。 “三位?!?/br> 千虛筆在掌心輕悠一旋,玄同散人懶聲笑道:“這是何意?” “我倒不知,閣下有這么多重身份?!?/br> 施敬承亦笑:“凌霄君?!?/br> 他一語落畢,洞中燭火曳動,從難以窺見的陰影里,走出數道人影。 書圣神色莫辨,不知作何思忖,雙目浸冷,狀如寒潭。 紫衣女子面如春江,神情悲憫,一支玉笛別在腰間。 是留音門掌門人,穆真。 “真是他?” 少年模樣的男子挑起眉梢,亮出十指上的數條靈線,細細看去,每條都牽引著方才攻擊四人的邪祟。 傀儡師,葉風來。 “諸位?!?/br> 玄同散人輕哂:“是不是有誤會?” 施敬承和顏悅色,不緊不慢:“在百里泓的心魔境中,我們見過你?!?/br> 對方笑意一僵。 百里家滅門案后,施敬承嚴令封鎖了有關心魔境的消息。 世人所知的,僅是百里氏幾乎滅門,百里泓走投無路認罪而已。 玄同散人尚不知曉,在心魔境里,自己被百里泓賣了個一干二凈。 這一切說來很巧。 正因聶斬等人向百里氏復仇,他們才得以發現百里泓入了心魔,再順理成章地,由心魔引出凌霄君與江府滅門案。 世事無常,陰差陽錯,莫過于此。 “確切來說,我們見過凌霄君?!?/br> 施敬承道:“躲避殺招時,凌霄君用了溫頤的身法——還記得溫頤么?” 玄同散人不語。 施敬承手里,渡厄刀發出一聲嗡鳴。 他于青州探查多日,結合在江南得到的線索,把“凌霄君”多年來的行動軌跡逐一捋清后,與玄同散人大致相符。 好幾回凌霄君現身,都有人見玄同散人出現在江南。 倘若他與上古惡祟確有牽連,必然要來玄牝之門,確保惡祟順利出世。 于是施敬承守株待兔,設下這場局。 玄牝之門邪氣外溢,引來眾多邪物不假,這幾只格外兇殘的,其實是葉風來cao縱的傀儡。 八分真兩分假,最能蠱騙人。 在此之前,傀儡進攻的每一招每一式,施敬承都特意教授過。 他最明白,在怎樣的攻勢下,能逼出那步身法。 ——十幾年前,溫頤參悟身法時,正是他、孟軻與江無亦一招招一式式,用三天三夜陪她練出的。 玄同散人不知心魔境里的種種,更不會想到,自己已被看作頭等懷疑對象。 在毫無防備的狀態里遭遇突襲,憑借本能,他邁出下意識的那一步。 殊不知,洞中從頭到尾發生的一切,都是為了等他邁出那一步。 “和他說這么多廢話做什么?!?/br> 葉風來是個暴脾氣:“玄牝之門到底怎么了?” 在場六人全是高手,玄同散人被圍于其間,無處遁逃。 他是個聰明人,不至于鬧得魚死網破。 “我怎知曉玄牝之門的禍患?” 玄同散人邁近一步:“我——” 他話沒說完,視線下凝。 不知何時起,由白輕牽出的靈線密集如蛛網,將他四周圍了個遍。 靈線纖細,卻鋒銳無匹,只一碰,便能劃破血rou。 不遠處,白輕側過頭來,學他的模樣勾出淺笑。 “是與不是,用蠱蟲試試不就知道了?!?/br> 殷柔輕撫肩頭的碧綠甲蟲,笑嘻嘻道:“讓小青鉆進他腦子里,看看有沒有邪氣——跟著邪祟這么多年,不可能一點邪氣不沾吧?” 如果腦中沒有,還可以讓小蟲探遍他的五臟六腑。 小青會不會順道吃些,就與她無關了。 此話一出,玄同散人面色稍沉。 “玄牝之門里,發生了什么?” 白輕道:“你同惡祟是什么關系?” 她還想再問,猝不及防,耳邊爆開一陣巨響。 響音綿長,宛如惡獸瀕死的哀鳴,灌入耳中的一刻,似闊斧劈砍,震得耳膜生疼。 凡是經歷過十年前大戰的人,絕不會忘記這道聲響——